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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珏一枕頭直接讓他閉了嘴。

凌霄輕咳了聲又打算重新纏好紗布,卻被司南珏中途攔下,反身找出藥箱替她換了乾淨的,小心翼翼的纏繞。

凌霄笑眯眯的摸了下他的頭髮,跟哄彬彬一個語調,“乖,我們小珏這幾年在外面還真是長大了,都學會照顧人了。”

司南珏知她是沒話找話,當下也不拆穿她,隨即擡頭附送上一抹金燦燦的笑容,也跟着不着調起來,“那姐姐踹了段興言跟我過吧~”

凌霄眨了眨眼只是笑卻不答話,司南珏被她看的渾身發毛,忙掩嘴咳嗽,“你不會又有什麼爛點子需要我幫忙的吧……”

前一次她用這樣的語調騙走了自己一把摺疊刀,結果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今又要故技重施,司南珏悄悄在心裡豎起防備,就怕她再做出什麼偏激的事來。

“哪兒能啊,”凌霄笑着的眼睛裡看不出半點兒悲傷,“我不過是想通了罷了。”

司南珏在她繃帶上狠狠打了個蝴蝶結,轉過頭去不聽她忽悠,“你逃出來想幹什麼?不交代清楚一會兒季明傅追過來我立馬把你交回去。”

“放心,他不會再追了。”凌霄眼中的譏諷一閃而過,自己從醫院能逃出來都是段興言默許了的,現在做樣子掩飾自己出逃的消息還來不及,哪還能自己打草驚蛇過來追?“我就是希望你明天能送我去個地方。”

“段興言的訂婚酒會?”

“當然不是。”她隨手擺了擺,表現的滿不在乎,“是個獸醫那兒,我們家舵主前一陣子不怎麼吃飯,我問問去。”

司南珏差點兒要掐死她,哪有這麼睜着眼說瞎話的

調戲夠了小朋友,凌霄心滿意足的站起來去洗澡,大夏天的在裡面待了一個多星期,早就髒的不成樣子,她跟着司南珏轉身上樓,笑眯眯地關上了浴室的門。

司南珏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臉上已經重新恢復了凝重,莫笙海操作的小人兒再次掛掉,便也丟下了遊戲機,從坐墊上站起來。

“你怎麼看?”

莫笙海推推眼鏡下意識地掃了樓上一眼,冷靜的跟他分析,“她明天要找的那個人該是能帶她去見段譽的,而且她被逮捕的這件事發生的太巧,季明傅的行爲明顯就是在拖時間,所以應該不是她賄賂的關係,而是得到了某種指示,並且凌霄很可能早就知道了。”

司南珏點頭,顯然兩人想的一樣,只是他現在糾結的卻不是這件事,“那,阿海,你覺得我明天該送她去嗎?”

“這要問小少爺你自己。”莫笙海眉頭皺了皺,眼睛在鏡片下並不是很清晰,但司南珏還是看到了他目光中的不贊同。

“現在整個楊氏有多緊張你不會不知道,老爺子前天剛警告過,而且段譽很可能會出事,凌空已經被綁架了一個星期,如果你在這個時候把她留在這兒……”

司南珏眉眼間的悲慼一閃即逝。

“小少爺,她已經到了要崩潰的邊緣了,如果你再加上一腳……”

“又是這句。”司南珏慢慢坐回沙發,雙手插進發根,垂頭看向地面,“好像每次都是我被逼着必須要放開她,阿海,再這樣放手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了……”

“只是執念罷了,”莫笙海走過來輕輕拍了下他肩頭,聲音放輕,“你一開始就告訴自己她是你的,哪怕走了四年她還是你的,就是因爲這種執念,所以很多事你下意識的不去看清,其實旁觀者的角度上看,她早就不屬於你了。”

司南珏一把打掉他的手,眼中因爲他的話而閃現出迫人的憤怒,“你根本就不明白”

“不是我,是你還不明白。”

司南珏並沒有再跟他理論下去,所有人都把自己對她的心思想成了得不到糖的小孩子,可是看到她爲了段譽哭爲了段譽笑得時候,沒人知道自己的心口其實一直在發疼——這絕不是一句看不清就能解釋的。

就像現在,明明知道她此去會很危險,也明明清楚這次一放開手她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身邊了,可是他還是要放開。

洗完澡凌霄披着司南珏的睡衣便把自己重新關進了房間,熱水淋漓過後,腦中所有紊亂的線隨着段興言今晚告訴自己的真相完全陳鋪,那些以前根本想不通的地方解不開的結也終於豁然繃開。

