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不帶這樣的，項目不是還沒啓動嗎？”
機場，魏濤與抱着臂膀的包兮倩面對面，面對她暗地裡跟着自己的行爲，頗爲無奈，一旁的孫劍繼續充當着‘啞巴’，只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絕不多說一句話。
“沒事，我想要的地，又不是什麼特殊規劃，人在不在，都沒問題。”包兮倩的自信，源自於松江只是東北小城，論到最後，還是她作爲投資商來松江投資，所以這份有恃無恐絲毫不是狂傲，是滿滿的自信，即便偶有失手，只要她不想將事情鬧大，找到的關係必然會補償，次一級的土地肯定沒問題，而這些，她不管，她看着魏濤操作。
這就像是在早期的網吧玩cs一樣，包宿的時間到了，有些人還沒有機器的等待着，玩着的可能不是高手，站着的可能是高手，玩着玩着想要看看高手怎麼玩，自己花錢的機器讓給高手玩，讓他打出一些漂亮的戰績，既是爲了最終的結果，也是爲了看看高手是怎麼玩的，有的人目的還是偷藝。
包兮倩純粹是無聊給自己找樂趣，覺得魏濤的發家史很有意思，想要近距離看看這位是如何操作的。理由說給旁人聽都很難被取信，哪怕是包明峰這樣的直近親屬，也不都能夠理解她的行爲。
包明峰就是如此，在他的眼中，那天跟魏濤不是完全的開玩笑，他真的覺得可能是小姑對魏濤感興趣了，不去纏着小舅了也許是好事，纏着魏濤吧，這小子有點能量，禁折騰。
幾個人想要弄個商業小區，項目弄起來之後，包明峰發現似乎不是那麼回事，看小姑那意思，更像是真的在合作，而不是跟魏濤有別的發展，
年紀？
在包明峰這裡一點不是障礙，而骨子裡，他還是有着那麼一些高高在上的心理活動。
魏濤二十出頭，我小姑三十出頭。
魏濤沒結婚，我小姑離過婚。
魏濤真要是入了我小姑的眼，那是他的福氣，以後的發展肯定不會侷限於松江這地方，以家裡對小姑的虧欠，到時候補償一些，足夠魏濤吃的。
這樣的認知，魏濤也看出來了，沒說什麼，心裡憋着一口氣，對於包明峰關係的認定，也慢慢發生了改變。
互相利用的利益關係罷了，別談別的，他不認可我跟他是一個階層的朋友，我也從未拿他當成我的朋友。
“魏濤，小峰這孩子，從小被寵大的，也就是怕他長歪了，才讓他到下面來，給他一些發揮空間，也限制他一些資源。”
在機場的餐廳，魏濤吃着麪條，坐在他對面的包兮倩，很難得，爲別人考慮的解釋了一下。
說的不是包明峰，說的又是包明峰。
說的是他在對魏濤的態度，人情世故這方面，包兮倩小時候見識的要比包明峰多很多，別看只是幾年光景，差了一代人，接觸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她感知到了魏濤的些許變化來自於哪，也不否認即便是自己，也免不了居高臨下審視一些東西的態度。現在的她對魏濤正感興趣，不差微微俯下身子的禮賢下士，再多，她也沒覺得有必要。
魏濤禿嚕着麪條，微微搖頭，咀嚼吞嚥之後，又喝了一口湯，這纔開口：“小姑，這世間又哪有那麼多的朋友，能一起合作做生意，已經很不錯了，我從未苛求過更多，時間還長，慢慢來。”
包兮倩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這已經是她能夠解釋的極限了，再多，她也懶得說。
黃昏傍晚，落地羊城。
看着來接機的關錦月，包兮倩審視的眼神裡，多了一些玩味，她是知道魏濤正牌女友的，也見過。對這個草根女孩也有所瞭解，不曾謀面，以前一些資料裡的信息，包括關錦月考上大學時報紙上的照片，都不如現在的她那般光彩奪目。
說光彩奪目不太準確，關錦月在包兮倩的眼裡，有點像是逐漸出鞘的寶劍，鋒芒還沒有完全展露，卻已經給人一種她一旦出鞘必然是絕世寶劍的感覺，這麼想多少帶着一點個人幻想，也是因爲資料在包兮倩眼中形成的腦海認知，自己給藝術化加工，纔有了當前的形象。
“包明峰的小姑，你也叫小姑就行。”
“小姑，這是關錦月。”
魏濤給兩人介紹了一下。
包兮倩伸出手，表現出握下手的姿態，不似一般女孩相見，點下頭笑一笑，別人介紹之後打聲招呼就算是認識了。
“我是包兮倩，叫我倩姐就好。”
“倩姐，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對視一笑，還真就有了那麼一點看對眼的感覺，笑聲是越來越大，旁若無人，關錦月對於佔魏濤便宜這件事，樂不思蜀，包兮倩是搭臺唱戲的，也跟着享受這份樂開懷的感覺。
魏濤在一旁暗自翻白眼，女人的惡趣味也是那麼的無聊。他表現的無所謂，也不搭理她們，兩人也就是樂呵一會兒便覺得很無趣，這傢伙，一點幽默細胞也沒有。
“我拜託師姐和姐夫，幫着租了一輛商務車。”
關錦月在停車場，給魏濤介紹了一下自己在燕京大學的師姐，不是在學校認識的，是在導師那裡，關錦月大一就入了某個教授的眼，讓她以一個大一新生進入了自己的課題項目，在網絡上也給她介紹了一下自己別的學生。
有了橋樑門檻兒，關錦月上了大學就不允許自己在裝出社恐小透明的樣子，火力全開。有的見面結交，有的在網絡上去熟悉，最大限度去拓展自己的交友圈子。
