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孩子們,我也算是你們的媽媽級別的長輩了,別害羞,出來,吃飯吧!”大媽在兩人的沉默中,爽朗的笑道。
“呵,好,吃飯。”儘管覺得彆扭,不過,白小樂畢竟是男人,臉皮要厚一點,他愣了一下,笑着回答。
三個人的晚餐,就在昏黃的燈光中,開始了,外面,海浪聲很大,室內,卻是一片溫馨,或者,正是因爲外面的不平靜,才讓室內,顯得格外的溫暖吧。
“大媽,您一個人住在這裡嗎?”吃着熱騰騰的簡單飯菜,白小樂笑着問。
“是啊!”大媽一聽這個問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明顯,情緒有點低落的道。
“呃,對不起啊,大媽,是不是我問了不該問的?”白小樂一看,笑容消失的大媽,頓時,心裡一下,就覺得有點抱歉了。
“沒事,這裡,好久沒有人來了,我也悶得發慌,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可以跟你們講講,我的故事。”大媽沉默了一會,勉強的笑道。
“當然不介意,如果您願意說,我們倆,會是很好的聽衆的。”白小樂溫和的笑道,如果這位大媽,的確是一個人住在這裡,那麼,她肯定,很寂寞,也很想找人說說話吧。
“你們都是好孩子啊,和我的兩個兒子一下,不過,他們,現在,都已經去了天國,就只留下我一個人,我的丈夫,比他們,還要早去天國一步,他們三個,現在倒是天國團圓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孤單的活着,其實,我原來是生活在一個大城鎮的,在他們三個全部離開後,那裡的一切,都會讓我發瘋似的想念他們,所以,最後,我下定決心,將那城鎮的所有東西,都變賣了,然後,一個人,搬到了這海邊,我的兩個兒子,最喜歡大海了,到了這裡,我每天,都能看到海,每天,過着簡單,而平和的日子,也是到了這裡,我的心,總算是,開始平靜了下來,這不,我臉上,慢慢的,也開始有了笑容。”大媽淡淡的說着。
但,白小樂能聽出來,這裡面,有無數的酸楚!
“我的丈夫,還有二個兒子,都是死在戰場上,如果沒有戰爭,他們,現在一定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定,我的兩個兒子,都已經討上媳婦了。”大媽沒有等白小樂他們的回答,直接接着道,是的,她其實,最多的,只是想將這些心裡話,說出來。
“大媽,你恨星耀帝國嗎?”夕雨停下筷子,靜靜的問。
“恨?我不恨星耀,真的不恨,因爲,這麼多年的戰爭,我算是個老人了,也看明白了,那一次的戰爭,不是我們偉大的暗帝大人,首先發動的,而且,在我們失敗,星耀也僅是保護着自己領土,並沒有向我們接着攻擊,至於我家裡三個男人的死,那是在戰場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場面,星耀人,也想活着吧,所以,我不怪星耀帝國,如果說起恨,我只恨我們國家,安全的,生活在帝都的暗帝大人,爲什麼,在佔領了大半的陸地後,他仍舊不滿足!”大媽,一擡頭,臉上的表情,僵硬而無奈。
……
在大媽說完這番話後,小屋裡,頓時陷入了一片安靜,是的,三個人,都暫時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大媽,開心的,像以前一樣的活着吧,我想,你的三個親人,都會在天國,看着你,唯有你的快樂,才能讓他們安心!”半晌,白小樂認真的道。
“呵,你這孩子,真是會安慰人,謝謝,你的心意,大媽領了。”大媽笑了,儘管,仍有些勉強,但,看得出來,在經過一陣喧泄後,她的表情,輕鬆了一些。
“好了,趕快吃飯!吃了飯,你們也早點休息。”接着,大媽不等白小樂開口,就搶着道。
“行。”白小樂只好接道。
這頓晚餐,前半段愉快,後半段,可就是吃得有點沉悶了。
晚餐後,三人各自回了屋,一進屋,白小樂自覺的,從□□,拿了一個枕頭,再拿了一牀薄被,扔在了地上。
“你在幹什麼?”夕雨,還沒有從老人的故事裡回過神來,一見白小樂的行動,下意識的,張口就問。
“能幹什麼啊,我今晚,就在地板上,湊合一晚上,免得你睡不着吶,學姐,咳,不過,你這麼問,難不成,你是打算,邀請我一牀和你一起睡!”白小樂壞壞的一笑,故意打着混,逗夕雨開心。
“呸!”夕雨一聽,頓時醒悟了過來,被白小樂這樣的一打趣,她臉禁不住,有點微紅。
白小不要臉的!夕雨在心裡,不禁低低的罵了起來,不過,罵過之後,她一瞧,白小樂正滿臉悻悻然的,已經乖乖的往地板上躺了。
“咯咯!”一時忍不住,她又不由得笑了起來,有時候,白小樂傻乎乎的樣子,倒的確挺可愛的。
白小樂是聽得一頭霧水,一會罵一會笑的,這位學姐,最近,情緒起伏很大啊,莫非,她已經到了更年期,並且患上了更年期綜合症?……
這一夜,是安靜的,不過,白小樂打呼的聲音倒的確是大,沒辦法,連夜來的勞累,使他一倒下,就直接睡着了,至於什麼獵豔之類的心思,在他現在的情況下,是完全沒這想法滴。
夕雨倒不敢完全深睡,一則,這兩天,她並沒有怎麼活動,而且,在白小樂的背上,她累了,自然也就休息了,二則,看到白小樂睡沉了,她爲了怕有意外發生,只能儘量的保持清醒狀態,有事,她也好叫醒白小樂,三則,暈,白小樂同學,你打呼的聲音,也太大了吧,和打雷,有一拼了。
這一夜,就如此,平安的過去了。
第二天,一清早,夕雨不得不早早的,叫醒了白小樂,沒辦法,現在的情況,夕雨仍就不敢大意,早一點出海,危險就會小一點。
“小樂,去哪裡找船?”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夕雨已經無意識的,將所有問題,都往白小樂身上推了。
“嗯,這樣,先去問部大媽有沒有船,金子,我先準備好。”白小樂想了想,然後,一邊說,一邊倒出一大把金幣,然後,一用勁,將金幣又弄成了金塊。
“好。”夕雨表示同意。
當白小樂兩人出了房間,才發現,大媽已經將早餐,都做好了。
估計,在海灘上,生活的這些質樸的漁民,早就已經習慣了早起,這不,早飯已經有點微涼了,看得出來,已經做好有一陣時間了。
“你們起來了,昨晚睡得好不好?快吃早餐吧,有過,有點涼了,要不,我再去熱一下。”大媽正在收拾着屋裡的東西,聽到兩人出來的聲音,就笑着,轉頭道。
“呵,早餐涼一點正好吃,大媽,你就別忙了,我們昨晚上,睡得很好。”白小樂微笑着,回答,他很喜歡,這位雖然是暗黑人,但,卻無比質樸的大媽。
“好,睡得好就好,嗯,你們小兩口,快吃飯吧。”大媽咧嘴,笑道。
……
夕雨現在,對小兩口一詞,相當的敏感吶,一聽這詞,馬上,小臉又紅了!
