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政家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他們七個人就分兩批去了東泰市,方浩偉開車帶着方浩振、季風還有凌雲四個人先走的,主要是季風要先回家做準備。方浩偉的意思是直接跟着季風去他家,凌雲也一塊兒過去。
方浩振就麻煩一點兒,他得再開着車回來接白政、偉林和趙勇林。對於這一點兒,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哥們兒,開車可悠着點兒啊,我這車可金貴着哪”方浩偉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方浩振直接一巴掌甩了過來“滾你的”
……
季風家在東泰市東泰區張魯鎮上唯一一家郵局的正對面。很好找,下來車後,方浩偉和凌雲二人提着提前買好了的東西,跟在季風身後,亦步亦趨往裡走。
季風還有一個弟弟,說來也奇怪,季風的性格很沉穩,人也很正派,可他這個弟弟卻不是這麼回事,如果非得要說明白點兒的話,只能說他這個弟弟性格很怪異,很邪門,正派的事情一件都不幹,直接鑽空子幹上混混老大了,而那一年他才十幾歲,季風每一次說到他這個弟弟,都顯得很無奈。
還有一件事讓季風更加無奈,就在去年,他弟弟談了個女朋友,還把人家肚子給搞大了,而這個時候,他弟弟和那個所謂的‘弟妹’都才十九歲不到,沒法逃避這個事實,家裡已經在去年年底張羅着給他弟弟辦了婚禮。
當然了,限於年齡的問題,結婚證還是沒有的,不過在老家這邊,有沒有那一紙結婚證,一般老人都不會在意的,他們那一輩更加看重的是雙方的家長、老人在一塊兒,擺一桌酒席,然後有個正式、且在地方上有威望的證婚人,那他們的婚姻就是‘合法’的。
方浩偉每一次想到季風給自己說的這事兒,他都想笑,事實上,他也曾肆無忌憚的大笑過很多回,而最後,總是被季風的拳頭給逼得乖乖閉上了嘴巴。
沒辦法,季風的拳頭實在是太有威力了。
隨在季風身後進了家門,方浩偉也如願見到了季風的父母,咋一看上去,年齡都在五十多歲以上,人顯得很老了,頭髮都白了一半。
尤其是季風的母親,走路的時候,腰都挺不直,看起來,爲了季風兄弟倆,她這些年累的不輕。
方浩偉張口想說點兒什麼的,到最後他也只是叫了一聲‘大娘’,便沒再多說別的。
悠然間,方浩偉想起了一些事情,前世,那大約是快要結婚的時候吧,給他打了一次電話,主要是季風結婚實在是太突然了,方浩偉完全沒有預料到,而且和他弟弟搞得那一出簡直是如出一轍,季風這廝結婚也是因爲搞大了女孩兒的肚子。
奉子成婚吧!
就在那個時候,季風說了一句話“浩偉啊,有時候人挺無奈的,如果有選擇的話,我絕對不會是這樣”
說的很模糊,一般人是不會理解的,但方浩偉就是懂了,不但如此,他還很理解季風的難處。
大抵那個時候的自己也和季風差不多情況吧。
回過神來,方浩偉突然覺得自己是很慶幸的,至少上天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儘可能的,彌補記憶中那些遺憾的機會,儘管他現在做的依然不是那麼完美,可是這又怎麼樣,他現在心裡很舒坦,這就足夠了。
方浩哲他們四個到的時候,方浩偉都在季風家裡看了兩個多小時電視,本來季風、季風的爸爸,還有凌雲,他們三個想讓方浩偉一塊兒打麻將的,可惜,他不會這東西,看了半天,連帶着季風指手畫腳的說,方浩偉愣是沒認全了一副麻將牌。
方浩振他們到了的時候,季風把這事兒給捅了出去,幾個人都笑的前仰後合的,方浩偉氣惱的,臉也有點兒紅了。
……
雖說是個鎮子,可比起村子來,也好不了多少,於是乎,季風家來了個開奔馳的同學,這事兒不脛而走,還沒到晚上,季風家就熱鬧起來,再加上他家是開沿街店的,做的是麪條生意,年初三就開了班,這時候,或多或少有人藉着拿麪條或者送面什麼的來壓麪條的功夫,嘀嘀咕咕從季風爸媽口裡套點兒風波。
要麼就是詢問他們,是不是孩子有什麼好出路了,如果可能的話,也給自己家裡那個不省心的小王八蛋搗鼓搗鼓。
懷着這樣目的的人還不在少數,再後來季風的一個大爺,一個叔叔也過來了,是提着兩瓶酒過來的,這樣的串門禮,在鄉下是很常見的,意思也很明瞭,別給我整菜,我就是過來喝酒的。
