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一大早的頂了兩個偌大的黑眼圈,正對了鏡子刷牙。
她昨晚被這傢伙給翻來疊去的快折騰死了……拽拽睡衣領子,脖頸和鎖骨處一大片深深淺淺的吻痕,間或還摻雜着幾個牙印——話說這傢伙一激動興奮的時候是愛咬人,不過咬來咬去的都是情趣,倒也能接受。
可是他昨晚咬的格外兇,都把她弄疼了,被她埋怨“屬狗的呀?”
四周黑,窗簾拉的緊密,連月光都透不進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黑暗中只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然後身子再朝她伏下來的時候,果然溫柔了很多很多:綿綿密密的吻,不過身下的進攻還是絲毫都不帶客氣,反反覆覆的弄了好久……
最後害的她都忍不住要求饒,求暫且放過——您明天上午沒課,可小的有哇!
不過求饒無效,所以一大早爬起來才頂着這麼兩個大黑眼圈!
吻痕什麼的,冬天穿的衣服多,還不容易發現;黑眼圈的話……,拿粉底遮遮試試吧。
說實話,真的好想打他哦!
於青洗漱完,輕手輕腳的去了廚房,昨天許友鬆寄來的咖椰蛋糕,她留出了一半,放在冰箱裡,準備今天早上帶去宿舍,也給姐妹們嚐個鮮。
不過,奇怪的是,她翻來倒去的把冰箱翻了個遍,也沒找見蛋糕的影子……
奇怪,昨晚臨睡前,她明明包好,親自放進去的呀!
廚房客廳裡搜尋了遍,還是找不見。
她只好納悶的去推臥室的門,問還在牀上睡着的小池:“小池,班長寄來的蛋糕,我記得放進冰箱的呀,怎麼找不到了?你見過嗎?”
遮光窗簾拉的密不透風,窗外雖是大明,但房間裡光線依舊很暗,牀上那個傢伙在被子下翻了個身,悶聲悶氣的:“我吃了。”
“你吃了?”於青大大驚訝了一下,“你都吃了?什麼時候?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嘛?”
“半夜肚子餓了,起來去廚房找了下,看見了,就吃了唄……都吃了。那麼點東西,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他又翻了個身,似乎對被打擾好眠有點不耐煩,“好睏……別問了。”
於青:“……”
她輕輕關上了房門,話說這傢伙真是轉了性了,那蛋糕那麼甜,他這麼討厭吃甜的人居然把大半塊都給吞了!
也不知道吃完了刷牙了沒有?
而且,他到底嘛時候起牀吃的?她居然一點聲響都沒聽到……可見真是被折騰的累壞了。
沒辦法,她只好挑了幾個罐頭和幾袋零食,塞揹包裡去,準備帶去給舍友。
本來還想告訴他一聲,廚房電飯煲裡還給他悶了粥,不過看人睡的正香,寫個便條放茶几上算了。
防盜門關閉的聲響一響起,本來蒙在被窩裡的人立刻撩開被子,探出腦袋出來,屏息靜氣的側耳傾聽了一會——
很安靜,沒什麼動靜。
但他還是又耐心的等了幾分鐘——於青是個愛丟三落四的,出門一趟保不齊還得折回來,不是忘記拿課本,就是去檢查關煤氣開關,要麼就是去關窗什麼的。
不過這回看來她走的很徹底,牀頭的鬧鐘指針都走了好幾個格了,還是沒聽到她回來的動靜。
小池果斷掀開被子,光着腳,手杖也沒撐,扶着牆躡手躡腳探頭探腦的開門走了出去——他徑直去的是另一間小臥室。
裡面有張單人牀,書桌,以及整面牆的衣櫃,很小。
這是美其名曰的“於青的臥室”,不過他從沒讓她睡過就是了。
他記得她喜歡把自己的東西,衣服啊、書本啊、以及各種各樣女孩子的小零碎,都規整在這間房裡。
他先去拉開的是書桌的抽屜,三個抽屜,其中一個上着鎖。
其餘的兩個,整整齊齊的擺的都是本啊筆啊等各種文具、小小的漂亮盒子、各種奇形怪狀五花八門的賀卡——快元旦了,她們女生間似乎特別愛互相送這種東西。
摺疊的、帶音樂的、套疊的、帶香味的,總之花樣繁多,雖然他實在不懂這玩意除了生爐子和佔地方,到底還有嘛用?
