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悶的氣氛中,幾人並未在書房中呆多久便離開了。一起在飯廳中隨意用了點便飯,黃典便讓手下將文一鳴等人的休息之處安排妥當。
一晴和中曉善被安排到一個房間,阿蒙和賽亞仁一個房間,文一鳴和糜小小身上均是有傷,便同住在二層的一個環境不錯的小閣樓之中。
閣樓中四面均是寬厚的竹片造就,使得房間內的空氣非常的清新。兩人分躺在靠兩邊的單人小竹牀上,各自望着屋頂想着事。
“糜大哥,你知道龍吟合劑的價格麼?”文一鳴仰視着屋頂出聲問道。
糜小小側了一下頭,語氣有些好奇,“龍吟合劑?品級最低的也得十萬上品靈晶吧!中品龍吟合劑大概需要五十萬,你需要?”
文一鳴鬆了口氣,那枚來自武王的空間戒指中足有兩百多萬上品靈晶,於是道:“那名叫阿蒙的青年,他是我朋友,修爲被鎮脈合劑鎖住了。”
糜小小嘆了口氣,喪妻的變故讓他這幾天總愛悲觀的感嘆,他壓根就沒想過文一鳴會買的起如此昂貴的合劑,即便是他身上的家底也只夠購買一瓶下品龍吟合劑。
文一鳴心裡有了底,便轉移話題道:“明天我準備前去鍊金總會,以自己的身份定級,然後獲得參賽資格。比賽完結後便會前往北疆,糜大哥以後有什麼打算。”
“重新獲得參賽資格?”糜小小坐了起來,看着文一鳴搖頭道:“明天是距離大賽的最後一天,根本無法獲得參賽資格。除非......”
文一鳴起初心裡一驚,聽其語氣轉變,連忙道:“除非什麼?”
“除非你代表某個勢力參加。”糜小小沉吟片刻,又道:“你可以代表珍寶閣前去參賽,如果願意,我倒是可以幫你向黃典說一聲。”
文一鳴想了想,點頭道:“我沒問題,只不過我需要付出什麼?”
糜小小搖頭一笑,“不需要,你只管全力比賽獲得好的名次就好,這種代表勢力參賽,本身就相當於一種爲自己勢力宣傳的效果。”
文一鳴也坐了起來,側身抱拳道:“有勞了,糜大哥!”
這時,房門響起了敲門聲,文一鳴喊了一聲請進,便見賽亞仁雙眼微紅的走了進來。
“亞仁,對不住,沒保護好你姐姐,我......”糜小小看着情緒不高的賽亞仁,說話的聲音也有些不穩定,賽亞仁如今算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賽亞仁擡手止住了糜小小的自責之語,道:“姐夫,如文大哥所說,桑飛鴻一家的狗命定是留下來讓我們復仇的,姐姐的仇我一定會報,所以,今天是來求姐夫一件事。”
文一鳴低垂着頭聽着,這一路上他也知道賽亞仁對糜小小和賽天虹兩人的感情,雖是同輩但卻形同父子母子,身爲孤兒的賽亞仁幾乎是糜小小夫婦自小親手養大的,其間的親情自不必說。
糜小小擡了擡眼皮,他還從未見賽亞仁這麼認真過,道:“什麼事?”
賽亞仁直視着糜小小,道:“我準備和文大哥前往北疆歷練,我不想再如以前一般矇混度日了。”
糜小小沒有說話,看了看文一鳴,良久才道:“北疆武修的平均水平雖不如西域,但是卻混亂得多,可以說,能在西域活下去,在北疆未必能活下去。”
他很認可賽亞仁的歷練之舉,但是視賽亞仁幾可如親子的他,根本不放心賽亞仁遠赴北疆;如果說文一鳴的修爲能夠給予其庇護那還好說,關鍵是文一鳴的修爲比賽亞仁還低,叫他怎能放心。
糜小小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賽亞仁爲何會稱呼文一鳴爲大哥。
“亞仁,如果你能給我一個理由,我便替你姐姐答應你。”糜小小深吸了一口氣道。
他知道賽亞仁並不是徵求他的意思,而是和他一樣,將對方視爲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賽亞仁沉默了許久,道:“姐夫,你覺得我在武道上的天賦怎麼樣?”
“比我強了不止兩倍。”糜小小極其果斷的說道。
賽亞仁擡手指向文一鳴,正色道:“我要說,他比我天賦強十倍不止你肯定不信,如果說他能在現在將我打敗十次,你肯定還是不信,就更別說他能自創武技讓你相信了。”
糜小小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的確是不相信,但是看賽亞仁振振有詞的堅定之態,卻不似故弄玄虛,於是道:“一鳴老弟在鍊金上的天賦我很認可,即便他在武道上天賦強過鍊金,也不可能達到你所說的地步,但是我相信你說的話,如果你能證明,姐夫即便是死後無顏面見你姐姐,也答應你。”
他很清楚賽亞仁在武道上的天賦,自六歲接觸武道,八歲開始煉體,如今僅二十一歲便達到了大武生一層巔峰,就算放在整個西域也是名列前茅的。
而且他更清楚,賽亞仁自從十六歲知道了自己的身體有着隱疾,無法再長高個子後便自暴自棄,將武道荒廢,整日裡和狐朋狗友吃喝玩樂,不學無術,這才導致了賽天虹將他禁足的情況。
若非如此,他相信賽亞仁此時至少是大武生中期了,如此天賦就連西域六大勢力中的天才也是望塵莫及。
正因爲如此,要讓他相信文一鳴的天賦強過賽亞仁十倍,他覺得就算賽亞仁舌粲蓮花,也無法說出一個讓他認可的理由。
但賽亞仁接下來的話,卻讓他震驚了,同之前一樣,他不認爲賽亞仁是在騙他。
“武將八層的墨子幽截殺我們的事你已經知道,他能在武士九層的修爲上,接下墨子幽徒手全力一擊,而如今還活生生的坐在你面前。”
賽亞仁緩緩搖頭道:“至少我不認爲有哪位歷史上的前輩曾做到過。不說別的,武士期施展瞬移,即便是現在,我都覺得是在做夢。”
沒有理會糜小小的震驚,賽亞仁瞄了一眼垂頭不語的文一鳴,發現其並未有任何不滿,便繼續道:“大哥傳授了一套相當複雜的武技給我,四天之前在大哥的影響下,我自創出一式武技,而且我能感覺到,這一式武技能永久使用,隨着我修爲的提升不斷進階升級。”
這一次,連文一鳴都擡起了頭,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和欣慰,他沒想到賽亞仁竟然從瘋魔棍法中領悟出新武技,這天賦的確是沒得說。
賽亞仁繼續道:“而這些,我認爲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其實比這更重要的是,我敬佩他的人品。”
糜小小擡手阻止了賽亞仁繼續說下去,看了看兩人,忽然笑道:“我相信你的話,我也承認你說服了我。”
作爲一名武將,賽亞仁簡短的幾個理由,他轉瞬便明白了賽亞仁的打算,是要追隨文一鳴。
他也很清楚,如果賽亞仁所說屬實,那即便是如他這樣的武將,想去追隨的人也大有人在。
糜小小起身下牀,朝文一鳴道:“我去找老黃說說你代表珍寶閣參賽的事。”
臨出門時,頓步道:“亞仁,能看到你重拾自信,相信你姐姐也會高興。”
隨着關門的聲音,賽亞仁眼眶再次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