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蕭衍不顯山不露水的跟在身穿亮金色鎧甲的秦瀝陽的身後也難以讓人忽略掉他的存在。
其實秦錦是很想喊一聲,蕭衍你也好帥的。但是一想到上輩子自己被這個男人囚禁幾乎大半生的時間,秦錦就翹了翹脣,她若是喊了那她就是個棒槌!
蕭衍瞥見秦錦的目光似乎是在他的身上駐留了片刻,心底微微的一動,就連腰桿也挺的比平時直了不少。只是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透着一點點的古怪,似笑非笑,還略帶着一點點的哀怨之色,蕭衍就覺得是不是自己離的遠了所以有點眼花了。爲何秦錦要如此看他?等他凝眸想要看的仔細一點的時候,樓上那風華出現的小姑娘已經將目光移開。
蕭衍……他得罪了泰和郡主了?
秦錦能不怨嗎?只要她一想到自己上一世被這個傢伙給困了那麼久,這胸口就堵的晃,她原本以爲蕭衍不會看她的,所以她才稍稍的拿眼神瞪了他一眼,她哪裡知道蕭衍會忽然擡眸看向她,嚇的她趕緊挪開目光,若是被未來的陛下看到自己心底真實的想法,那她以後也沒大腿可抱了。
“泰和郡主出落成大姑娘了。”虞聽風策馬悄然的靠近了蕭衍,擡手肘拱了蕭衍一下,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揶揄道,“你出征在外的時候不是總是盼着她的信和東西嗎?如今見到真人了,是不是有一解相思苦之意?”
“不要亂說。”蕭衍一凜,忙將目光收了回來,“她纔多大的年紀,又是那樣尊貴的身份。即便我盼望着她的信,卻是將她當成妹妹看的。”
虞聽風見蕭衍的耳根有點微紅,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反正他與蕭衍之間玩笑是開慣了,經過幾年戰場的洗禮,蕭衍身上殺氣日重,威儀也與日俱增,旁人都有點畏懼與他,但是虞聽風卻是不怕。
能和蕭衍開玩笑的,在新一軍之中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她變成大姑娘卻是事實,而且我可是聽說宮裡的那兩位現在大概也要開始替你這位妹妹選婿了。你趁她現在還沒出嫁,有的看就多看看吧,免得以後等人家出嫁了,你想看也看不到了。”虞聽風低聲說道。
“選婿?”蕭衍聞言雖然臉上表情未變,但是心卻是小小的動了一下。“你如何得知?”
“別忘我還是榮恩伯府的人。消息自然是靈通一些,昨天府中不是有人找上了我,給我帶的就是這個消息,家父的意思是讓我參選。”虞聽風說道,“不過我回絕了。”
“哦。”蕭衍略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不過卻是擡眸再看了一眼秦錦。再度看她,已經是過了那個陽臺的位置,在他回眸的瞬間,他瞥見了秦錦也在悄悄的看他,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對,秦錦的臉似乎有點紅了。
秦錦撓牆,見鬼了!兩次偷看他,兩次都被他抓到!蕭衍的背後長眼睛還是怎麼的?
而蕭衍的心跳則快了幾拍。
她真的好美。
等人都過去了,秦錦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被靖國公夫人開開心心的拉着去了街市上。靖國公夫人今天在人前和夫君秀了一把恩愛,那心裡就和了樂開了花一樣的合不攏了,她突發奇想,要親自上街去買菜回家做飯給夫君和兒子吃,所以迫不及待的拉着秦錦和她一起去逛菜市場。
身邊有個女兒一樣的姑娘陪着就是好,若是現在她身邊的是秦瀝川那個猴子,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所以靖國公府夫人更是捨不得將秦錦給嫁出去了。
秦錦反正是大梁朝最閒的人。自然是大伯母帶她去哪裡就去哪裡,別說她活了七十多歲再加這一世的十多歲,連個菜市場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於是也就興致勃勃的陪着去。
將來她也要嫁人的,以前當皇后當太后,這些東西自然是不用去理會,可是這一輩子她想踏踏實實的找個男人過日子,這些技能應該多學學纔是,秦錦被大伯母啓發的,還準備學學廚藝什麼的,想想今後等她有了兒女了,和大伯母一樣張羅着爲自己的丈夫和兒女做上一桌飯菜,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秦海豐帶着兒子和其他凱旋還朝的將軍們進了宮,去了南書房。
肅宗已經在南書房等了好久了,打發總管太監李蓮貴出去看了好幾回了,他也是激動的要死啊,雖然新一軍被打的只剩兩萬人,但是這就是一個好的開端,有二萬,就可能有二十萬。俗話說的好,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一回仗打下來,他就一下子得了三員將,其中還有一個是他同宗同源的孩子,這孩子姓蕭,是萬萬不會和忠義侯那老東西同流合污的。
所以等這些人一進南書房,肅宗就馬上起身相迎。
他對秦瀝陽,蕭衍還有虞聽風大大的讚賞了一頓,他們的官都已經升過了,於是又每人賜下了黃金五百兩,錦緞二十匹作爲獎勵。
肅宗今日是第一次見到蕭衍的真人,他觀察了蕭衍好久,還真覺得蕭衍就如同李蓮貴去打聽的那般,爲人真不錯,謙遜,話不多,還彬彬有禮,第一次見到他也不畏首畏尾的。是個將軍的樣子。況且他這樣貌一看就是惹人歡喜,是他們老蕭家的男人!
