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躲閃牛頭怪的衝擊,似乎比預期中要簡單得多,那個牛頭怪似乎並沒看到天舞是對着它衝過去的,當它與天舞擦身而過之後,還衝了一段距離去尋找天舞的身影。
不過,此時天舞已經藉助火焰長鞭攀爬在牛頭怪的身上,躲在它看不到的死角,聚力準備接下來的攻擊。
天舞在拼,拼上自己所有的妖力,聚於火焰長鞭之上,從牛頭怪的肩膀上翻身而下,對準那斷掉的手臂擊中了攻擊,只見火焰長鞭被盤旋揮舞,如冰錐鑿入冰塊一樣,在牛頭怪那斷掉的手臂上轉開了一個大洞,天舞甚至能看到牛頭怪那巨大的跳動的心臟。
“去吧!九玄!撕碎它!”手中一道綠光飛出,九玄如利箭刺入。而天舞那騰空的身軀,也是在同一時間,再次被拍飛出去。
整個森林在一片哀嚎聲之後漸漸恢復了平靜,天色已步入黃昏,橙金色夕陽覆蓋在整片山脈上,除了歸巢的鳥雀聲,森林是一片死寂。
一襲白衣銀髮的妖豔男子悠悠在樹林間移動,而他手上抱着一個雙眼緊閉的女子,他緩步地走進那倒地不起的牛頭怪,伸出了纖長的手指,對着牛頭怪的頭直接劈開,也不在乎被染紅了的衣袖,抓着牛頭怪腦袋中的晶核直接扯出。
瞬間,牛頭怪化作一片黑霧,消失在空氣中。
白衣男子輕輕嘆氣,看着懷中女子,淡淡地說道,“天舞,每次都拼得那麼盡,你以後可如何是好。”
這時懷中女子輕輕嬌娜,卻是冷冷地說道,“不用你管。”
白衣男子微微一愣,倒是淡然,“你醒了。”
天舞睜眼,便是一張俊俏得妖豔的臉在面前,他輕輕前傾的身軀讓那銀色的髮絲寥落在她的臉上,稍稍有點癢。天舞記得自己最後是被打飛了的,那一擊很重,由於千鳳羽沒有起到作用,這傷足以讓她的肋骨斷了幾根,如果不是在摔倒地上之前被接住了,估計她會因爲碎骨刺穿內臟而死。
而很巧的,又是被這銀白色的妖救下了,這樣巧合的事,天舞自然是不會相信的,她能想到的解析只有一種,這隻妖一直在跟着她!至於目的,天舞暫時還沒能想到,但無事不登三寶殿,天舞知道,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帶有目的的!
肋骨斷了但不影響她用手緊緊地揪着白衣男子的銀髮,慎防他再次逃掉,也不管自己還咳着血,反正天狐心石還在自己體內她就一定能好,只是這次不會再讓眼前這個可疑人物逃掉了。
“咳咳……你跟着我的目的什麼?”天舞咳了幾口淤血,感覺舒服多了,體內暖暖的,天狐心石正在爲她修復着,這此的傷本可以避免,但千鳳羽沒有及時產生作用讓她很無奈。
看着天舞明明一副快要掛掉的,卻依舊沒把自己放在心上,白衣男子忍不住伸手在天舞的額上輕輕彈了一下,“以後你自會知道。”
別說躲避,就連攔下他的舉動都做不到,天舞又是吐了一口血,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但揪着那銀色頭髮的手就是不放,雖然連天舞自己都覺得這不過是徒勞的舉動。暗下嘆了口氣,她最終還是把手鬆了下來,憑藉記憶指着當初影琅昏迷的地方,“帶我去那邊。”
“他沒死。”自是知道天舞在想什麼,但同時他也清楚天舞的傷需要治療,乾脆,白衣男子抱起天舞,往反方向走去。
“你做什麼!”天舞眉頭緊皺,她這是被拐走了是吧!既然目前這個場景是牛頭怪死的地方,那麼就是說,沒有回收的九玄扇也在附近,天舞一聲冷哼,“九玄,現身!”
一抹綠影在白衣男子面前聚現,幽幽地抱怨道,“喂小子!雖然我家主人很廢柴,但你這樣拐走她會讓人很困擾的,所以,你把她還回來如何?”
天舞強忍着當聽不到九玄那幾乎都是在損她的話語,對白衣男子挑眉,“放下我。”
只是接下來天舞就有點無語,她只覺得白衣男子身形微微一動,便是聽到九玄驚慌地叫道,“喂!喂!你做什麼!”
接着,就是九玄被打回原形丟回到天舞懷中,白衣男子不屑地哼了哼,“蛟龍煞氣?不過如此。”
這下天舞總算明白了,這個妖很強,比當年的自己要強,甚至她剛斷言,比她前世今生遇到的任何人都強,自己在他眼裡估計就是隻螻蟻吧?這樣天舞就更加茫然了,如此強大的妖,爲何會整天跟着自己這樣一個弱小得幾乎不能自保的小妖,再者,自己也沒什麼利可以讓他圖啊!
