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整齊劃一、挺胸前進的動作嚇了郭隊和他手下們一跳,紛紛退開,讓陶妤妃她們得意從容離開。
“隊長,這幾個女的也太囂張了吧?”
“閉嘴,這可不是在京城辦事。”郭隊瞪了開腔的手下一眼,“再說了,我們的任務是保護人,不是得罪人,這種程度的牢騷都受不了,你還幹什麼警衛啊?”
手下趕緊立正認錯。
遠離了郭隊一行的陶妤妃隨即掏出手機,想了想,終忍不住接通了海棠的電話:“海棠姐,你在哪兒?”
“妃小主,我就在您附近,正注視着您……”
陶妤妃聞言微愕,但想着正事兒要緊,便單刀直入道:“海棠姐,棠棠是不是已經去羊城了?”
“對啊,不是您通知老闆去的嗎?”海棠回道。
“那你能不能幫我訂張最快的機票,我想去見他!”
“您稍等,我這就辦……”
暫時地結束了通話,舒芫和廖嫿難得沒有跟陶妤妃八卦什麼,反而道:“陶陶,楊棠在羊城,你這也要過去?那這邊劇組一攤子事……”
陶妤妃道:“芫姐,劇組的事就麻煩你和嫿姐照看兩天,我想棠棠明天不回,後天也一準兒會回來!”
“後天嗎?這可是你說的,不然老孃就撂挑子了。”舒芫算是應下了差事。
同一時間,楊棠打着嗝從同福路又一家美食店裡出來,此時才下午還不到五點的樣子。不過在沿海待過的人都應該知道,即便晴天,下午五點半左右天色就昏黃了,基本到六點就華燈初上,不像內陸西部的城市,比如霧都,七點夜幕降臨,七點半華燈初上很平常。
所以五點到六點這段時間,也就是沿海城市下班高峰,而楊棠從店裡拐出來時,路上的人已然有些行色匆匆了。
楊棠摸摸肚皮,打算往路口走,他估摸着這時候回去譚父也該下班了,可往前沒走多遠,就聽後面有人喊:“哥們,哥們!”
一回頭,就見剛纔那家美食店裡鑽出一身形削瘦的男人,追到楊棠身邊。
楊棠打量了一下,這人尖嘴猴腮,小眯眼閃着狡黠,一副精明的模樣,最主要是,他在美食店待了近半個小時,居然對此人沒什麼印象,所以心下有了點興趣:“幹嘛?”
“哥們,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吧?出手還真闊綽,嘿嘿,攪大活兒的吧?”削瘦男一邊跟楊棠套近乎,一邊從上衣兜裡掏出張名片。
楊棠想了想,意識到剛纔買單沒要剩下那三十幾塊華幣,顯然被人看在眼裡了,於是接過對方遞來的名片一看,“華南娛樂外聯公司總經理沈大乾”,不禁哂笑了一下,娛樂外聯?什麼個娛樂法?聯哪兒啊?南越、呂宋?
沈大乾也嘿嘿笑着,露出一口黃板牙道:“咱倆找地方喝一個?”似乎怕楊棠拒絕,馬上又跟了一句:“那店裡那個女服務員出臺,要不要我把她也捎上?”
楊棠啞然,心說那女的看着不像啊,但轉念一想,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況且自古就有靠身體掙錢的存在,萬一人家家裡特困難,需要這多出的一份錢呢?他哪兒能夠管得來恁多閒事,卻也知道沈大乾這種在街面上竄三搭四的人消息不是一般的靈光,坐下跟他喝喝酒,閒扯幾句倒是可能聽到不少八卦爆料。
只不過眼下唯一的問題就是時間,譚父約了他共進晚餐,於是楊棠看了看錶,聳肩道:“晚飯有局了,我給你留個電話,咱們改約,可好?”
沈大乾眉頭一挑,並未露出什麼不喜來,只道:“敢情老弟還是個大忙人啊,不要這麼着,坐我的車,我送老弟去飯局?”
楊棠聞言怔了一下,就沈大乾這種人還能攢得起車,看來油水撈了不少啊!再一想今次出街就沒讓木星他們開車跟來,索性搭一回便車得了。
沒曾想跟着沈大乾來到他停車的地方,只見前面一片開闊地,密密麻麻停了許多摩托車和電動車。
“我去取車,老弟您稍等!”說着,沈大乾已走入車裡行間。
楊棠忍不住咧嘴笑了。
不一會,沈大乾跨騎着輛五洋(非五羊)摩托車來到楊棠身邊,道:“老弟,上車吧!”
