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的快,去的也快,地洞裡的安在天裝上手機卡,把手機還給了阿玉。
“你不怕我這時給鄭傑打電話,告訴他其實你還在髮廊?”早在警官給鄭傑打電話的那一刻,安在天就先一步將阿玉放在屁股兜裡的手機給取了出來,卸掉了裡面的內存卡。
當時阿玉還以爲安在天突然對她來了興趣,想和她在地洞裡辦事,結果安在天只是摸了一把她的屁股。
“你打吧,”安在天對着阿玉笑了笑,“從你給我打掩護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背叛了鄭傑,我估計他現在恨你恨得牙癢癢的,你說他還會相信你的話嗎?”
阿玉臉色發白,她想起了鄭傑有個表哥是這片區的區長,北區分局裡的警察之所以肯配合鄭傑整二少爺,衝着的也無非是鄭區長的面子,作爲鄭區長的表弟,鄭傑要是對她進行報復,她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10萬我也會一分不少的給你,條件是你必須在鄭區長面前說出鄭傑利用你在我超市進行偷窺。這樣的話,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鄭傑趕出超市。”
“你真的會保護我?”阿玉睜大眼睛問,張家有財有勢,鄭傑如果對她懷恨在心,那能夠保護她的,也就只有眼前的二少爺了。
“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阿玉頹然的低下頭,的確,除了相信安在天,她沒有第二條路了。
“警察都走了,你們上來吧。”
女人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安在天腳步往後挪了挪,示意阿玉先上去。
心灰意冷的阿玉彷彿沒有了思考能力,一切按照安在天的意思去辦,把手伸出洞外,任由安在天拖着她的屁股將她送出去。
拍了拍手,安在天縱身一躍,兩手撐在洞的邊緣,一用力,他的人也上來了。
警察走後,髮廊的窗簾又拉上了,朦朦朧朧的,充滿了一股曖昧的氣氛。女人來到安在天身邊,諂媚的道,“老闆,要不要繼續,你看阿玉,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
安在天無語,他來這裡本身就不是來嫖的,就算是來嫖的,這麼一鬧,他哪還有什麼心情。
這時有個漂亮的女孩走了進來,對着女人笑道,“容姨,警察掃黃怎麼就掃你這一家,看在阿玉的份上,我讓小華把他們引開了,沒耽誤你做生意吧。”
女人轉頭一看,也笑了,“你這小丫頭片子,古靈精怪的,發財了是不是忘了你容姨,很久沒來你容姨這兒了。”
“我哪裡發財了,不過是捱了一頓打,人家給了我一點醫藥費作補償而已。”
容姨又笑了,“挨一頓打就可以得到300萬,這樣的好事到哪裡去找,你這小丫頭,得了便宜賣乖。”
女孩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轉而看向低着頭、沉默不語的阿玉,驚訝的道,“咦,阿玉,你怎麼不說話,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鄭傑那死胖子欺負你了?”
阿玉擡起頭苦澀的笑了一下,“曉月,欺負我的人不是他,是……。”
阿玉看了一眼旁邊的安在天,止住不說,要不是安在天威逼利誘,她也不會一時糊塗,在鄭傑的計劃裡做了叛徒,現在好了,她只能一條道走到黑的跟着二少爺。
二少爺具體的底細她不怎麼清楚,她只知道二少爺年紀輕輕、即便有錢,那也是他家裡的,這樣一個含着金鑰匙、順風順水長大的少爺,怎麼鬥得過閱歷豐富、有鄭區長做靠山的鄭傑呢,總之一句話,她是上了賊船了。
自打劉曉月進來後安在天就一言不發,劉曉月還以爲他是普通的嫖、客,匆匆一眼,見他一身年輕時尚的打扮,劉曉月想當然的以爲這是家規嚴謹的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瞞着父母出來解決個人需要,結果恰巧碰到了警察掃黃,一時羞愧的連話都不敢說了。
現在聽老鄉阿玉話裡的意思、好像是說欺負她的是“害羞”的公子哥兒,這讓劉曉月有些驚訝,阿玉雖然沒多少心機,可手段老道,對付男人那是一套一套的,不然當初她和小華也不會找阿玉一起玩仙人跳,騙那些有錢人的銀子。
這麼一個在風月場上摸爬打滾的人,怎麼會給一個雛兒欺負了?
