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卓易天暗示的卓以柔放心了,這說明自家老爸還沒把她的年齡爆給楊繼學。
“小楊先生,猜吧我的年齡,還愣着幹什麼?”
聽到卓以柔的催促,楊棠不禁啞然失笑,道:“madam卓,你應該是九月中旬生人對吧?”這話一出,卓氏父女臉色俱都微變,“所以現在,你的真實年齡應該是差一個月左右滿二十三,我說得對吧?”
“你……你查過我的底細!?”卓以柔顯然不認爲楊棠隨便猜測就能這麼準確。
楊棠擺手道:“madam卓,這種事用推測就行了,根本不用調查。”頓了頓又道:“再說了,今天來之前,我還以爲老爸只宴請了卓uncle,沒想到還多了你這樣一位美女madam!”
卓以柔聞言冷哂道:“你以爲我會信?”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楊棠聳肩道。
“那好,你說說你怎麼猜……”
楊棠搖手指道:“不是猜,是推測!”
“好,就算是推測,你怎麼推測的?”卓以柔主動改口,但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兒。
“很簡單……我叫你madam你不反對,說明你至少是督察級別的警官。”楊棠開始侃侃而談,“至於【高級督察】,你這年齡根本沒可能,所以答案只在【見習督察】跟【督察】之間,百分之五十的機率,而我傾向於後者,是因爲你眼睛裡邊的那一絲傲氣,這絲傲氣說明你對你現在所取得的工作成就很滿意,如果只是【見習督察】的話,正規大學正式畢業的人都可以投考,即便考上,這種成就也不算什麼吧?so……”
聽完這番話,卓以柔有些無語凝噎,但還是有點不服氣道:“那年齡呢?年齡你總不能憑空猜到吧?”言下之意,你們一家子肯定或多或少打聽過她的底細,不誠實。
楊棠聞言,表情頓時垮了下來,面沉如水道:“madam卓,提前打聽你底細這種事,我不會做,我爸我媽就更不可能去做了。實際上你那點成就根本不值一哂,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你這麼個人,或許你在HKPolice當中很有名,但你那點名氣還是留着自己慢慢花吧!那個誰,點菜!”
早就等在一邊的服務生趕緊湊了過來。
卓易天對於自家女兒被數落,不僅沒生氣,而且卓以柔側視看不到的他那個嘴角還微微勾起,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相反,見服務生走過來,卓以柔氣得不行,厲聲道:“你先把話說清楚,不忙點菜!”
聽到這話,已到桌旁的服務生臉就是一黑,卻又不好駁斥什麼,只能用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望向楊棠,期望他說句人話。
楊棠果然給力,冷笑道:“警察了不起啊?你說不點菜就不點菜?把菜單拿來我看!”服務生立馬奉上菜單,“爸媽,你看你們要吃點什麼?”
楊棠一家三口進入了談論狀態,卓以柔頓時不好再說什麼了,不過她眼珠一轉,當即有了個鬼主意,掏出手機,飛快打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她中間所受的委屈通通輸進了訊息裡,發給了她的高中學姐兼閨蜜兼同事。
很快,對面回了一句:“柔柔,你怎麼跑遮打道吃西餐去了?我男友就是那間餐廳的幫廚!我馬上過來。”
嗯?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消息,卓以柔多少有點訝然,隨即轉爲欣喜,一個人在那兒竊笑不已。
卓以柔這番舉動不僅被卓易天看在眼裡,其實就連正跟父母討論菜譜卻一心兩用的楊棠也全然知曉,只不過他沒在意。
“爸、媽,那好,就這麼說定囉,我點菜!”得了楊爸楊媽點頭,楊棠這才把服務生叫到身邊吩咐道:“兩份牛排蕃茄意麪,三份玉米奶油蘑菇濃湯,還有這個生菜越南春捲也來三份,烤紅薯鱈魚排兩份,芝士焗藍莓薯泥、奶香南瓜糊燴意粉各一份,碧根果蔬菜沙拉三份,好了,暫時就這些吧,不夠再點!”
“好的先生,我都記下了。”服務生躬身道。
與此同時,楊棠把菜譜遞給了卓易天:“uncle卓,看看你們父女需要點些什麼?”
