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長當狐望着他的這位頭領,面色微黑,他並不認爲呼徵的勇武堪比那位飛將。在那位飛將斬殺普富盧後,很多烏桓人都是將那個人,描繪成了天神臨世一般。以至於很多烏桓人在正月祭祀天神時,也順便祭祀了那位飛將。
烏桓人讓那人嚇破了膽子,還一度讓他們匈奴人嘲笑。可是如今這位飛將也是征伐他們匈奴,大戰之前,聽了諸多的傳聞,也是讓當狐有些畏懼。
這天底下,當真有萬夫不擋之勇?
在當狐思緒萬千時,馬蹄聲卻是如同雷聲,隆隆傳來,視線中,一陣煙塵。
呼徵忍耐不住了,“我匈奴的勇士們,隨我屠殺那些軟弱的漢人牛羊……”
“殺!”
當狐還來不及阻止,呼徵便是已經率領三千騎出戰了!
雙方,對峙。
呼徵卻是忽然遲疑了,對面的漢騎,果如探子所報那般,除卻漢字旗外,還飄揚着“呂”字將旗。而在那“呂”字旗下,一將,端是英俊威武!
手持方天畫戟,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那英俊威武的模樣,當真如天神下凡一般。
“你是何人?”
呼徵喝道。
但見那道威武的身影,怒喝一聲,“我乃九原呂布!爾等,誰來受死?”
方天畫戟一揮,那人大喝一聲,衆皆心悸!
呼徵的腦門上一絲冷汗流下,那漢將模樣,給他極大的視覺衝擊。這一喝,更是讓他回想起來了須禰的告誡,回顧左右,“誰敢出戰,誅殺那呂布?”
衆皆未應。
那呂布可謂是鼎鼎大名!哪裡還敢有人去撩撥他的虎鬚?他們都期待有一人,能夠先出戰看看,那傳說中的呂布,是否如同傳說中那般神勇!
“當狐,你去斬殺那將!”
呼徵指着當狐。
當狐一驚,“呼徵大人……”
呼徵附耳與當狐道,“我觀此人,並非真正的九原呂布!須禰大人曾與我言,那九原呂布,身高九尺,縱橫疆場數十餘年……可你觀這漢將,模樣看似不過漢人的弱冠之齡……若是真正的九原呂布,又怎會如此年輕?”
讓呼徵這一語,當狐也是轉念一想,頗爲有理!那呂布,縱橫馳騁疆場數十年,怎會如此年輕?想必也是一冒充之輩。而他當狐若是斬了此人,恐怕功勞不小,當即領命,縱馬直取敵人。
見當狐真敢出戰,那手持方天畫戟之將,頭盔下的額頭上,也是流下一絲冷汗!
沒錯,他並不是呂布。
他的真實身份,卻是呂布的小舅子,嚴樑!
眼見當狐應戰。
魏越正欲要策馬相迎,可在他身旁的成廉卻是忽然按住了他。魏越回頭一眼,只見成廉旁邊的曹性忽然拿起了強弓,這才放棄了策馬上前的心思。只是長刀依舊緊緊握住,魏越目光注視在了嚴樑的身上。
嚴樑可是呂布的小舅子!也是這一次計劃的關鍵人物,絕不能有失!呂布讓他們三將跟隨,也是囑託了要保護嚴樑之意。縱然是平日裡看不起嚴樑這個“關係戶”。可是關鍵時刻,魏越也不會掉鏈子。
“殺!”
猙獰的匈奴人,越來越近,那刀揮舞着,似乎將面前的自己視爲了牛羊。
嚴樑緊緊拽住了馬的繮繩,方天畫戟在手,在這一瞬間,他忽然回憶起了大火之中的一幕幕來……
“小心!”
“快閃開…”
兩道高呼聲同時響起。
當狐的笑容,浮現出來!他面前的這九原呂布,果然是冒充的!在這一刻,居然嚇得一動也不動了!眼見長刀將至,嚴樑在這一刻,卻是立即反應了過來。
雙馬交錯而過!
一人翻身落馬,而嚴樑則是感覺到有些疼痛,伸手摸了摸左臂上的傷口,白皙的手上,盡是鮮紅的血液。將血液放在了嘴脣上舔了舔,嚴樑的面孔,忽然猙獰起來,方天畫戟的戟尖上,血滴滴答的落入塵土之中。
“溫侯!”
成廉魏越高呼一聲!
隨着這成廉魏越兩人的高呼聲,一千餘漢騎皆是高呼,聲若雷霆,“溫侯!溫侯!溫侯!”
歡呼聲中,曹性將手上的長弓,緩緩放下,看向嚴樑的目光中,也是多出了一絲笑意。
漢軍的歡呼聲,震徹天地。
而匈奴這邊,卻是人人膽寒!他們未曾看到被當狐劃傷的嚴樑的左臂,他們只看到雙馬交錯間,千夫長當狐,在一合之間,便讓那方天畫戟挑於馬下!
從後背上升起一股寒意,呼徵只覺得不敢平視那手持方天畫戟之將。
“爾等,還有誰來受死!”
方天畫戟挑起,嚴樑大喝一聲!
呼徵左右,無人敢應!呼徵環顧左右,“他只有一人,何足懼之!誰再與我誅殺?”
呼徵的怒喝,讓其麾下的將領也是戰戰兢兢。不得已,從呼徵的旁邊,又是飛出四將!
眼見四將出陣!嚴樑也是目呲欲裂。
成廉魏越兩人齊齊策馬向前,“你們這些南虜,安敢以多欺寡也?”
“殺!”
曹性揮起長刀,也是衝上前。
千餘漢騎,在主將的一聲令下,氣勢如虹的踏前!
而眼見漢騎衝鋒,從單挑變成了廝殺了,呼徵也是下令全軍衝鋒向前!這種從單挑到廝殺,也是正順了呼徵的心意。早知那呂布真的如傳聞中那般神勇!他也不會讓當狐那個廢物出戰了,那樣也不會成如今這般,士氣大挫!在呂布的那一戟之下,可是令不少匈奴騎兵膽寒了。連呼徵左右的將領,都是不敢向前。
左臂的傷口,依舊還在流着鮮血。可是嚴樑的耳邊,盡是一片廝殺聲,戰馬的嘶鳴聲,入目看去,整個天地,皆是一片血色。手上沾染的血液,在臉龐上胡亂的抹了一把,嚴樑的眼眶瞬間紅了,聲嘶力竭吼道,“殺!殺!殺!”
殺盡這些該死的畜生!殺盡這些禽獸!
在這一刻,嚴樑的腦海中,再沒有其他。只有那滿天的火光,還有那些倒下血泊中的親人。
血債,只有血來償!
方天畫戟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嚴樑的身上,也是多了幾道傷口。鮮血,也俊麗的將鎧甲染紅。
呼!
感覺到脖頸上一道寒風,嚴樑忽然回首,從刀刃上流下一滴鮮血滴在了他的臉龐上,雙眸中,刀刃在瞳孔中,逐漸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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