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先誠苦笑道:“情況比我們最初的預計要嚴重的多,之前聯繫的那些圖書批發公司,沒有一個反饋信息回來。”
張鐸愣了下,一臉驚愕地說:“連一個也沒有?”
“一個也沒有!最初我也不信,後來打電話親自去問,才知道是松江人民出版社在業內對我們下了“封殺令”,如果有那個批發公司敢進我們的書,他們就再也拿不到一本‘華夏人民系’出版的書籍了。”
蔣先誠語調淒涼,表情落寞。他剛加入萬盛圖書的時候,也是雄心萬丈,覺得終於可以大展拳腳,一展才學。雖然會被松江人民出版社壓制,但依靠國內那些圖書批發公司和私營書店,即便在渠道上會吃一些虧,銷量有所下降,生存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卻不想,現在連開業都成了問題!
張鐸緩緩地坐到椅子上,好久才說:“想不到,我竟然還是低估了松江人民出版社!”
蔣先誠走到張鐸跟前問:“那咱們的開業時間?”
“按照原定時間開業!”張鐸斬釘截鐵地說。
蔣先誠又問:“要是開業後依然沒有批發公司上門,該怎麼辦?”
張鐸擡頭望着蔣先誠,目光有如實質,看的蔣先誠很不自然,他避開張鐸的眼神,說道:“我是擔心如果開業後連銷售渠道都沒有,會嚴重影響公司的聲譽和盈利,咱們是不是先把渠道聯繫好,畢竟我們不能自己去賣書。”
張鐸發現一件事情,蔣先誠雖然才智過人,在決斷力上卻有些欠缺。畢竟是文人出身,把事情想的太細,有時候容易瞻前顧後,缺少一往無前的氣勢。所謂書生造反,三年不成,說的便是如此。
可問題是萬盛圖書預定的開業時間已經公佈出去,業內各大書商也知道萬盛圖書跟松江人民出版社之間的恩怨。現在沒有消息,也許只是在觀望,可如果萬盛圖書自己先膽怯,推遲了開業時間的話,恐怕那些書商就真的倒向松江人民出版社那邊了。
張鐸名下的小說*是不假,可只是一時暢銷,賣不了一輩子。誰要是因爲一時之利,得罪了出版業的巨頭“華夏人民系”,今後想在這個行當裡繼續混飯吃就難了。除非萬盛圖書能夠發展起來,並能與松江人民出版社抗衡,纔會有圖書批發公司冒風險與之合作。
張鐸用食指輕輕地敲着扶手,沉聲說道:“蔣叔叔,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長遠的目光,有些人只想短期做一票。我的書又是出了名的好賣,總會有人心動的。所以其他的事都不用考慮,按照原計劃開業就好,如果他們把我逼急了,我親自去賣書也不是不行的。”
蔣先誠說:“張少如果要籤售的話,倒是能造成一定的轟動,我讓志勝去安排如何?”陳志勝是靠蔣先誠的關係才進松江人民出版的,如今舅舅離職,他自然不可能在待下去,也跟着進了萬盛圖書。
張鐸笑道:“我說的不是籤售,這個到時再說吧!”
蔣先誠見張鐸另有主意,也就不再追問,而是去準備開業事宜。張鐸在興山市裡沒什麼過硬的關係,連聖心影視跟興山市政府接觸都不知道,還在爲興山影視城的事情做規劃。
8月25日,星期六,這天上午九點,濱城市萬盛圖書發行公司門前,綵球飄揚,禮炮齊鳴,花籃排列,人頭攢動。不知不覺間,張鐸已經擁有一個不小的人脈圈。
政界當中,濱城市主管文教衛生的副市長李國泰,文化局局長周慕言、常務副局長隋麗、副局長嚴坤聯袂出席,連霍海洋那個不務正業的傢伙也早早就到了,還堅持要負責禮炮燃放的“點炮”工作,卻是讓張鐸哭笑不得。
商界當中,萬邦影視宋思危、金玉堂自然要到場,《松江晨報》的唐天豪自不必說,便是聖心影視也派了一個副總過來。《東北晚報》是吳惟忠做代表,松江人民出版社則是總編趙德康親自前來。
張鐸跟趙德康沒打過照面,蔣先誠卻是跟對方卻是熟的不能再熟,悄悄告訴張鐸,對面那個禿頂老頭就是松江人民出版社的總編。
張鐸見趙德康五十多歲的年紀,雖然相貌普通,卻鷹顧狼視,龍行虎步,氣勢不凡,心中暗自讚歎。所謂來者是客,雖然跟松江人民出版社已經處在敵對關係,可此時此刻卻要有主人家的風範。
張鐸上前一步伸手說道:“這位就是松江人民出版社的趙總編吧,果然是老而彌堅啊!”
