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那閣樓的窗簾後面沒人,味源應該在樓內更深的地方。”
“那事不宜遲,我這就帶人突擊上去……”戴恩道。
魯尼沒馬上答應,反而看向夏露,問道:“那閣樓裡有幾個活人?”
夏露聞言一愣,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回道:“如果我鼻子沒出錯的話,有三個,兩女一男。”
對這個答案,戴恩挑了下眉:“我知道了。”說着,帶着他手下往路口對面摸去。
相對的,跌坐在魯尼腳邊的黑人懷特卻渾身一激靈,這一路過來,他已看見太多次魯尼徵詢夏露意見,剛纔是最直白的一次,若閣樓裡真如夏露所說那樣有三個活人,又恰是兩女一男的話,他就不止是身體顫抖,恐怕連心靈都會恐懼了,而且是恐懼一輩子那種。
“砰砰……砰!”
也就在懷特心緒難平時,閣樓上傳來好幾聲槍響,打破了路口周圍所有建築裡的寧靜,不少窗戶都開了燈。
更重要的是,槍聲未散,閣樓窗戶的簾子後頭就突兀出現一個人影,緊接着一個高大卻略有肥膘的褐膚男從窗臺上倒翻而出,以5253B的高難度失敗動作,門板似的拍在了地面上。他的手上還握着一把造型很怪異、刃口很薄的剔骨刀。
下一刻,魯尼的手機就響了。戴恩打過來的。
“喂,是我。”
“你趕緊報警,叫更多人來,尤其是法醫和救護人員。我們在閣樓夾牆密室內發現兩個活的女人,還有一些殘肢,不過看上去不像是人類的。”
“好的,我知道了。”魯尼掛電話的同時,心頭狂汗不已。同時,他瞟向夏露的眼神有些刮目相看。
“搜查得怎麼樣?”夏露忍不住問了一句,“掉下來那個男的不會就是兇手吧!”
“應該就是兇手無疑了。”魯尼一邊回答一邊撥FBI分部值班室的號碼。
半小時後,支援而來的大部隊終於到了。十幾年警車把十字路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在把黑人懷特送上救護車後,夏露隨着魯尼終於得以進入閣樓。不過剛一進門,夏露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並且連連乾嘔了好幾下,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魯尼見狀,不禁道:“這裡邊是有股怪味,但也不是太難聞吧?”
“不難聞?”夏露狹長的鳳目一下子瞪圓了,“我至少聞到五具不同腐屍的氣味……”
魯尼愕道:“在哪兒?”
夏露跺了跺腳下的水泥地面,道:“就這兒!”
“你是說地下?”魯尼有點無語,“這地是實心的吧?”這也是爲什麼在閣樓外夏露沒嗅到怪味的原因。
“是實心還是肉餡,挖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夏露沒好氣道。
“說的也是。”
魯尼正想叫人來挖地,戴恩從樓梯口探下來半個身子,招呼道:“魯尼,這邊……夾牆在上面。”
想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魯尼便帶着夏露上了二樓,跟着戴恩左拐右拐,又下了幾節臺階,這纔看到一塑料門簾旁站着一個戰術小組的隊員守在那兒。
魯尼覺得有點怪,下意識問道:“具體什麼情況啊?”
戴恩繃着個臉道:“你們進去看了就明白了。”
魯尼歪了歪頭,不置可否,當先撩起塑料門簾鑽進了夾壁間。而門簾泄出的氣味令夏露眼角跳了跳,卻沒有特別牴觸,終還是跟着魯尼鑽了進去。
進到門簾後面,又是幾節臺階,然後空間開闊起來,像是進了儲藏室一樣,只是頂棚並不高,一邊的牆上立着四個十字架,不過此時既沒有耶穌綁在上面,也沒任何人受縛。角落裡密密麻麻堆着一堆帶肉絲的殘肢骨頭,看上去既扎眼又噁心,甚至就連魯尼都有種反胃的感覺。
可惜夏露掃了眼殘肢堆,卻沒有太大感覺,反而問跟進來的戴恩:“你說的那倆女人呢?”