等將秦瀝陽他們遣散了,肅宗單獨將秦海豐留下,“秦愛卿,今日有多少人前去相迎?”他選出來的新一軍得勝還朝了,總是他的臉面,他是沒要求羣臣都去,那是爲了顯得他不是那麼的心急火燎的表功,但是在肅宗的心底還是希望有不少人去的,畢竟這算是他對忠義侯的一個警告。
“回陛下,沒有多少人去。”靖國公不敢欺君,只能苦笑的一抱拳說道。
“怎麼個回事?”肅宗一聽,當場臉色就不好了,沉聲問道。他的面子都不給?
秦海豐只能將忠義侯中午設宴的事情講了一遍。
肅宗聽完,沉沉的嗯了一聲,隨後對秦海豐一揮手,讓他先回去。
等秦海豐一走,李蓮貴就聽到南書房裡面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駭的他忙不迭的進去看,纔剛剛一冒頭。就被肅宗給吼了出去!
李蓮貴只能站在門口低聲嘆息。
忠義侯這事情做的有點不太地道,看來是徹底的惹惱了陛下了。他自是知道忠義侯今日大宴羣臣的事情,就連他都收到了帖子了,忠義侯這就是擺明了打肅宗的臉啊。
這事情等他晚上歇下了,要抽個時間去一次鳳蘭閣了,陛下與忠義侯鬧成這樣,蕭衍的機會來了。
李蓮貴想起自己剛剛進宮的時候因爲實在是太窮了,也沒什麼銀子可以賄賂宮裡的管事太監,那日子過的叫一個苦,他這人又是有點耿直,所以吃的苦比別人多的多,若不是鳳蘭閣的那位救過他好幾次,他現在也沒命穿着總管太監的衣服站在陛下的身邊。
好像他們這樣的孤兒,從小都不知道父母是個什麼模樣,鳳蘭閣的那位就和他的父親一樣了。這些年,他過的順風順水,也多虧了那位的教導。
所以這份恩情是一定要還的。
他知道鳳蘭閣的那位一直都牽掛着蕭衍,所以當陛下朝他詢問蕭衍的時候,他可是上杆子的說了蕭衍不少的好話。如今再看看忠義侯將陛下給氣成這樣,只要蕭衍表現的出色一點,陛下是一定會重用他的。
雖然那位也沒要他特地爲蕭衍做什麼,他心裡也明白那位想的是什麼,人活一輩子,總要有點惦念的事情。他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已經當太監當到了極致了。那位的高明之處就在這裡,他對你施恩,卻從不言明你日後必須要報答什麼。李蓮貴覺得自己要和那位學的東西還真的是不少,那位的恩情可不是亂施的,單就他看人的這份毒辣眼光,就夠自己學上好久。
靖國公府今日夜間可是燈火通明,堪比過年,就差沒披紅掛綠的。
一大家子人湊在小花庭裡面,靖國公夫人在小花庭的小廚房裡面忙活着,這小花庭是靖國公夫人堅持叫人打造的地方,每逢過年過節,一家子人湊在一起的時候,就在這邊設宴,小花庭邊上就有一個廚房,可以直接將飯菜端去花廳裡面。
靖國公夫人出自江湖,自是沒京城那些大家閨秀出身的主母那麼多的規矩,她反而覺得一家人在這樣的地方吃飯那才叫家宴,若是擺在前廳,大家坐下,讓侍女們一一將飯菜從廚房傳來上面還要找東西蓋着保溫,那樣的家宴才叫沒意思呢。所以這也是秦錦喜歡靖國公府的地方,這樣帶着煙火味道的地方纔有家的感覺。
靖國公夫人端着一盤子辣椒,對秦錦說道,“趕緊出去,別嗆着。”
“我就看看大伯母是怎麼做菜的。”秦錦笑道。
“那你可別後悔。”靖國公夫人哈哈的一笑,等鍋裡的油熱了,將盤子裡的辣椒都倒進了鍋裡,滋啦的一聲,被辣椒蓬起來的油煙頓時從鍋裡冒了出來,散了開去,秦錦的臉色一變,被嗆的忙捂着口?出了廚房。隨後廚房裡響起了靖國公夫人的爆笑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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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這是着火了嗎?”靖國公帶着秦瀝陽和蕭衍走進了院子,一進來就看到廚房的窗戶朝外冒着煙,秦錦在門口大口的喘着氣,還咳嗽個不停,跟在她身邊的折風給她拿帕子擦着眼角。靖國公就大驚,也不管身後帶着人了,幾個箭步鑽進了廚房之中。隨後不久,他也被嗆了出來。
“這麼大煙。知道的是你在炒菜,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放火燒房子。”靖國公在門口大聲抱怨。
“我呸。兒子喜歡吃辣的,你少廢話,要麼進來幫忙,要麼在外面當你的大老爺去。”廚房裡傳來靖國公夫人的聲音。
秦錦掩脣笑了起來,她被嗆的眼睛有點辣,折風還在拿乾淨的帕子替她擦着眼角,等擦完她一擡眸,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脣角。
哎呦我去!蕭衍怎麼也來了!
