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四樓,費天宇在門口迎接。
“鄭少快快請進,天宇已經等候多時。”費天宇臉上掛着得意的笑,虛情假意道。
鄭暉冷冷看了他兩眼,邁步進入,直接走到老闆椅位置坐下。
“費天宇,你想找死嗎?!”
鄭暉不等費天宇在對面坐下,不含絲毫感情的冰冷聲音響起。
費天宇裝作不解,打着哈哈道:“鄭少這話怎麼說?天宇爲了促使您儘快把這酒吧接手很是辛苦了一陣子。在鄭少面前我不敢邀功,但也不至於讓鄭少對我這麼大意見,喊打喊殺吧?”
曾坤上前一步,厲聲道:“下面是怎麼回事?!酒吧的工作人員呢?亂成一團糟,你是怎麼做事的?”
費天宇看了看鄭暉,然後轉過頭盯住曾坤,故作驚詫道:“哦?下面很亂嗎?但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酒吧馬上就是鄭少的了,至於工作人員,那些人都是爲晏子哥做事的,這酒吧易主,那些工作人員想走,我也不好攔着不是?”
費天宇眼中有快意之色,沖天辮子高高豎起,意氣風發。
這幾天南宮晏子一方在鄭暉的壓迫下連連吃癟,費天宇也被鄭暉罵過。能讓鄭暉心裡不痛快,很有成就感。
曾坤一臉怒色,這費天宇如此不識相,正要再和他爭論。鄭暉這時候開口了。
“費天宇,把酒吧的賬目交出來!”
費天宇早有準備,打了個響指,手下小弟拿着一堆文件夾過來了。
鄭暉隨意翻看了幾份文件,雖然他不懂行,大致的一些東西卻能看懂。
“鄭少,輝煌酒吧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如果覺得沒問題,我這裡有一份轉讓合同。晏子哥已經簽字,就等着您簽上大名,然後就可以生效了。”
費天宇冷笑連連,那種幸災樂禍甚至不加掩飾。
“費天宇,這酒吧只剩下一個空殼子,這比賬我自然會去找南宮晏子清算,你走之前,最好先把關於酒吧的所有問題交代清楚!南宮晏子最起碼還要在牀上躺一兩個月,我這個人很記仇,你要是不識相,我會好好陪你玩!”
費天宇臉色大變,連忙道:“鄭少,冤有頭債有主,你和晏子哥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就是。您堂堂鄭家少爺何必和我過不去呢?”
鄭暉把手上的文件丟在一旁,眉毛一掀,站起身來,逼近費天宇,說道:“丟給我一堆文件,再籤一份合同,你們當老子好忽悠?!酒吧的運營本金呢?財務清單呢?老子要的是一個能賺錢的酒吧,不是一個亂攤子!你費天宇好大膽!竟然敢玩我?!”
費天宇退後兩步,臉上有了懼色,還是狡辯道:“都是晏子哥的決定,我只是聽命行事而已。那個……我還要去給晏子哥彙報工作,我先走了……”
費天宇見勢不妙,成功激怒了鄭暉的他這時候纔想到鄭暉的蠻不講理,想要腳底抹油開溜。
“想走?起碼得留下點什麼吧?”鄭暉冷笑一聲。
曾坤上前,堵住費天宇的後路,讓他退無可退。
門口費天宇的幾個小弟正要衝進來,蕭媛的手中出現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攔住了這些人。
“你可以試試逃跑,能走脫算你命大,要是走不脫,不僅你手下幾個小弟要遭殃,老子下手會更重!”
費天宇緊張無比,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很有藝術氣息的沖天辮子散落,看上去很滑稽。
“鄭少,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問就是,我費天宇知無不言。費家雖然比不上鄭家,卻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鄭少莫要逼得我費家徹底倒向南宮家族!”
費天宇先是服軟,然後出言威脅。
鄭暉似笑非笑打量了他半晌,然後拿起辦公桌上的一把裁紙刀,走到費天宇背後。
費天宇不敢動彈,感覺脖子後面涼颼颼的!正要再求饒,只感覺頭上一涼,好像少了什麼。
兩隻手往頭上一摸,費天宇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四肢顫抖,出離了憤怒,卻因爲懼怕,不敢表露出來!
鄭暉惡作劇一樣把他那引以爲傲的沖天辮子減了下來!
這沖天辮子幾年時間才長成,淮水市上層家族子弟圈子裡,這一頭辮子,就是他費天宇的身份象徵!
對費天宇來說,這辮子極爲重要。鄭暉割掉了他的辮子,就像是面對一個絕世美女刮花了人家的漂亮臉蛋,這是毀容!
“鄭暉!你!!”
費天宇低吼道。
鄭暉手上拿着那條辮子,隨意耍弄了幾下,然後交給曾坤,說道:“回答我的問題,要是讓我滿意,待會出門的時候把你的辮子帶走。找個理髮師重新給你接上去不難。若是你敢隱瞞半點,老子一把火燒了這玩意,再把你打成豬頭!”
曾坤接過辮子,臉上的表情很怪異,拼命忍住了笑。
蕭媛拿着匕首的手顫抖了一下,眼中波光流轉,鄭暉哪怕把費天宇弄殘都不會讓她皺眉半點。唯獨這種特立獨行不按常理出牌的玩法,讓她每每驚詫。
蕭媛和曾坤,都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費天宇。
鄭暉問道:“酒吧之前什麼樣,現在什麼樣。南宮晏子和你,給我佈下了什麼樣的圈套!老子接手之後會出現什麼問題,該怎麼解決,給老子說清楚!”
