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暉缺的是成長的時間,武承全不是對他不信任,而是該交給鄭暉的擔子,要循序漸進的來。
國安對散修修真者的招攬一直沒有停止過,對散修,國安提供一應生活所需,並在全國各地名山大川提供隱居之地,使得散修有處棲身,並能保持現有的境界,以及基本的修行。
名山大川環境被破壞不大,多鍾靈毓秀之地,那些被國安發掘出來的‘隱居之地’,靈氣雖不比蓬萊,卻也算得上是洞天福地,是散修的最佳去處。
沒有免費的午餐,國安花費大力氣在招攬修真者身上,給了他們極大的便利和好處的同時,也有索求和要求。
每一位接受國安招攬的散修修真者必須接受武承全的親自考覈,心性不正者不收,作奸犯科爲惡者不納,而且要接受律法懲罰!
過了這第一關,第二關是必須交出傳承!
散修的傳承,是他們的命根子,國安索要,而且毫無商量的餘地,這一步使得諸多散修無法接受。
老叫花子坦言武承全曾親自找到他招攬他,結果正因爲這第二條交出傳承,老叫花子無法接受,所以才作罷。
第三關,國安跟蓬萊遲早爆發衝突,到那個時候,所有被招攬的修真者必須應召出戰,爲國安一方!
條件雖然苛刻,但對散修來說。想要得到,必須付出。
散修所面臨的惡劣生存環境,在大勢之下,生存的土壤越來越少。
能夠繼續修行,能夠保住現有境界,能夠有棲息之地……即便是交出傳承,即便有隕落之危,這樣的條件,國安的招攬也很有成效。
就老叫花子所知道的,跟他同一個時代的諸多或好友或仇敵或知名知姓散修,有大部分都接受了國安招攬。
鄭暉深究,問道:“你爲何不願意被招攬?”
老叫花子知恩圖報,對蓉蓉小丫頭的不遺餘力的幫助就可看出,他是個心性善良之人。
這樣的人如果說是貪生怕死,鄭暉自己都不相信。
“因爲我不願交出傳承!”
鄭暉與老叫花子對視,目光清澈,只有好奇。
連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所謂傳承,鄭暉實在難以生出覬覦之心。
“武承全那老匹夫,看重的就是我的傳承!偏偏他又不能滿足我的要求,所以我只能拒絕!”
“你混成這樣……該不會也有武……武承全的‘功勞’吧?”
鄭暉大膽揣測外公武承全乾了件不地道的事。
老叫花子咬牙,“那個老匹夫,只知道動粗,蠻不講理不說,還是個小人!心眼小的僞君子!”
被鄭暉猜對了,老叫花子對武承全怨念很深。
鄭暉只是動了動眉毛,外公武承全被人當着他的面大罵,他不是先動怒,而是想要知道,外公到底做了些什麼。
老叫花子原本生活在浙閩一帶深山之中,年長日久,偶爾出手治病救人,於是漸漸有了名氣,外面傳言那山中有仙。
於是老叫花子安逸的生活被打破,十年前有一日,一強者到來,雖然那人不是修真者,卻一招就把當時已經是金丹期境界的老叫花子打趴下。
然後,那強者自報姓名來歷,並十分霸道的說了來意。
武承全脾氣不好,當時對老叫花子的感觀也不怎樣,外面傳言老叫花子是神仙,在武承全看來,這是裝神弄鬼,施恩小惠,是爲邪魔外道!
武承全先入爲主,態度稍顯惡劣,一上來就揍人。老叫花子本來有心,也被這麼打沒了。
於是武承全無功而返,第二天老叫花子就被當地警察入山給抓出去了。
罪名是濫伐樹木,違章建築,破壞森林植被……
老叫花子
悲催的生活開始了,走到哪裡,都會莫名其妙惹上官司,雖然很苦就被放出去,但架不住這麼折騰。很快就潦倒起來。
老叫花子知道自己攤上事了,知道這是武承全在整他,遇事也不反抗,被逼得沒辦法了頂多傷人然後潛逃。如此半年之後,來自方方面面的針對沒有了。
也不知道是武承全善心大發,還是知道他這半年來的表現後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才放棄繼續針對他。
結果很滑稽,老叫花子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體驗紅塵事,混跡各處,四海流浪,日子過得倒也瀟灑。
老叫花子四十歲不到進階金丹,然後卡在這個境界,無法寸進。
出山之後的這十年裡,老叫花子偶爾忍不住出手救人,抓捕野味,諸多瑣事,靈力只有消耗,修煉回來難上加難。
跟蓉蓉小丫頭有緣,早先第一次相遇就看出她是‘絕脈之體’,京城再度相遇,老叫花子動了惻隱之心,大力相救。
結果就是,這一年裡,老叫花子從金丹境界跌落,六七成修爲被耗損,如果不是遇上鄭暉給他補充靈力,穩定境界。再過不久,徹底掉落金丹境界,老叫花子想要再重修回到金丹之境,即便有鄭暉相助,也是不可能!
老叫花子對武承全怨念很深,但並不仇視。而且因爲實力不如人,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武承全的名氣在修煉界修真者很大,老叫花子把野味烤好,和鄭暉邊吃邊聊,於是打開了話匣子,說了很多。
外公武承全竟然曾經做過這麼不地道的事,鄭暉算是見識了!
如果老叫花子沒撒謊,這事兒就是武承全理虧,把老叫花子給坑慘了!
於是鄭暉動了心思,吃完手上的兔肉,斟酌了一會,對老叫花子道:“我再助你一臂之力,給你灌輸靈力,使得你徹底穩固金丹境界如何?”
