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送去療養院
一句話差些讓周繁木無地自容,這件事原本就是他沒處理好,他明知道蔣梅是隱患,卻一直沒動她,結果卻要曲堯澤來幫他解決,曲堯澤還因此自傷,他都來不及阻止……相比於曲堯澤對他的心意,他當真欠曲堯澤良多,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被曲大哥這麼一揭『露』,他心都揪起來。他緊緊握着曲堯澤的手,眼裡都是懊惱和內疚:“是我的錯。”
曲堯澤見狀,忙道:“不怪木哥,當時情況『亂』,我們都沒反應過來。”
“現在受傷的是你,不是他。”曲大哥怒他不爭,但看他臉『色』慘白,又不忍心多說他,只好瞪向周繁木。
曲家兩父子口口聲聲都認定是周繁木的錯,周父雖聽得出來他們其實意有所指,但明面上到底還是在斥責周繁木,周繁木是他兒子,他平日裡還是挺疼周繁木的,聞言心底自然有些不舒服,便道:“繁木沒保護好阿堯,確實該反省,但這個事歸根結底也不是他的錯,是蔣梅來鬧事,誰都料不到蔣梅敢拿刀子傷人。”
蔣梅被灌了『藥』,整個人昏昏沉沉,但不表示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見周父根本沒懷疑曲堯澤的說辭,竟然信了是她持刀害人,她掙扎了下,想開口爭辯,卻發現嗓子啞了,完全發不出聲音。她頓時恐慌起來,劇烈地掙動,兩個保鏢都快按不住她。
大廳裡原本很安靜,她動靜這樣大,引得大家都注目。
此刻的蔣梅再不復來時的從容溫婉,她披頭散髮,嘴角的血乾涸凝固了,呀呀地喊着什麼?歇斯底里地揮動四肢,看上去狼狽到了頂點,資本大唐最新章節。
她眼睛死死望着周父,想告訴周父她是冤枉的,可她根本發不了聲,只能『露』出哀哀的祈求,希望周父能注意到她的反常。
此時醫生給曲堯澤重新包紮好了傷口,曲堯澤想動動手臂,被周繁木拉進懷裡。當着長輩的面,曲堯澤有些不習慣,但他也沒有抗議,瞄了周繁木一眼,便乖乖趴在周繁木肩上。
周父根本沒留意他們之間的神『色』,看了蔣梅一會,皺眉道:“她怎麼了?”
曲堯澤一隻手裹了紗布,靠在周繁木胸口,臉『色』也蒼白,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羸弱,他輕輕解釋道:“之前她情緒太激動,就給她喝了鎮定『藥』。”
周父再看了蔣梅一眼,道:“她好像說不了話。”
他話音剛落,蔣梅便拼命點頭,證實了他的猜測。
周父擰起眉:“怎麼回事?”
曲堯澤詫異道:“我們只給她喝了這個。”他指了指茶几上的小『藥』瓶,道:“這是父親部隊裡一個軍人給我的,只跟我說有麻醉和鎮定作用。”
他把他父親擡出來,是因爲他父親已經表態,不會揭穿他。
曲父淡淡掃過他,走過去拿起『藥』瓶查看,突然厲聲道:“這東西是配置給特種兵的,你怎麼隨便用在普通人身上?”
周父聽出端倪:“這『藥』……”
“這是特種兵執行任務時用的,用來對付沒法制伏或者特別兇悍的敵人。”曲父轉向曲堯澤,眯起眼睛:“難道給你東西的那個人沒和你說,部隊裡的玩意,不能隨意使用?”