不是說家宴的嗎?
蕭衍也在看秦錦,果然是長成了大姑娘了,亭亭玉立的,早些時候她是站在陽臺上的,也看不出個高矮來,現在站在平地上,她的個子已經到了他的肩膀處。
她換過了一件淺粉色的長裙,頭髮鬆散的挽在腦後,帶着幾分難以言表的溫柔嫵媚,發間只有一枚白玉蘭花簪子彆着,她的眼睛可能是因爲剛纔被廚房裡面的煙給薰到了,有點微微的發紅,還帶着幾分水色,更顯得整個人動人俏麗,有幾分叫人忍不住攬入懷中護起來的嬌弱感。她正愕然的看着他,讓蕭衍的心隱隱的一沉,她那雙大眼睛好像是在控訴他怎麼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闖入了這個宅院。
“有客人在,你就別下我的面子了。”靖國公苦笑不得的對廚房裡面的靖國公夫人說道。
“有客人?”靖國公夫人聲音才落,人就從廚房裡面探出頭來,看了看,“這不就是……”她下午的時候看到過蕭衍的,只是不知道他是誰。
“母親,這位是蕭將軍。與孩兒是同僚,原本是在宮裡當侍衛的,他是孤兒,家裡的房子早就塌了,他本是要去住客棧的,我看客棧那地方也不是什麼好住處,於是就稟明瞭父親。爭得父親的同意,邀請他來靖國公府和咱們暫時住在一起。”秦瀝陽忙對靖國公夫人抱拳失禮說道。
從宮裡出來,他們幾個結伴而行,本是想找個地方坐坐的,但是榮恩伯府的人找了過來,虞聽風不得已只能先告辭回去,秦瀝陽就問蕭衍回京了之後要住在什麼地方。蕭衍報了一下自己曾經的家的位置,秦瀝陽也是個熱心腸就陪着他一起過去了,秦瀝陽知道他在宮裡住了很多年,原本是想叫幾個親兵過去幫他將家裡收拾收拾的,結果去了一看,那破屋子早就不堪風雨,倒塌了一片,現在有幾個老乞丐還佔了那個院子。
蕭衍有點尷尬,說要去客棧住,等明日找師傅過來看看,修葺一下這個破院子,再將房子重新蓋了,秦瀝陽想了想,就將他給拽到靖國公府了。
修房子要錢,買東西也要錢,蕭衍雖然已經是從四品的將軍了,但是將來用錢的地方還多了去了,陛下賞賜的那些金子還有的是地方要用,初入官場,哪裡不需要錢財去打點,蕭衍不知道,秦瀝陽卻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反正蕭衍也不算是什麼外人,算起來也算是秦錦的表哥,而且當年他還救過秦錦,怎麼也算是靖國公府的恩人。哪裡有讓恩人去住客棧的道理。
蕭衍原本不想去住靖國公府的,但是架不住秦瀝陽的熱心腸,再加上他也想見見秦錦,於是推脫了一番也就跟着來了。
在京城之中能讓他邁動雙腿的,也就只有一個秦錦了。
“家裡房子都塌了?這孩子還真是可憐,沒事,你就安心在靖國公府住下。別客氣啊。”靖國公夫人丟了一句,忙就又縮回去,“不好了,菜要胡了,火放小點。”
蕭衍……他還沒來得及和靖國公夫人行禮呢……
“讓你見笑了,內人一直如此。”靖國公見蕭衍一臉的尷尬,於是笑着說道,“不過她是個熱心腸的。”靖國公府的話音才落,靖國公夫人就又冒了出來,“對了,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回夫人的話,在下名叫蕭衍。”蕭衍見有機會了,忙躬身行禮。
“哦。好名字。”靖國公夫人再度縮了回去。
蕭衍……夫人動作好乾脆!