老叫花子身體顫抖了一下,很是激動。然後擡頭看向鄭暉,慢慢冷靜下來。
“有什麼條件沒有?”
因爲武承全對老叫花子做過的那些事,他對國安好感欠佳。
“沒有,當做是補償吧!你這些年……過的也十分不容易。”
鄭暉忍住笑,說道。
“補償?……”
老叫花子重複了一下這個詞,然後身軀微震,想到了什麼,雙眼冒出不可思議之芒,從地上彈起,很是激動道:“你跟武承全是什麼關係?!”
鄭暉淡定回答,“我是他外孫。”
老叫花子瞳孔微縮,震驚極了!
良久,老叫花子再坐下來的時候,看鄭暉的眼神愈發不一般了。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當真是緣分啊!”
老叫花子唏噓感慨。
“武承全有你這樣的外孫,國安如虎添翼,他行事只怕會更加蠻不講理了!”
老叫花子道。
鄭暉乾咳一聲,有點尷尬道:“那啥……外公的脾氣這些年已經好了很多。如果放到現在,他對你的態度,肯定不會是以前那樣……”
“那是對你們自己人!武承全在修煉界的綽號是‘武老魔’,別以爲是我是在罵他,散修界給他的綽號,正是‘老匹夫’!被他幹掉的修煉者修真者多了去,被他仗着拳頭大欺負過的也數不勝數!”
老叫花子並不後悔當着鄭暉的面罵武承全,說他的壞話。
鄭暉不好再發表評論,也沒辦法再昧着良心爲武承全說話,於是付諸實際行動,隔空一股靈力向老叫花子體內打過去。
這比之前給老叫花子緩慢長時間輸送靈力粗暴的多,老叫花子沒有動彈,竟然不防備,任由鄭暉這一團靈力打進他的體內。
很快他就不淡定了,面色變得潮紅,
身上那破舊的衣服也鼓盪起來,因爲那股來自鄭暉的靈力太過狂暴,數量太多!
盤膝而坐,凝神精氣,老叫花子雙手呈抱元之勢,雙目緊閉,努力消化鄭暉送給他的這番好處與機緣。
一刻鐘後,老叫花子身上散發的氣息猛地變強,然後他睜眼,雙目神光湛湛,氣勢不由自主爆發,忍不住仰天一聲長嘯,身若雷霆,震動四方!
金丹穩固,境界穩定,丹田處靈力充盈,老叫花子現在的狀態,好的不能再好!
這種恢復力量的感覺……真好啊!
老叫花子意氣風發,鄭暉慵懶的臉上帶着微笑看着他,遠處曹冬父女倆也被驚動,蓉蓉小丫頭要過來,曹冬把她抱住。
“多謝鄭公子大恩大德!老叫花子永世不忘!”
老叫花子起身,再度抱拳一拜!這一次鞠躬九十度,是大禮!
鄭暉坦然受之,使得一個修爲耗損超過七成的金丹期修真者穩固境界,鄭暉輸出的靈力之多,已是他自身靈力總量的三成,來自精神上的疲憊以及原力轉化補充靈力的這個過程,對身體也是一種負擔。
“老人家無須多禮,我再問你,你問曹冬要那麼多錢,所爲何用?”
“購買藥材!我乃煉藥師,給蓉蓉治病所用丹丸皆是我親手所煉,靈藥不齊,只能以普通藥材代替之!但即便如此,有些藥材依舊稀缺,上次所煉製丹丸已經消耗完,若不再煉製,恐怕蓉蓉她……”
“蓉蓉年歲愈大,絕脈之體反彈次數越多,穩定其‘主脈’所需丹藥藥性就要越強!上次的兩百萬勉強夠,這一次必須換購更長年份的藥材,所以這才……老朽身無分文,這個擔子只能她父母去扛,實在是慚愧。”
鄭暉肅然起敬,老叫花子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
“最後的一個疑惑也消除,鄭暉起身,目視老叫花子,說道:“以後小丫頭所需藥材我來出,你只管煉製丹藥即可。”
“鄭公子,你跟蓉蓉的父親,到底什麼關係?”
老叫花子問道。
“他爲我做事,我對蓉蓉這丫頭也很有眼緣,想要救她。”
“唉……只能治標,無法根本治癒。而且花費會日漸增多。鄭公子你……”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鄭暉很自信很平淡的說道。
“老丈,我代表外公武承全向你道歉,往日種種已是過往雲煙,恩怨兩消,如何?”
怨是武承全的怨,恩是鄭暉的恩。
鄭暉對老叫花子很尊敬。換回了‘老丈’這個稱呼。
老叫花子苦笑,“鄭公子還真給老叫花子面子,即便我想說不也是不敢,更何況鄭公子厚賜,已超出武承全給我造成的傷。以後我定不再說他的壞話了。”
蓉蓉在曹冬懷裡已經睡着,曹冬把她抱到車上,也坐進去等鄭暉。
“老丈,我代表國安邀請你爲官府做點事,你看如何?”
鄭暉誠懇道。
“我有一個條件。”
出乎鄭暉預料,老叫花子猶豫都沒有,很痛快。
“如果還是交出傳承這一爭議……”
鄭暉不能確定,外公武承全會不會爲他破這個例。
“我願意交!”
老叫花子乾脆道。
“老夫的條件是,我的傳承只交給你,我也只聽你的調遣!武老匹夫……我不願跟他打交道!”
鄭暉對老叫花子的傳承隱有猜測,期待的目光看着老叫花子。
“這個條件我答應。”
老叫花子嘴角抽了抽,很是興奮歡喜?
“那你還不跪下拜師!”
老叫花子一聲大喝,把鄭暉雷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