“南麗，我師姐。目前從事人力資源工作，師姐夫，王鬆，當年計算機系的大神級別人物。這兩位可是神仙卷侶，我導師說了，南麗這丫頭混賬，爲了愛情，將繼續深造的機會都給放棄了……”關錦月在介紹師姐和師姐夫的時候，很是給予了一番特殊的讚譽，介紹的方式也是拉近彼此距離的自來熟，讓雙方的第一次見面，儘快抹掉陌生的距離感。
“這次麻煩二位了。”魏濤先跟王鬆握手，很明顯帶着一點故意的成份，南麗和王鬆都是小小愣了一下，看着有點社恐的王鬆，對於自己能夠搶佔在妻子的前面，明顯有些不適應。
平時，這樣的接人待物，都是妻子在前面，而自己都是充當一個老黃牛的小透明，從來不會是主導。
“不麻煩不麻煩。”王鬆連忙帶有真誠的迴應。
魏濤轉而跟南麗握手，面對他這樣的先後次序，職場女強人氣場的南麗，嘴角微微上揚，很公式化的跟魏濤握了握手，強勢的人永遠不喜歡結識跟自己實際沒有什麼交界的強勢陌生人。
在這樣的場合裡，包兮倩充當小透明，僅僅是衝着兩人笑了笑，沒有想要深入認識一下的意思，互相介紹一下，點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我來開車吧。”
南麗本來想要開那輛商務車，孫劍站出來，跟她點下頭，對方主動當司機的意思他明白，現在傳遞過去的意思也是清晰的，羊城的路，我還可以，不陌生，可以充當司機。
包兮倩坐在了副駕駛，南麗和關錦月坐在了第二排，魏濤一個人坐在第三排。
王鬆開着自己的車子，祝喜春和陸江坐在他的車上，他們一個社恐，看那意思是技術宅類型，祝喜春二人又是身邊跟班的角色，沒什麼聊的，車裡也正好沉默，王鬆播放着音樂，開着車子在前面引路。
商務車上，聊天的氛圍則比較好，畢竟有正事，來也是爲了辦正事而來，大老遠的幾千公里，雖說南麗對於東北小城的人來接觸最前沿的網絡產業有些看不上，但兩三年的職場生涯歷練，早已能夠很完美的掩蓋自己內心真實情緒。
“小師妹來了之後，我跟她說過了，這李學零也是個有能耐的，他離職前該做的都做好了，帶着非常大牛級別的團隊，將項目都做好了，公司也成立了，沒有對外去大面積的尋求投資，只是接觸了幾個他們認定的客戶，實際上，目前也就是金山雷在主談，他們倆之間，捆綁的比較深，個人關係優先級很高，聽說李學零項目裡的主打方向，金山雷都能給談成妥協，取中間量……”
包兮倩坐在副駕駛，始終閉目養神，也不說話，靜靜的聽着，態度表現很明確，我就是單純只帶着耳朵來的。
南麗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子很討厭的自信，她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但看到孫劍這樣一個保鏢，給對方劃定了一個範圍，也因爲這樣的猜測，到是讓她心裡對於魏濤等人的輕視，減少了很多，也算是包兮倩這不請自來給魏濤帶來的好處。
“現在他們似乎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具體就不是外人能打聽到的，李學零的這個項目，看起來是比較小衆的，似乎只要金山雷給投資，他就可以全面啓動自己的項目了，並不需要在外面找投資人進場。他也是做具體業務搞技術的，有着這方面的一點心理潔癖，不想自己的項目被陌生的外人輕易染指。”
南麗微微側身，尊重魏濤的下着她得到信息整合出來的結論。
可不是白幫忙，魏濤早已通過關錦月，給出了兩萬元的信息資訊費，在南邊哪有閒人，請人幫忙人情債是一回事，耽誤了人家的一些時間，你別談什麼關係，用錢來計算和衡量，彼此都舒服。
魏濤點點頭，對於南麗的結論，他內心也是認可的，這一次來，就是不想自己腦海中算是清晰記得的東西就這麼錯過， 頗有些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意思。
“謝謝南師姐。”
南麗見到對方做思考狀也就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將自己整理的資料，遞給了魏濤：“我們先吃飯，晚上你們好好休息休息，住的地方附近夜景不錯，晚上你們可以轉一轉，我通過朋友，要到了金山雷的電話，就在資料裡，你考慮一下是直接聯繫，還是我幫着你聯繫一下目前李學零團隊裡的一個技術人員，對方跟我丈夫合作過一次，勉強算是認識，兩個渠道都不算好，你自己考慮。”
“多謝，我會好好想一想，來都來了，什麼事也不至於急於一時。”魏濤表現出了人家爲其辦事很滿意的謙遜，隨後就低着頭，拿着資料在翻看。
不得不說，這南麗是個人才，資料裡，沒有過多的關於李學零項目的信息，就算核心拿不到，邊緣也不會一點沒有，顯然人家知道，求幫忙的人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關於金山雷，關於李學零，關於他的主創團隊，先是可以查到的普通履歷資料，其中也不乏一些她通過關係拿到的資料，準不準的不清楚，她都專門給做了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