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拿着花圈走進了院裡,立即有幫着治喪本家過來接過了他手裡的花圈,撐開後支到了院裡,又從司機手裡接過白色的輓聯,貼到了花圈上,九十年代時的鳳凰鄉農村治喪時大都還不時興送花圈,在院子裡的本家看到竟然有人給李伉這個十幾歲的小子送來了花圈,紛紛好奇的圍了上去,花圈本身很一般,但是輓聯上的內容卻嚇了在場所有人一大跳:華夏xx黨商陽市委員會挽贈,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站在堂屋門內靜靜端詳着李伉遺像的中年男子,一個小夥子突然叫道:“天哪,那是市委書記林衛東。”
在場的人大都在電視上商陽新聞中看到過林衛東,但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堂堂的市委書記會親自過來給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小子送花圈,聽了小夥子的話,他們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同時也感到萬分的榮幸,就連走路時的腰桿也挺得比往常直了許多,在這些淳樸的村民眼裡,能夠讓市委書記親自前來弔唁,李伉小子這輩子值了,如果他們知道從昨天開始就不顧***夫婦的反對堅持要披上了素縞幫李伉守靈的那個漂亮的少女就是市委書記的女兒的話,恐怕他們會更加的驚訝了,
林衛東端詳着相框裡身穿軍裝的李伉,心潮起伏,他想起了這個神奇少年在與他接觸的短短半年的時間裡帶給他的種種驚喜,可以說他能夠順利的坐上商陽市一把手的寶座,和這個已經永遠留在了華夏南海的少年有很大的關係,他想起了這個少年和他在書房裡縱論國家大事時的神采飛揚,想起了這個少年憑藉一個軟件短短時間內創下千萬鉅額財富的如同奇蹟般的驚豔,想起了這個少年向自己保證會好好愛自己的女兒,會給她一輩子幸福的鄭重表情,想起了他站在演講臺上發出我有一個夢想的震耳發聵的吶喊時的樣子,一切彷彿就在昨天一樣鮮明,但是今天卻只能在照片裡看到這個神奇少年的樣子了,
“李伉,不知道我該感謝你,還是該怪你呢。”林衛東看了一眼從內室出來的一身素縞的眼圈紅紅的女兒,心中有些複雜,
“爸爸,你來了。”林靜看到自己父親親自過來,顯得十分平靜,
“嗯,靜兒,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太傷心了。”林衛東沒有責怪林靜擅做主張的爲李伉戴孝的舉動,相反他爲自己女兒的重情重義感到一絲欣慰,他知道自己女兒對李伉的感情如何,如果不讓她爲李伉做些什麼的話,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
“知道了,爸爸,他們對我很好的,孝衣是我自己要穿的。”林靜解釋道,他害怕自己的父親看到自己的一身素縞不高興,會難爲***一家,
“爸爸不怪你,相反爸爸爲你自豪。”林衛東輕拍了一下女兒的肩膀,轉頭對一旁已經認出自己一臉激動的***和張正海道:“我們說說話吧,李伉走後留下了一些東西給你們交待一下,靜兒你也過來聽聽吧。”
說完他和***張正海走進了內室,林靜也跟了進來,
“林書記,李伉何德何能,讓您親自過來,您抽菸吧。”***覺得一股血直往頭上涌,市委書記親自來爲兒子弔唁,還送來了花圈,這是何等的榮耀,臉也跟着變得通紅起來,
“我不抽菸,都坐吧,你就是張正海吧,你寫的那篇文章是我推薦到省報的,你這段時間在縣裡的工作我都看到了,很不錯。”林衛東彷彿成了這裡的主人,對着因爲他的身份有些激動和手足無措的兩人說,
三人坐定後,林衛東道:“小伉現在是不是犧牲還沒有定論,縣武裝部是怎麼和你們說的。”
“武裝部的人前天過來,告訴家裡李伉在外邊執行任務時犧牲了。”***有些愕然,他心裡不由的有泛起了一絲希望,連忙問道:“難道小伉沒有犧牲。”
坐在旁邊的張正海,林靜也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絲希望,想要林衛東突然告訴他們李伉沒有犧牲,
“真是胡鬧,不過也不能怪他們,任何一個人在大海上漂了一個星期還沒有被找到,都會被認爲是犧牲了的。”林衛東的一番話又把泛起希望的幾人的心達到了谷底,林靜更是忍不住留下了淚水,撲到林衛東身上哭了出來,
“李伉真的犧牲了的話,他還留下了一些東西,我要給你們交待一下。”林衛東又道,
“什麼東西,讓您親自來說。”張正海問道,
“一大筆財產,還有一個公司的股份。”林衛東道,
“我知道小伉這半年賺了不少錢,他什麼時候開公司了,這個小子也不和家裡說一聲。”***接過了話茬,
“小伉不簡單啊,他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後輩了,可惜了,天妒英才啊。”林衛東忍不住嘆息道,
“爸爸,李伉到底有多少錢。”林靜有些好奇問道,她知道李伉賺了不少錢,但是她從來沒有問過他賺了多少錢,李伉也沒有給她說過,
“算上他在公司裡的股份,大概有幾千萬吧,具體多少要經過覈算才能知道。”林衛東想了想道,