曲堯澤搖頭:“當時我好奇,對方也沒講太多,就給了我。”
實際上對方是說了作用的,還當着曲父的面,叮囑他不可輕易試驗,用作防身最好。
曲父盯他幾秒:“如今你要怎麼收場。雖然是這女人先起歹心,是她自作自受,但你無意間把人弄啞,這個懲罰未免太嚴重,就算對方有罪,也不該你來動手。”
這話裡藏着其他意思,別人聽不出,周繁木和曲堯澤卻是明白的。周繁木捏了捏曲堯澤手指,示意他別說話,一邊看着曲父,道:“伯父,阿堯不是故意的,況且他是爲了我……這女人口口聲聲說她兒子是我弟弟,說我忌恨她,還拿刀子捅我,阿堯哪裡見過這樣的事,早被嚇壞了。說句實話,這女人敢傷了阿堯,我現在恨不得也捅她幾刀。”
曲父聽了,沉默半晌,嘆氣道:“對你們來說,確實也是無妄之災。”他把目光轉向周父:“老周,這個事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既然這女人仗着給周父生了個兒子,敢上門挑釁,那便把問題丟給周父。
周父定定望着蔣梅。
蔣梅本來一直在鬧,見周父終於看她,她安靜下來,眼裡滿是哀悽,還流出了淚。若是往日,她這個樣子定然很美,但如此情況下,卻只顯出她的可憐和醜態。
周父閉了閉眼睛,道:“啞就啞了,蔣梅把阿堯傷了,現在要她的命都不爲過。”
蔣梅呆了一秒,掙動得更厲害,眼神充斥着不可置信,漸漸地,那裡面全是失望和恨意。
周父別開視線:“不過蔣梅到底……到底跟了我不少時日……請親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她的命,我會把她送去療養院。”
療養院是看顧精神病患者的地方,以蔣梅的情況,必然是要在裡面待一輩子的,宮女上位手冊。
蔣梅聽後,眼裡一片死灰,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不知怎麼,周繁木卻覺得她接下來肯定還有動作,說不定會因爲仇恨而徹底瘋狂。其實若是她當場發作,他還能就此除去她,不過他現在還不想要她的命。前世這個女人跟他爭權,將他害死,這一世他不能讓她太痛快地離開,最好能慢慢地折磨,才能泄他心頭的恨。
他目光緩緩掃過蔣梅,對曲堯澤道:“阿堯,聽父親的話,別和這瘋女人計較好不好?反正往後她再也害不了我,父親把她送進療養院,我們就再見不到她,也不用去管她。她一直說她兒子是我弟弟,我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兄弟,但我想她兒子會好好照顧她的。”
蔣梅聽他提起週迴,慢慢轉向他,在對上他冰涼的眼睛後,她整個人徹底安靜下來。她垂下腦袋,蜷縮在地上,頭髮披下來,遮擋住了她臉上一切表情。
周繁木頗爲滿意她的反應,果然只有提及週迴纔有用,這女人並不蠢,知道她還有一個兒子依靠,只要留着命,總還有機會翻身。而周繁木要的便是這個效果,他往後肯定會十分盡心地招呼蔣梅和週迴,讓他們一點一點嚐到瀕臨死亡的滋味。
至於他父親……周繁木在心裡淡淡一笑,這次他父親不得不選擇他,下一次他也不會讓他父親站到週迴那邊。
周父此刻神情是有些複雜的,他不是看不出蹊蹺,尤其是給蔣梅灌『藥』這個事,即便蔣梅當時很失控,但大廳裡有兩個保鏢,難道還制不住她?他有點懷疑曲堯澤其實是知道那個『藥』效的。雖然曲堯澤在這件事裡是受害者,也不像會說謊的人。
不過即使他心存疑慮,也沒有當面問出來,更不打算繼續追究。這原本就是蔣梅自己有錯在先,若是她今日安安分分,別來挑釁周繁木,也就不會有這一場遭遇。蔣梅一些心思,周父多少是知曉的,她仗着生了週迴,一直想進周家,而他含糊其辭,這纔給了蔣梅幻想。但他家老爺子始終不承認週迴,他也是默認的,蔣梅卻以爲她和週迴遲早會被接納。
這次周繁木訂婚,蔣梅便認爲是一個好機會,當天賓客衆多,都是圈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蔣梅想能趁機讓週迴去『露』個面。當時被蔣梅纏了幾次,周父便也動了那個念頭,但後來跟周繁木商量時,周繁木態度堅決,他也就沒再提起。只是沒想到蔣梅並沒有因此而消停,反而擅自找上週繁木。
相對於蔣梅,另一邊是他向來重視的兒子,他自然更傾向於周繁木。更何況這次受傷的又是曲堯澤,曲堯澤背後是整個曲家,如今兩家就要結親,他更不會讓曲家詬病。之前曲父也表了態,曲家只認周繁木,這因爲是周父要考慮的一個原因,因爲蔣梅在他們這個圈子看來,是上不了檯面的。
周父讓人把蔣梅帶下去,蔣梅整個人都異常平靜,任由保鏢押着她離開。
望着蔣梅被保鏢帶走,周繁木想了想,道:“父親,我覺得這個事還是保密的好,免得傳出去,被人當成談資。”他又轉向曲父和曲大哥,懇切道:“還請伯父和大哥也不要說出去。”
曲堯澤想起什麼?跟着道:“我受傷的事,千萬不要告訴爺爺和母親。”
再過三天就是他和周繁木的訂婚禮,要是被他爺爺知道,定然又是一場風波。
曲家父子擔憂地掃過他胳膊,都點頭答應了。
周父也道:“我會讓人悄悄送蔣梅去療養院,這個事不會外傳。”
他深深看周繁木一眼,在蔣梅的事上,他對不起周繁木的母親,所以也從來不跟周繁木提蔣梅。這次蔣梅竟然敢來招惹周繁木,他已經決定,無論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他都不會追查。
而且他觀察過王叔和那兩個保鏢,從他們臉上居然看不出什麼端倪,想來曲堯澤的描述並沒有太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