楊棠本沒懷疑沈大乾的動機,可就在他把手搭上沈大乾的肩想要坐上後座時,竟感到十幾束目光都往自己身上聚焦。
於是楊棠停了動作,往後站了半步,向四周圍打量起來。
“幹嘛呢老弟?”沈大乾不解道。
楊棠沒回話,他這時候纔看清楚,這簡易停車場就南北兩個出口,而此刻兩個出口都有三五個市井打扮的小年青在那兒晃盪,多半是堵截的。
還有,西邊街上雙車道單行卻停了輛小麪包在那兒,交通警就在前面路口呢,隔着也就三四十米,不會看不到,居然沒管,這就蹊蹺了。
與此同時,被楊棠注意上的小麪包裡,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女警正在觀察他。這女警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卻相當細膩,鵝蛋臉上有着一股子成熟少婦的嫵媚,但銳利的眼神卻顯示着這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對方注意到我們了,讓剛子他們抓人!”女警在通訊頻道里下了指令。
“那個年輕的抓嗎?”
“一樣!”
“知道了……孔隊有令,行動、行動!”
見楊棠到處望,沈大乾也跟着他四下覷望,隨即看見停車場出入口兩邊人圍過來。他臉色微變,提醒道:“是便衣。”
等到爲首的一個左顴骨帶着一道彈片劃痕的便衣近了,指着沈大乾喝叱道:“下車!”
瞧陣勢,沈大乾知道跑不了,乖乖從摩托上下來,衝劃痕男便衣嬉皮笑臉道:“剛子哥,又啥事啊?前兩天咱還……”
“蹲下!”沒等剛子示意,他一手下上來就將沈大乾按得矮了下去。
“還有你!”這時剛子把手指向了楊棠,“你也蹲下。”
楊棠沒動,把剛子的話當了耳邊風,站在原地撇嘴道:“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跟這個自稱沈大乾的猴腮臉在演戲,總之我站在這裡合情合理合法,你們沒有證據或證件就想對我動手的話,我保留正當防衛的權利。”
沈大乾聞言,不禁提醒楊棠道:“老弟,他們真是便衣,你沒犯事兒,最多進去逛一圈就出來了,還是聽話吧!”
楊棠哂道:“我沒犯事,憑啥要進去逛一圈?”
“唷,還挺囂張啊你!”
這時,另一個剛子的手下從背後上來,想要扣住楊棠的肩膀。沒想到,剛子一幫人只覺眼前一花,想要扣住楊棠肩膀的便衣反倒單膝跪地、反撇着右手在楊棠手底下慘叫。
“啊~~疼疼……要斷了……”
聽到自己同事的痛叫聲,剛子一幫人中有兩三個都摸向了後腰,其中就包括了剛子。
楊棠見狀,一邊壓制着手底下的便衣,一邊冷笑道:“怎麼?想動槍?這裡可是鬧市區,萬一沒打中我,槍子兒變成流彈,再萬一打中了路人,情況有多嚴重,怕是革職查辦都不頂事啊!”
這話一出,剛子他們動作紛紛凝住了。
的確,雖然楊棠離得很近,雖然以他們的級別可以動槍,但萬一要是打偏形成流彈了呢?那樣的後果別說他們,就是孔隊也承擔不起。
也就在便衣們紛紛想起孔隊時,西邊街道上的小麪包車倏然滑開,少婦女警如雌豹般跳下車,輕鬆躍過了停車場圍欄,趁着周圍吃瓜羣衆還少,急掠到事發地點外圍,嬌叱道:“都讓開!”
剛子等人頓作如鳥獸散狀,不僅紛紛避讓,還拖走了沈大乾,唯留下楊棠和被他擒住的便衣在場中。
少婦女警孔隊此刻距離楊棠也就三丈開外,她冷若刀鋒的眼神死瞪着楊棠,見楊棠還壓着自己手下,沒一點懼怕她到場的意思,孔隊心裡就有幾分不太舒服,當即喝道:“放人!”
楊棠不置可否道:“就你還穿了警服,但你們這羣人從頭到尾都沒亮過證件,也沒叫喊‘我是警察’來表明身份,簡直是……嘖嘖,警例都拋諸腦後了嘛?”
