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分別
曲堯澤心下其實很擔心,但周繁木卻好像並不怎麼緊張,他瞅着周繁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周繁木笑着摟他肩膀:“沒事的,我心裡有數。”
曲堯澤狐疑地看他。
周繁木頓了下,道:“我大概知道是誰動的手。”
曲堯澤沉默幾秒,道:“是樑老闆?”
周繁木笑着捏他鼻子:“寶貝真聰明。”
曲堯澤卻沒跟着一起笑,表情頗爲嚴肅。
兩人邊說邊往餐廳裡面走,很快就了包間門口。曲堯澤停住腳,偏頭看向周繁木,張了張口,似乎有話要說。周繁木低頭親他一口,低聲笑道:“相信我。”
曲堯澤目光復雜,半晌,點點頭。
周繁木笑起來,再親了親他額頭,推開包間的門。裡面只有曲大哥在,卻不見他們的大嫂單晚茶。
曲堯澤跟他大哥打了招呼,奇怪道:“大嫂呢?”
他大哥瞅他一眼,道:“還在路上。”
周繁木拉着曲堯澤坐到一旁,示意曲堯澤不要多問。而曲大哥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裡,面上倒沒表現出異常,對兩人道:“點菜吧。”
沒過多久,曲大哥的手機便響了,聽得出是單晚茶打過來的。隨後曲大哥出了門,去接單晚茶。
周繁木見曲堯澤一徑沉默,湊過去,蹭了蹭他的耳朵:“寶貝,別多想,等會大嫂就來了,開心一點。”
曲堯澤看了看他,哦一聲,終究沒說什麼。
很快曲大哥和單晚茶便一前一後進門,周繁木和曲堯澤同時看向他們,卻見兩人表情都淡淡的,也看不出什麼情緒。周繁木牽着曲堯澤起身,喊單晚茶大嫂。
單晚茶笑道:“坐吧。”
他看着心情還算不錯,只是和曲大哥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流,接下來整個用餐過程,單晚茶几乎沒跟曲大哥說話,倒是跟曲堯澤一直在閒聊。曲堯澤話不多,卻聽得很認真。單晚茶問他什麼時候能放假,又問他寒假想去哪裡玩,甚至還說起曲堯澤小時候的一些事。
曲大哥瞧見兩人實在聊得投入,暗暗皺了下眉,乾脆轉向周繁木,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周繁木看得出單晚茶是故意不理曲大哥,他憋着笑,悶聲答道:“不急,過兩天吧。”
曲大哥只當沒看見他眼裡的調侃,緩聲道:“南美那個項目可以開始了,你到時候再跟兮城碰個面。”
周繁木笑着應了。
他跟高兮檣是發小,而曲大哥跟高兮檣的大哥也是知交好友,三家的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所有周繁木做事情也不會避諱着高家大哥。
吃過飯,曲堯澤提議去C城有名的夜景地點去逛逛。單晚茶猶豫了下,不好拂他的面子,便也答應下來。等到了地點,才發現人很多,四個人隨着人流往前走,幾個便衣保鏢則跟在他們身後。單晚茶拉着曲堯澤走在前面,兩人繼續之前吃飯時未完的話題,曲大哥便跟周繁木探討起南美那個項目來。
走在熱鬧的街邊,跟隨嬉鬧的人羣往前走,沒有目的地,也不用考慮隨時可能遇到的危險和麻煩,對他們幾個世家子弟來說,確實是個很新鮮的體驗。
後來周繁木和曲大哥結束談話,瞧見曲大哥緊抿着脣角,沉默地望着單晚茶的背影,他在心中暗暗一笑,快走兩步,牽過曲堯澤的手,打斷兩人說話。
而後便變成周繁木和曲堯澤並肩說話,而單晚茶不得不跟曲大哥並排走在一起。周繁木還刻意拉開距離,帶着曲堯澤去品嚐擺在街邊的小吃。當然,他不可能讓曲堯澤多吃,怕對身體不好。不過見曲堯澤吃得開心,他心裡也是高興的。
最後回去時,曲大哥直接送單晚茶回家。
等他們的車子走遠,周繁木和曲堯澤這才上了車。
曲堯澤吃得撐了,周繁木給他揉肚子。曲堯澤趴在他胸口,享受他的服務。兩人一時都沒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曲堯澤突然輕聲嘆道:“希望大哥跟大嫂能和好。”
周繁木笑道:“那就要看大哥怎麼做了。”
曲堯澤有些不解:“現在是大嫂不理大哥。”
周繁木捏捏他的腰,低頭吻他一口,笑而不語。在曲大哥和單晚茶的關係裡,很明顯是曲大哥占主導地位。單晚茶不過是被曲大哥傷了心,才心灰意冷地逃離。若是曲大哥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再討好單晚茶一番,相信單晚茶遲早會回心轉意。不過感情裡的這些曲曲折折,他並不想讓曲堯澤接觸太多,便轉了話題,道:“寶貝,還撐不撐?要不等會我們下車走回去?”
