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宿舍的門再次被推了開來,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龐乓離門的位置較近,咧着他那大嘴,臉上露出憨厚的微笑,“你找誰?”
龐乓的微笑在中年男人看來很有殺傷力,令人驚悚的殺傷力。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你也是這個寢室的學生?”
“不,我是學生家長。”龐乓嘿嘿的笑着,露着他那參差不齊的大白牙。
“哦”中年男人這才理解,如果這仿若黑猩猩的傢伙是學生的話,那他這張臉長得也忒成熟了一些。“這是319寢室?”
“嗯。”龐乓回道。
中年男人臉上卸下了剛纔那種肅穆露出微笑,“我們也是這個寢室的,郝建,進來吧。”
隨着中年男人的話音落下,一個斜挎着一個PRADA包的年輕男孩兒走了進來。隨後笑了笑,衝着中年男人說道:“謝謝了,樑秘書。”
中年男人環視了一眼宿舍,眉頭微微皺起,“怎麼沒有上鋪了?全是下鋪。”
郝建聳了聳肩,“咱們好像來的有點兒晚了。”
中年男人扭過頭衝着郝建說道:“要不我去宿管中心找那裡的主管說說?”
“沒用的”郝健搖了搖頭,“你沒看到那些因爲去糾纏這個問題的人,都被趕了出去?這裡是大學,不是高中。而且這裡也不是泉城。”
中年男人不愧是做秘書的,心眼轉的很快,微笑着走向唐文,“這位同學,這個牀鋪是你的?”說着,指了指蕭子川靠窗的上鋪。
“是的。”蕭子川應了一聲。
“這位同學,你看這樣好不,你和郝建換一下?我們郝建在高中三年都是住的上鋪,已經習慣了。而且這小子多少有些潔癖,不願讓別人碰他的東西,如果在下鋪人來人往的難免觸碰到。”中年男人說道。
蕭子川掃了一眼郝建,不得不讚嘆一聲,他長了一張帥氣的臉。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跟後世那個因爲豔照事件而名譽掃地的男主角頗爲神似,左耳一顆鑽石耳釘,那條微微發白的藍色Levi-s牛仔褲上面彆着一條很是土氣又很是騷包的金光閃閃的LV皮帶。
這個美男唯一的缺點就是他那和後世華夏國著名的明星作家郭大俠有的一拼的身高,這恐怕也是他習慣住上鋪的原因吧,因爲那樣他纔可以居高臨下。
他的這個身高也讓因爲這小子風騷的外貌倍受打擊的蕭子川,心中稍微的平衡了一下。
“不換”蕭子川說道。
蕭子川說出不換的原因很簡單,因爲在中年男人問自己的時候,那個郝建正嚼着口香糖,用一副輕蔑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這讓蕭子川很不爽。
中年男人眼中一沉,但想到就如郝建所說,這裡不是泉城,也只好壓下自己心中的怒氣。
郝建那輕蔑的眼神轉爲輕蔑的笑容,打開他的PRADA包,從中拿出一個同樣是PRADA的錢包,隨後從裡面掏出一沓錢,數也沒數遞到蕭子川的身邊。眼神瞄了瞄蕭子川的牀鋪,又看向蕭子川說道:“牀鋪歸我,錢歸你。”
蕭子川看了看郝建手中的一沓錢,怎麼也有七八百的樣子,出手還夠大方的。
看到蕭子川並沒有接錢的意思,郝建玩味的笑了笑,“嫌少?我也覺得少了點兒。”說着再次從錢包中抽出一沓,然後摞在一起遞到蕭子川面前。“這回總行了吧?”
蕭子川一臉淡然的接過郝建手中的錢,然後認真的數了數,“一千六啊!”
聽得蕭子川的感嘆,在看蕭子川臉上那貪得無厭的表情,郝建搖頭笑了笑,再次從錢包中取出了四張,眼神更加輕蔑的看向蕭子川,“再給你四百,兩千換你一個上鋪,不少了。這都快趕上你這半年的生活費了。”
“三千。”蕭子川依舊是那副貪得無厭的表情說道。
郝建再次笑了,笑聲裡不僅有輕蔑,還有那種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洋洋自得。
他就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錢擺不平的事情。而且恰好,他不缺錢。
郝建從錢包中數了一千再次交到蕭子川的手中。
“好了”蕭子川指了指自己的牀鋪,“這個牀位是你的了。”
郝建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隨後一臉自得的看向中年男人,“樑秘書,你的那種談判方式過時了,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這個就能解決所有問題。”說着,指了指自己手中的PRADA錢包。
在中年男人向着他豎起大拇指的同時,他縱身踩着牀鋪邊的梯子上了去。結果只聽“哐當”一聲,整個牀鋪板就落了下去,砸在了龐乓還未整理好的下鋪,而他自己也是瞬間掉落下去,一屁股坐到了掉落的牀板上,顫顫巍巍。在落下的同時還發出了“刺啦”的聲音,顯然他那條價值不菲的牛仔褲被劃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露出的腿也瞬間紫青一片。
事情發生的太快,中年男人根本就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看着自己上司的公子從上面掉了下來。
郝建此時覺得屁股生疼,下意識的摸了摸,揉了揉。
中年男人快步走到郝建處,急忙問道:“郝建,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去醫院?”
郝建一手揉搓着自己的屁股,一手扶着牀幫,從裡面鑽了出來,狠狠的盯着蕭子川。“你早就知道是吧?”
蕭子川微笑着點了點頭,“是啊,我整理牀鋪的時候就看到了牀板掉了三個螺絲釘,本想着中午吃飯回來,順帶着買幾個螺絲釘回來,沒想到你非要和我換牀位。”
郝建恨不得一拳打在在他看來蕭子川那一副賤笑的臉上,然後問問他,到底是你叫好賤還是我叫好賤。“爲什麼不告訴我?”
蕭子川收起笑容,一臉茫然的說道:“你也沒問我啊?”
郝建用手指着蕭子川,憤怒的盯着他說道:“小子,你夠狠。這筆賬我給你記着。”
面子算是丟進了,哪還好意思自己或者讓樑秘書幫忙修理這個牀鋪?
也不提換牀鋪的事情了,一把手拉過中年男人手中的行李,丟到了緊靠着門的下鋪。整理起來。
中南男人眼神兇狠的看了一眼蕭子川,快步跟了過去。
龐乓這個旁觀者看完這完整的一幕喜劇,衝着蕭子川伸出了黝黑黝黑的大拇指,“佩服,我對你的佩服猶如那滔滔江水奔流不止啊!”
蕭子川笑了笑,“我看到牀壞了,一直就沒上去,沒想到他那麼着急。”
蕭子川並不想在第一天就和自己的同學還是同寢的同學發生矛盾,雖然自己在學校的生活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總歸是擡頭不見低頭見。不過他只是沒有告訴郝建牀壞了而已,這算不得自己主動挑釁吧?
“我來的時候沒帶什麼東西,現在要去買點兒生活用品,你去不去?”蕭子川看着龐乓說道。
龐乓先是低頭看了一眼還在香噴噴的吃着自己美食胡蘿蔔絲的兔子小寶,然後說道:“去,當然得去了。爲了給我的小寶騰地方,我也是沒帶多少,什麼鍋碗兒瓢盆的都得買些。”
蕭子川又擡頭看向李猛說道:“李猛,你去不去?”
斜躺在牀上,雙手捧着書,入迷的看着的李猛頭也沒擡的回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