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問嗎?
饒是三個人中反應最慢的司徒白,也慢慢地悟出些味道來:“她告訴媒體,她其實是喬家的女兒?”喬家的身份稍稍查一查就能知道,那畢竟不是什麼娛樂圈的小開能夠扛得住的。司徒白就算是用腳底板思考都知道,這回,簡直是給這個cristina一箭雙鵰。
“媒體?她以後還要做人呢,還想做人上人,怎麼會告訴別人,她被人強了,對方還不止一個。”云溪冷笑,指尖理了理耳邊的碎髮,輕輕一笑:“只不過,她對那個小開和自家公司的老總放了狠話,他們要是不信,可以去找喬老對質。”
而喬老那麼注重臉面的人,會讓人那麼簡單地就扒出他那不光彩的私生女的往事?
做夢吧!
他要是不急着忙着趕回來收拾殘局,那纔有鬼!
司徒白和鎏金在歐洲見到喬老的時候,按照倒推時間來看,張先生的死訊應該還沒有傳過去,他當時,怕是以爲,以她的能力去和蕭氏死磕,再怎麼着,如果是贏也是慘贏,至少也要傷經動骨,沒個半年一年,絕不可能有什麼結果。
誰曾想,就在他洋洋得意,以爲能坐着看蕭氏把她徹底壓得毫無動彈的時候,他的女兒倒是一門心思算計起來要認祖歸宗來。
cristina可是心心念念要讓世上所有人都知道,喬老是她父親的。
雖然,因爲這個被強而得來的“孩子”才用上驗明dna這種辦法,但,說起來,她能逆境中,想出這一出,也絕不是一般人。
他要是再不回來,cristina一把捅到媒體面前,也不說其他的,只說自己未婚先孕,卻被孩子的父親和自己的家庭雙雙拋棄,光是標題就足夠震驚香江!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魚火鍋有個特點,剛吃的時候,會覺得鮮不可言,可當肚子飽了之後,再聞着那火鍋的麻辣味,就會覺得渾身都沾着那味。
聽着云溪將cristina的計劃一點一點地揭開,鎏金和司徒白瞬間也沒了什麼食慾,於是提議出門走走。
嶠子墨沒有任何異議,下樓買了單,直接站到外面等她們。
火鍋店正在市中心,附近就有一處中央公園,云溪和她們走出去的時候,瞬間,覺得空氣一清。
望着好友凝重的表情,云溪卻低低一笑:“香港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地盤,否則,當初他也不會是和張先生聯手。目前,cristina的事情就夠他忙的,想打主意到我身上,他怕是分身乏術。”狗皮膏藥可不是那麼好撕下來的。說到底,他畢竟還是cristina的父親,即便嫌惡她,他也不會親手殺了她。否則,他就真的沒有任何子女了。當然,如果他能治好他的“不育”之症,那麼估計,死的最快的就是cristina。
可惜,宗教只能給予人類精神寄託,要是能解決他的身體疾病,給他恢復作爲男人的尊嚴,那就成了送子觀音了。
嶠子墨輕輕地按了按額頭,有些想告訴司徒白和鎏金,在香港,他其實早就布好了人手,喬老想要動他女朋友,也要看,他給不給他這個機會!
卻見云溪雙眸一轉,靈動的眸子中帶着一股莫測的深意:“cristina這事我倒是覺得弄得越大越好,正好,我能乘機在裡面攪得天翻地覆!”
司徒白微微一怔,轉而想起當初,自己參加那個選秀直播的時候,云溪的影響力。對於香港娛樂圈來說,云溪早已不是什麼cris的代言人,相反,她成了擁有話語權的那一類人,cristina說到底,其實,還是公司旗下的女藝人。只要喬老沒有承認她身份,想要掌控她,太容易不過了。
心中的擔憂被云溪的三言兩語直接打消,三個人於是乘着月色,單純地消食散步,卻不知道,就在她們談論的當下,話題的主角——cristina已經在香港陷入徹底的瘋狂。
她被人強的事情,她誰也沒敢告訴,自從那個該死的選秀結束之後,被司徒白當初摘得冠軍的陰影從來沒有離她而去過。到哪裡,只要一提到她,前面就一定會加上“司徒白”的名字,最讓她嫉妒的是,這人在歐美的知名度越來越高,如今風聲直上,所有人看到她的時候便是不屑一顧。奢侈品牌的商家看不上她,低廉品牌的商家還恨不得將代言價碼壓得越低越好,在這個看人下菜的娛樂圈,她幾乎就沒有直起腰板做過女一號過。
說到底,不管參演什麼,他媽的,都是龍套!