這番話說得孔隊漲紅了臉,終忍不住叱道:“你放肆!”言語間,她一記滑步緊跟着側踢照着楊棠扣摁住同事的手就去了。
不得不說,這一踢的力道、速度,甚至準確度都已經不遜普通兵王的攻擊,可惜孔隊今天遇到了楊棠這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的妖孽,註定了只有失敗的份。
眼瞅着自己穿警靴的腳快要踢中楊棠的胳膊,孔隊倏然有些後悔。平心而論,楊棠只是遭了沈大乾的魚池之殃,就算是X娼也還未遂,根本就沒什麼錯,但她這一腳一旦踢中,此人的胳膊恐怕就折了。可惜的是,此時招式已成、力已用老,孔隊就是想收,也收不住了。
孰料,也就在孔隊腳尖快要捱上楊棠小臂時,楊棠嘴角微翹,流露出莞爾之色,整個人微微一側,同時孔隊只覺眼前一花,然後她就感覺腳踝一緊,一股沛然大力順着她踢擊的方向力上加力……
只聽“啊呀”一聲哀叫,孔隊只感覺自己踢出的那隻腳又往前戳出了最少半米距離,同時扯得她的支撐腳一下反撇,“啪”,整個人兩條腿呈一字馬拍在地上,大腿內側隨即出現一陣陣拉傷疼痛。
這也就是少婦女警平時還堅持着瑜伽訓練,軀體各部分拉伸都比較到位,不然就不止些許拉傷這麼簡單了。若換個男的遭了楊棠這順勢而爲的一擊,別說拉不拉傷了,就是能不能保住胯下最重要的零件還兩說呢!
誠然是這樣,看到自家孔隊呈一字馬拍在地上,剛子等一幫便衣全都下意識夾緊了臀部,覺得蛋疼。不過他們也就是微微走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紛紛圍向楊棠,瞧架勢,打算一擁而上。
“哎~~慢來!”
雖然楊棠不懼這些便衣圍毆,卻也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畢竟譚父的飯局還等着他,於是在高喊的同時伸手摸向了上衣兜,想拿個證件出來先過來眼前這關。沒曾想,他的動作卻引得剛子等人再次摸向後腰想要掏槍。
“別緊張,我拿證件!”楊棠解釋道,“再說了,我這上衣兜一看也不像裝得有槍有手雷啊!”
這倒是句大實話,可剛子並不信任楊棠,居然真的拔槍出來指向了他:“你別動,就算有證件,我過來幫你拿,咋樣?”
這話合情合理,楊棠還能說什麼呢?幸好剛纔他手指已摸到兜口時,就把儲物戒(除儲物指環外,楊棠的另一件儲物器具,前文有提過)裡的其中一本證件攝進兜裡了。
“可以,我不動,你來幫我拿吧!”楊棠淡然道,“但千萬別耍其他花招,不然後果比你想象的嚴重多了。”
聽到這話時,已經爬起來在邊上叉着腿不敢亂動的孔隊道:“剛子,照他的話做,我倒要看看他兜裡能裝什麼證件!”
剛子自然照辦,沒有多餘的動作,但把楊棠的證件拿在手,翻開看後,他頓時傻了眼。
楊棠見狀哂笑道:“呵呵,我這證件真的假的?看清了嗎?”
剛子渾身打了個激靈,當即並腿立正,衝楊棠敬禮道:“長官好!”
“什麼呀?”孔隊被剛子的行爲弄懵了,撐着腰湊近兩步,劈掌奪過了剛子手裡的證件,一上眼,她也傻了:“警、警察部第……”
楊棠和聲細語地問:“看清了麼?好不好看啊?”
“長官好!”孔隊也當即並腿打了個敬禮。不過打完敬禮,她臉上就浮現出扯疼的表情。
“行了行了……”楊棠擺手道,“周圍羣衆快聚起來了,你們趕緊的,把這個‘省大錢’帶走!”
孔隊聞言,揮手向同事示意了一下,自有人把高叫着“老弟、老弟救我”的沈大乾押上了麪包車。同時,孔隊腆着臉對楊棠道:“長官身手了得,不如一塊兒吃個飯!”
楊棠卻知道這飯不好吃,能打的孔隊多半要向他請教一些問題,他可沒那個工夫教人,於是拒絕道:“不好意思,剛纔我就想搭沈大乾的便車去飯局,嗯,現在必須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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