曲堯澤也沒再糾結他大哥和大嫂的事,想了想,道:“好。”
他其實更掛心着蔣梅被劫走那件事,可週繁木明擺着不想多談,他大概也問不出什麼來。只是他終究沒有忍住,問周繁木,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
周繁木繼續給他按揉,一邊笑道:“怎麼,希望我走?”
曲堯澤搖頭。
周繁木停了手下動作,將他抱到腿上,親他後頸:“過兩天吧,現在急着回去,父親會覺得我太在意這個事。”
曲堯澤並沒有忘記周父和蔣梅的關係,他靜默了下,道:“父親是什麼態度?”
周繁木笑了笑:“還不知道,我沒問。不過父親他應該比我更着急,說不定很快就會召我回去。”
曲堯澤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氣,沒再多說。
之前蔣梅被關進療養院,周繁木便派人把蔣梅看守起來,而周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默認了周繁木的做法。現在蔣梅是在周繁木手上不見的,周父肯定會懷疑是不是周繁木做了什麼手腳。
劫走蔣梅的人倒是下得一手好棋,一來救了蔣梅,二來讓周父疑心周繁木。不過實際上,周父也不是沒有嫌疑,也許就是周父故意設這樣一個局,因爲他不好當着周繁木的面救出蔣梅,。
所以其實這個事有很多種可能,只有等周繁木回了京城,仔細查探清楚,才能得到結果。
不過曲堯澤到底有些捨不得周繁木,大約是因爲即將分別,他晚上一直纏着周繁木。周繁木見愛人這樣熱情,更是牟足了勁,直到將人徹底做暈,才放過對方。
第二天周父果然給周繁木電話,讓他立刻回家。周父並沒有說是什麼事,周繁木卻猜得到肯定跟蔣梅被劫有關。他跟他父親說,在C城還有點事,過兩天再回去。周父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到底沒再催他。
期間曲大哥應該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問周繁木是不是遇到了麻煩。周繁木只說不是大事,要曲大哥別擔心。
又過了兩天,周繁木纔跟曲堯澤說,他打算第二天一早回京城。
當時兩人剛好吃過晚餐,在陽臺上休息。聞言曲堯澤頓了好半天,纔回過神來。他微微垂下眼瞼,模糊應了聲:“我知道了。”
周繁木嘆口氣,將他攬進懷裡:“寶貝,我有兩個事要告訴你。”
曲堯澤站在欄杆前,而他身後是周繁木溫暖的胸膛,他偏頭看了看周繁木,道:“嗯,你說。”
周繁木趁機啄他脣角一口,道:“第一件事,我要跟你坦白,蔣梅是被我轉移了,她被劫走的消息也是我讓人放出去的。”
曲堯澤轉過身,不解地和他對視。
周繁木給他解釋:“梁木成肯定在想法子救蔣梅,我只不過是趕在他出手前,把蔣梅藏起來,不讓他找到。另外,我父親現在雖然同意我把蔣梅拘禁的做法,但萬一他某天開始同情蔣梅,要我放了蔣梅,我沒道理不答應,所以不如干脆做出蔣梅被劫走的假象。”
曲堯澤哦一聲,他才知道這其中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周繁木捧起他的臉,啞聲道:“抱歉,寶貝,這兩天你一直在爲我憂心,我卻沒及時跟你說實話。”
曲堯澤倒不怎麼介意,搖了搖頭,問他:“那第二件事呢?”
提到這個,周繁木眼眸瞬間沉了沉,他沉默片刻,才嘆息道:“幾天後我要趕去南美,大概要在那邊待上半年。”
曲堯澤瞪大眼睛,似乎沒聽明白他的話。
周繁木不敢看他的表情,將他腦袋按進胸口,悶悶地道:“你知道,我跟大哥,還有兮檣的大哥打算在南美開闢一條線,這個事很隱秘,又非常重要,我要親自去盯着才放心。”
可曲堯澤還是長久地愣在那裡。
周繁木等了等,聽不到懷裡人的聲音,他心下一緊,忙擡起曲堯澤的臉。
曲堯澤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他對上週繁木目光,許久,輕聲道:“以後做什麼決定,都要跟我商量。”
周繁木疼惜地吻他的清亮的眼眸,鄭重道:“我記住了。”
曲堯澤垂下眼睛,沉默起來。
周繁木只覺得心都在絞痛,不住地吻他額角、眉眼和脣瓣:“我會盡快回來。大哥身上還有官職,肯定脫不開身,不過高大哥挺自由,到時候可以和高大哥輪流去那邊。”
曲堯澤點頭。
周繁木靜了靜,道:“這也是我爲什麼急着把蔣梅轉移的原因,我不在京城,還不知道樑老闆會弄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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