“已經送到樓下救護車上面了。”說到這兒,戴恩忍不住搖搖頭,“看那兩個女人的眼神,說不定都已經思覺失調了。”頓了頓,他指着殘肢堆道,“其中一個女人的半截手指是在這一堆裡面找到的,而這一堆……”
“嘔!!”
話還沒講完,旁聽的魯尼就終於沒忍住,大吐特吐起來。
“喂喂,我說魯尼,你這樣是會污染現場證物的。”戴恩忍住笑繃着臉訓叱道。
魯尼瞪他一眼,“嘔”,又繼續手扶着牆,狂吐。
夏露卻順着戴恩手指的方向來到殘肢堆旁,左右瞧了瞧,道:“這些應該都是牲畜的殘肢,(嗅嗅),不對,其中似乎還有人的味道。”
“什麼!?”
她的話一出,倒把早就認出是牲畜殘肢的戴恩嚇了一跳。
“你鼻子不會有問題吧?”
魯尼見狀,忍住嘔意反叱道:“夏露鼻子有問題的話,就不會聞出這閣樓裡只有兩女一男三個活口了。”
戴恩一想也對,畢竟眼下其他警務人員正在搜查整個閣樓所有房間,並且已經搜了有一段時間了,卻沒有再報告發現活口,這就說明夏露的“超級嗅覺”很準。
這時,夏露找來一根斷掉的手柄,插在殘肢堆裡劃拉,沒幾下便薅出兩根長短不一的白骨:“這兩根應該就是人骨了。”說着,她鼻翼又微微動了動,隨即用手柄在地板上不斷敲擊,“嗵嗵”“嗵嗵”“咚咚”,“就這兒,這下面應該是空的。”
戴恩走上前,用腳跟跺了跺夏露所指的地板,發現下面果然是空的,終忍不住嘟囔道:“不是吧?你什麼鼻子啊?比狗鼻子還靈!”
夏露聞言剜了戴恩一眼,魯尼更是叱道:“你罵誰呢夥計?”
戴恩趕緊連連擺手道:“我不是罵人,我是真覺得超模小姐的鼻子太靈了。”說話間,他對着耳機吩咐了幾句,打算讓人來撬地板。
很快,支援部隊就有人帶着工具來到了夾壁間,不過來人適應了好一陣纔開始工作,結果檢查一番後,卻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道:“報告長官,這處地板應該是連體的,除非直接在上面打洞,要不然咱們得找到下面空心部份的閥門纔有可能進到裡面去。”
戴恩一聽,頓時犯難了。好在魯尼雖吐了不少,但腦袋還算靈光,直接問道:“打洞要多長時間?搜尋閥門呢?又要多久?”
“敲這地板的厚度,打洞的話,估計二十分鐘吧,至於尋摸閥門,這時間就不好說了,也許一分鐘,也許一小時……”
魯尼看向夏露。
夏露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緩緩搖頭道:“除了一樓的水泥地那兒,我暫時沒聞到其它地方有腐屍的氣味或超常的怪味。”
“那就打洞吧!”魯尼和戴恩幾乎異口同聲道。
幾分鐘後,隨着地板被切穿了一條縫,老大一股刺鼻的味道從地板上竄了起來,不用夏露出馬,就是魯尼和戴恩都聞出了那味道之惡臭,簡直能把人薰暈。
還好負責在地板上打洞的兩位都戴了面具,雖然不是專門的防毒面罩,倒也讓他們避免了被直接薰昏過去的傷害和尷尬。
那惡臭是極度腐化的屍臭,在場的人幾乎都聞出來。負責切地板的人員忍不住問戴恩:“長官,還繼續切嗎?”
戴恩遲疑了一下,問:“能放照明探頭下去嗎?”
