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彥十四歲的時候有了一個弟弟,是自己父親不知道從哪兒抱來的。
這個弟弟來到溫家的時候已經九歲了,名字叫“溫修霽”,聽上去就看得到給他取名的人的重視和希望。
這個名字很快就傳遍了整個a市,外面衆說紛紜,但是有一點很確定,就是溫修霽來了之後,當時的溫家家主再也沒提過自己大兒子的名字。
就在所有人都知道溫家二子得寵的時候,溫書彥策劃了一場謀殺。
這可比當初溫嶠的大哥設計殺害溫嶠的時候高明的多,溫書彥差點就得手了,但是溫修霽命大,竟然留了一命。
整件事情做的一點兒證據都沒有,一個十四歲的,自己手下的勢力都沒發展完全的少年人能做到這一步,着實是精彩。
溫書彥的父親在醫院裡陪了溫修霽半個月,半個月後,溫書彥被打包送到了溫嶠這兒。
溫嶠把這一段認認真真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終於在溫書彥冰冷的沒有縫隙的心上找到了一絲裂縫。
快過父親節的時候,溫嶠帶着溫書彥去做了個瓷瓶,上面土裡土氣的寫着“生日快樂”四個字。
等到父親節前一週,溫嶠託人把這個醜的令人髮指的瓶子帶回了過。
父親節那天,溫書彥像是往常一樣跟自己的父親通話,兩人日常交流完a市的情況後,溫書彥聽見自己的父親猶豫了一下,開口說了句:“瓶子,謝謝你。”
溫書彥第一次愣了愣。
半晌後,話筒裡傳來他父親的下一句話。
“我很喜歡。”
等溫書彥放下電話後,半晌都沒回神。
少年皺着眉,頭一回產生了一種無措的心情。
他張張嘴,淡灰色的眼睛裡黑暗的湖泊下,終於有些一直被忽視被壓抑的東西浮出水面。
“爲什麼?”
少年輕聲問道。
溫嶠看着他,鬆了一口氣。
溫嶠教了他半年多什麼是善惡,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半年之後,溫嶠開始教他感情是什麼。
到溫書彥回國,他看上去跟來的時候沒什麼差別,還是不愛說話,沒有表情,冷冰冰的,也看不出有什麼愛好。
但是溫嶠知道,這個人已經變了。
果然,在國外給自己父親打電話的時候能跟父親理智探討怎麼樣將他的死最大化的溫書彥,回國之後並沒有做那些事情。
他像個普通的失去了父親的兒子一樣,安葬了自己父親。
溫嶠想,溫書彥算是教回來了。
那人不是個很容易被人影響的人,這一年以來,溫嶠教,溫書彥自己也在看,他心裡有自己衡量的天平。
溫書彥的價值觀一多半都來自於溫嶠。
而對於溫嶠來說,生活沒有因爲多了個溫書彥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
他每年溫家家宴的時候回國,回國第一晚的時候必然要去小孤山,在佛前許願,接着求一道護身符。
只是之前這護身符他都拿給自己的哥哥,現在人不在了,就只能燒了。
一切很平淡,直到遇見了顧望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