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翔穿戴整齊後,和張小龍一起出了洗浴中心,天已經黃昏了,街道兩側的霓虹燈漸次亮了起來,在南河上映出五顏六色的粼粼波光,美輪美奐。
池翔在張小龍的帶領下上了南河上的一條畫舫,張大龍早已在上面擺好了酒宴等着兩人了。
“哈哈,池翔老弟,歡迎你鍍金歸來。”張大龍看到池翔上船來,哈哈笑着迎了上去,熱情的向池翔伸出了手。
“謝謝張大哥的款待。”池翔伸手和張大龍握了握說道,他卻是笑不出來,在看守所裡的一個多月,對他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來說,如同一場噩夢一樣,不願回首。
“請。”張大龍把池翔請到了畫舫中一個早已擺滿酒菜的圓桌旁,讓他坐了下來,然後對張小龍說,“小龍,給你翔哥倒一杯酒。”
張小龍拿起桌上的酒瓶,給池翔滿滿的到了一杯,然後端起酒杯送到了池翔面前,說道:“翔哥,我敬你一個。”
池翔沒有推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張大龍看着池翔喝了酒,在張小龍又給他倒滿了酒杯後,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說道,“老弟,我敬你一杯,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弟弟小龍的照顧。”
池翔沒有說話,端起酒杯仍然是一飲而盡。
“老弟痛快!”張大龍也把自己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看着張小龍再次把他和池翔的酒杯倒滿,又端了起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道,“小龍,老弟,咱們三個一起喝了這杯酒,以後兄弟同心,其力斷金。”
張小龍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對池翔說道:“翔哥,不管什麼時候,你永遠是我的翔哥,來,我們幹了。”
池翔嘴角微微翹了翹,也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向張小龍弟兄兩人舉了舉,然後仍然是沒有說話,把酒一飲而盡了。
張大龍和張小龍相互對視一眼,也把酒喝了後,張大龍坐了下去,而張小龍則站着再次拿起酒瓶要給池翔倒酒,卻被池翔伸手擋住了。
“小龍,三杯足夠了。”
“老弟,三杯怎麼能夠呢,小龍,給你翔哥先倒上。”張大龍面帶微笑說道。
張小龍端着酒瓶站在那裡,面露難色,說道:“翔哥,先倒上,一會兒喝不喝隨意,怎樣?”
“對對對,再喝咱們隨意,但是不能不喝。”張大龍也說道。
池翔又把手從酒杯上挪開了,讓張小龍給自己再倒了一杯酒,又分別給張大龍還有他自己倒滿了酒杯,坐了下去,沒有再說話,而是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倒過酒後,張大龍招呼池翔吃菜,片刻後,看到池翔放下了筷子,於是問道:“老弟,不知以後有什麼打算?”
“呵,能有什麼打算,家都沒了,南州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嗎?”池翔笑了一聲說道。
“老弟,你這話就有些見外了,不是還有小龍和大哥我嗎,前些年我不在家,都是你帶着小龍混,現在大哥我回來了,怎麼也不能看着老弟你落難不是?”張大龍佯作不悅說道。
“謝謝大哥。”池翔說道,稍一停頓,又說道,“我過兩天會離開南州,去找我母親。”
張小龍有些意外,在他的記憶中,好像就只有他和池林父子倆在南州,從來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聽池翔說過他的母親的事情。
“你媽媽現在在哪裡?”張大龍問道。
“不是我媽媽,是我母親,我媽媽已經死了,我說的是我親生母親。”池翔糾正道,臉上現出一絲痛苦,竟自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掉了。
“哈哈,大哥我冒昧了。”張大龍打了個哈哈說道,同時向張小龍打了個眼色,張小龍再次拿起酒瓶給池翔倒滿了酒杯。
“翔哥,難道就這樣放過了肖遠?”張小龍問道。
“哼!”池翔聽到張小龍提到肖遠,眼中閃過深深的恨意,沉聲道,“放過他,怎麼可能,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那你怎麼?”張小龍又問道。
池翔擡起了頭,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神色,狠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遲早會去找肖遠的。”
“哈哈,先不說這個了,吃菜,喝酒。”張大龍在一旁哈哈笑着招呼道。
這場接風宴進行了大約有一個小時,在張大龍和張小龍兩人不遺餘力的努力下,池翔終於喝的不省人事,被張大龍找人攙走了。
張小龍和張大龍卻留在了畫舫上,去了另一個茶室,泡了一壺茶,慢慢喝着。
“池翔先不要動。”喝了會兒茶後,張大龍沉聲說道。
張小龍擡起了頭,一些意外的看着大哥,問道:“爲什麼,池翔沒有他爸爸護着,根本就什麼都不是,大哥你在擔心什麼?”
“池翔的親生母親究竟是什麼人,我們需要先調查清楚。”張大龍說道。
“大哥,你太小心了,我從池翔轉學來南州不久就一直跟着他,從來沒有聽他說過他還有親生母親,而且,池林這次出事,恐怕要在監獄裡呆一輩子了,也沒見他親生母親過來,所以,我認爲他母親根本就不足爲慮。”張小龍說道。
“小龍啊,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件事就這樣了,池翔在南州的這幾天,你小心的伺候着,等他走了,我派人跟過去調查一下。”張大龍說道,眼中一道寒光一閃而沒,“如果他的親生母親沒有什麼,放心好了,他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好吧,我明白了,只是想到甜兒每天仍然要去伺候他,我就覺得心裡不爽……”張小龍說道。
“小龍!”張大龍低喝一句,打斷了張小龍的話,沉聲說道,“做大事怎麼能兒女情長,況且還是一個**,依大哥的意思,那個女人在做完這件事情後,儘早處理了爲好。”
“大哥,不許你這麼說甜兒,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聽你的,這件事情不行。”張小龍倔強的擡起頭,直視着自己大哥的眼睛,大聲說道。
張大龍有些意外,稍楞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拍了弟弟的肩膀一下問道:“你真的喜歡她?”
“是的。”張小龍點點頭道。
“那麼就不要讓甜兒再去伺候池翔了,大哥另安排人去。”張大龍說道。
張小龍也是有些意外,隨即感激的連連點頭道:“謝謝大哥。”
“嗯,時候不早了,你去吧,記得從明天起,小心伺候着池翔,別讓他發現什麼端倪,像他這種遭逢大變的人,往往是最敏感的。”張大龍吩咐道。
“好的,那我去休息了。”張小龍站起來,說道。
“去吧。”張大龍微微一笑,擺擺手說道,看着張小龍離開畫舫,上岸離去,神色變得陰沉下來,這時,老幺上到畫舫,來到了張大龍身邊。
“都安排好了?”張大龍問道。
“安排好了。”老幺神色恭敬答道。
“嗯。”張大龍嗯了一聲,坐在那裡沉吟着,沒有說話,似在考慮着什麼。
“雷先生那裡有答覆了。”老幺又說道。
“哦。”張大龍回過神來,坐直了身體,問道,“他是怎麼答覆的?”
“雷先生答應了,不過把股份提到了百分之三十。”老幺說道。
“沒問題。”張大龍微微一笑說道,然後又吩咐道,“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隨我去一趟江州,有些事情我要和雷先生面談,另外去幾個大學轉轉,看看能不能招幾個人。”
“好的。”老幺答道。
張大龍擺擺手,示意老幺可以走了。
老幺站起了,向張大龍微一躬身,轉身往茶室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卻被張大龍叫住了。
“老幺,你去把那個甜兒叫過來,我和她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