“哎呀!你不就是當年救過我們家長寧的那位?”靖國公夫人忽然之間又冒了出來,眉開眼笑的,“你看我這記性,愣是剛纔沒反應過來,你是貴客啊!是咱們家的大恩人!趕緊的,梅香去給大恩人上好茶。”她招呼着自己的侍女說道,隨後轉向了蕭衍,“你先隨意哈,我炒了菜就出來。”說完靖國公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再度消失在廚房的門後。
蕭衍……夫人簡直叫人歎爲觀止。
靖國公搖頭,長嘆了一聲,對蕭衍說道,“走吧,進去吧。你今日可是有口福了,夫人親自下廚。她一年到頭也不會親自下廚幾次的。”
“嘿,說我壞話?”靖國公夫人的聲音從廚房裡面幽幽的飄了出來,靖國公一縮頭,“不敢!”忙告了一聲饒,“是在誇你做菜好吃。”
“哦對了,泰和郡主你們早就認識,不用介紹了吧。”靖國公終於注意到秦錦站在門口了,於是忙轉身對蕭衍說道。
“見過郡主殿下。”蕭衍單膝及地,雙手抱拳說道。
“免禮了,蕭將軍。”秦錦收斂了一下心神,笑着說道。
她剛纔聽的分明,大哥這是將蕭衍弄來家裡住着了?
也就是說他們要住在同一個大宅子裡面了?
艾瑪!這……是好事啊!蕭衍未來是要當皇帝的人,能在他尚未發達之前將他邀請來家裡住着,將來他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這一段恩情啊。
大哥你好樣的!
秦錦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秦瀝陽,論遠見和刷好感,她這輩子只服秦瀝陽。
秦錦的聲音柔柔的傳入了蕭衍的耳朵裡面,他只覺得他聽過無數的人叫他將軍,但是都沒有秦錦這般讓他感覺到驕傲和自豪。他稍稍的擡眸,想要再看看秦錦,卻又怕這是在人家家裡,他總是看郡主,未免會引起別人的不滿,畢竟他還只是一個外男,秦瀝陽好心邀請他來住,他若是有所僭越,那就不好了,所以蕭衍生忍住,將目光平視,“多謝郡主。”他這才起身。
不過她稱呼他爲蕭將軍,卻不是蕭大哥,這叫蕭衍的心底不免有點失落,三年不見,雖然一直有通信,但是她還是和他疏遠了。
蕭衍苦笑,她畢竟長成大姑娘了,自是不能大哥前大哥後的叫自己。
“原本以爲只是哥哥回來吃飯,卻不想多了蕭將軍,那我還是回去換過一身衣服吧。這樣未免顯得太過隨意,有點不太尊重蕭將軍。”秦錦笑着對大家說道。“先失陪片刻。”秦錦說完就帶着自己的侍女快步走出花廳。
“走吧。進去坐着,飯很快就好了。”靖國公對秦瀝陽和蕭衍說道。
他帶着秦瀝陽和蕭衍進了花廳之中。
梅香還真的上了一杯上好的毛峰給蕭衍,惹的靖國公哈哈的一笑,“你看看,在夫人那邊,我的待遇還不如你呢。”他對蕭衍說道。
蕭衍心底微微的一熱,垂下頭來。“是夫人錯愛。”
秦錦這幾年都是生活在這樣的氛圍之中,還真的是叫人羨慕。
蕭衍在心底嘆息,有的人運氣就是那麼好,一生下來就是地位崇高,集萬千寵愛與一身。
不顧他一點都不嫉妒秦錦,反而覺得替她高興,若非這樣的地方,大概也配不上那個姑娘。
他們在花廳裡坐着說了一會話,男人之間的話題大抵都脫不了戰事方面,靖國公又是帶過兵的人,自是問的十分詳細,秦瀝陽和父親眉飛色舞的講着這幾年他們幾個打的幾個漂亮的勝仗,靖國公笑眯眯的聽着,不時的贊上幾聲。
他雖然在聽自己兒子窮白活,目光卻是時不時的掃向了蕭衍。
蕭衍幾乎不說話,態度謙遜,靖國公很滿意,他聽的出來,自己兒子贏的幾場關鍵都是蕭衍去做的,年紀輕輕能做到如此,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蕭將軍的兵法與武功是哪裡學來的。”靖國公等自己兒子說的差不多了,於是笑吟吟的看向了蕭衍,他不動聲色的問道。
“不敢欺瞞靖國公,在下的武學和兵法還有其他的學識都是在宮裡當侍衛的時候學的。”蕭衍欠身說道。
“哦。”靖國公展顏一笑,“看來能將蕭將軍教導的這麼好,蕭將軍的師傅也是高人。就是不知道他是宮裡的哪一位?”靖國公又追問道。
蕭衍的心思一凝,靖國公並非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容易對付。