其中一個切地板的傢伙伸出食指量了量,道:“可以。”
“那就放探頭下去先瞧瞧什麼情況……”
十分鐘後,探頭放入了地板內。
隨着攝像頭附的照明燈和連接在地板上的顯像屏陸續打開,衆人終於看到了地板下方空間的情況。
昏暗渾濁惡臭的空間裡,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從斷肢的數量上看,少說也有二十個人。橫七豎八,或血腥或枯槁的肢體堆湊在地板下方的空間裡,宛如惡鬼地獄,看得在場之人毛骨悚然,幾乎當場失禁。
也就在一屋子人都僵立不動時,塑料門簾外有人高聲道:“報告長官,三樓發現刑牀密室。”
魯尼聞言,率先回過神,趕緊扯着一臉喪氣的夏露出了夾壁間。
戴恩很快也跟到了外面,幾乎與魯尼夏露同時長出一口氣。
不多時,三人一起到了三樓所謂的刑牀密室。刑牀上那些乾涸的血斑就不說了,吸引三人注意力的是一個建在角落裡的手柄旋轉式密封金屬蓋。
夏露湊近嗅了嗅,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直通夾壁間的地板下方。”
“難怪~~這也就解釋得通……”
戴恩想說點什麼,卻被魯尼粗暴打斷:“通個屁,我現在就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閣樓裡到底牠瑪德埋葬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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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楊棠很快到了西風島以東海面,並且很快發現了君納瓦所搭乘的那艘漁船。
君納瓦還在船上等待,楊棠索性又飛禽變成了海魚,忽忽悠悠地游到漁船附近,神不知鬼不覺地監視着君納瓦。
時間一晃而過,眼看就快天黑了,西風島方向終於傳來了快艇的引擎聲。
等得都有點不耐煩的楊棠終於在海水裡吐出一連串泡泡。不得不說,雖然【完美的變身術】能夠讓他變換成任何生物,但用腮呼吸的感覺並不太美好,或者說楊棠並不適應魚類的生存方式。
好在君納瓦要等的人終於來了,他變成海魚監視這麼久總算沒有做無用功。
快艇很快開到了君納瓦所在的漁船附近,並且兩下靠攏到一起。接着,快艇上有一名留着小平頭的男人拎着個金屬箱跳到了漁船上。
不過楊棠知道,快艇上還留了人,是個女的。
漁船上,君納瓦掃了眼金屬箱,道:“貨帶來了嗎?”
小平頭打量了一下兩手空空的君納瓦,並沒有當場發火,而是聲調平穩地反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君納瓦從屁兜裡掏出一本證件模樣的東西舉在手上,淡然道:“放心,護照跟綠卡都在這兒,我驗過貨後就會交給你。”
小平頭道:“我可以讓你先驗貨,但是你得把護照和綠卡展開讓我過目一下。”
君納瓦眼神遲疑了一下,嘴上卻道:“當然可以。”說着,他直接打開了手上的證件。
小平頭頓時看見證件裡還有一張白底淺綠色圖案黑字的卡片。那卡片上的照片雖然不大,但印得很清楚,赫然是小平頭本人。
“看清了沒有啊?”君納瓦問。
“行,你驗貨吧!”說着,小平頭把金屬箱子遞了過去。
君納瓦把證件隨手揣進上衣兜裡,接過箱子退了兩步,再把箱子平放在甲板上打開。
一支大概塑料可樂瓶口粗細的全密封式注射針劑出現在君納瓦眼前,看上去針劑的外觀樣式是軍用級別的,但君納瓦卻眉頭大皺起來。
“不是說好了兩支嗎?”
小平頭搖頭道:“你們給的時間太緊了,最近半個月連續實驗,我也只節省出這一支的量,再多一支的話,我恐怕就直接暴露了。”
君納瓦不滿道:“之前不是說好了,暴露也沒什麼的,我們會補償你一千萬歐,並把你安全護送至本土。”
小平頭聳肩道:“可我聽說,米國本土好像也不太平,所以我能不暴露最好還是別暴露,這樣我就可以跟交流團到歐洲,然後從容失蹤了。”
君納瓦卻道:“你交的貨不足量,我恐怕不能把證件給你!”
“WTF?!”小平頭一聽,忍不住用鷹語罵了出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說着,君納瓦合上金屬箱,拎在手裡,“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還是在這裡,如果你能交出另一隻針劑,那就還有機會拿到你想要的綠卡,過時不候,請吧!”
“三藕浮碧池!”
小平頭怒不可遏,直接從後腰拔出一把手槍來,指向君納瓦:“貨我已經交給你了,你今天要是不把綠卡給我,恐怕這艘破漁船走不了!”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爲。”言語間,君納瓦已然擡起空閒的手掌,遙遙對準了小平頭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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