鄭暉的手指在桌子上敲着,眼神遊移不定,在思考什麼。
費天宇想了想,雖然不甘心,卻只能屈從。開口說了起來。
鄭暉越聽臉色越難看,到最後,費天宇說話變得結巴起來,頭上見汗,腦袋低垂,不敢和鄭暉的目光接觸。
鄭暉接手的光輝酒吧問題多多。
第一,酒吧所有工作人員全部被調走,酒吧完全亂套。費天宇忌憚鄭暉,不敢徹底得罪他,所以現在,下面一二樓的局面勉強還在可控範圍內;
客人們白吃白喝這也沒啥,起碼沒有出現有人拿走酒吧東西的事兒、
第二,酒吧賬目問題,所有的資金都被掏空,一分錢都沒有留下。鄭暉是新老闆沒錯,但是之前並沒有和酒吧方面慢慢交接,沒有注入新的資金。
過了今晚,明天開始,這酒吧直接癱瘓,根本運營不起來。
第三,酒吧所有會員被遣散。這些會員,都是高端消費客戶。
這是拔了輝煌酒吧的根本,少了這些客戶,酒吧想要賺錢,基本沒可能。
第四,輝煌酒吧所涉及到的利益鏈條,從南宮晏子身上轉嫁到鄭暉身上,這酒吧還有其他幾個股東,每個月都等拿一筆不菲的固定分紅。
這意味着,鄭暉接手酒吧之後,不僅要想辦法讓酒吧恢復正常運營,還要負起大額的支出!方方面面的打點,也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鄭暉聽完費天宇的話,牙齒咬得咯蹦作響。
“很好,非常好!”
鄭暉怒了,徹底怒了!
南宮晏子反將一軍,這是不顧面子撕破臉皮也要給他找不痛快!
“鄭少,我可以走了吧?”費天宇表現的很平靜,因爲他在忍!
鄭暉的強勢和南宮晏子的報復心有的一比,在鄭暉面前,好漢不吃眼前虧,費天宇決定,以後再也不明着和鄭暉對着幹了!
仇已經結下,對付鄭暉這樣的紈絝大少,有很多辦法……
“滾!”
費天宇咬了咬牙,把手上準
備好的南宮晏子已經簽字的合同放在桌子上,然後轉身,走到曾坤面前,伸出手去,要拿回自己的辮子。
曾坤看向鄭暉。
鄭暉擺了擺了擺手,很隨意道:“一把火燒了!去外面燒,別髒了我的地方!”
“鄭少,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費天宇簡直要瘋了!
“剛纔你很配合,所以把你打成豬頭就免了。聽了你的話我很生氣,所以不還你辮子。怎麼,你有意見?”
鄭暉不耐煩了,直接變臉,眼中帶着殺氣。
一股森冷的氣勢壓迫而來,讓費天宇冷靜幾分,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蕭媛走進來,收起匕首。
曾坤開口說道:“鄭少,我的會明國際酒吧人手足夠,先從我那邊調派一些人過來幫忙,起碼先把場子撐起來,您看如何?”
鄭暉點頭,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說道:“今天先不急,找找你手下的謝強,讓他拉些人過來。樓下沒人管,讓他們鎮鎮場子!”
……
費天宇從樓上下來,緊緊低着頭,唯恐被人認出來。
好在有四個小弟前後爲他開路,很快就出了酒吧。
上車之後,費天宇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釋放,狠狠一拳砸在車門上,吼道:“鄭暉!我費天宇和你不死不休!”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鄭暉割了他的辮子,比打他一頓還狠!
這是對他一種赤裸裸的蔑視和無視!
……
輝煌酒吧一樓,曾坤忙着找人。鄭暉和蕭媛從四樓下來,四處轉悠,看看情況。
酒吧上下,只有幾服務員在艱難的維持着秩序,忙得不可開交。
最底層的員工並沒有被遣散解僱,這還是費天宇不敢直接把事情做絕的結果。
要是知道鄭暉後來如此對他,怕是這些人,都會在鄭暉接手酒吧之前被趕走。
一個身材高挑,化着淡妝的服務員吸引了鄭暉的注意力。
因爲這是十多個還沒走的服務員裡面唯一一個穿着稍顯不同,應該是領班的基層管理者。
高挑女孩先是拿手機不停的聯繫人,然後露出慌張的神色,最後咬了咬牙,把那些不知所措的服務員聚集起來開了個小會。
“圓圓姐,經理他們人都不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圓圓姐,好多同事都走了。這兩天酒吧不對勁,主管和經理,他們都不管事不說,還大面積裁人!可是酒吧現在還開着啊,現在就只剩下我們這些小嘍囉,這可咋辦?”
“有客人鬧事,打架。我們管不住……負責安保的羅隊長帶頭打人……圓圓姐,咱們快撐不住啦!”
……
嘰嘰喳喳的聲音聽得何圓圓腦袋裡面嗡嗡作響,雖然心裡也急得慌,臉上的表情卻很鎮定,不停的安慰員工們。
前一天請假,隔了一天來上班,沒想到酒吧竟然成了這個樣子?這位酒吧一樓服務員領班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在盡着自己的努力,盡職盡責,試圖穩定局面。
好不容易穩定了人心,何圓圓注意到吧檯位置已經亂的不像話,竟然有顧客直接進去拿酒?
來到吧檯的何圓圓客氣而不容拒絕的從那個喝的醉醺醺的顧客手中拿回了那瓶八二年拉菲,然後再此坐鎮,時不時擡頭四處看看,露出焦急之色。
“美女,請你喝一杯咋樣?”
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何圓圓擡頭一看,是一個年輕男子。
這男子很是英俊,戴着一頂棒球帽,邪邪的壞笑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身後跟着一位女冷豔漂亮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