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史其實是個賭性很重的人,縱觀他的發家史,很多時候,這個人都喜歡破釜沉舟,劍走偏鋒,把自己的後路斷絕,賭上一切。
而這一次,在趙浮生看來,很顯然,他打算把前途壓在自己的身上。
“祝總,您的信任,讓我有些汗顏啊。”
趙浮生看着祝玉史,笑着說道。
開始的時候,見到這樣的大人物,他還有些緊張,可隨即看到對方額頭的一絲白髮,他忽然意識到,這時候的祝玉史,還不是那個日後被人敬仰的營銷大師。
他只是一個剛剛破產,轉而重新二次創業,手裡擁有一家保健品公司,在江浙地區有些名氣,渴望着打開全國市場的創業者。
或者說,這時候的祝玉史,無比渴望,能夠東山再起。
這樣的時候,趙浮生髮現,自己或許要比祝玉史更有底氣。
因爲自己是重生者,自己能夠看到的,要比祝玉史更遠更高。
很多時候,人們總是會感覺焦慮,其實所謂的焦慮,不過是對未來的恐懼。而真正能決定一個人能夠走多遠的,是這個人的多維競爭力。
這個多維,代表了整個人生維度,包括了廣度,指的是閱歷和見識;深度,指的是知識的修養;高度,指的是哲學的思想;厚度,指的是生命的沉澱;風度,指的是文化的修養;精度,指的是專業的技能;力度,指的是決心和毅力;氣度,指的是格局和境界。
而趙浮生,要比絕大多數人都強的地方,就在於,無論是什麼維度,他擁有的,都要比其他人更深厚。
畢竟,時間和空間帶給他的積累,終究讓他更勝一籌。
“小趙老師,恕我直言,我們腦黃金公司,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迅速打開市場的機會,我希望未來廣告能夠提供給我們這個機會。同樣,也請相信我,你能夠得到的回報,也不會讓你失望。”祝玉史誠懇的看着趙浮生說道,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僞。
趙浮生呵呵一笑:“祝總,今天第一次見面,我也沒辦法給您什麼承諾,這樣吧,給我三天的考慮時間,三天之後,我給您拿出一份策劃案來,到時候咱們再談,怎麼樣?”
祝玉史點頭:“好,一言爲定。”
就在他告辭離開的時候,趙浮生似乎無意當中提了一句:“祝總,不知道您這一次的廣告,是打算在什麼地方播出啊?”
“當然是央視一套了。”祝玉史似笑非笑的看了趙浮生一眼:“小趙老師,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趙浮生輕輕點頭,一臉謙虛的把祝玉史送到了門外。
一直看着他們上車離開,鄭瑤才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嘖嘖,到底是全國排名前幾位的大富豪啊,那氣場,真是嚇人。”
說着話,她看了趙浮生一眼:“你小子,你居然沒事兒?”
趙浮生給了她一個背影:“有什麼可怕的,他有求於咱們,又不是我們有求於他。”
站在那,思考了有十秒鐘,鄭瑤眨了眨眼睛,點頭:“話要說這麼說,還真是沒錯。”
回到辦公室,鄭瑤對等在門口的白潔和秦文濤吩咐道:“小秦,你去找一下資料,關於祝玉史和他名下的企業,以及腦黃金產品的反饋情況。白潔,你聯繫一下在江浙那邊的同學,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做廣告,從來都不僅僅是表面上的策劃,還要考慮方方面面的東西。
說着話,鄭瑤看向趙浮生:“你說說看,真的要接這個活兒?”
趙浮生笑了起來:“你覺得,他會只在我們一家身上下注?”
他的反問,讓鄭瑤愣在了那裡,如同一盆涼水當頭澆下,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很多時候,人總是會被眼前的一片美好迷惑了雙眼,其實是因爲人類一旦進入羣體當中,爲了獲得認同,往往會讓自己拋棄一些是非觀,用智商的下降去換取那份倍感安全的歸屬感。
這也就是爲什麼許多鳳凰男一旦發跡之後,就會變得讓人無法相信,
畢竟從謙虛謹慎的人到肆意妄爲的形象跨度,實在是太大了。
當然,這和祝玉史無關,他是個商人,商人的本質是追求利益,所以趙浮生根本不相信剛剛他那看似誠懇的話語。
用譚凱旋上輩子對趙浮生說過的一句話來講:做生意的人,當他開始追求利潤的時候,就已經拋棄所謂的良心和善良了。
或許有人會說,某某做做慈善怎麼樣怎麼樣,那請說這句話的人,自己去查一下,那位做慈善的某某某,是怎麼發家的。
就以那位在國內建設無數教學樓的香江娛樂大亨爲例,真以爲他是慈善家?一個給香港慈善院捐款五百港元的人,對手下員工吝嗇成性,卻每年願意爲國內捐資助學幾個億,原因是什麼?
很簡單,在迴歸協議簽訂之前,他可是堂堂英聯邦的爵士。
商人逐利,相信商人的,到最後,遲早被人賣掉。
所以,不管祝玉史許下什麼樣的承諾,在趙浮生看來,都只不過是他在困境當中不得已而爲之罷了。
“你的意思,是他在廣撒網?”鄭瑤追着趙浮生問。
趙浮生點點頭:“你如果有辦法,就託人打聽打一下,祝玉史究竟走了多少家廣告公司。”
鄭瑤答應着,心裡面卻已經在考慮,要宰祝玉史多少合適了。
“行了,我先回去了,有事呼我。”
趙浮生也不等鄭瑤再說話,徑直轉身離開。
他對鄭瑤從頭到尾都沒有敬畏,這一點雙方都很清楚,因爲鄭瑤從一開始就覺得,自從撞見自己和男朋友分手之後,趙浮生對自己,更像是平等相待的朋友以及生意夥伴,而不是把自己當做輔導員。
在鄭瑤看來,這樣倒是也好。
她並不知道,離開工作室的趙浮生,已經開始努力盤算着,自己這一次,要賺祝玉史多少錢才舒坦了。
“唔,五十萬?一百萬?”趙浮生一邊走,一邊低聲嘀咕着,在他眼中,祝玉史簡直就是一個人形印鈔機。
作爲一個成年人,趙浮生很清楚一個道理:多少雞湯文都比不上一張鈔票給的安全感。少一點矯情,多一點努力。
自己想過的那種生活,得自己去掙,所以,既然上天把祝玉史送到自己面前,那如果不狠狠賺一筆,趙浮生覺得,自己實在是對不起自己蠢蠢欲動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