她想要的是燈光!是關注!是鎂光燈!是衆人矚目!
所以,即便被那個豬狗不如的小開弄得一身髒,她也絕不會就此罷休!
敢把她當玩具,隨手用來就玩是吧,她倒是不怕玉石俱焚!反正,不能被喬家正名的話,與其一輩子這樣過着龍套的生活,她還不如去死!
連死都不怕了,她還會怕喬老,自己的父親嗎?
不過,他有多麼的心狠手辣,她卻是打從心底裡一清二楚,爲了以防萬一,她想了想,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對方似乎並沒有聽到。她拿着電話,站在牀頭,一直等着,直到電話那邊提示,“對方無人接通。”她立即又重新撥了過去,這一次,響了五聲,對方,終於按了接聽鍵。
只聽,慵慵懶懶,清清
只聽,慵慵懶懶,清清冷冷的聲音從那廂傳來:“cristina,這麼晚還打電話來找我,看來,你的耐性是越過越回去了。”
云溪打了個呵欠,十分鐘前,嶠子墨才把她送回家,她還沒來得及洗澡,就聽手機在瘋狂地響,爲了影響家裡人休息,索性關了靜音。
對於這通電話,她絲毫不感意外。
畢竟,能有身價和喬家對抗,且樂於讓喬老不好過的人,全b市,沒有幾個!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cristina既然能想要驗明dna這種手段來了,打電話找她來從中幫忙,不過是遲早的事。
只不過,看看這時間點,都已經快十點多了,她就沒點該有的教養,明天早上再打電話嗎?
聽到云溪那平靜得彷彿早有所料的聲音,cristina脣邊的弧度頓時一僵,當下明白,她自己近期發生的事情,統統都在對方掌握之中。這種被人時刻監視、卻絲毫當做空氣一樣對待的感覺,像是被碾在地裡,毫無尊嚴。
眼中的羞辱之色一閃而逝,她再出聲的時候,卻已經卑微到了塵埃裡:“冷小姐,冒昧這麼晚打擾你,實在抱歉。只是,如今,我已經再沒有什麼人可以依靠,我父親的事情你也知道,對他來說,我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東西,但,我是無論如何,不能這樣不清不白地被人欺辱了,還悶不吭聲。”
“話說的這麼斯文,我都有點不太適應了。你不如干脆的說,我和喬老是死對頭,但凡能讓他不高興的事情,我都有興趣插手。”云溪喝了一口窗邊的溫水,脣邊掛起一道微微的弧度,卻,絲毫沒有笑意。
“cristina,你該知道,我是個商人。無緣無故去做好事,絕不是我的風格。”
“不會,絕不會讓您白忙一場的。只要,”cristina腦子迅速轉了又轉,終於將藏在心底許久的砝碼亮了出來,“只要您肯幫我這一次,我把我父親當初陷害冷家的秘密告訴你!”
“秘密?”云溪不屑地笑了笑,“還能有什麼秘密。我爺爺和他的恩怨,從來不是什麼秘密。”要不是他懷恨,惦記着是她家老爺子害了他兒子,他怎麼會一門心思想着要讓整個冷家倒臺?
只不過,當初老爺子是基於愧疚心理,以爲只是衝着他一個人來的,所以當時什麼也沒說,直接就任那羣人直接把他帶走“協助調查”而沒有一句解釋,如今,可沒有這麼輕易的事。
“不,不,不……。”cristina那邊忽然聲音一高,這個人都明顯激動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爲這樣!”
“哦?”云溪放下水杯,手指在那透明的玻璃上,輕輕跳動,難得的有耐心地等着她往下說。
“當初詹家同意和喬老、張先生站在一起,陷害冷家時,主要是因爲,一把鑰匙和一個盒子!”cristina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靜靜地將過去自己知道的事情,慢慢道明。
冷樁髯是以軍功一路升上來的職務,在最鼎盛的時期,b市裡幾乎人人要避其鋒芒。雖然爬的高,但都是真刀實槍拿命拼出來的,沒有人敢置喙,可要說他最讓人豔羨的,除了他那三個都極爲成器的兒子,更讓人津津樂道的卻是他的夫人。傾國傾城的上海灘大家閨秀,不戀權貴,以身相許。當初,喬老和他還是親朋,這位美人夫人迷離之際,他也曾去探病,親眼見到她留給他的一把鑰匙。去世後,冷樁髯卻是官運亨通起來,當初,他還曾將這事說給cristina的母親聽,連連大嘆驚奇。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誰知,云溪卻是冷哼一聲,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