“你是誰?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天舞斂眉,一臉嚴肅,她乾脆掙扎要離開他的懷抱,卻有觸及傷口讓一股鮮血涌上了喉嚨。
似乎對天舞這種自殘的舉動有些無奈,白衣男子停下了腳步,看着她那煞白的臉蛋淡然地說道,“報恩。你可以叫我……銀雪。”
看着那琥珀色的眸子,天舞有點晃神,嘴裡輕輕唸叨,“我……不認識你。”
她已經失血過多,雖然天狐心石有在恢復身體,但精神上天舞卻是有點支持不住,她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意識已經無法地看睡意,昏沉地就睡了過去。
銀雪輕輕搖頭,他剛纔是用妖力讓天舞睡着了,兩人都是隻說隻言片語,也不知道要說道什麼時候才能把話說清楚,而且,有些事如今他也沒法跟天舞說,輕輕地順了順天舞那凌亂的髮梢,他抱着天舞緩步往森林外走去。
待天舞醒來,已經是午夜了。她強忍着咳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自己已經是離開了‘洪荒一角’森林,不過並沒有回到寒月樓,而是在前往山門前的那個藥屋,外面的一棵樹下。
天舞微微側頭,就看到影琅也在旁邊,呼呼睡着,平穩的氣息,似乎已經好了不少,而在自己的腳上,窩成一團的雪魅暖暖的,似乎感受到天舞動靜,它也擡起來頭,“哦,天舞你總算醒了。”
伸手去把雪魅抱了起來,天舞有點惋惜地說道,“雪魅,你居然還沒死。”
“呸呸呸!本大爺好着呢!比你們兩個都好!我可是一開始就跑出來了!又怎麼可能有事呢!”雪魅得意地笑着微微擡起了頭,似乎一點都沒覺得它的說法很丟臉。
天舞也不跟它計較,反而是嚴肅地問道,“說,那隻男妖去哪了?”
“什、什麼男妖?我什麼都沒看見!”雪魅別開了頭,但那異常反應的樣子跟讓人懷疑。
“我看你這雙狗眼完全是裝飾品啊,還有這個鼻子也是!”天舞哼了哼,乾脆伸手指去戳瞎它算了!
雪魅嗷嗷大叫,四隻爪子又是踢又是抓地反抗,但還是四爪抵不過一手,只得趕緊指着旁邊的影琅喊道,“住手!看,影琅醒了!”
天舞微微扭頭,正好對上了影琅靠過來,兩額相撞,差點親在了一起,嚇得二人迅速彈開,影琅捂着胸前的傷口,苦笑地看着天舞,“哦,天舞你沒事了!”
但旋即他又緊張地四處張望,“那牛頭怪呢?!”但因爲扯動了傷口讓他不禁痛苦地低下了頭。
“都結束了。”天舞輕輕地拍着他的背,淡淡地拿起放在身旁的那顆黑色的晶核,眉頭淺皺,她沒有最後的印象,牛頭怪是怎麼死的?這事估計只有一個人能解析清楚,哦,不,是一個妖。當然,九玄應該也是知道真相的,但被銀雪打回原形之後,九玄就一直很安靜,至於黑耀也似乎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回來了,與九玄雙雙地回到七巧玲瓏球內。
聽到天舞說結束,影琅不禁鬆了口氣,懶懶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高掛的明月,淺笑着說道,“吶,天舞,我們好像超過了夜禁的時間了,乾脆別回去怎麼樣?”
“隨便你。”天舞眼前這被月色包裹的草地,安安靜靜的,時而微風掠過,帶起樹葉沙沙響,那種節奏就如同一曲美妙的曲子,讓人既安心又安神。
雪魅伸了個懶腰又窩迴天舞的腳上,懶懶地說道,“不是我強迫你啊天舞,你現在也不知道魔核是否就能讓你進階,既然你說去參加那個什麼比賽一定需要進階,那你還是趕緊試試吧,如果不行,明天還有一天時間可以去尋找靈獸的精魄。”
天舞把目光回望到手中的魔核上,雪魅說得沒錯,她沒有時間休息了,進階需要消耗的時間因人而異,只希望自己不會花太多時間就好。
只是如今自己還不能布結界,如果這種地方進階,途中被有心破壞的人打擾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簡直就是無法喊冤。
“天舞你要進階?說起來我的修爲一下子提到十九級巔峰,我是不是也要進階呢?不過好像沒什麼感覺。”影琅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舞,修爲一下提升到十九級巔峰,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強大,那感覺好好,讓他渴望能達到更高的進階。
但天舞卻是冷冷地拒絕了他,“不,從今往後你的修煉要聽我的,在沒得到我的允許之前,不可以進階。”
“啊?爲什麼?”影琅乾脆翻身起來,捂着傷口一臉痛苦地看着天舞,他纔剛剛感受到那種爽快,怎麼不讓他進階。
“當然,你也可以不聽我的,但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天舞冷冷地直視着影琅那滿帶疑惑的雙眼,冷冷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