卓易天對楊棠的舉動略顯詫異,但很快眼底便劃過一絲笑意,隨手接過菜譜,很快點好了幾個菜式,但都只是單人份,明顯是沒顧及卓以柔。
果不其然,點完之後,卓易天把菜譜推給了卓以柔,道:“女兒啊,瞧瞧想吃什麼,自己點。”
悶氣未消的卓以柔斜睨了楊棠一眼,拿過菜譜,三下五除二點了幾樣素到不行的菜,還通通雙份,然後把菜譜還給了服務生。
又確認了一下各人的菜單,服務生便快步離開,到後廚下單去了。
同時,餐桌上不復嘈雜,恢復了沉悶,尤其是卓以柔還一直惡瞪着楊棠。
“OK!”楊棠不是受不住卓以柔的眼神,而是怕爸媽回去嘮叨,於是舉手投降道:“大學畢業生一般是二十二歲左右,而直接報考【見習督察】的僅有兩年過渡期,每年一次升級試,兩次沒過,就會被直接清退,至於madam卓你,怎麼看也不像沒到二十歲的黃毛丫頭,警務處也不可能任命一個二十歲不到的督察,那麼你的年齡應該就在二十一至二十四之間了。”
聽到這番分析,卓氏父女同時瞪大了眼,都有點不敢相信楊棠腦袋這麼靈光。
這邊,楊棠繼續自說自話道:“一二三四,四個選項,二十四歲基本可以直接排除,因爲在這個年歲能過升級試的精英不少,當然,也有那種高中復讀了一年兩年,導致大學畢業晚,二十五六才成爲【督察】的傢伙。至此,就三個選項,二一、二二、二三,那麼還可以排除一個選項,就是二十一,理由跟二十四差不多,但這個機率較大一些,最後剩下兩個選項,百分之五十可能,選哪個都可能一半一半……”
“那爲什麼你選二十二呢?”卓易天忍不住幫緊抿嘴脣的卓以柔提出了心頭疑問。
“呵呵!”楊棠淡笑道,“還是那句話,以madam卓的傲氣,加上明天就九月份了,你說我該怎麼選?大還是小?”
這反問一出,卓氏父女頓時如遭雷殛,呆在當場。
楊棠見狀,終忍不住吐槽道:“喂喂,不是吧,也就一點基本演繹法而已,用得着大驚小怪嘛?”
這時,卓氏父女已然回神,雙雙目光發亮地瞅着楊棠。卓易天率先開口道:“小楊啊,有沒有興趣到HK來工作?”
雖然不可能,但楊棠並未忙着拒絕,而是偏頭看了眼楊爸楊媽,這纔回道:“uncle卓,你有這番好意我實在受寵若驚,不知是什麼工作呢?”
“私家偵探,或者警察。”卓易天道,“也許你還不知道吧,我以前也是警察,只不過幾年前我提前申請了退休,轉而做起了私家偵探。如果你來,我可以給你這個數。”說着,他比出一個巴掌,“年薪不低於五十萬。”
不得不承認,五十萬年薪雖然不算特別高薪,但也達到了HK中產階級的收入水平,而且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往往是合適的職位少於求職者,而不是反過來,所以卓易天的邀請已然算是很有誠意了。
“那如果我想當警察……”
卓易天聞言有點失望,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卻被卓以柔搶了話頭:“如果你想當警察,那麼你至少得有中五的學歷,至於怎麼考【見習督察】,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
楊棠訝然道:“不是……我來HK當警察的話,還要考啊?”
“不然你以爲呢?”卓以柔鄙夷道,“莫非你想通過我走後門?”
“不是走後門,是推薦……”
卓以柔不禁莞爾道:“就算我肯推薦,你也一樣得考試過關才行。”
“那算了,我還是在玉京待着,至少有得賺。”楊棠嘟囔道,“雖然警察和偵探都是很體面的職業,但一個要考,一個收入不太夠,我只能忍痛放棄。”
“不是,我爸給你開年薪五十萬你還不滿足啊?”卓以柔不忿道,“老實說,一年五十萬,這收入比我還多了。”
楊棠苦笑道:“可五十萬連我家那房子的差餉都交不起……”
這話卓以柔聽得一頭霧水,卓易天卻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是老楊,西貢銀灣的別墅是你們家買下的?還是在供?”
