這一天,餘喬在顧碩府上守到很晚,顧碩依然沒有醒來,雖然大夫也來看過,說不礙事,不過餘喬還是不放心就這麼回去。她差人往家裡捎信就說今天不回去了。雖然這麼做確實是於理不合,不過現在她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如今顧碩的情緒非常不穩,他府上的這些人又對他言聽計從,就算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那些人也只知道看着。
餘喬坐在屋中輕輕撥弄燭火,屋子裡很安靜,餘喬耳邊只有顧碩那清淺的呼吸聲。餘喬輕輕託着腮,眼前開始恍惚起來。就在她伏在桌上將要睡去的時候,她忽然聽到咯吱一聲,然後就是一陣風聲襲來,餘喬也顧不得擡頭去看,只是順勢往桌下一滑。緊接着她眼前一暗,原來方纔的風聲是衝燭火去的。
“誰?”餘喬錯身閃到窗前。
之見在窗臺下的桌案上赫然放着一封信。餘喬一把抓起信封,也顧不得看,直接翻出窗外,快速的四下掃視一番。然後循着一個方向,飛身而去,方纔她看到那個方向閃過一條人影。不管這人送來這封信是惡意還是好意,這種鬼鬼祟祟的作風,就讓餘喬非常討厭。
餘喬一路追過去,卻發現對方的輕功非常高明,她這一路趕來,不僅沒有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反而越拉越遠了。又追了片刻,餘喬怕府中有變,也不敢再追下去,就想要轉身回去。可就在這時,那黑影忽然又在她左方出現了。
餘喬神色一頓,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真是想要將她引開,然後對顧碩下手嗎,不行,她的趕緊回去。
餘喬這一衝,那黑影也有了動靜,他開始緊追着餘喬不放。餘喬心說,“老虎不發威你還當我是病貓呀,要不是怕中了你們的調虎離山計,我直接一掌劈了你。”
雖然不敢停下禦敵,餘喬也不想讓對方太便宜,她一邊跑動,一邊將手伸入懷中,今個她沒有帶她的百寶袋,這也是進宮之後習慣腰間不能亂掛東西,所以她只能將懷裡放着的一小袋桂花糖拿了出來,這桂花糖硬邦邦的,拿出去當暗器也不錯了。
這一次餘喬也沒計較準頭,直接一仍一大把,漫天開花,即使打不住,也能阻擋一下對方的腳步。
不過讓餘喬沒想到的是,自她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悶哼,緊接着就是噗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餘喬止住腳步,猶豫了一瞬,又轉回身像那發出聲響的地方跑去。雖然非常有可能是個陷阱,不過這也是個速戰速決的機會。
接着月光,餘喬看到不遠處的地面上正躺着一個人,她全身戒備的慢慢走個過去,等走到三丈遠的地方,餘喬忽然飛快的自腰間抖開一條鞭子,然後揚手一甩,直接將那人捲了起來,這樣就算是那人裝死,也無法出奇制勝了。
餘喬這一揚鞭,正好讓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可那熟悉的面容,頓時讓餘喬大吃一驚。“大哥。”她直接將鞭子往回一收。這被餘喬鞭子卷着的人不是惠兒卻又是誰。餘喬急忙四下探視一番,發現惠兒是因爲被無意中擊打到了昏睡穴這才摔倒在地,不過因爲摔到的時候滾落在地,所以弄得滿身的髒污。
餘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她心中翻騰了半晌,最後乾脆揹着惠兒回了顧碩的房間。
院中沒有異動,顧碩也依然睡得好好的。只是由於方纔外出的時候一直開着窗,所以屋中比之前涼了許多,餘喬將惠兒安置在軟榻上,然後將屋內的幾盞燈全都點上。屋內的炭火忽明忽暗,發出細小的噼啪聲。餘喬無奈的跺了跺腳,先將顧碩的髒衣服脫下,然後找了一牀被子給他蓋好,這才坐在桌前繼續發呆。這算怎麼回事呀,都趕到一起,都成大雜燴了。
餘喬使勁揉了揉額頭,忽然想起懷中那封信,當即將腦海中的疑問暫時都拋開,從懷中拿出那封信,湊到燈光下觀察起來。
這信兩頭都被封的很嚴,看來這寫信之人心思很細呀。撕開信封,裡面放着的幾張紙頓時散落開來。
望着那幾頁紙上熟悉的線條,餘喬的腦子裡忽然轟的一下,這分明就是之前給她送那兩頁畫的人,這一次那人留下的畫比上次多了一張。而且都變成了巴掌大小的。
餘喬凝神看去,只見第一張圖上,畫的是一個被用刀抵着頸項的小人,第二張畫上卻沒有人,只有一個大大的酒杯,酒杯中有大半杯的液體。第三幅畫上,卻赫然畫着一朵豔麗的花朵,這花餘喬還非常熟悉,此花抓奶正是勿離。這次的這三章畫,更是讓餘喬摸不着頭腦,這簡直比謎語還要難猜,雖然能猜到這三幅畫也是起着警示的作用,不過看不出來也沒有用處不是。
這送信的人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對他們家和顧碩家都瞭如指掌?他送來這些圖畫究竟是何居心,這都讓餘喬糾結良久。她將那些畫輕輕釦在桌面上,還是等顧碩醒來讓他看看吧,上次那兩幅畫他似乎就看出了頭緒,不過後來事情太多,她怕他再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也沒接着問,不過現在這信又來了,那她少不得就要問問顧碩他究竟知道了些什麼了。
放下信之後,餘喬無奈的看着躺在軟榻的惠兒說道。“大哥,這裡的事情已經夠亂的了,怎麼你還要來湊熱鬧。今天還好我忘了拿我趁手的暗器,要不你就真受傷了,這多危險呀,再說晚上都宵禁了,你也不怕別人看見你,下次不準再這樣胡鬧了。現在事情變成這樣還真讓人頭痛,你說我該怎麼辦,這到了明天早上還不得亂套呀。”餘喬真是一想起明早三個人見面的情景就頭痛的很。算了,還是先養足了精神再說,不然明天更無法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