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陳月就出去公園散步去了，屋子裡只剩下施清河三人，吳夢月這丫頭很明顯是賊心不死，默默坐在一邊沙發上，假裝看書實則玩手機。
陳遠現在跑去蹲坑了。
吃了拉，拉了吃，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施清河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這丫頭不去晚自習還杵着，腦袋瓜子裡想啥呢？
於是，施清河老臉一紅。
“吳夢月！”
默默後退兩步，施清河的聲音帶着嚴厲。
“啊？”
女孩擡頭，茫然地看着他，眼神中有着一絲楚楚可憐，她這段日子實在是被施清河冷落慘了。
以前的施清河根本就不是這樣子的。
“你走光了。”
施清河平靜地說。
“喔……”
吳夢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臉蛋一紅，雙手趕緊將衣領向後拉，可拉完之後她又鬼使神差地將衣服又放了下來，眼神絲絲漣漪地看着施清河，泛着嬌羞：“好看嗎？”
施清河點了點頭：“還行，你也喜歡被其它人這麼看嗎？”
吳夢月一怔，慌忙解釋：“不不是，我……”
注視着女孩，原本要說出的話如鯁在喉，施清河莫名嘆了口氣。
“行了，去晚自習了，別覺得這樣做很好，要是被班級裡其它同學看到了怎麼辦？”
“我知道……”
吳夢月站起來，老老實實地認錯。
“走吧，收起你那些危險的想法，我只是你表哥。”
施清河冷漠的態度令她心碎。
“喔。”
吳夢月癟了癟嘴，委屈地走出家門。
她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但又不敢忤逆施清河。
施清河走回去坐在沙發上，點了根菸。
在高考臨近的最後一段日子，施清河的改變並不僅僅是學習方面。
在另外的部分，他也獲得了一些。
就比如說，赫連跟他合資的一個工廠。
就如同後時代視頻興起網紅氾濫直播帶貨一樣，在這個巨大的時代浪潮上，他根本就不需要去過多鑽研什麼。
成功，理所當然。
在這兩個月來，赫連又給了他新的一張卡，施清河時常能夠收到短信通知，賬戶餘額又多了小几萬。
赫連好幾次地想要邀請施清河吃飯，增進感情，但施清河之前因爲高考的原因無奈拒絕了他。
事情有輕重，重生一次，施清河手上都是王炸，他想要賺錢的方式實在是太多了，不可能將赫連這件事情排在第一位。
一根菸的時間還沒有抽完，陳遠就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他上廁所的速度依舊很快，每次只用三張紙。
施清河在猜測，後續陳遠之所以痔瘡，會不會跟這種不良好的習慣有關係？
“吳夢月呢？”
接過施清河扔過來的煙，陳遠一個標準的烏鴉點菸，動作很快，姿勢很帥。
“她晚自習去了。”
施清河開始泡茶，順便把菸灰缸推到陳遠面前。
陳月既然出去散步了，他們就不需要出去了。
“這樣，難得她這麼聽話。”
陳遠玩味笑了笑，看着施清河：“那丫頭最近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誒可惜了……”
“哈哈哈，大表哥，你知道爲什麼狗會遭人討厭嗎？”
“爲什麼？”
施清河斟茶，開玩笑地說：“因爲，狗會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他媽的。”
陳遠笑罵了聲，不過倒真的沒在這件事上討論下去了。
“你最近工作得咋樣？還行吧？”
施清河試探着陳遠口風。
“還可以吧，畢竟也是自己親戚的店，待起來不會像外面那樣不自在。”
陳遠想了想說：“現在我基本薪資比他們高三百塊，偶爾老闆也會私底下帶我出去玩，同事都知道我跟老闆關係比較好，都很尊重我。”
“嗯，這樣還是比較不錯的。”
施清河道，其實這樣的小圈子很容易令人產生迷惑性，讓人有一種虛假的滿足感，從而遏制住前進的腳步。
但施清河知道陳遠爲人，也知道他不會就此滿足。
“嘿嘿，清河啊，最近我發現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陳遠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邪惡。
“你說說，是什麼事情？”
陳遠撓了撓頭：“就是，我現在的工作內容還是洗頭，我得洗頭洗一年才能開始學習剪頭髮，別人得洗兩年，至少在我們店裡的規矩是這樣的。”
“然後，今天有一位學生妹跟着她朋友就過來洗頭了。”
“接下去呢？”
施清河心裡冷靜地分析，關於洗頭這個劇情，聯想起來……難道是做頭髮？
“首先你要明白，洗頭來來去去，就那幾樣，你懂吧。”
陳遠雙手不停地比劃着，他似乎是又回憶起了之前的那一幕，神色變得有些激動：“我發現，在採耳的時候，有很多女生都會有反應！”
施清河抿着笑，假裝不懂：“啥反應？”
陳遠笑聲漸大：“我一開始也不是很懂，後來等那位女生走了，我就跑去問老闆了。”
“老闆給我做了一個動作！”
“什麼動作？”
施清河倒真的迷惑了。
“老闆洗手池沖水口摁住，然後打開水龍頭，水龍頭裡的水很快就灌滿了洗手池，從旁邊灑落在地面上。”
“這，叫做水亂流！”
“……”
“所以你現在變得很喜歡採耳，很喜歡給別人洗頭嗎？”
施清河喝茶，點菸，饒有興趣地問道。
陳遠搖了搖頭：“沒有的事，我真的覺得在理髮店工作沒什麼用，除了洗頭就是洗頭，有段時間手還因爲泡水太久脫皮沒指紋了，這樣想不讓人迷茫都難。”
“儘管知道踏踏實實洗頭一年之後可以開始學習剪頭髮，但這樣浪費時間的行爲我哪怕待一天都不舒服，只是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做罷了。”
陳遠的心裡話在這時候毫無徵兆地開口了，在看向施清河的時候，他眼底滿滿的羨慕。
沒讀書之後才發現，讀書的時光是多麼美好。
他已經變了，可來不及了。
“你知道淘寶嗎？”
施清河問。
陳遠一愣：“知道啊，我現在衣服很多都是在那邊買的，價格還很便宜。”
“有沒有興趣做網商？”
“呃，你不覺得現在做淘寶已經太慢了嗎？很多人都已經做了，而且我手裡沒有貨源資源，後臺什麼的一樣也看不懂，刷單都刷不明白，怎麼開淘寶店？”
陳遠搖了搖頭。
“當你選擇解決問題的時候，問題就已經解決了一半。”
施清河盯着陳遠眼睛，一字一句道：“表哥，你覺得，在創業亦或者是想做生意的時候，什麼問題都不想解決，着急着否定自己，對所有充滿悲觀……你覺得這樣的人，能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