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你這是在幹什麼?趕快回來,你不想要活命了?儒家的人,在稷下學宮之內可是人多勢衆啊!你今天如此質問孟子,萬一出去之後,被那些僞君子們,給敲了悶棍,怎麼辦?”
一時間,吳邪三人組的神色都是變得複雜起來,他們本來以爲,跑到稷下學宮,就是相當於遊玩一番,見證一下先賢們的風采,全程當一個默默的吃瓜羣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龍傲天竟然想要搞一個大新聞,衆人一時之間,不由得愣住了。
“正是因爲世間缺少君子,我們纔要培養君子。若是凡塵都是君子,那麼我們也就不需要培養了。人性本善,凡塵俗世的人們之所以,無法達到君子的地步,就是因爲善心被矇蔽了,只需要加以引導,以詩書禮樂教化之,那麼定然是可以讓他們幡然悔悟,成爲君子的。至於,你所說的滿口仁義道德,皆是吃人。你說的這一點,我認爲是錯了。我們儒家所提倡的仁義道德有什麼錯誤嗎?勸人向善,提高個人素質,沒有錯誤吧!站在道德的角度,指出別人的不道德行爲,使人反省自身,獲得所不能。又有什麼過錯嗎?”
孟子跟莊子一樣,不緊不慢的述說起來。
“更何況,我們儒家不是儒教,更不是那些清規戒律的制定者。很多儒家後生的確是弄出很多吃人的理論,我們儒家的高層也在着手修改,將儒家的思想重返本來的面目,修訂全新的儒家典籍。杜絕沒有根由,扼殺個性本心的內容,並且加以規範立典,不容許他人沒有道理的肆意改動。以往的時候,儒家之大興,必須要以適應天地的變化爲根本,爲自己的道可以傳承下去,這一點是沒有錯的。錯的,只是他們按照自己的意思,曲解我們的道理。若是我們儒家真的是吃人的話,那麼也就不會有那麼人拜入我們儒家了。也成不了,天地之間,諸子百家之中的第二家的位置。墨家不是說的很好嘛?兼愛非攻嘛,你認爲他是吃人嗎?亦是吃人!兼愛非攻,說的容易,跟我們儒家所倡導的一樣,很難實現。因爲,凡塵有惡,所以使人心思善才是改變一切的根本。這正是我們儒家的追求。這不是我們儒家的理論吃人,而是整個社會都是在吃人,我們只是順應天下時流而已。畢竟,理論終究是理論,你們的實踐,纔是坐下一切恩怨的果啊!”
其他的人,聽到這裡,都是神色變化,若有所思。
的確,他們坐在這裡的諸子百家,都不說述說自己的理論,當真是要實踐的卻是人。
“餓,那麼我要問孟子,若是真是如此人性本善。那麼爲何天地之大,無人不吃人。無物不吃人呢?其他生命,妖獸兇獸魔獸,他們吃人,人吃他們,動物吃植物,植物吃微生物,微生物相互之間吃,同類相殘。追究其中的本質,那就是吃人。既然都是吃人,你所說的理論就當真不吃人了嗎??”
龍傲天的念頭還是不通透,立刻追問起來。
“哎,世界的確如你所說,萬物皆是在吃人,那又怎麼樣呢?你是人類,你要記住這一點,你的身份決定着一切。你不吃人,他人就會吃你。黑暗纔是世界的本質,所謂的光明,那不過是相對意義上而言的罷了。”
其他的諸子百家,對於龍傲天竟然對於這個世界的本質,追究到了如斯地步,有些驚訝。
不過,他們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想要得到什麼答案呢?我想喲說,你若是追問不到,你自己心頭的答案,你不會罷休的吧!那麼你的心頭答案是什麼呢?世界本就如此黑暗,你又何必將它的遮羞布給揭露開來。莫非你是要爲邪魔之道的人辯護不成?”
“不錯,你的這一套吃人理論,無非是想要說世界上都是相互在吃,你吃我,我吃你,這沒有錯。但是,屁股決定腦袋,你應該更明白這個道理。”
“..............”
其他諸子百家,初開始覺得龍傲天所說的吃人理論,到底是有些驚豔的,對其另眼相看,可是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卻是有些失望了。
“我只能夠說,我無論給出什麼答案,都不是你心頭的答案,你給出的答案,亦不是你想要的答案。無論吃人還是什麼,你只要記住,無愧於本心就行。”
最後,荀子站了出來,他是主張性惡論的,人心本惡,方纔無所顧忌,無論是多麼良好的引導向善,都有着墮落的一天。
豈不聞,末法時代之地球,道德淪喪到何等地步,那些學歷驚人的人,不是依舊有會人幹出很多禽獸不如的事情嗎?
“磚家”,“叫獸”如何而來的呢?
不是那些俗人們願意如此稱呼這下有學識的人,而是他們的確是做出了一些不符合道德的事情,不爲爲人所接受,引以爲恥,有人帶了一個不好的頭。
那麼你可以說,那只是一顆老鼠屎而言,不足爲道。
然而,豈不聞,千里大堤潰於蟻穴,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惡小而爲之,往往人心之墮落,就在於那尋常之間,而非那一日之功。
“我......我只是想要說.......”龍傲天說了很多,諸子百家門都是仔細的傾聽,不時的點了點頭。
最後,孔子站了起來,望着龍傲天,說道:“小夥子,你很有想法,你就坐在我的旁邊吧!”
