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讓我和你小姑,開一個輔導班?”張厚德半晌之後,對趙浮生開口說。
他的腦子轉的很快,自然也就明白了趙浮生的意思,很明顯,侄子是建議自己下海之後,開一個輔導班。
趙浮生搖搖頭:“不是輔導班,是輔導學校。”
平靜的看着兩個長輩,趙浮生淡淡地說:“第一,輔導班肯定會被詬病規模小,而且家長們也不會信服。再者,咱們不是在沿江鄉開,而是去市裡,您和小姑做主,再招一些退休的老教師,從初中到高中的補習班,咱們統一開起來。”
小姑父兩口子瞬間就傻眼了,完全沒想到,趙浮生居然有這麼大的野心。
“輔導學校麼?”
張厚德嘴裡喃喃自語着,他之前確實有想過趙浮生會讓自己做什麼,但怎麼都沒想到,趙浮生的建議會是這個。
半晌之後,三叔和二叔,還有大姑經過了商議,終於做出了決定。
“就聽大哥的。”二叔作爲代表,對爺爺說道:“不管怎麼說,既然大哥願意幫我們幾家,我們沒理由不幹。”
趙浮生其實很清楚,不管是三叔二叔他們,還是小姑父一家,都是因爲對自己的信任,否則讓他們輕易的就決定改變從前的生活方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歸根結底,是親人之間的血脈關係,決定了他們對自己對父母毫無保留的信任。
“浮生,你真的覺得那個補習學校的事情,可行?”三叔等人既然決定幹這個事情,自然就要回去籌錢,一羣人離開之後,小姑父張厚德對趙浮生問道。
趙浮生呵呵一笑,他能理解小姑父的想法,畢竟和三叔二叔他們相比起來,他家裡的條件更好一點,小學教師的收入雖然不是很高,但也是一份體面的工作,就這麼放棄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
“小姑父,你覺得我之前說的那個事情,有沒有錯?”趙浮生對張厚德問了一句,他說的,是關於孩子的錢最好賺的那番話。
張厚德想了想,點點頭:“對倒是對,但我聽說現在不是嚴抓那些給孩子補課的教師麼。”
趙浮生笑了起來:“我說了,咱們是正兒八經的補習學校。”
張厚德一怔,隨即明白了趙浮生的意思,讓自己辭職,大概就是爲了避免這個。
“我再想想。”張厚德對趙浮生說。
趙浮生點點頭,也沒有催促他,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關係到以後人生髮展的大事,謹慎一些總沒有壞處。
人生有時候就好像一條河流,載着我們每個人順流而下,遇到現實的問題需要決策,但我們不能停下來,也沒有辦法迴避,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用最合適的方式去應對。
趙浮生沒有和爺爺一起回去住,而是坐着公交車回了市裡,既然三叔他們答應做這個事情,自己還得和父親彙報一下。
至於接下來的溝通,那就是長輩們之間的事情了,趙浮生不會管太多,作爲傳聲筒,他做的已經足夠好了。
更何況,在趙浮生的想法裡,小姑父要做的事情,纔是自己比較關心的。
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說,趙浮生是打算做一個實驗。
畢竟他一個人精力有限,沒有辦法兼顧太多的事情,有些東西哪怕趙浮生熟知未來的發展方向,也沒有辦法做到面面俱到,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幫助身邊的人去做,等他們熟悉了流程,贏得了口碑,大概也就能夠獨立自主的做事了。
最重要的是,趙浮生覺得,只要自己出的主意能夠讓小姑父賺到錢,相信當自己提出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他一定會採納的。
做事情就是要這樣,給出足夠多的利益,自然而然就會有追隨者,一步一個腳印的跟着你前進。
他並不知道,在自己離開之後,小姑和小姑父之間,發生的爭執。
“不行,我不同意,下海做生意風險太大了。”
小姑姑趙月香一點面子都不給丈夫,直截了當的說道。
張厚德苦笑着看向妻子:“那是你親大哥,親侄子,你覺得他們會害我嗎?”
“跟害不害的沒關係。”趙月香臉色頓時沉下來道:“就算是親戚,就算他們沒想過要害你,可他們誰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回事,萬一出了問題,賠錢什麼的,怎麼辦?”
頓了頓,她秀眉微蹙的說:“再說了,話說回來,真要是想照顧咱們家,乾脆讓咱們和二哥三哥他們合夥搞大棚多好。”
張厚德一臉無奈,嘆了一口氣,他其實大概能夠理解趙浮生的苦心。
雖然在趙浮生的話語裡面沒有說的那麼明顯,但是張厚德和另外幾個人相比起來,心思更加細膩,他察覺到了趙浮生的話裡面所蘊含着的深刻含義。
歸根結底,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張厚德讀過書,書裡面寫的很清楚,夏蟲不可以語冰,無論是自己的另外一個連襟,還是兩個大舅哥,其實都不擅長做生意。
換句話說,在張厚德看來,趙爸給出的選擇,實際上就是他對於親戚們的一個發展方向的規劃。
沒什麼大本事的,就老老實實做一些超市下游市場的事情,雖然可能有些辛苦,但賺的錢不會少。
而自己,張厚德覺得,自己其實可以不需要依靠萬達商場發展起來。
當然,這點心思他肯定沒辦法和妻子說,所以他乾脆也不吭聲,只是默默地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俗話說不瘋魔不成活,張厚德現在就好像一個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新世界的旅行者,一門心思想的,都是要怎麼樣能夠賺更多的錢,怎麼樣能夠成就自己的事業。
“就算一個月能賺兩千塊錢,一年也有兩萬多呢。”張厚德在紙上比劃着,這是之前趙浮生給他的數字,用趙浮生的話來說,只要能招十幾個學生,一個月下來也能有個一千多兩千塊的收入,絕對要比他上班賺的多。
一股名爲野心的情緒,在張厚德想心中像野草似的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