他一問就問到了關鍵,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師傅是誰,只怕他會多有聯想,一旦真的被他知道什麼的話,又是麻煩事情。
“回靖國公的話,在下並沒有什麼師傅系統的傳授,武學上得虞將軍提點甚多,至於兵法和其他的學識都是在空閒之時私下請教的。難以登大雅之堂。”蕭衍說道。“宮裡識文斷字的人多,就是在侍衛之中也不乏很多飽學之士,他們見在下問的多了,也會指點一二。”
“也對。”靖國公點了點頭,“那蕭將軍是屬於自學成才啊,不簡單不簡單。”侍衛之中很多都是貴胄之家的庶出之子,如蕭衍所說,的確是有不少飽讀過詩書的人,虞聽風的武功很好,能得他指點,自是錯不到哪裡去。
蕭衍的回答算是糊弄過去了。
秦錦換衣服倒是快。
她倒不是爲了別的,而是真的覺得自己剛纔那一身實在是太過所以了,平日在家這麼穿也就算了,畢竟蕭衍第一次來做客,她就這麼懶懶散散的,不免會讓蕭衍覺得自己不將他放在眼底。
天地良心,她就差要將他給供起來了。
“怎麼樣,這樣可以嗎?”秦錦換過衣衫之後在剪雨的面前轉了一圈,問道。
“郡主這麼漂亮,自是穿什麼都好看。”剪雨笑道。
“這件會不會又顯得太過隆重了?”秦錦看了看銅鏡之中的自己,皺眉問道。
“不會啊。郡主身份高貴,穿什麼都可以。”折風笑道。
不行!秦錦看了看,覺得不滿意,又換了下來,剛纔穿的那一套是郡主的禮服,怎麼看都覺得她是在拿身份壓人家,不行不行。秦錦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怎麼找一件能見蕭衍的衣服就這麼難。
“郡主,您這麼折騰就是爲了蕭將軍嗎?”見秦錦一連換了三身衣服都不覺得滿意,沐雪忍不住問道。
“爲了他?笑話!”秦錦眼睛一翻,失聲笑道。“他以爲他是誰啊?”
衆侍女……不爲了他,難道爲了秦大公子?不會吧……
秦錦被沐雪這麼一說,才猛然回過神來,對啊,她這麼折騰幹什麼?反正蕭衍是要在靖國公府住上一段時間的人,他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多了去了!
“算了算了,不折騰了,就這套了。”秦錦一揮手,“走吧,莫要讓其他人等着急了。”說完她一旋身,拎着裙襬大步的就走出了房門。
等秦錦回到花廳的時候。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
秦錦換了一套橘色紅色的絹紗金絲繡花長裙,上面罩了一件淺一點顏色的對襟煙羅衫,整個人從燈下走來,就如同畫裡的人走了出來一樣,光色暈染,顯得更加的華貴俏麗,她臉上薄薄的施了一層粉黛,皮膚白的如同冬天的冰雪一樣,脣色點朱,一點點的嫣紅就讓整個人都生動豔麗起來。
蕭衍雖然知道自己盯着秦錦看是十分失禮的一件事情,但是他好像有點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他一貫是冷靜自持的人,偏生遇到了秦錦就亂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也似乎亂了幾拍,咚咚的幾下,重重的錘在心門之上。
“長寧,我看這燕京城裡最漂亮的姑娘非你莫屬了。”秦瀝陽卻是毫不避諱的站起來,圍着秦錦轉了一圈,“真是女大十八變。”
“呸。這叫什麼話?也不怕別人聽了笑話你。”秦錦笑着啐了秦瀝陽一口,“大哥出去了幾年,人學壞了。”
“我哪裡學壞了?”秦瀝陽叫屈道。“我在誇你呢。”
“你見過燕京城多少姑娘?”秦錦斜了他一眼,“好在這話是在家裡說的,若是在外面說起來,只怕你要被人追着打了。”
秦瀝陽一曬,他不好意思的撓頭,“也沒見過幾個。”
“當着大伯父的面,你趕緊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可是聽着大伯母在幫你相看了。等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有大嫂了。”秦錦繼續揶揄秦瀝陽,弄得秦瀝陽臉色一紅,轉眸看向了靖國公,“父親,這是真的嗎?”