“多謝,孔子賞識。”
龍傲天也不拘謹,直接就是走了上去,絲毫不顧及周圍那一雙雙吃人的眼神,特別是那些儒家弟子,幾乎是雙眸要噴火了,開玩笑,我們這些門生弟子都是沒有資格上去,他龍傲天何德何能能夠坐在孔子的身邊。
羨慕,妒忌啊!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壓力很大?昔日,我也曾經被如此對待,四處宣揚自己的,希望能夠施展自己的理論抱負的機會。卻是招人白眼,不受待見。心灰意冷之下,開設私學,以求尋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卻是沒有想到,不過是無心之舉,卻是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影響。當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孔子毫不謙虛的裝了一個逼,看得周圍的其他人,抽搐不已。
露出一副,老大,無論你怎麼說,都是對的,的模樣。
這件事情了了之後,整個稷下學宮,很多以前從未聽聞過的小人物們,開始站了出來。
或是求問大道,解開他們心頭的疑惑,或是拋出一個觀念,引起衆人的爭論,或是直言不諱的打臉,想要博出一個名聲。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讓整個稷下學宮熱鬧非常。
在虛空的盡頭,一位位人族的神魔們,看着下面那沸騰的人道氣運,悠悠嘆息一聲,道:“這樣的人道盛世不知道能夠持續多久。希望能夠長久吧!”
遠處的蠻荒之地,很多西方和東方的邪魔們,以及萬族,看不慣人族佔據着最爲富饒的土地,擁有最爲衆多的天地靈地和天材地寶,一雙雙宛若餓狼的眸子,緊緊的盯着這一寸寸土地,恨不得立刻將其據爲己有。
人族鼎盛,卻是要經歷劫難啊!
而在萬族邪魔,就是其中必須要經歷的磨練。
稷下學宮的大門大開,一位面容老者的老人身騎青牛,走了進來。
無數的人,看到這一位一身麻衣的老者,都是神色恭敬,不敢有一絲一毫不敬的神色。
皆是,整齊的站了起來,就算是孔子這位大佬都是跟隨着衆人,一起喝道:“恭迎老子。”
一些道家的修仙者,看到這位老者,都是不淡定了,恨不得立刻過去,抱住這一個金大腿。
老子緩緩的走來,最後落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聲音,響徹在整個稷下學宮,所有人都是神色歡喜不已,他們怎麼會不知道,這是老子在講道傳道啊!
隨着這一聲又一聲的大道希音落下,很多人都是產生了一種頓悟的感覺,修爲境界那是不斷的突破,幾乎沒有任何的瓶頸,好似吃飯喝水一樣,快的一匹。
而那稷下學宮之上,一些觀望氣運的高手們,看到那驚人的紫色氣運,直衝天際,將整個雲霄都是染變了顏色,可怕到了極點。
一些還未進入到稷下學宮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是神色震動,思忖片刻,就是知道,這裡面有絕世的大能降臨,講演自己的大道。
洪荒時期,很多的大能都是喜歡相互講演自己的大道,經常開設講壇。可惜,到了後來,人族私心私利太多,這樣的事情就很少發生了,就算是在諸子百家之後,爭論亦是更少了。
統一的意志,統一的理念,封閉的門戶,宛若一層層的大門,割裂了傳承的延續。
任何時候,唯有一種聲音的時候,都是值得思考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時候。
如今,老子的講道,才讓他們知道,所謂的門戶之間,都是渣渣,任何的東西,在大道的面前,都是一種直抵本性的通透。
越是深刻的體悟,越是能夠明白哪一種大道無形的力量。
很久之後,天地沒有了聲音,衆人回過神來,才發現,老子已經消失了蹤跡。
整個稷下學宮的諸子百家,都是站了起來,恭敬的向着老子的作爲施了一個大禮。
人族之內,能夠爲百家第一家的道家,不僅僅是他開了修仙問道的門,更是讓他們知道,我什麼都交給你了,可是你能不能夠明白,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道德經》誰都知道,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夠明白裡面大道呢?
很多人都是參悟很多年,卻是不得寸進,而有一些人,則是頓悟片刻,就是直接飛昇了。
道可道,非常道!
此話非虛啊!
很多人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好似什麼都沒有聽懂,卻又好似懂了一些,那種玄妙的狀態,妙不可言,不可說出來。
“老子走了嗎?嗯,道家的人,怎麼都走了?”
其他人一看,除了老子,就連老子手下的莊子他們,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一刻,很多百家的巨頭們,都是神色變幻,站了起來,消失不見了。
整個稷下學宮,在離開了百家之人後,就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了,留下的人已經不多,大多數人都是在老子講道之後,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突破自己的境界和修爲去了。
見得所有人都走了,吳邪三人組才向着龍傲天走了過去,看到龍傲天的神色,嚇得臉色煞白無比,說道:“我靠。你剛纔嚇死我們了,沒有想到,平日裡你一聲不吭的,膽子卻是如此之大,敢質問儒家的學說是吃人理論。對了,你剛纔對他們說了些什麼?爲什麼孔子他們會對你禮遇有加呢?”
“不可說,可不說。”
龍傲天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宛若得道之人,不再說話。旋即,連忙站起身子,對着他們三個人,說道:“走吧!動盪之年快要開始了。”
“動盪之年?那是什麼?”
吳邪在主神空間的論壇上面,曾經看到過有人提到過動盪之年的事情,可是追問下去,很多人都說閉口不談,好似觸碰到了什麼禁忌似的。
在主神空間之內,都是如此禁忌的東西,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探究,可是他們知道了緣由之後,也是閉口不談了。
“哎,不可說,這裡面的東西太過恐怖了。而我,怕是要入棋了。”
龍傲天苦笑一聲,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有成爲唐僧肉的一天,天道弄人,因果纏身,卻並不後悔。
很多人在知道自己是棋子之後,覺得很不公平,要打破這樣的地位,可是,他們何曾知道,許多人,連作爲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他曾經也有不爲棋子的選擇,但是,他不會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