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去追求你想要的,不管是什麼,不要留下任何遺憾!”凮崢輕輕地笑,面色溫柔與和緩,眼底卻是悲涼而愴然。 wWW✿ тт kǎn✿ ¢O
——我會放下對你的愛。只要你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
輕輕擡眉,看到站在不遠方的嶠子墨,對方的神色倏然緊繃,卻又轉瞬間恢復正常。
所有的媒體記者們像是這才記起自己回來紐交所的初衷,一個個長槍短炮地聚焦過來。云溪卻不急着推開他。
肩上的重量有一種讓人沉緩的感覺。
她知道他的不易。
自小天之所向,無人可及,事業頂峰,讓人只能仰望的人竟然爲了避開情殤遠遠離開。他是她的師兄,從來不虧欠她。若說造成現在的局面,大抵只能說,他們無緣。
鎏金眨巴眨巴着眼,有些弄不清眼前的情況。從來佔有慾驚人的嶠公子竟然會放任別的男人伏在云溪的肩膀上?
晁凡面色難看地望着眼前的人潮疊起,凮崢到底在幹什麼他是不知道,但已經有不少財經人士認出他就是那個華爾街財子了,要是再不收場,今天的報道不僅僅上在各大版面進行金貿國際的上市宣告,怕是各大時尚週刊纔是最後的贏家。
走上前,朝藍朝升打了個眼色,兩人雙雙把所有員工召到云溪和凮崢身邊,團團圍成了一個圓。
好在不少男員工身高出色,將聚攏過來的記者們很快逼出圈外。
“趕緊走。”晁凡走到云溪和凮崢身邊,湊在兩人耳邊說話,順手將凮崢與云溪隔開些距離。像是再慶祝公司上市一樣,滿臉笑容地和凮崢摟了摟肩,然後對云溪行了一個貼面禮。
約莫是晁凡的神色向來帶着一種剋制的禮儀,很快,周邊喧囂的記者聲音小了下來。
大家有點揣測,按理來說,剛剛凮崢緊緊是伏在冷小姐肩膀處,似是在輕聲低語,狀似親密,卻壓根沒有做出太過曖昧的舉動。如果也是情緒高興,相互慶賀,他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
這時,嶠子墨走到了云溪身邊。
凮崢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正待說話,卻見他一下子牽起云溪的手,淡淡地瞥來一眼。
然後,視若無物地當着一衆媒體的面,拉着某人,閒庭闊步……。
還真沒見過這麼淡然的人。
驚豔於他外貌,更癡迷於其氣質的一干人紛紛被晾着,倒反倒失了先機,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金貿國際的人,竟然已經全走了!
什麼叫秒殺全場!
一個簡單的動作竟然化干戈爲玉帛,將所有的騷動一舉平定。這要是生在古代,怕是王侯將相也不足以形容。
離開紐交所,停在外面的商務車早已經待命,云溪和嶠子墨、凮崢、鎏金、晁凡上了一輛車,其餘的人分撥在後面。
等那輛車離開後,每輛商務車上立馬都炸開了鍋。
“我就說嘛,以冷總這樣的條件,怎麼可能不招桃花。知道剛剛殺出來的那人是誰嗎?”一個女人年近三十,在金貿國際也算打拼了多年,商務部裡有名強將,可今天看到了自家偶像,什麼精明幹練統統都拋在了腦後。開玩笑,只在報紙電腦上看過的人物,竟然一下子出現在眼前,活生生地站在那,任誰都會激動不已。
“還要你說?我兩隻眼睛的視線可是5。1,鼎鼎有名的凮崢,金融傳奇啊!”另一個人立馬回答。
坐在副駕駛座的人最年輕,平時也最關注各種八卦:“我前段時間還看到有報道說,凮崢足足籌集了六十億風投幫‘古玉軒’在國際上打開了門路,不過後來很快這消息就撤了,也不知道真假。今天看這樣子,八九不離十。”車裡立馬響起一陣倒吸氣的聲音。
六十億,那可是能用錢活活將人埋了都看不到邊的鈔票啊。
“想什麼呢。你們以爲冷總的正牌男友是吃素的?”還是坐在最裡面的女孩最一針見血,望着窗外的風景,疲憊地打了個呵欠,“以前冷總來我們公司開始上市前準備的時候,他可是一直親自接送。再說,別人條件擺在那,你們覺得冷總要是會選凮崢,和我們一起住酒店的人爲什麼還是嶠公子?”