當然了,他這麼想,主人家可不能這麼幹,一桌好菜是免不了的。
而隨在季風的叔叔和大爺之後,還有幾個人過來,相同的是,每一個人過來之後,都會先圍着奔馳轉一圈,然後再去季風和方浩偉他們這一羣人裡來紮上一下,分一圈煙吸,說一些方浩偉他們都聽不懂的話……
好不容易又送走了一個據季風說是他堂叔的人,衆人都歇了一口氣,就連季風自己也是這樣,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緊接着他立馬起身把門在裡邊反鎖了,然後拉上門簾,除了母親過來送菜的時候,其他任憑誰來叫門,都不開了。
“這會兒整的”趙勇林又向方浩偉開炮了“逼小,又是你惹得禍,沒事兒非得開什麼車,你說你開車就開車吧,還非得開個奔馳,帕薩特也行啊”
方浩偉故作高深,眉頭微皺,聳聳鼻子、深吸了一口氣,才很嚴肅的說道“那好啊,等再回來的時候,我就開個帕薩特來”
“……”
聽方浩偉這麼一說,起先幾個人都呆住了,不多會兒反應過來,一個個張牙舞爪,直接把方浩偉給按在了沙發上。
“日,你個混球,還當真了”
“他媽的,哥想掙個溫飽錢都這麼難,你倒好,來消遣哥是不”
“整死你,狗日的,給哥刷貧嘴……”
一時間,他們內部又反了,自己鬧了起來,而這時候,另外一間屋裡,還擺了一桌,自然就是季風的父親招待那些大哥、兄弟、堂兄弟什麼的,總之,關係聽複雜的。
“往年裡也沒見你們這麼勤力過,今天是聞着腥了嗎”季風的父親心裡腹誹道。
“老三,風那同學是幹什麼的,開外邊那車,我聽你侄子說,那車值不少錢啊”季風的大爺說道。
本來季風還有個二大爺的,不過早年就得癌症,走了。
季風的父親叫季永峰,聞言搖搖頭“我哪知道,再說他們就是一塊兒過來玩,我問那些做什麼”
“可是……老三,你怎麼就不想想,沒錢誰開得起這車,有錢他就有發財的門路啊,你,嗯,你……”季風的大爺嘮嘮叨叨了很長時間,吸引了足夠的視線,但他愣是沒說出點兒什麼來。
季永峰自然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可知道歸知道,他只覺得好笑,這事兒是不是太無聊了點兒。
“他們幾個同學一年也就見這一回,我也沒問過風他同學到底是幹什麼的,再說了,人家幹什麼和咱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帶咱們一塊兒發財”季永峰道。
偏偏他這話一言就說中了很多人的心坎裡,幾個人下意識的點頭,哪知道季永峰隨着來了一句“別做夢了,人家只是和我兒關係好,其他的,指望人家幫忙,做白日夢啊”
“老三,話不能這麼說”季風的大爺不太樂意,還想繼續說點兒什麼,可說不出來了。
到是另外一張陌生的面孔說道“俗話說的好,蚊子再小也是肉,別人吃肉咱們喝湯總成了吧,季三啊,你給阿風打聽打聽,他那個同學是幹什麼的,哪怕是給咱們點兒邊角料,那也足夠咱發一筆的”
這話說的很有水平,可季永峰還是嗤之以鼻“我說你們今天是來喝酒的,還是來盤算日子的,再這麼着,我可睡覺去了”
“別、別啊,季三,喝酒、喝酒……”
……
酒是沒少喝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太陽穴還‘砰砰’的響,鼓脹鼓脹的,很難受,好在臨睡前吃了點兒水果,又喝了一大杯水,能緩解一下酒精的作用。
夢裡……
好像是沒有做夢,好像又做了一個夢,很多人伸着雙手,圍着他,模模糊糊的,方浩偉醒過來的時候,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但腦袋裡真的沒有印象。
一早起來,季永峰夫婦早就準備好了早餐,同樣很豐盛,幾個蔬菜炒肉,還有一小盤油炸花生米,另外又做了一鍋雞蛋湯,濃濃的香味撲鼻,方浩偉使勁的嚥了幾口唾沫。
“大爺、大娘,給你們添麻煩了啊”
“你這孩子,說的哪裡話,快洗洗臉吃飯”季永峰還沒說話,他老婆就打住了。
對不住,昨晚上發生了點兒事情,回到家就十一點多了,困得不了,實在撐不住,電腦也沒開就睡着了,這一章是昨晚上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