倒是白小樂,臉皮厚,現在已經聽習慣了,他倒是,大大方方的,扯着夕雨,就老實不客氣的坐下,開始吃早餐了。
這頓早餐,白小樂吃得相當滴快,沒辦法,心裡有事啊。
“大媽,您家有船嗎?這裡,我有一點金子,我們想買一條船,出海!”白小樂吃好,想了想,然後,纔開口,小心的問。
大媽停下了動作,轉身,然後,深深的,安靜的,看向白小樂。
寒!不要這麼看我,我會害羞滴!白小樂被看得有點發毛,他開始有點警戒,是不是,這個要求,讓這位大媽,覺查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了?
“呵,我有一條船,本來準備和這裡所有人一樣,出去打魚的,不過,我一個婦道人家,終歸力氣不如男人,出去了兩三次,就完全放棄了,你們要這船,正好,就賣給你們了。”半晌,大媽突然展顏一笑,然後,輕鬆的道。
“那好,這是一塊金子,就當是買船的費用吧。”白小樂鬆了一口氣,他,實在不想和這位大媽,有什麼衝突。
“不用這麼多的。”大媽一看,桌上比拳頭還大的金塊,連忙道。
“沒關係的,我們年青,還能賺錢,如果,有多的,大媽,你就當是我們兩個小輩,送給你的。”白小樂笑着道。
“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你們是好孩子吶!”突然,大媽的眼角,似乎有點溼潤,她一下,背過臉,然後,有點哽咽的道。
三人,在十幾分鍾後,向海灘邊走去。
這裡,有一個簡易的小碼頭,是漁民們,自發的搭起來的,所有漁民家裡的船,都有一個固定的地方,拴着,這裡民風很好,也沒有人擔心,會有人來偷船,畢竟,都是簡易的漁船,再說了,大家都認識,誰會偷船吶!
“就是這艘,看,裡面船漿有兩副,還有漁網,嗯,我都用不上了,你們都拿去吧。”大媽來到碼頭,跳上一隻船,然後,說道。
白小樂一看,一隻九成新的小船,比他預想的,要好得多,至少,新一點的船,更能經受海上的大浪!
“那謝謝您了,大媽,我和她,決定馬上就出海,就不送您回屋了,謝謝你昨晚的收留了。”白小樂等大媽一上岸,就先小心的,把夕雨放到船上,然後,自己也一躍,就上船了,然後,回頭,笑着對大媽道。
“孩子們,這一路,去星耀的海路,並不短,你們,自己小心,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大媽,突然,在碼頭上,輕輕的道。
大媽的聲音,雖然輕,但,在白小樂和夕雨聽起來,卻如同響雷一般,白小樂擡起頭,有點愣的,看着碼頭上,仍舊一臉笑容的大媽。
“大媽,您?”白小樂,聲音有點顫抖。
“呵,大媽已經活了這麼久了,自信,看人還是有一點眼力的,好孩子,別多說了,趕快走吧,大媽,在這裡,祝你們,能順利的回家,至少,讓這世界上,少一對父母,去忍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大媽笑着,眼睛,卻不可抑制的,滾落了下來。
“謝謝您,如果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白小樂釋然了,是的,不是所有暗黑人,都是壞人,他用力將漿,往碼頭的木樁上一撐,然後,大聲道。
木船遠去,大媽,仍舊一動不動的,看着那隻,已經駛向大海深處,變得像小黑點一樣的船,她想再多看看,她打心底喜歡這兩個年青人,有禮,溫和,這和自己帝國描述的星耀人,有着本質的區別,她開始如同一位母親一樣,軒轅的祈禱,這兩個孩子,能穿過這片大海,回到他們的故土。
“小樂,會有和平的那一天嗎?”夕雨,在船已經駛入大海,看不到海岸之後,靜靜的問。
“會的,我們不是都在努力嘛,只要有人,願意爲之努力,總會有這一天的!”白小樂划着船,堅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