靖國公笑着點了點頭,“你母親是有這個意思。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男大當婚,天經地義的事情。
“嘿嘿。”秦瀝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只會撓頭傻笑。不過傻笑了一陣子就回過神來,“對了,阿衍的年紀也不少了,也還沒成家,不如讓母親也幫看看?”
靖國公笑着說道,“你也不問問人家可願意就自顧自的熱心腸。”
“國公大人。”蕭衍忙站了起來,“我這樣的人,估計也沒什麼人家的姑娘看得上,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他說完,眼底就劃過了一絲落寞。
虞聽風說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在幫秦錦選婿,這總是叫蕭衍感覺到怪怪的。
“那怕什麼?你人好,武功又高,還生的這般帥氣,難道還怕沒有姑娘喜歡嗎?”秦錦接口道。
蕭衍微微的一怔,看向了秦錦,那你可喜歡?他差點就問出了口,隨後大驚,有點木然。
他怎麼會忽然想問秦錦這個……
他們之間差的也太多了。
且不說身份上的差距,就連年紀他也比秦錦大了八歲……在秦錦的眼中,他已經是個老男人了吧。
蕭衍收斂了一下心神,在心底苦笑了一下。
他配不上秦錦的。
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疼愛。
他一貫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只將秦錦當成妹妹看,卻沒想到今日卻對自己的妹妹動了別樣的心思,真是該死。
“蕭將軍年少有爲,若是不嫌棄,也讓內子幫你相看相看?”靖國公看向了蕭衍,問道。
“那就有勞靖國公和靖國公夫人了。”蕭衍起身抱拳。
他這是答應了?
秦錦不由睜大了眼睛,他他他上輩子可是沒老婆的!這輩子在搞什麼?難道他這輩子沒隱疾了?不會啊……
秦錦頓時有點抓耳撓腮的。恨不得親自去拔了蕭衍的褲子看個究竟。
不過她不敢……
“長寧,你那是什麼表情?”靖國公轉眸,看到秦錦盯着蕭衍,然後自己直咬自己的手指甲,於是好奇的問道。
“啊?”秦錦這纔回過神來,“沒什麼,只是在想,哪家的姑娘能配的上我大哥,又是哪家的姑娘能與蕭大哥結成秦晉之好。”
太驚悚了!哪家姑娘嫁給了蕭衍豈不是要守活寡一輩子……
秦錦好糾結,她要不要提醒人家一下,不過若是那個姑娘是夏煙的話,秦錦覺得自己不用去廢話了。
她又叫自己蕭大哥了!蕭衍聞言眸光略閃。
“大哥大哥。你回來了?”花廳外傳來了秦瀝川喳喳呼呼的聲音,不一會,秦瀝川便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他纔剛回家,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直接奔着花廳就來了,“我今日被派出去,下午來不及趕回來去城門口迎接你,大哥。你可想死我了!”說完他就一把抱住了秦瀝陽。
秦瀝川現在也從國子監出來,在兵部任職,今日被委派出城有事,所以現在才趕回來。
兄弟兩個熱烈的擁抱了一下,這才分開,秦瀝川去給自己的父親見禮,一轉眸發現屋子裡還有一個人,“這位?”
秦瀝陽忙將蕭衍介紹給他,秦瀝川頓時眉飛色舞的,“原來你就是救過我們家長寧的恩人啊。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大哥寫回來的信裡常常會提及你。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秦二公子過獎了。”蕭衍謙遜的說道。
看來靖國公府的人真的都不錯。蕭衍不由又看了秦錦一眼。
“吃飯吃飯。”等大家都熟了之後,靖國公夫人也帶着侍女們端着才從廚房走了過來,瞬間就將桌子給擺滿了。
“不知道你要來,所以準備的都是我們家阿陽喜歡吃的東西。要是不合你胃口就說,我再去弄兩個來。”國公夫人對蕭衍說道。
蕭衍受寵若驚的站起來,“不敢不敢,我一貫都是很隨意的,大公子的口味我就吃的來。夫人不必再忙了。”
“那就好。”靖國公夫人笑了起來,走過來落座。大家這才都坐了下來。
這一頓飯吃的和樂融融,蕭衍心底不住的羨慕。
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濃郁的家的氛圍。這麼多年,他都形單影隻習慣了,驟然身邊多了這麼多人,他原本以爲自己會不適應,但是接觸下來,他發現自己竟然十分的喜歡這樣的環境。
