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張正海每天上午來到辦公室的時候,都會把秘書送過來的商陽日報翻看一番,看看自己投的文章發表了沒有,近一個月來,每日都重複着這件事情,幾乎成了一種習慣了。
今天他和往常一樣拿起商陽日報,首先把報紙的每一版都認真發看了一遍,在他再次失望之後,他從第一版開始研讀報紙上的有些時政新聞和評論,作爲一個鄉里的主要領導,能夠準確領會和把握上級的政策方針至關重要,而在九十年代的時候,由於缺乏後世豐富的各種信息來源渠道,報紙就成了張正海主要的政治信息來源之一。
當他看完商陽日報,拿起放在桌上的中原日報開始瀏覽的時候,他在頭版的導航中看到了這樣一條導航信息,其中的標題就是自己寫的文章的標題。
“嗯?這不是自己的那篇文章嗎,怎麼上了省報了?”張正海馬上按照導航信息翻到了省報的第三版,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大大的標題,正是自己寫的文章的標題。張正海有些激動的看了一下文章的署名:張正海。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投到了商陽日報上了嗎,怎麼上了省報了。”張正海沒顧得上在看報紙,馬上拿起電話,給自己的老同學段玉正打了個電話,詢問怎麼回事。
段玉正顯然也是剛知道這件事情,他把自己首先把文章給林衛東市長審查的事情告訴了張正海,然後猜測道,十有**是林市長把文章推薦到了省報發表了,總之是好事。
張正海放下電話,心裡一時難以平靜,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走了幾圈,然後坐下來,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報紙,認真的看了起來,自己的文章一字未改的被全文刊發在了省報的時政評論專版,後面還有省報的評論員寫的一篇評論文章,文章中犀利指出,在當今改革開檔全國大討論的時候,許多的幹部們害怕說錯話,站錯隊影響自己的政治前途而選擇明哲保身的時候,能有張正海這樣的農村基層幹部心繫國家,勇於把自己的觀點發諸報端,姑且不論張正海觀點的對錯,僅僅是這種精神就十分值得全省各級政府的領導幹部學習。針對張正海在文章中的觀點,評論員結合我國的當前形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文章的最後指出,張正海在文中提到的關於評判我國改革開放是非得失的三個有利於標準是一種開創性的理論,值得在全省乃至全國展開大討論,但是無論最終討論結果如何,對於敢於提出自己的觀點諸如張正海這樣的基層領導幹部都是值得讚揚的。
張正海看了報紙上的評論文章,心裡一陣舒坦,這一段時間來被嚴守順一系打壓的喘不過起來的失落感頓時消失殆盡。
…………
李伉寄完信回到了鄉政府的電腦室,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軟盤,把打包完成的軟件由拷貝了一份,撞到了自己的兜裡,然後來到了張正海的辦公室。張正海看見李伉過來,笑道:“小伉,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什麼事,我也正要找你有些事情?”李伉也笑道。
“小伉,你看看這張報紙。”張正海把辦工桌上的中原日報遞給了李伉。
李伉接過報紙,馬上就看到了上面大大的標題。於是笑着說道:“姑父,沒想到你竟然把文章投到了省報上,我當初也爲你會投到商陽日報上的。”
“我確實是先投到商陽日報上的,但是我的老同學段玉正把文章給了林市長,估計是林市長把文章幫我投到了省報上。”張正海猜測道。
“那是好事啊,要是能投到中央報紙上,就更好了,要是那樣,姑父,你真是直達天聽了。”李伉笑着說。
“哪有那麼好的事,能在省報上發表,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還敢奢望央報。”張正海也笑道。
“姑父,你想好接下來怎麼做了沒有?”李伉突然嚴肅的問自己的姑父。
“小伉,你的意思是?”張正海也止住了笑容,嚴肅的看着李伉問道,見識了李伉的種種神奇,他現在再也沒有把李伉當個小孩子看的意思了。
“姑父,相信這會嚴守順已經看到這篇文章了,接下來他肯定是會採取行動的。”李伉想了想道。
“嗯,這個姑父也能想到。”張正海點頭道。
“姑父,不論嚴守順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你都要沉得住氣,再堅持幾個月,估計中央要有大動靜了,到那時候一切就會好起來的。”李伉道。
“大動作,你這麼肯定?”張正海有些疑惑的看着李伉,他不知道李伉的信心來自哪裡。
“是的,如果你仔細留意一下這段時間中央的報紙還有新聞,注意一下這些報紙還有新聞上的措辭變化,你也能得出這樣的結論的,這段時間姑父你最好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做法了。”李伉又道,他實際上是根據自己前世的經歷直接的道德結論,哪裡用分析什麼措辭,不過前世李伉閒來無事,在網上看到人們分析現在這段歷史,卻是有有心人從中央報紙和新聞上的一些措辭變化中找到了中央即將作出重大決策的線索。
“是嗎,那我也要好好注意了。對了剛纔你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張正海問道。
“我這兩天需要進城一趟有點事情,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李伉有些無奈,***雖然不太限制他的零花錢,但是隨着他的事情越來越多,他自己的錢是越來越不夠用了。
“需要多少?”張正海這時因爲文章的發表心情大好,所以也沒問李伉原因,直接問他需要多少。
“五十塊就夠了。”李伉說道。
“好吧,我給你拿。”張正海說完,就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抽出五張十元的鈔票,遞給了李伉。
“謝謝姑父,等我有了錢我會還你的。”李伉接過錢,對張正海說道。
“還什麼還,夠不夠,不夠我這裡還有。”張正海問道。
“夠了。”李伉道。
…………
下午的時候,李伉沒有再在鄉政府電腦室待着,而是回學校了,一連好多天沒在學校上課,他也該到學校報報道了。
“李伉,你再不來學校,我都以爲你不上學了呢?”王玲玲下午上課前來到教室,看見李伉老神在在的坐在座位上,於是驚喜的對他說道。
“怎麼會呢,我這兩天有些事情,所以沒來,以後我會經常來學校的。”李伉笑道。
“兩天?你不知道你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不來了,班主任已經問了我很多次你去哪裡了,好像我把你藏起來似地。”王玲玲一臉幽怨。
“呵呵,我這不是來了嗎,你就別一臉受氣的小媳婦兒樣子了。”李伉每次看到王玲玲,都忍不住想要口花花,然後看她臉通紅的可愛樣子。
果然,李伉話音一落,王玲玲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她白了李伉一眼,嗔道:“說什麼呢,三句話就不正經說了,不理你了!”