不過他的關注點並不在此,所以很快就把抽屜給關上了。
想了想,又蹲下去開牀頭櫃。
牀頭櫃裡擺的也都是花花綠綠的女生用品,一包包的羅列整齊,好像叫什麼“衛生巾”?
總之都是女孩子用的。
還有各種紙巾,他胳膊長,又沒耐心,把東西都掏了一地,翻了翻,沒有自己要找的東西。
本想胡亂給堆回去,想了想,居然撅着屁股跪在地上,一個一個又給擺放歸位——虧了他腦子好,什麼顏色的放什麼地方,之前如何擺放的,都記得賊清楚。
好不容易擺完了,扶着牆站起來,摸了摸下巴——枕頭下也看了,沒有。
那隻剩衣櫃了。
衣櫃是之前住戶打就的那種整體衣櫃,顏色很老氣,但質量很不錯——於青一直嚷嚷着想抽功夫把兩個臥室的衣櫃顏色給重新漆成別的色,年輕活潑點的那種。
不過她一直還沒騰出空來,畢竟上大學這半年裡,不是在忙着照顧他,就是在顧自己的課業,說不辛苦那是假的。
現在她好不容易有個真心喜歡的東西……
小池在衣櫃前站了三分鐘,到底還是挨不過心魔,伸手打開了衣櫃——
於青的衣服不多,很簡單,宿舍裡放了一小部分,這裡衣櫃大,放了大部分。
就是大部分也不過才佔用衣櫃的的三分之一的面積,顯得空空蕩蕩的,所以他一眼瞧見了放在衣櫃抽屜上方的那個扁扁的長條形盒子——上面淡紫色的蝴蝶結還在,她都沒捨得扔。
蝴蝶結下那方小卡片也在,捏在手裡,果然很香,像是噴了香水。
小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在沉思。
他光裸的腳下踩着一方柔潤無比的絲巾,觸感果然很好,就像沒有踩着東西一樣。
他沒有找到標籤什麼的。
也是,許友鬆那麼一個細心的傢伙,送人的東西,必須會把價格標籤給提前處理乾淨。
他以前送女生禮物的時候,也是這樣,每每都是不厭其煩的撕去標籤——不管是貴的還是便宜的。
他問過緣由,他當時怎麼說?
“貴的話,會叫人有負擔;便宜的話,會叫對方心裡不大得勁。所以,還是一勞永逸的好,只叫人家看見送禮人的心意就好。”
只不過,雖然沒有標籤,卻有商標。
商標是英文的,他不認識,卻又偏偏覺得眼熟。
也是,畢竟他昨天才去所謂的名牌專櫃剛轉過一圈,他腦子好,這商標應該就是其中的一個。
所以,這絲巾,也的確價值不菲。
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兩隻腳都踩在上面,很快就把它給揉皺了,但就是皺也有皺的美麗,像一團煙一樣託着他的腳底。
小池想的是:如果潑杯水上去會怎麼樣?
畢竟我腿腳還不好,不小心打翻水也是很正常的。
不……好像不大行。
這東西是紡織品,紡織品都是可以拿來洗的,溼了,晾一晾,總會幹的。
他又想:如果潑碗粥上去呢?
黑米粥?紅糖粥?
但粥也是液體,即便難洗一點,總歸也是可以洗的……
或者,乾脆?
他起身,走去廚房,很快又走出來,手裡摩挲着一個打火機——他不抽菸,但爐竈有時候打不着火,於青會在旁邊預備一個打火機,以供不時之需。
他從地上拎起那團踩皺的絲巾,丟去垃圾桶裡,打着了打火機——藍色的火苗從掌心裡冒出來,隨着他的呼吸,輕輕搖晃着。
可是……
要怎麼解釋呢?
打翻水打翻粥,都還可以理解。
動火的話?
難道要說家裡失火了?
從小就智商小200的大男孩,捧着下巴,擰着眉頭,盯着垃圾桶,一時間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