只是這環境再怎麼好,也是別人的家。
等飯後,大家又在一起說了一會話,秦瀝陽就帶着蕭衍去了客房。
“你就現在這裡安心的住下。”秦瀝陽帶着蕭衍去了聽水閣,那是一個雅緻的地方,顧名思義,閣下有一個小小的人工湖,枕水而眠,到了夏季這裡荷花成片,聽水閣就好象橫跨在荷花上一樣,甚是風雅。“房子的事情不着急。慢慢建,既然要重建,便重建一個結實點的。”
秦瀝陽的話讓蕭衍展顏一笑,“的確是要建的結實點。不然咱們再度出征,回來一看房子又塌了。那就真的是好笑了。”
“哈哈。”秦瀝陽見蕭衍難得也開了一個玩笑,就知道他今日是真的開心,於是大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會讓府裡的一個小廝過來照顧你的起居。不必和我太過客氣了,你從死人堆裡將我背出來的恩情,我還沒還呢,說起來,你救過我們家長寧,還救過我,如此大恩,就是在這裡住一輩子,都住的起。”
“世子爺莫要這麼說。”蕭衍拱手說道,“戰場上瞬息萬變,若是當時咱們易地而處,世子爺也不會丟下我不顧的。”
“哈哈。”秦瀝陽笑道,“總之咱們是過命的交情,就是兄弟了。其他的不必多說,我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我母親並非出身什麼豪門世家,所以我們家的規矩不重,只要你不冒犯了長寧,其他什麼都好說。”
秦瀝陽熱心歸熱心,但是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蕭衍。
畢竟這府裡只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那就是秦錦了,不管怎麼樣,長寧的名聲是最最重要的。雖然秦瀝陽知道蕭衍的爲人正直可信,但是還是不得不叮嚀他一下。
“明白。”蕭衍點了點頭。
他住在這裡只是權宜之計,等自己的那個小破院子修葺起來,他還是要回去住的。他自然明白秦瀝陽的意思,他又怎麼會耽誤了秦錦的前途。
秦錦回到自己的地方就又開始糾結了,她要不要去看看蕭衍呢?
折風將白天曬過的被子拿了出來,給秦錦鋪牀,“殿下,這幾日倒春寒,你可小心點,別凍着了。”
對啊,這幾天倒春寒,昨天還飄了一點點小雪下來。飄的時間不長,但是今日的天是冷多了。
“剪雨,你再取一牀被子出來給聽水閣那邊送了過去。”秦錦對剪雨說道,“就說是我教你給他添置的,叫蕭大哥收下。”
“是。”剪雨又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條白天曬過的被子,出了房門。
秦錦倒在自己的牀上,略微一撇嘴,蕭衍天天蓋着她叫人送去的被子,應該會時刻都記得她了吧……
秦錦翻了一個身,將臉埋入了充滿了太陽味道的被褥裡面,她容易嘛?爲了刷未來皇帝的好感,簡直就是兢兢業業啊。
秦瀝陽他們纔回京,肅宗恩准他們二十天的假期,隨便他們遊玩,如今又是初春,可是山寺的紅梅還是開着的,於是秦瀝陽休息了幾天就張羅着帶着蕭衍還有秦錦出去遊玩。
靖國公和靖國公夫人也覺得這些孩子在外面打仗三年不容易,吩咐他們看好秦錦,就準了他們出門去玩。
有秦瀝陽在一邊看着,他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秦錦也很開心,這三年,她雖然說是比較自由的,但是畢竟還是要上女學去聽課,也沒什麼機會出來玩。
秦瀝陽聽說感業寺的紅梅還在開着,於是就讓府裡套了馬車帶着秦錦和蕭衍一起出京城去感業寺。他也蕭衍騎着馬,護着秦錦所乘坐的馬車一路朝北。感業寺離京城有點遠,一天是趕不回來的,要在那邊住上一夜。秦瀝陽也是第一次帶秦錦離京,怕出什麼事情,於是還帶了不少國公府的侍衛。
這一路浩浩蕩蕩的過去,也有點引人注目。
感業寺的梅花還開的不錯,紅豔豔的一片,雖然沒有了白雪的映襯,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因爲已經是初春了,所以梅花都已經怒放,也凋零了不少花瓣鋪在地上,風過,亂紅飛起,宛若仙境一樣。
秦錦看着眼前的美景。心底卻是十分感慨的。
前世她也來過感業寺,只不過那時候她是來逃難的……
西北流民之亂,欺上瞞下,趁着忠義侯去世,朝中一片混亂,這些叛亂的流民居然都打進了燕京城,那時候大伯父漠北,秦瀝川和秦瀝陽在大齊邊境上,忠義侯手下的將領在柔然人那邊,四面開花,朝中竟是抽不出一個能阻擋他們的將領來。
秦錦不由看了蕭衍一眼,那時候蕭衍惹惱了蕭呈言,他和虞聽風一起被蕭呈言給關在天牢裡面,喊打喊殺的。還是她在堅持着不能殺蕭衍和虞聽風,才暫時保住了他一命,說起來她也是救過蕭衍的人。那些流民也是厲害,不過就是烏合之衆,居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打開了燕京城的大門,讓那麼多守燕京城的士兵愣是淪爲了活靶子。