“每次都是這個招數,能不能換個新鮮的,也沒見你不理過我。”李伉小聲嘀咕道。
“你,李伉,你氣死我了。”王玲玲有些抓狂,伸手就要來掐李伉。
“好了好了,我錯了,大姐原諒我吧。”李伉伸手抓住了王玲玲柔嫩滑膩的手腕,趕緊道歉。
“放開啦!”王玲玲一陣慌亂,想從李伉手裡把手抽出來,又感到有些無力,只好央求道。
李伉放開了王玲玲的手腕,把手放到鼻子邊上聞了聞,誇張笑道:“真香啊,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三天不洗手,哇哈哈……。”
王玲玲知道鬥不過李伉,於是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他了,只是她臉更紅了,李伉在後面看到她的脖子都成紅色了。
…………
下午放學後,李伉和馬軍吃過飯後,李伉就直接去了王麗的宿舍。
“姐,在不在。”李伉在門外問道。、
“是小伉嗎,進來吧。”王麗在房內應道。
李伉推門進到屋內,看見王麗穿了一身居家女人的休閒裝束,頭髮剛洗過,溼漉漉的,別有一番動人的韻味,李伉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小伉,看什麼呢,沒見過姐洗頭啊。”王麗臉上泛起一陣輕微的紅暈,伸手拍了李伉的肩頭一下,笑道。
“姐真好看。”李伉撓了撓頭,笑道。
“小孩子知道什麼叫好看。”王麗笑道。
“什麼小孩子,我都十六了,再說我都快比你高了。”李伉對於王麗老說自己小孩子有些不忿,於是站起身來,佔到王麗身邊,比了比,故作氣憤的說道。
“呵呵,小伉也成男子漢了。”王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伉,發現幾天沒見,他好像又長高了許多,臉上原來柔和的線條也逐漸顯現出來一些棱角分明瞭。
“什麼也成了男子漢,本來就是。”李伉爭辯道。
“小伉,幾天不見你上課,你這幾天都幹啥去了,得了自由生資格,看來你真的自由了。”王麗有些責怪李伉。
“我這幾天有些事情忙,已經快忙完了,姐,你就放心吧,總之我又沒幹什麼壞事。”李伉解釋道。
“哼,你要乾了壞事,看我怎麼收拾你。”王麗故作嚴肅道。
“呵呵,就知道姐關心我。”李伉笑道。
“說吧,你來找姐有什麼事情?”王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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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姐,和姐聊聊天?”李伉心虛道。
“看你心虛的樣子,一說謊眼睛就亂看。”王麗笑道。
“呵呵,還是姐瞭解我,我明天想進城一趟,可能晚上回不來,我聽說你城裡有房子沒人住,能不能讓我住一晚上?”
“就知道你沒事不來找姐。”王麗笑了笑,轉身進了幔帳,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串鑰匙,從上面取下來一個,遞給了李伉。
“你知道地方不知道。”王麗問道。
“姐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嗎?”李伉笑道,其實他是知道的,前世他都去過很多次了。
“在和平路的紗廠家屬院,一單元五樓西戶。”王麗把地址寫在一張紙上,遞給了李伉。
“謝謝姐,還是姐對我好。”李伉把鑰匙和寫着地址的紙條裝到兜裡,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王麗,在她的臉上用力吻了一口,然後笑着跑了。
“李伉,你敢非禮姐姐,給我回來。”王麗羞憤萬分,看着李伉跑掉的背影叫道。
…………
第二天上午,李伉搭乘公交車前往商陽市去了。到了城裡後,他從車站搭乘7路車,去了市七中,他要先去找林靜。自從上次演講比賽後,李伉就沒見過林靜了,真有些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