哎,都是在金融圈混久了的老油子,一談到凮崢就忘了北。被她這麼一提醒再反應過來。別人正牌男友可一直和冷總住在一起啊。
想到這個,大家不免意味深長地互視一眼。
說真的,有冷云溪這種老闆真的是千年一遇的運氣。先不提她家產雄厚、能力過人,光是涉及的方面就夠廣闊,今天每人胸前彆着的“古玉軒”的翡翠胸針就是員工福利之一,再加上她及周邊的朋友顏值那麼高,天天對着就跟看電影似的,除去瘋狂加班的時候,簡直就是福氣啊福氣。
這邊大家交流八卦那是交流得滿臉紅光,倒像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工作壓力一下子都忘了,連今天最應該興奮的上市成功眼下都壓根記不住了。那廂,云溪這輛車上,氣氛卻是少有的詭異。
車內的幾個人都是情商過人,手腕、交際能力卓悅非凡,可眼下,還真不知道該由誰來打破這個僵局。
直到……。
淡淡的一道聲音自凮崢嘴裡說出,他看向司機,輕輕道:“停車。”
望着四通八達的道路,離華爾街更不知道有多少路了,晁凡狠狠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麼。
凮崢有點無奈,明明他纔是被捨棄的那個,爲什麼,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影響什麼?
如果冷云溪是那麼容易改變主意的人,他在埃及的時候,絕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手。
正是因爲明白,也正是因爲她如今的放任是因爲愧疚,所以他纔會這般毫無餘地。他想,也正是因爲如此,強勢如嶠子墨,才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開口出生。
從一開始,她就判定了他出局,如今再怎麼窮追不捨、死纏爛打,也已於事無補。就像她說的那樣,這不怪任何人,只是因爲,他出現的時機不好。
鎏金見場面有點冷,只得出面做潤滑油,“師傅,你看能不能繞道去華爾街,然後再回酒店。”
司機點了點頭,立馬在下一個路口調轉方向。
凮崢沒有反對,閉上眼,靜默養神。晁凡揉了揉肩膀,讓司機打開廣播,放點聲音出來和緩氣氛。
倒是沒料到,一打開廣播,竟然就在播出剛剛紐交所上市的事情。好在是個財經節目,沒有過多牽扯到其他奇怪的新聞,着重對金貿國際的上市成交價給予了高度關注,順便爲了普及知識,還將金貿國際的相關新聞介紹了個遍。
車子抵達凮崢公司的時候,他下了車,最後看了云溪一眼,靜靜一笑。那樣子,就像是云溪第一次在B市機場接他的時候一模一樣。那次,他與嶠子墨也是隔着車子,擦肩而過。只不過,這一次,是對方笑到了最後……。
凮崢一走,車子裡的氣氛就更莫名其妙了。
鎏金心想,再待下去,也不知道嶠公子什麼時候突然發難,於是拉着晁凡,五分鐘後,找了個藉口,就下車,很沒本事地落跑了。
……。
云溪轉頭,看向氣色悠然的某人,目光帶着一種審視。
饒是嶠子墨早已歷練出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對於她這種目光,也實在有點吃不消。
“怎麼了?”到底還是他先開了口。
“再看你到底給別人吃了什麼藥,一個個都這麼怕你。”云溪若無其事地轉過臉去,揉了揉肩膀。昨晚睡得晚,早上又起來得太早。所有的精力都在剛剛紐交所用得一乾二淨,實在是有點眼皮打架,想睡了。
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溫度。
肩膀上忽然多出一雙勻稱有力的手。
嶠子墨輕輕地幫她放鬆着肌肉,眼底帶着淡淡笑意:“那你怕不怕我?”
“你覺得呢?”力道輕重得意,要不是現在還在車裡,云溪恨不得立馬躺下來,好好享受貴公子的服務。
“嘶——”還沒來得及閉上眼舒服一會,耳後忽然被人輕輕一咬,疼倒是其次,但是皮膚被印上齒痕的感覺,實在是,有點敏感。
“我看,你就是太不怕了,所以剛剛纔敢當着我的面和他笑得那麼歡。”想到凮崢搭在她肩膀前一刻,他們倆默契一笑的樣子,嶠子墨就有點牙癢。
云溪沒好氣地睨他一眼:“你意思是,下次最好不要當着你的面?”
“你敢!”還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他直接禁止凮崢入關,讓他永遠留在美國,看他還有什麼機會再來一次。
云溪無語,這人,她沒法溝通。
車子終於到了酒店。
云溪已經有點睡得迷迷糊糊的,任嶠子墨摟着他乘着電梯回房。
拿出房卡,打開房門,抱着她一路無阻進了臥室,云溪恍惚間看到那軟軟的大牀,頓時想要朝那爬去,卻聽某人幽深難測地一聲悶哼,下一刻,她被他像是一個輕拋,轉瞬間就掉進了牀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