***手裡的香菸不由的掉到了地上,林靜也長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雖然他們都知道李伉賺了不少錢,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大的一個數額,張正海倒是沒有那麼震驚,上次李伉回鄉中考報名的時候,就已經給他說了他賺了大概有3000多萬,那時他的神情並不比現在的***好多少,
***的手有些顫抖,之前李伉曾在家裡說他賺了幾百萬,就連家裡的房子也是李伉拿錢讓他翻蓋的,現在看來,他是少說了好多,***不由的想到,他到底生了個什麼兒子啊,簡直是個妖孽,不過這個兒子再怎麼妖孽,現在也不在了,堅定地無神論者***這個時候有些相信有老天的存在了,大概真的如村裡的人議論的那樣,自己這個兒子太出色,老天都妒忌了,把他提前收回去了吧,
林靜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李伉給她說過他是重生過來的,一個擁有比今世人多了十多年預見能力的人,賺再多的錢也是情理之中吧,只是他能預知未來,卻無法預知他這一世的命運,因爲有了她的存在,李伉才答應了爺爺的要求去參加集訓,纔會使分別成了永別,說到底是她害了李伉啊,想到這裡,她不由的悲從心中來,再次伏到父親懷裡抽泣了起來,
“按照法律規定,你和小伉的媽媽在小伉走了後是他遺產的法定繼承人,如果將來確定小伉真的犧牲了,他的那些錢就交給你們了,他不能在你們身邊盡孝,就拿這些錢補償吧。”林衛東拍了拍抽泣的林靜的後背,對***說,
***點了點頭,他這一刻一點沒有因爲突然得到一筆天文數字的財富而感到高興,相反他想到,如果能夠那這些錢換回兒子的性命,他會毫不猶豫的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哪怕變得一無所有也在所不惜,
“具體的操作過程我就不參與了,我會安排專業的人來做,不過要等到確定小伉真的犧牲後才行,畢竟我們都希望小伉能夠真的平安回來,我市裡還有事情,就不多打擾了,靜兒就交給你們照顧了,她要是不懂事就罵她,不要顧及我。”林衛東道,說完這些他起身出門走了,
就在林衛東將要上車的時候,一羣村民呼啦啦的跑了過來,林衛東頓了一下,然後鑽進了轎車,吩咐司機開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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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趕過來的塔寺村的村委頭頭們看着黑色的一號車離開,沒能和市委書記說上話,他們覺得有些遺憾,但是看到站在家門口***和張正海,連忙換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雖然沒能看到市委書記,既然來了,和張正海這個副縣長說上幾句話也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
…………
市委書記親自來***家的消息在村子裡迅速傳開,村民們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消化掉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聚集在李伉家門口還沒有離開的村民們再次發現了一幕讓他們震驚的景象,一溜掛着白色牌照的越野車來到了李伉家門口,車上下來一個矮胖子和一個年輕人,還有一羣身穿軍裝面容彪悍的軍官,
“你們是。”***迎了上來問道,
“黃夏。”張正海卻是認識這個矮胖子,也知道李伉給他的老黃飯館投資的事情,
“我是李伉的朋友,這是我的兒子黃海軍,老弟你要節哀啊,後面的這些是李伉的戰友。”黃夏和張正海招呼後,對一旁的***道,
“大家家裡請。”***聽了黃夏的介紹,連忙把衆人引進院裡,一羣特戰大隊的軍官來到院裡,沒有進屋,他們在院裡迅速排成了一個方隊,楊虎目含熱淚大聲說道:“李伉兄弟,戰友們來看你了,敬禮。”軍官們在楊虎的口令下向着堂屋李伉的遺像整齊的舉起了右手,
敬禮完畢,楊虎吩咐衆人在院裡稍息等待,他則帶着曹曉樂和還架着雙柺的韓寶進了堂屋,和***,張正海還有林靜劉梅坐到了一起,談起了他和李伉從認識到成爲戰友的全過程,也談起了李伉在集訓中總總優異的表現,談起了他們在荒島上生存訓練的種種,也談起了那場突如其來的熱帶風暴,談到了李伉爲了任務包裹,義無反顧跳入大海被海浪捲走,
“李伉永遠是我們的好戰友,是我們的好兄弟,他是我們裡面年齡最小的,我對不起他啊,馬卓陽大隊長之前交代讓我照顧他,是我失職,沒有照顧好他。”楊虎眼含熱淚的說道,
林靜之前雖然也知道一些李伉集訓的情況,卻遠不如楊虎講的詳細,特別是楊虎講到李伉被海浪捲走的情形時,她感到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使勁握住了一樣,心痛的她幾乎無法呼吸了,她想到了李伉是因爲她纔去接受這些艱苦訓練,遭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的,最終還在大海里丟了性命,她忍不住哭出聲來:“都怪我,要不是因爲我,李伉也不會去參加集訓,不去集訓,也就不會被海浪捲走了。”
“孩子,怎麼能怪你呢,誰也不怪,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劉梅把林靜摟到懷裡安慰道,這兩天這個癡情女孩子的表現她都看在眼裡,打心眼兒裡她爲林靜感到心疼,空閒的時候,她常常想,要不是小伉命薄,說什麼她也要收下這個孩子當自己的兒媳婦,
…………
楊虎帶着他的士兵走了,家裡卻沒有恢復平靜,因爲***夫婦兩人爲要不要繼續爲李伉治喪爭論了起來,
PS:短暫的週末結束了,綠茶還得早期出差,悲催啊,不過再辛苦,更新是不會斷的,只是可能要晚一些了,書友們多體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