蕭呈言連夜帶着她倉皇出逃,就是逃來了感業寺。
那時候她真沒什麼心思欣賞什麼風景不風景的。
天牢被破。蕭衍和虞聽風被流民放了出來,流民在燕京城毫無節制的四處作亂,燒殺搶掠,淫人妻女,無惡不作。多少王宮貴胄之女,在流民動亂之後都一根繩子吊死自己,可見當時燕京城是有多亂了。
最後還是蕭衍和虞聽風將散落各處的禁衛以及南大營的錦衣衛聚集起來,擊退了流民,算是奪回了燕京城。
他們還來感業寺迎回了蕭呈言。
蕭呈言那次是真的被嚇到了,他不光恢復了蕭衍和虞聽風的官職,還專門從皇太后那邊調集一些原本屬於忠義侯的軍隊劃歸蕭衍和虞聽風,讓他們去剿滅流民之亂。
只可惜啊,蕭呈言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人,沒過多久,他就悄悄的帶着他的心上人出宮去了江南遊玩,將朝中那個破爛攤子丟給她一個人頂着。
蕭衍就是那時候受了一次重傷的,還因爲這傷壓着不肯出兵,壓了好久。
唉,人生無常,誰能想到她這一世重臨故地。卻是來遊山玩水的……
秦錦朝前走了幾步,停在了一株紅梅樹下,她擡手摺了一支紅梅在手,回眸朝站在原地的秦瀝陽還有蕭衍嫣然一笑,“我記得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面寫了一種紅梅酒,說是將上好的黃酒用罈子封好,再埋在紅梅樹下,三年後取出,那酒裡就帶着紅梅的香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多半是旁人臆想出來的。”秦瀝陽笑道,“我也曾看過,但是我倒是覺得埋在哪裡都一樣,哪裡有可能埋在紅梅樹下,便會有了紅梅的香氣了呢。”
蕭衍不加評價,他的心神還在剛纔秦錦那一轉身的驚豔之中。
紅梅樹下,她那翩若驚鴻的一轉眸,她臉上帶着笑,但是眼底卻劃過了一絲淡淡的悵然,或許別人不見。不過卻是深深的印入了他的眼底。她原本就應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姑娘,但是她剛纔眼底流過的那一絲悵然卻叫人心碎,那種落寞與無奈,讓蕭衍有了一種想要上前拂開她眉心的衝動。
不過他還是忍住沒動。
“那姑娘是誰?”秦錦的那一轉身,也同樣落入了不遠處一座亭子裡面的一行人的眼中。
一名錦衣公子悄聲的問自己的隨從。
“奴才不知,奴才去查查。”隨從馬上回道。
“快去。”錦衣公子催促道。
“是,少主,奴才去去就回。”說完那隨從就馬上離開了亭子。
錦衣公子站在亭子裡面,目光再沒離開過秦錦的身上。
秦錦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不住的注視着她,她不由轉身朝四下看去。
那錦衣公子見秦錦看了過來,馬上展顏一笑,遙遙的朝秦錦行了一禮。
秦錦的眉心皺了起來,怎麼這麼晦氣,居然會在這裡遇到這個傢伙!
他不認識秦錦,秦錦確實認識他的。
上一世,這個人對秦錦來說是十分討厭的一個人,他是現任忠義侯的孫子,算起來應該是夏煙和夏秋平的堂弟,他的父親與夏煙還有夏秋平的父親是親兄弟。只是他並不在京城長大,忠義侯死去之後。卻是將侯位誰也沒給,而是直接傳給了這個人。夏秋平在京城忙活了那麼久,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爲他人做嫁衣裳。
前一世,秦錦與他見面還要過幾年的時間,卻沒想到這一世自己與他在這裡先相遇了。
秦錦理都懶的理他,頓時就將眼眉別開,她走回到秦瀝陽和蕭衍的身側,“走吧,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
秦錦說走,大家自然要離開。
等這邊人離開了紅梅林之後,那錦衣公子打發出去打聽的小廝也回來了。
“回公子的話,奴才打聽清楚了,那兩個男子一個是靖國公世子,一個是最近才風頭強勁的一名從四品的將軍。至於那個姑娘,她就是泰和郡主。”隨從貼在錦衣公子的耳邊,輕聲說到。
錦衣公子的眸光瞬時一亮。
她就是泰和郡主?!真是相請不如偶遇!
前些日子,傳出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要給泰和郡主挑選夫婿的消息,他就直接朝京城趕來。誰不知道泰和郡主的身份和地位,若是他能將泰和郡主娶到的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