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近嶼看着她,輕笑一聲:
“現在知道問了?怕不是有些晚,你人這麼好,又會做飯,如果把你賣了,一定能賺一大筆錢!”
司予看着他笑得好看的眉眼,心下一顫,卻還是嘴硬道:
“週近嶼,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問你,現在要去哪裡?”
“去我家,別急,一會兒就到了,等到了那裡,我什麼都和你解釋清楚,你再等等我,如果渴,就喝點水,如果累了,就閉目休息會兒……
總之,等我一下好嗎?”
他開着車,不敢分心,卻還是把所能想到的一切,交代清楚。
“你,你家?”司予不禁疑問出口,但也不想讓他分心,反正現在下也下不去……
不等着,還能怎麼樣呢?
“嗯,是我家。”週近嶼側目看了她一眼,眸光間滿是溫柔,很是鄭重地答道。
很快到了城南,離江邊最近的一片高檔小區前,司予開車進去,保安很恭敬地上前打招呼:
“周先生好,很久沒回來了啊。”
週近嶼點點頭算是應下,轉頭安撫一旁的司予:
“再等等,一會兒就到了。”
到了樓下,保安跑來接過鑰匙,幫忙去停了車。
司予站在大堂,四下張望一眼,沒有別的人,才終於放心地看了週近嶼兩眼。
卻還是猶疑地頓在原地。
“走吧,到了,司予我們一起上去。”
“……有什麼話,在這裡說清楚就行……其實你如果一時間編不好理由,大可以坦誠,反正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麼?週近嶼實在是摸不着頭腦了,可眼看着司予與他僵持,不願上去。”他只得輕輕嘆口氣,微微蹙起眉頭,一副爲難的樣子,“可是,萬一讓人把我認出來,還拍了照怎麼辦?”
“……你不是不擔心嗎?現在怎麼突然關心起來?”司予狐疑地擡頭看向他。
“因爲我覺得司予你說得有道理,所以我現在要開始改變自己……要謹慎。”
週近嶼說起謊話來面部紅,心不跳,連自己都有些訝異。
但眼下顧不了這麼多了。
“你還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鏡呢,你剛纔也說了,打扮成這樣,沒幾個能認出你……”
司予實在有點不想和他糾纏下去。
無他,只是怕自己不夠堅定。
“司予~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的有人把我認出來,還要連累小蛋、顧植軒他們……”
週近嶼說着,俯下身子,兩隻手撐着膝蓋,湊近司予,目光澄澈,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司予皺起眉頭,猶豫了一小陣子,終於還是拗不過他:
“……好吧,我們先進去,把話說完我就走!”
週近嶼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虛虛地攬過司予的肩膀,走到電梯前,拿出卡掃了一下:
“帶你去看看我的家。”
司予緩緩擡頭看他眉眼含笑,脣角彎起的樣子,怎麼頓時有種自己被套路了的感覺呢?
她怎麼沒發現,週近嶼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難纏?
……
進了房子,週近嶼立馬去打開飲水器燒水,又去拉開窗簾。
司予站在原地打量,房子很大,入目皆是灰黑的冷硬裝修風格,雖然看得出,沒什麼人氣,看得出不常有人來住,但收拾得很整潔。
週近嶼前前後後跑了幾趟,再端到司予面前的是一杯冒着淡淡熱氣的蜂蜜水。
他親自拉着司予坐下:
“累了一上去了,喝點蜂蜜水,潤潤嗓子。”
司予坐着,靜靜地看向他: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現在我上來了,你快說完吧。”
週近嶼抿了抿嘴脣,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真是拿她沒辦法。
“話,當然要說,但你要先喝了蜂蜜水才行,你要是不喝,我就不說,反正這裡是我的家,我等多久都可以。”
“你……”司予皺起眉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聊了?”
週近嶼眉眼含笑,不說話,只是伸出手示意司予喝水。
司予沒辦法,只能三兩口喝光了蜂蜜水,但不得不承認,喝完水,嗓子,是要舒服很多。
“可以了吧?”
週近嶼點點頭,隨即坐直身子:
“司予,我從來沒說過不喜歡你,我甚至還……”還很喜歡你呢,而且,喜歡你很久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司予打斷:
“我聽你親口說的……”她目光閃爍,移開視線,“首先對不起,那天你和徐耀義說話,我聽到了——
我這樣說,你想起來了,徐耀義當時問你喜歡不喜歡我,你親口說,對我只是同情和憐憫。”
週近嶼聽着,眉頭越皺越深重:
“你是說,那個宋珧來找你的那天?”
得到司予的肯定神色後,週近嶼終於想起來——
他那天好像確實說過類似的話,但絕不是同情和憐憫!
那天,他看見司予不在,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回來,心裡急躁得不行。
偏偏徐耀義又不知道是腦子裡哪根筋錯亂,把他拉出去問八卦。
他一聽是關於司予的,便也耐下性子,聽徐耀義說完。
令他驚訝的是,徐耀義似乎是已經看出他喜歡司予。
但這份喜歡,他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親自向司予表達,怎麼能先讓別人知道?
於是,他當時就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不說喜歡,更不說不喜歡,就是想讓徐耀義雲裡霧裡,摸不着頭腦。
哪裡想到會被司予聽到?
不過,聽見司予這麼說,他心裡倒是鬆了口氣——
“司予,你聽我說,我當時確實沒想到你會聽見,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沒有不喜歡你,更不會那樣說。
我很清楚自己對你的感情,絕不是同情和憐憫,你在我心裡,是美好而獨立的個體,何須別人的同情。
你很好,我……喜歡你。”
司予看着他目光灼灼地說着告白陳詞,心裡沒有由來地慌亂:
“你,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週近嶼湊近身子:
“我本來以爲我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你不會以爲我對你的好,都是從朋友身份出發的吧?
我不是一個脾氣的多好的人,如果不是喜歡,可能耐性全無……”他說着,笑得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