楊爸聞言想樂,卻沒有流露出來,只道:“都怪這混小子胡來,已經全款買下了。”
卓易天頓時無語了,畢竟西貢銀灣那裡的房價他很清楚,一套別墅沒幾千萬下不來,而哪怕差餉(房產稅)就收百分之一,那也需要每年交好幾十萬,所以沒有年入千萬的本事,是住不起真正的大豪宅的。
直到這時,卓氏父女才總算明白前面楊棠都是說的客氣話,給他們留了面子。只不過碰到這樣的事兒,卓易天最多小小的尷尬一下就完了。
卓以柔卻不一樣,因爲佩服楊棠的推理分析而剛剛壓下去的怒火旋又復燃,只是她並未發作出來罷了。也就在她心頭鬱郁之時,發訊息通知的閨蜜終於及時趕來了。
一個留着短髮穿着OL裝的女人在簾子外倏然出聲打招呼:“咦?madam柔?”
不得不說,卓以柔閨蜜的演技比她好,她假裝路過附近,無意中看到了卓以柔。
“嗯?彩盈,你怎麼在這邊?”卓以柔假裝愕然。
同一時間,紅後提醒楊棠道:【顏彩盈的男友就在這間餐廳後廚工作。】
楊棠聞言心頭恍然。
“我男友在這間餐廳幫廚,我過來看看他,你們這是……”
“來這兒自然是吃飯囉,一起?”
“好啊!”
兩人一唱一合間,顏彩盈已然坐到了卓以柔的旁邊,看向楊家三口和卓易天,道:“uncle,還有你們三位,不介意我一塊兒坐吧?”
卓易天沒有答話,只是看向楊爸,畢竟這頓西餐名義上是由楊爸請的,至於最後誰付賬,那個另外再說。
楊爸跟楊媽媽對視了一眼,有點無奈,卻也不太好說什麼,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勉強同意了。
楊棠本想反對,但爸媽既然都同意了,外人當前,他實在不好唱反調,只能將將就就這麼着了。
卓以柔察覺到氣氛有點小尷尬,主動當起了介紹人,把顏彩盈介紹給了楊家三口認識。
原來顏彩盈是卓以柔的高中學姐,比她高一年級,不過可惜,由於家境的原因,顏彩盈唸到中五就沒念了,轉而報考了警察,正好當年警務處開始招收新一屆女警,顏彩盈竟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
從警校畢業出來,顏彩盈年年破大案立大功,等卓以柔入職【見習督察】時,顏彩盈已晉升至【警長】,進了總區重案組,實在了不得。
聽着介紹,楊棠仔細打量了一下留着短碎髮的顏彩盈,發現她有七分像前世的小花旦徐璐,只是眼睛、鼻頭略小,整體感覺英姿颯爽,予人一種幹練之感。
也就在卓以柔介紹完顏彩盈的同時,還沒來得及補充什麼,他們這桌點的菜已經開始陸續傳上來了。
楊棠他們一家三口點的東西不近相同,楊爸楊媽的主食是牛排蕃茄意麪,而楊棠選的主食是奶香南瓜糊燴意粉。
不多時,就連卓氏父女以及卓以柔幫顏彩盈提前點的主食都上來了,同時輔菜雖未上齊,也已上了一部份,還讓服務生送來了大罐柳橙汁。
於是楊爸跟卓易天對視一眼,宣佈道:“吃吃吃,開吃!”
卓易天道:“還是先乾一杯吧!”說完,開始幫各人都倒了小半杯柳橙汁。
接着,大家共同舉杯,“cheers!”,然後各人開始動氣了刀叉。
不過,楊媽媽使不慣刀叉這種西式玩意,尤其是切牛扒時滑了,差點沒切到手,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楊棠蹙眉不語,隨即掃見卓顏二女眼中均蘊着笑意,心下就更不喜了。
這時,正好有個廚師打扮的人親手端着芝士焗藍莓薯泥放到他們餐桌上,跟着轉身想走,楊棠開聲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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