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選人考驗區的三張玉石臺這次是成三角方位擺設,文一鳴落座後沒有理會一直冷眼看着自己的夜舞霜,低垂眼臉養神起來。
他只知道這一場的考驗是挑戰,具體有什麼規則還不清楚,他在想該用什麼方法爲第五秋婼討回一點利息。
夜舞霜見文一鳴不理會自己,看向東方芷玉,冷笑道:“花瓶,這場如果沒有意外,你將和另一個花瓶一樣,破碎收場!如果你能將曹誕師兄的事拋開,我可以給你留點顏面。”
東方芷玉瞥了一眼對方,道:“如果不是第五秋婼阻止,你以爲你那幼稚的激將法會有用,真以爲你能笑到最後。”
“難道是你?又或是這個武士三層的小孩兒?”夜舞霜不屑的左右看了兩人一眼。
東方芷玉剛要說話,文一鳴睜開了雙眼,淡淡道:“東方,不要理這種毒舌!”
東方芷玉愣了愣,見文一鳴再次閉上了雙眼,扭頭轉向了一邊,東方是她和第五秋婼之間的稱呼,若非這種場合,她必然會警告文一鳴以後不要再喊自己東方。
夜舞霜火力被轉移,交叉伏在玉石臺上的手微微擡起,指着文一鳴道:“小孩兒,等你單獨和我對決的時候,我會讓你輸得體無完膚。”
文一鳴這次連話都懶得回,依然閉目養神。
夜舞霜擡起纖手,玩弄着晶瑩的指甲,自語道:“我是上一輪的榜首,在本輪中可以優先選擇挑戰目標,我決定先將這花瓶清除了,這叫殺雞儆猴!”
文一鳴感覺到東方芷玉身上散發的冷意,他依然沒吭聲。
夜舞霜彈了彈指甲,輕笑道:“這樣的話,你就必須挑戰本姑娘。你知道麼?在專精上發揮過的書法項目,是不能對對方發起挑戰的,忘了告訴你,我是全能!小孩兒,有什麼感想嗎?”
在東方芷玉忍不住將頭轉過來時,文一鳴再次睜開雙眼,冷冷的注視着夜舞霜,“你想知道我的感想?”
夜舞霜玉手輕攤,“洗耳恭聽!”
文一鳴幾乎是冷哼着發笑,道:“賤人!”
東方芷玉櫻脣微張,呆滯的盯着淡淡發笑的文一鳴,忽然覺得無比的解氣,好似渾身的寒意都爲之一鬆。
夜舞霜柳眉瞬間倒豎,目光如刀般紮了過來,良久才點頭道:“文一鳴,你會爲此付出代價。”
“隨時恭候,賤人!”文一鳴極其看不慣這女人,若非東方芷玉在場,他會直接用前世的網絡語言將其罵得哭着要奶吃。
夜舞霜不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着文一鳴,那目光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候選人考驗區出現了暫時的安靜。
和第一天一樣,辰時三刻之時,夜明震和五位堂主以及長老準時入場。
夜明震沒有坐下,而是直入主題,朗聲道:“第三輪考驗,挑戰!由上一輪的榜首自由選擇對手,勝出者接受另一位候選人的挑戰。若是連勝便即爲下一任閣主傳人,否者將由剩餘兩人在明日舉行最終考驗的對決。”
夜明震說完後欣慰的看了一眼夜舞霜,繼續道:“專精與通文中發揮過的領域,不能用於挑戰。下面由上一輪的榜首夜舞霜先擇挑戰對象。”
夜舞霜收回噬人的目光,起身朝評判席乖巧的施了一禮,道:“弟子夜舞霜選擇挑戰東方師妹!”
文一鳴見此作態,感覺無比的噁心,甚至比看到夜舞霜真實的一面還要反感。
夜明震呵呵一笑,擡手道:“那你可要小心,你東方師妹可不比你差,你要選擇什麼項目挑戰。”
“弈道圍棋!全局攻殺!”夜舞霜向棋堂堂主胡航微笑道。
胡航點點頭起身朝文一鳴的玉石臺走去,同時道:“文一鳴,你暫時回墨香書軒休息,之後挑戰勝出者。”
文一鳴拱手施禮走到文香彤的旁邊坐下,而胡航則是坐在了文一鳴方纔的位置,擔任其現場裁判。
不多時,幾名創藝閣的弟子便將桌臺和棋盤棋子擺了上來。而桌面上的棋盤亦是在高空的影像水晶屏幕上顯示了出來。
接着又有幾名弟子搬來了一個能容納數人的透明罩子,將夜舞霜和東方芷玉二人封閉在其中,彷彿在場中憑空多了一個透明小包廂一般,而胡航則是在那包廂外。
龔老回頭解釋道:“這是效果極佳的隔音設施,爲的是對弈雙方不受干擾。”
文一鳴移動了下椅子,向身前的龔老低聲問道:“龔老,您與胡航堂主在圍棋上相差多少?”
良久,龔老才道:“老夫不善此道,這麼說吧,七情坊的桑福能讓我四子,據說胡航能讓桑福四子。”
文一鳴暗道,龔老的棋力大概也就是專業一段左右,甚至更低,桑福能讓他四子估計是專業五段水平,而胡航豈不是專業九段的水平,或許更高。
天賜大陸在某些領域上本身就很獨特而玄妙,夜舞霜據說六歲學藝,琴棋文書畫全能,如今二十一歲,就算分心也至少是在桑福之上。
他並不會因爲討厭反感夜舞霜,便否定其天賦,反而在這方面着實有些佩服。
二十一歲的武師六層武修,能在修爲不落下的情況下,將五位堂主各自的領域練習到全能,在這方面文一鳴不得不承認其天賦異稟。
暗歎一聲,他知道東方芷玉危險了,畢竟墨香書軒本身便不善弈道。
文一鳴想了想,低聲向文香彤問道:“姑姑,你會不會象棋?”
他不清楚這世界有不有象棋,雖然在圍棋上他也許並不懼夜舞霜,但他還是更喜歡象棋。
文香彤白了他一眼,輕聲道:“你想取笑姑姑麼,怎麼說姑姑早年也是才女,弈道兩大棋類姑姑怎麼可能不會。”
文一鳴心裡一喜,翹了翹大拇指,微笑道:“我就隨便一問,看她們對決吧。”
這一會兒功夫,影像水晶屏幕上的黑白雙方已各自落下二十餘子。
文一鳴暗自搖頭,東方芷玉執黑方僅二十餘子已經凸顯敗像,以他的估計,最多再有十手,東方芷玉即便不敗也迴天無力。
‘差距太大啊!’文一鳴暗道,正在這時,他發現本該下正着的夜舞霜,居然在黑方側翼放開了一條生路,這明顯不是夜舞霜的風格啊。
隨着時間的推移,東方芷玉一直保持着明顯的劣勢和敗像,但文一鳴估計的十手之數落敗並未出現,黑方僅僅是看起來散亂了些。
文一鳴在這個過程中,已經多次發現夜舞霜故意放開殺勢,在關鍵時刻總會留給對方一線生機,讓黑方一直處於疲於奔命的爭扎之中。
文一鳴沒有再去看屏幕,而是將視線投向場中兩人,直到此刻他才發現,東方芷玉已是臉色蒼白,大滴的汗珠在臉頰上滑動,鬢髮上全是汗漬。
他甚至看到東方芷玉眉心‘印堂穴’在時而搏動,這明顯是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壓力,想要保持清醒所致。
文一鳴不覺得東方芷玉在一局棋上會如此不堪,有蹊蹺!文一鳴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