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燕,把煤票給我拿出來。”陳天賜回到家,直接衝吳曉燕叫喊一句。
吳曉燕疑惑不解,納悶道:“怎麼忽然要煤票?現在大熱天的,拉回來咱們也不用啊。”
“誰說我要去拉煤?”
陳天賜故意賣着關子,露出一絲微笑道:“我拿煤票另有作用,你拿給我就是,這一張煤票,能換來的可不止一噸煤。”
“啊?”吳曉燕更加不解了。
她乖乖的把煤票又拿出來,遞給陳天賜,陳天賜便出了門。
先去了一趟二傻家,把劉二傻又拉了出來,劉二傻一看到陳天賜,那叫一個激動,連連大叫道:“天賜哥哥,你又要帶俺去吃冰粥麼?俺都好幾天沒吃冰粥嘞。”
“冰粥有的是,這次先幹活兒。”
陳天賜乾脆的一句,帶着他上車,直奔青山鎮煤礦的方向開去。
整個青山鎮只有一個煤礦,礦不算大,但是供應着整個市的煤,無論哪個單位領煤,都得到這裡來。
車子很快行駛到煤礦附近,這裡來往的車輛很多,還有許多桑塔納轎車,像陳天賜這種五零紅光也有一半輛。
下了車,陳天賜交代給劉二傻一些話,確認劉二傻記住之後,朝着前面礦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站住,你們是啥人?沒看到門口豎着的牌子,非廠區人員不得入內嗎?”
礦區門口的保安一看到陳天賜,立馬上前把他們阻攔下來。
他們在這裡呆的時間久了,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是有資格進礦區,哪些人進不去。
對於那些進不去的,他們也不直接趕走,而是會詢問目的,只要對方懂規矩,還是可以放行的。
陳天賜一臉冷漠,早就料到門口的保安會刁難,他知道這年頭的煤礦很亂,只要有點權力的人,都會藉着權力亂來。
只見他輕輕一揮手,劉二傻故作嚴肅的上前,冷着眉頭衝他們喊道:“大膽,連陳主任都不認識?俺們陳主任是來這裡換煤的。”
“哪兒特麼來的傻子。”
門口保安一眼看穿了劉二傻的演技,雖然他已經很一本正經,但一開口,那傻里傻氣的模樣瞬間露餡。
陳天賜無奈的搖搖頭,忘了提醒他要把俺換成我。
“你們兩個來礦區想要幹嘛?這裡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們要想進去,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們有所表示,我還是可以放你們進去的。”
保安很快又變了臉,看這傻子這麼努力的演戲,想必他們進礦區有重要的事情辦。
越有重要的事,對他們來說就越有利。
劉二傻這會兒聽不懂對方的話了,剛要開口丟人,陳天賜立馬示意他道:“二傻回來,我跟他們說。”
“哦,好的天賜哥哥。”
劉二傻委屈的退回來,抹了把鼻涕,眼珠滴溜溜的盯着保安。
陳天賜上前,嚴峻的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區區兩個小保安,也敢在這裡胡作非爲?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哎喲喂,你是啥人啊?進出我們礦區的大人物多了去了,我哪個不認識?你這副面孔,我可是頭一次見吶。”
“哥們兒,你在我們面前就別裝了,我們王隊長的眼睛可毒着吶,要我說,你給我們王隊長二十塊錢,我們放你進去就算了。”
保安說完話,他身後的一個小嘍囉也緊跟着說道。
他們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刁難人,而是爲了撈點好處。
陳天賜一言不發,直接從身上掏出一張煤票,遞在兩個保安面前,嚴厲的繼續道:“你們兩個可認識這個東西?”
“啥?煤票?”
一瞬間,兩個保安愣在原地,能擁有煤票的人除了廠區工人,就是公共單位的人,這二人一看就不是礦區工人,難道他們真的是……
“陳主任,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剛纔看走了眼,您二位裡面請。”
帶頭的保安立馬變的恭敬,向陳天賜敬個禮,直接放行。
陳天賜冷哼一聲,裝起煤票將手一背,輕鬆進入了礦區。
劉二傻睜着兩隻大眼,進去後笑呵呵的到:“還是天賜哥哥你厲害,俺太笨了,嘿嘿嘿。”
“等出去給你買冰粥。”
陳天賜知道他已經盡力,今天帶他來,除了演戲之外,還有別用。
他一路跟着指示,來到了煤票換煤的地方,卻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帶着劉二傻在原地觀察,片刻的功夫,就有四五個人來這裡領煤。
“哎,你們可說說,咱們在這裡死氣八咧的幹活兒,爲的是個啥?還不是爲了賺點錢給家裡補貼?可這煤礦上每年只給咱們發煤票,這東西還賣不出去,我家的煤都快堆不下了,那煤放在家裡能幹啥?又不能吃。”
“誰說不是,我家和你一樣的情況啊,甚至比你還差嘞,我家兒子等着讀書,我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手裡頭就這些煤票票,也換不成錢,都快愁死了。”
聽着遠處兩個煤礦工人的抱怨,陳天賜嘴角彎出一道弧度,心說着機會來了。
立馬暗示一下劉二傻,讓劉二傻帶着提前準備好的一盒煙走過去,挨着給幾個工人發,他們轉眼一看,不認識這人是誰,但看到煙,還是隨手接了。
這年頭,有好處收就好辦事!
一根菸,也能成爲一個生意的轉接口。
“你是啥人?爲啥給我們發煙啊?”其中一個工人好奇地問道。
“嘿嘿,是俺們陳主任讓俺給發的。”
劉二傻呆呆地說了一句,順手指向了陳天賜。
既然要當一個主任,就得有主任的範兒,啥事兒不能親自出面兒嘛。
幾個工人看過去,陳天賜這才緩緩走來,嚴肅的看着他們幾人道:“幾位兄弟,我剛纔聽到你們說,手裡頭的煤票沒啥用,這事兒可是真的?”
“啊?這……”
幾個工人嚇得一身冷汗,看陳天賜和劉二傻這派頭,難不成是哪裡下來的大人物?
要是他們說句煤礦不好的話,指不定是要被趕出煤礦,還得受村裡批鬥的。
所以他們連忙搖着頭,剛纔說話的工人又繼續說:“沒有沒有,咋會吶,煤礦發給我們的東西,我們都當寶貝,咋能沒用?有用的嘞。”
“兄弟不必拘謹,我不是爲了懲罰你們,而是真心想爲你們辦點事,這煤票如果對你們來說真沒用,我陳某可以爲你們解決這一難題。”
陳天賜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