微弱的光線下,劉曉月仔細的打量安在天,緊接着她就後退幾步,捂住小嘴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她失聲叫道,“二少爺,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這裡是風月場所沒有錯,二少爺生性風流也沒有錯,不過他應該去的是像人間天堂之類的高檔娛樂城,怎麼會跑到髮廊這樣的小地方來尋歡作樂?
安在天微微一笑,“曉月,好久不見,看起來你過的不錯。上次把戒指從你手裡要回來,你不會怪我小家子氣吧?”
“你還說,”劉曉月瞪了一眼安在天,撅着嘴巴委屈的道,“送給人家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你以爲是小孩子過家家啊?”
“這倒也是,不如我再送你一個。”安在天又微笑着道。
“真的?”劉曉月眼睛一亮,喜滋滋的把手伸到安在天面前,攤開她雪白的手掌心。
“假的。”安在天忽然不笑了,沒好氣的接着道,“被你小丫頭害慘了,小華一個人騎着山地車,能夠把至少一個小隊人馬的警察引開,你認爲這有可能嗎?”
劉曉月低下頭想想,事情也的確太順利了一點,她安排小華出現,然後警察就一窩蜂的跟着他跑,連停在路邊的警車也忘了開了。
“這代表什麼?”劉曉月擡起頭,疑惑的看向安在天。
安在天嘆了口氣,無奈的道,“這代表是個圈套,人家將計就計,故意裝作被小華引開,目的就是要釣我這條大魚。他們現在沒有破門而入,算是很給我面子了。”
如果是換成趙飛他們引開那幫警察,那還靠譜些,至於單獨一人的小華……,安在天沒有那種奢望,事實上他之所以從地洞出來,就是以爲是趙飛讓人冒充他的樣子,把警察引走了。
“二少爺,那該怎麼辦,不如、不如我出去跟他們說,我們是情侶,來這兒是單純的理髮。”說完,劉曉月那雙勾魂的眼睛開始變得水汪汪了,她看安在天的眼神裡有種別樣的味道。
安在天躲開劉曉月火辣辣的目光,輕笑着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這種餿主意,也虧你想得出。”
從劉曉月的身邊走過,安在天推開了髮廊的大門,門外暮色沉沉,街道的一邊,停靠着幾輛警車,其中一輛小車最爲扎眼,它停在正中間,如衆星捧月般,被幾輛警車簇擁着,安在天的腳步向它走去。
“曉月,你認識他?”阿玉看着安在天挺拔的背影,問旁邊的劉曉月。
劉曉月目光迷離,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喃喃自語道,“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的,這次也不例外。”
小車並不高檔,相反還十分的普通,不過在幾輛警車的簇擁下,那就顯得氣勢不凡、非同一般了。安在天來到小車旁的時候,恰巧車子裡的主人這時也搖下了車窗,兩人面對面,主人對着安在天輕輕一笑,“二少爺,雅興這麼好,來這裡玩?”
車子主人的面貌有幾分像鄭傑,同樣胖乎乎的,笑起來同樣的人畜無害,只不過鄭傑的心事一般都會擺在臉上,這人看起來可親,卻讓人有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安在天朝兩邊的警車看了一下,裡面都有警察,他們的目光之中都透着股不善之色,之所以不採取行動,應該是等眼前這位下命令吧。
“鄭區長,”安在天的目光移到了車主人身上,“我不是來這裡玩的,昨天超市內部有個人吃裡扒外,花錢請這裡的小姐破壞超市的聲譽,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讓那位小姐站出來,把那個吃裡扒外的人踢出超市。”
設陷阱的不是鄭傑,而是他的表哥鄭強,鄭傑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可以調動北區的警察,也沒有那麼深的心機預知他會將他趕出超市,並且提前在流花街佈局,待在地洞裡的那一段時間,安在天就想清楚了,鄭強是要保他的表弟,爲此不惜動用他手上的資源。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二少爺出入煙花之地,對莊凝莊主播而言,是不是也是一種犯錯誤。”鄭強依舊在溫和的笑着,隨後又道,“那人也是一時糊塗,纔會幹出這種自己砸自己飯碗的事,二少爺你也把他打得夠嗆,依我看,我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各退一步,你看怎麼樣?”
安在天沉默,鄭強雖然態度溫和,但他的話語裡暗藏機鋒,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自己堅持要把鄭傑趕出超市,那麼他接下來就會把自己來流花街的事告訴給莊凝。
男人來流花街只是爲了逛逛,說出去只會讓人笑掉大牙,誰都不會相信,莊和明正愁沒有藉口讓莊凝離開自己,鄭強要是把這件事上報上去,無疑是莊和明喜聞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