趙德康也伸出手,同張鐸握道:“你就是孟南星吧?的確是少年英才!”
見兩位對頭握手談笑,到場的記者紛紛拍照,想着明天的報道怎麼寫。張鐸卻低聲說:“趙總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爲何要咄咄相逼呢?”
趙德康笑着說:“年輕人,你前途遠大,何必急於一時?便是等到大學畢業也不晚,爲什麼一定要在此時跟我們作對呢?”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人生短暫,如白駒過隙,我想有所作爲,連一點時間也不願浪費。”張鐸重生以來,擁有的優勢在一點點流逝,時間過一天,他的優勢就少一天。
趙德康聞聽,即對張鐸的抱負感到震驚,也被張鐸年紀輕輕展現的野心所激怒。想自己這一輩的人,哪個不是苦熬着走過來的。張鐸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財富地位,居然還不知足,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六百萬買你的萬盛圖書,你這公司籌辦才花了五百萬,年輕人不要不知足!”
張鐸微笑道:“松江人民出版社是個好的合作伙伴,對我也是仁至義盡,只是人各有志,不可強求。多謝趙總編的好心,恕我不能接受。”
趙德康眼中寒芒一閃,張鐸隔着厚厚的鏡片還能感受的到,張鐸心說,這老頭好銳利的眼神啊。趙德康面沉似水,低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走着瞧了。”
說罷,居然不進萬盛圖書公司,轉身回去了。現場一片譁然,到場的嘉賓們議論紛紛,記者們就更興奮了,連忙照個不停。
趙德康的走雖然照成一定影響,可到場的嘉賓還是絡繹不絕。張振興帶着由張鐸叔叔、姑姑的家人爲骨幹組成的振興地產的人前來,帶着一個大大的花籃不說,還煞有介事地跟張鐸握手致意,卻是讓張鐸哭笑不得。
令張鐸意外的是,興山市委秘書長陳玄成,居然帶着一批興山企業家過來捧場,讓張鐸心裡挺舒坦的。
等到典禮快開始時,門口居然又有賓客到,帶頭的是紀連城,後面跟着石天佑、高中華、李少泉、周曉、程楠、江瑞雪。張鐸沒瞧見金玉芝,心中略有失望。
可媒體記者就高興壞了,之前的市長局長企業傢什麼的,對於娛樂刊物不適合,只有明星大腕的消息才合適。老道點的記者抓住每一個機會去拍照,只有一個新入行菜鳥在那傻傻地感慨,“天啊,居然是目前最火的紀連城,天啊,居然還有石天佑,高強。不是吧,四小花旦也來了,可惜少一個啊!”
等他感慨完,紀連城這一撥已經過去了。好在鄭澤成、蘇曉玉等一些其他公司的當紅明星過來,這個菜鳥見同行拍的不亦樂乎,看着他的目光有些鄙夷,才忍住心中的激動,開始去拍照。心中卻說,還好“星仔”的面子夠大,居然又這麼多明星過來捧場,不然我沒拍到那些明星的照片,回去一定被老闆罵死啊!
鄭澤成和蘇曉玉當初放了萬邦影視的鴿子,加入了《後三國演義》劇組。雖然拿到的蘭陵王和楊雪舞的戲份頗重,卻完全沒辦法跟《天龍八部》中的段譽和王語嫣相比。
當《天龍八部》雄霸熒屏,有37個臺同時播出,七億人在電視前同時觀看時,他們的心就別提多後悔了。如果這個世界有《大話西遊》的話,他們一定會對自己說,曾經,有一個角色,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當它失去的時候,我才後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夠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對導演說,我願意。
現在國內的藝人都知道張鐸的武俠劇,造星能力非凡,誰拍誰火。他們從前跟張鐸雖有小過節,卻也不願就此放棄,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張鐸肯不肯原諒是一會事,他們卻是要主動示好的。
鄭澤成伸手去握張鐸道:“張導,恭喜恭喜!”
張鐸客氣一笑說:“謝謝!”
“聽說萬邦現在拍《射鵰英雄傳》,那本書我特別喜歡,不知能不能友情客串個角色!”
張鐸嘴角翹起,壞笑道:“哎,你是當紅大明星,怎麼能客串個小角色呢,我給你個大配角怎麼樣?”
蘇曉玉則好奇道:“什麼角色啊?”
“這人身穿白衣,輕裘緩帶,神態瀟灑,面目俊雅,英氣逼人,武功高強,正是白駝山莊少主,歐陽克。”張鐸一臉壞笑說道。
鄭澤成先是一愣,隨後說道:“歐陽克,倒也可以試試!”
張鐸卻忙說:“跟鄭先生開個玩笑,角色都已經定下來了。下部戲如果有合適的角色,一定請你!”
蘇曉玉柔聲說道:“張導,有合適的角色,也不要忘了我啊!價錢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