她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卻沒想到答案竟會是這樣。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再陪你出演最後一場戲,然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自此再無瓜葛……

樓下忽然出現了一片嘈雜的聲響,以爲是警察過來做樣子搜人,便躲在屋子裡不敢出去,沒一會兒便聽到司南珏炸了毛似的吼聲,旁邊還夾雜了莫笙海惡劣的大笑,凌霄怔了怔悄悄把門推開一道縫,便看到司南珏身上此時正吊着個短頭髮的女孩子。

“阿珏阿珏……”

“你給我放開”司南珏的臉都快黑成了鍋底,那女孩兒四肢全夾在他身上,比樹袋熊纏得還緊,臉上掛着大大的笑,膚色極白,頭髮的短到甚至能媲美凌霄四年前,整個被漂染成明亮的酒紅色,襯得一張瓜子臉極爲立體。胳膊上有一排青黑色的刺字,因爲隔得遠凌霄無法辨認。

“阿珏阿珏……”女孩兒抱着他一直在不斷重複這兩個字,顯然是高興過了頭,周身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張揚在外的活力。

司南珏渾身抖了抖卻就是甩不掉她,扭頭向莫笙海求助,後者捂着肚子在沙發上打滾,一點兒形象也不要了。

想必是朋友了,凌霄怕他尷尬,加上自己在這兒很容易造成誤會,便又重新關上了門,躺回牀上。

樓下鬧了一會兒就再沒了聲音,凌霄聽到有人關門出去的聲音,而後平靜如初。

第二天一早果然不見了女孩的身影,三個人坐在餐桌前吃凌霄做的早飯,司南珏一臉滿足,“終於能吃到一樣像飯的東西了……”說着一邊拿眼去揶揄莫笙海,後者再次蛋定的喝了口粥,完全無視他的抱怨。

於是司南珏繼續挑釁,“真不知道某人的廚師證是怎麼弄過來的,糖和鹽都分……”

“昨天晚上。”莫笙海鏡片一閃面無表情的吐出四個字,司南珏立馬乖乖閉嘴喝粥。

“昨天晚上?”凌霄坐在一邊依舊是笑眯眯的看他受癟,“你說的是昨晚那個女孩兒吧。”

司南珏一口就噴到了他自己碗裡。

莫笙海面似嫌棄的端開自己的碗,早就料到一般,“我就說她肯定看到了你還不信,遮遮掩掩自己就能和人家沒關係了?”

“誰跟她有關係”一見莫笙海越說越不着調,司南珏一下子急了,忙轉過來跟凌霄解釋,“凌霄你別誤會,那就是我留學時的一個同學,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啊……”

“確實沒什麼,”莫笙海點頭,“也就跟人家在一張牀上睡過。”

司南珏簡直要淚流滿面,不管什麼事到他嘴裡全扭曲了十八道彎,若不是凌霄還在,真想一碗扣到他頭頂。

“凌霄……你相信我啊,他這是誹謗……”

凌霄笑眯眯看兩人的互動,順便拿紙巾擦了擦嘴,手搭在了司南珏頭上,就像對幼兒園的孩子說話似的,“乖,姐姐知道你長大了,那女孩兒姐姐看了,挺漂亮的。”

司南珏再次炸毛。

他發飆的結果便是一個人刷了早上所有的餐具,然後淡定的打碎了兩個碗一個碟子,直到送凌霄到Down家門口的時候臉還是黑着的。

“可以了,就這兒吧。”她沒有進入段興言訂婚酒會的請帖,而現在唯一能幫到自己又不會擾亂他們計劃的便只剩了這麼一個人——當初給舵主治病的獸醫,段興言母親的好朋友。

見四周並沒有別的人,凌霄伸手按了門鈴,不一會兒玄關答錄機上便想起了老管家的聲音,凌霄自報家門後門這纔打開。

“淩小姐,先生還在睡覺,您可以進來等。”

“謝謝你。”凌霄點點頭又重新折返回車邊,見司南珏方纔還生氣的臉已經轉爲滿面擔憂,忙垂下眼不去正視他,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輕鬆,“回去吧,別擔心我,沒事的,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去問問他……”

“你當我是小孩子。”

凌霄被他問得一滯,忙裂嘴笑着掩飾過去,“瞎想什麼,誰把你當小孩子了,行了,走吧,我進去了。”

說着轉身回去,司南珏卻一直在車裡看她,凌霄走了一半重新停下步子,再次轉身,“阿珏,找個女孩子談場戀愛吧,我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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