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扮演令狐沖機會難得,他想簽約很正常!只是我聽說這個徐鏡銘有點戲霸!”金玉芝眨眨眼睛說道。
“戲霸,他有什麼資格,總不會因爲我年紀小吧?”張鐸有些奇怪,按照他在目前在電影上取得的成就,稱其爲大導演也不爲過。徐鏡銘一個半紅不紫的二線打星,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擺架子。
金玉芝轉過身來,想了下說:“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記得我哥好像說過,徐鏡銘這個人,拍戲的時候,把角色看的太重,跟很多導演都起過沖突。”
張鐸聞聽,眉頭皺了起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個。張鐸自己心裡明白,他在文學上、電影上的天賦不能說多出衆,只是儘可能地把前世的那些經典複製出來。能不修改的地方,他都儘量不改。因爲他不敢保證,經過大幅修改過後,那些作品還能否再創輝煌。
“要是他在我們這裡犯老毛病的話,那我就不得不換人了!”張鐸沉着臉說。
“換人?要是拍到一半再換人,損失豈不是很大?”金玉芝驚呼道。
張鐸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萬家燈火、車水馬龍的夜色說:“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徐鏡銘倒是很守時,第二天中午就到了片場。在何思及幾名人員的陪同下,跟張鐸見了面。
徐鏡銘外貌清瘦,長方臉蛋,劍眉薄脣,倒是跟書中的描寫很相近。才一見面,張鐸就對他的外形很中意。
“張導,久仰大名,幸會幸會!”徐鏡銘很客氣地上前握手。
“徐先生您好,這邊請。”張鐸伸手引導他進了“林家染布坊”,介紹道:“這裡是一會我們試鏡,也就是拍攝的地方。當然,所謂的試鏡,就是那麼一說。我相信一會可以正式簽約的,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徐鏡銘笑了笑:“休息不着急,我還是先化了妝,把戲服穿上吧!”
張鐸不置可否,有人帶徐鏡銘下去化妝。何思走過來說:“張導,徐先生真的很看中這部戲,如果他待會有什麼自由發揮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一下。”
“最好不要!”張鐸語氣有些不悅,隨即又說道:“這部戲好多東西已經定下來了,中途去改,會弄亂好多事情的。”
“哦,那我勸徐先生儘量配合您的工作。”何思的樣子有些尷尬,說罷匆匆走向化妝間。
從化妝間出來,徐鏡銘的臉色倒沒什麼不對。張鐸把令狐沖在染布坊裡出場的那組鏡頭的劇本遞給他,並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揣摩。半個小時之後,正式開拍。
張鐸坐在椅子上,喊了一聲:“Action!”隨着場記板一聲輕響,徐鏡銘扮演的令狐沖上場了。
徐鏡銘:“華山令狐沖!奉師命求見林震南大人。”說話間,就用石頭把幾個拿着弓箭的家丁點倒在地,隨即又展現了一番利落的身手。
徐鏡銘朝扮演嶽靈珊的江瑞雪催到:“快點,人家等得不耐煩了。”
面對衆家丁拿着弓箭指着他,徐鏡銘左右張望、若無其事地說:“這麼多人歡迎我們?請問林震南大人在嗎?”
張鐸望着徐鏡銘的表演,在心中暗暗地讚了一聲好,繼續看下去。
扮演林震南的只是一名不知名的老演員,走在大批家丁的跟前:“在下已經沒有官職在身,兩位貴客不需如此稱呼。”
徐鏡銘:“那外面那麼多官兵把守,都是林前輩的部屬嗎?”
管家:“他們是……。”話剛說到一半,被林震南攔下了。
林震南淡淡地說了句:“是!
江瑞雪糊里糊塗地問道:“你辭官歸田了,怎麼可以動用這麼多兵馬呢?我們差點就進不來了。”
林震南:“當官的,管的人多仇家多。”轉頭想想,似乎沒必要說的太細。“朝廷體念舊臣,派了大隊人馬來保護我們,兩位是……?”
林震南的這句臺詞一出,整個劇組裡的人都是心中一震,覺得這句臺詞實在是太犀利了。《笑傲江湖》本來就是一部政治寓言,這句臺詞倒跟這部戲的風格很吻合。
當衆人演到江瑞雪扮演的嶽靈珊打開包裹找信的時候,張鐸就喊“CUT”了。
“徐先生,你扮演的令狐沖,很不錯,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張鐸上前伸手說道。
“一定一定!”徐鏡銘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但直到張鐸說出這句話時,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纔算落了地。
張鐸這邊,有法律專員跟何思去簽訂正式的合同。張鐸則帶着劇組,繼續拍攝。現在劇中其他人的戲份,已經完成了一多半,而令狐沖的戲份,則要重新來過,可謂時間緊,任務重。
片場之中,繼續拍攝“林家染布坊”的戲份。嶽不羣託令狐沖帶了件禮物跟一封信給林震南,不過他吩咐了一定要先看信,後看禮物。糊里糊塗的嶽靈珊,把嶽不羣的親筆信,掉在了山路上,被歐陽全撿了去。而染布坊這裡,嶽靈珊打開包裹,到處翻也找不到。
拿着令狐沖轉交的“禮物”,林震南等的很不耐煩,終於忍不住打開盒子。不想盒子裡裝的卻是嶽不羣送他阻敵之用的迷煙,一時間染布坊內濃煙滾滾。
林震南的臉全白了,似乎才反應過來,這兩個小鬼分明是來搗亂的,怒吼一聲:“把他們兩個抓起來!”
