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於青忽然將話題叉開,文一鳴愣了一瞬,因爲事關醉俠樊辰,倒是心裡有了一點激盪。
樊辰據說在他被困朱雀密藏中就已經戰死,當時他聽聞這個消息,也黯然了很久。
樊辰一死,整個雙城也就僅剩一臂的詹太算是熟人了,他當初便覺得,隨着樊辰的隕落,他與雙城的緣分算是斷了,真要還有一絲牽連,那也是亡故的舒憶藍。
文一鳴眉頭微微一挑,道:“你說樊辰還活着?”
斐於青點頭間,示意幾名護衛散開,而後道:“當初我在孤城也有一些朋友,從雙城之戰後雖然隕落不少,卻也還有個別,方宇不知你還記得否,他如今是孤城最年輕的長老,也算是我的死黨,所以知道一些秘密消息。”
“方宇?”文一鳴低低的重複了一句,這個人他還記得,當初初進雙城時的一個靦腆少年,在當時,是極少的具有武技的一個選手,他映像還挺深刻,沒想竟然在雙城之戰中活了下來。
回憶過來,文一鳴微一點頭,示意斐於青繼續說下去,聽其道:“大概是半年之前,樊辰出現在雙城,他修爲已經武聖期,令整個雙城極爲振奮。”
“武聖?”
文一鳴不自禁的出聲,將斐於青的話語打斷了。
醉俠樊辰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不輕,但要說到修煉天賦,並不入檔次,以前不過是武將後期,區區十幾年能一連突破武宗、武王,直達武聖,他感到不可思議。
郝天嘯聳聳肩,以示自己並不清楚,畢竟他和鄧傲薇離開雙城已經很多年,雖未言及脫離,但如今身爲龍魂一員,與自動脫離幾乎無異。
童強見文一鳴看過來,他傳音道:“樊辰隕落的事,我當時還在聖壇也略有所聞,到現在爲止,時間絕不超過十年,就算是聖壇的各種秘法和禁藥,也無法讓他在這個時間內連連突破三道大境界。”
童強沒有過多解釋,文一鳴卻明白。
無論是童強,還是龍修竹等人,首先在天賦上就比樊辰要強得多;其次在年齡上也處於修煉的黃金期。
童強的意思很簡單,他聽文一鳴說過司徒千刃重現武修界的事,在雙城的傳奇中,司徒千刃當初可是衝上青雲堡被圍殺,但童強不認爲樊辰是第二個司徒千刃,因爲在童強心中,聖壇還達不到這一步。
畢竟,當初的司徒千刃年紀並不大,修爲也尚未達登頂,天賦又極其出衆,這才造就了文一鳴見到的極限戰神。
關鍵是,司徒千刃論其年數,已經有好幾百年了。
文一鳴沒有過多思索,因爲線索太少,他朝斐於青問道:“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麼?”
斐於青道:“據方宇說,他也只見過樊辰兩面,估計是修爲猛增的原因,眼神和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說不上是什麼變化,總之就是不願與樊辰對視,甚至不願去看對方的神情和眼神,極爲滲人,這不是他一人的感覺。”
文一鳴又詢問了一些問題,見再無有價值的信息,便淡淡的拱手告辭,斐於青又熱情的將方宇的通訊牌聯絡方式相告,見其飛身上了木靈戰艦,斐於青在下方便抱拳道:“文教官,還請......”
文一鳴心底微嘆,擺手打斷了斐於青的話,他知道對方還是希望自己能放過幽月王朝,索信道:“都過去了!”
斐於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看着木靈戰艦遠去,他愣立良久才返身回到前線。
他知道文一鳴一句‘都過去了’算是不再找幽月王朝的麻煩,同時的意思也是,他們之間的那段感情也過去了。
其實,當時他一句‘文教官’讓對方不悅,他便感覺了出來,自己以皇室那一套交際與文一鳴相處是大錯特錯。
權利使人腐化,也迷亂本心,他不是不知道,但長時間的潛移默化已經無法改變。
他還記得當初離開皇城,不願涉入皇位之爭的那種淡然的心態,在武修界與人相交輕鬆而愉快。
無所求便能知足常樂,他曾享受過那種日子,美妙無比。
他知道再也回不到以前,面對文一鳴明顯的反感,他也生不出任何不滿,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就像一個煉體期的武修永遠都無法嫉恨守護戰神一樣,完全不在同一個層面,連仇恨都難以興起。
此刻的文一鳴早已恢復了心態,他還在想樊辰的事。
斐於青帶來的許多信息,讓他懷疑樊辰如同司徒千刃一樣,已經被聖壇控制,亦或是抹去了記憶。
但是,隨着雙城峰的諸多秘辛被破解,聖壇還有什麼理由再死捏住雙城不放,除非是不知道自己取走了英雄淚,以及朱雀密藏。
另外,文一鳴認爲,如今的雙城派由舒劍鋒執掌,聖壇想要染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許在以前舒劍鋒尚未完全修煉成怨冥法典時,聖壇還有能力派出一些高手對其制衡,但如今的舒劍鋒,在他文一鳴心目中,其修爲絕對不比自己低,甚至會高出幾層。
怨冥法典的修煉資源遍佈天下,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那便會有負面的情緒生出,乃至滋生出死怨之氣,這種連綿不絕、取之不盡的資源,在舒劍鋒刻意選擇的基礎上,修爲的增長,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也不爲過。
如果說舒劍鋒的修爲和他同樣是戰神一層,文一鳴毫不懷疑,舒劍鋒的實際戰鬥力絕不在自己之下。
而所有這些,僅僅是從當初舒劍鋒對怨冥法典的自述,其中到底還隱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秘辛,尚不得知。
文一鳴敢肯定,怨冥法典被稱其爲禁典,必有恐怖過人之處,否則僅以舒劍鋒所述的修煉方法,僅是真元壓縮得極致恐怖,還不足以成爲禁典。
他自從斬龍道之後便再也未見過舒劍鋒,但他肯定,舒劍鋒此刻的戰鬥力直逼極限戰神後期,這是一種直覺。
真若如此,聖壇想要染指雙城派,顧忌會不少,除非舒劍鋒不在乎雙城這一勢力對他的幫助。
“強子!”文一鳴思慮良久,朝童強道:“雙城之戰上,我和龍魂曾遭遇過青雲堡帶來的一批高階武修,這些人不懼傷痛,甚至殘肢斷臂都無法影響他們的鬥志和戰意,是否和聖壇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