衆家丁齊聲應道,箭上弦刀出鞘,瞬間就把徐鏡銘和江瑞雪圍了起來。
林震南擦了擦臉,厲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令狐沖有些詫異道:“我不是說過了嗎?華山弟子啊?”
江瑞雪也搭腔道:“是啊!”一副完全忘了自己惹出禍的樣子。
林震南有些不耐煩,“我怎麼知道你們是真的還是假的?”
嶽靈珊:什麼假的?”江瑞雪怒氣衝衝往前上,被徐鏡銘一把攔住。
徐鏡銘拿劍在手,笑道:“假不了,不用緊張,林前輩跟我師父這麼熟,一定認得華山劍法,我耍一套華山劍法就冒充不了了。”
徐鏡銘是武術套路冠軍出身,耍兩招漂亮的劍法再簡單不過,連威亞都不用吊。就見徐鏡銘手執寶劍,施展開來。
“會當凌高峰,獨覽羣山小,狂風掃落葉,花落知多少。挺劍豎蒼穹,枯樹盤根老,來到山窮處,回身再一招。舉首即問天……
徐鏡銘邊耍邊念,前面還挺漂亮,舉首即問天這一招,卻把煤油燈給打在地上了,嚇得衆家丁趕忙搶着落下的火燭,生怕點燃地上的火藥。當然,這是劇本里的要求。
林震南也嚇的夠嗆,“小心火!”
徐鏡銘笑道:“啊?對不起啊,最後幾招劍是隨意到處,自創的,不是華山劍法,再來再來啊。”
林震南連忙擺手道:“夠啦夠啦。我相信你們是華山弟子。”
江瑞雪走到徐鏡銘身旁耳語:“師兄……!”
“兩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林震南問道。
徐鏡銘煞有其事地說:“其實證明我們是華山弟子當然重要了,不過更重要的是證明你是林正南老前輩啊?因爲師傅有口信必須讓我親自告訴他林老前輩。”
林震南鄭重其事地說:“好,我林震南鐵掌獨步武林,一招排山倒海,也算名震江湖,兩位多多指教。”
林震南吹噓一番之後,隨即大叫一聲,運氣揮掌。水缸、牆壁在特技組的準備下,全都應聲碎裂。
徐鏡銘連忙大聲拍手叫好,“好好好,林前輩這個排山倒海果然氣勢如鴻啊。”
江瑞雪皺眉道:“哼,背後放掌,你怎麼知道是排山倒海啊?”
徐鏡銘臉上帶着笑,小聲說道:“哎呀,你看人家氣喘如牛的,人家拼了老命了你還不喝彩,你也實在太沒人情味了吧?”
拍到這裡,劇組裡的人,看到扮演林震南的演員氣喘如牛的樣子,都有些忍俊不禁。
林震南氣喘吁吁地說:“現在證明我是林震南了,快說你師父的口信吧。”
旁邊家丁忙着補排山倒海打出的大洞呢,吵得不行,根本就聽不見令狐沖在說什麼。
林震南大喊一聲:“大家靜一靜!你再說一遍?”
染布坊裡鴉雀無聲,徐鏡銘卻用超大的聲音說:“師父讓我告訴你,他過兩天才到!”
扮演林震南的演員差點吐血:“就這個口信?”
“是啊!”徐鏡銘回答的超級爽快。
林震南氣得背過身去,官家在旁高喊,“送客上樓!”
這段戲份拍完之後,張鐸看了下效果,好的出奇,對徐鏡銘算是比較認可了。他打算在之後日子裡,抓緊時間拍攝令狐沖的戲份。只是第一天表現超好的徐鏡銘,卻在之後的日子裡,問題不斷。
“張導,我覺得你要想把獨孤九劍的玄妙表現出來,應該給令狐沖再多加一些戲份。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掌式……!東廠番子,嵩山派的高手,可以讓他們使用各種兵器。我個人覺得,你這個所謂的蕩劍式、浪劍式,實在是有點有辱獨孤九劍的威名啊?”徐鏡銘絲毫不顧張鐸的臉色,笑嘻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