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再走一個……吃口菜,可別光喝酒,要不老媽回來又得說我”
父子倆喝着酒,方浩偉就開始勸,時而和老爸碰一杯,時而給老爸夾一筷子菜。
方益志就奇怪了:“你媽說你幹什麼?”
“說我灌你酒喝啊,我媽是沒治了,這兩天看到我就煩,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方浩偉絮絮叨叨,又開始話嘮了。
方益志就拿筷子敲了他腦袋兩下:“熊孩子,你媽那是擔心你,可不興說她的壞話。”
說罷,方益志自己‘吱吱’喝了二兩多一杯酒的半杯,好似回憶了以往,他說道:“小偉,我欠你媽的,也就是有你,要不你媽這輩子跟着我算是苦了。”
“嘿,爸,您說那些幹什麼,好沒來由的,喝多了吧。”方浩偉搖頭晃腦的說:“這俗話說得好,老子的就是兒子的,反過來說還不就是兒子的一樣是老子的嗎?爸,您也別多想,再說什麼欠不欠的,要真說欠這麼回事,那也是我欠您二位的。”
“你都說了不說這個,怎麼還提。”方益志呵斥他兩句,又說道:“小偉,我有個事想給你說一說。”
“爸,您今天怎麼這麼矯情了,有什麼事情您只管吩咐,做兒子的辦不到也豁了命的去辦,這總行了吧!”方浩偉‘啪啪’兩巴掌拍在胸口上表決心。
方益志就趕緊拿住了他‘自殘’的手,唬着臉說:“說什麼哪,哪用得着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以後可不興在這樣說了。”
“哎,哎!爸,您說吧,什麼事。”方浩偉反問着,又和老爸碰了一個,一杯酒算是下肚了。
趁着老爸還沒開口的當空,方浩偉又把他們父子倆的就被給倒滿了。
方益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像是喝醉了的樣,不過臉上堆滿的柔情看起來不像是那麼回事。
他說:“小偉,我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我打算吧,等你小姨和小姨夫那邊弄完了,把你姥姥和你姥爺接過去住後,我就趁着還有點兒時間,想和你媽一塊兒出去走左,轉轉……”
“啪”
方浩偉激動的一個沒把持住,一巴掌拍桌几上了,拍的幾個盤子嘩啦嘩啦響,他興奮的說道:“這是好事情啊,爸,您直接不用和我商量,想去哪?我給您二位訂票去,坐飛機也行,趕明個忙完了手頭的事,我就親自給您二位訂票去。”
說完後又想了想說道:“爸,您要是等不及也沒關係,我差別人給您二位訂票去。”
“你個混小子,都多大年紀了,快當爹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沒有個穩重勁。”方益志說他都是笑着的,他接着說:“也用不到你去訂什麼票,我就打算和你媽走到哪裡就轉到哪裡。”
“哦,這樣啊,那我想盡一份力都還沒機會了。”方浩偉打趣着。
方益志笑眯眯的看着他,莞爾一笑:“小偉,要是沒有你,我和你媽還沒有這個機會啊!”
“爸,您又矯情了,再說我可睡覺去了啊。”方浩偉不樂意聽這個,不過扭頭睡覺去的事可辦不出來。
方益志也沒搭理他,自顧自說道:“以前啊,咱在老家的時候,家裡窮,那時候哪想過會有現在的日子,兒子,你看電視上,人家孩子考了大學沒錢唸書,其實你和你妹妹在老家上學那會兒,咱家裡也差不多情況,不過咱比他們好一點,能擠擠錢出來,再後來你不知道哪裡開竅了,咱家就發達了,我到現在還覺得這一切都是夢,這才幾年啊!”
“爸!”
“你聽我說”方益志晃晃手,繼續說道:“也就是你有本事了,咱家好過了,我這才萌生了這個念頭,擱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飯都吃不飽還出去玩……來博城之前,你媽一直跟着我受苦,她連東泰市都沒去過幾回,更不要說海東省了。這話說出去可能讓人笑話,可真是個事實,我這次想好了,等你小姨照顧着你姥姥和姥爺,再趁着你妹妹上班,欣欣還沒生的空當裡,我就帶着你媽到處走走,陪她看看外邊到底是個什麼樣。要是再耽擱下去,等你妹妹去京城上學了,你媽過去陪她,或者欣欣生了,你媽在家裡看孩子,我們就真出不去了。”
方浩偉眼睛眯了起來,眼裡滿是濃濃的懷疑,他狐疑的看着老爸,問他:“爸,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怎麼覺得不對勁。”
“你這熊孩子瞎想什麼哪,我也就是藉着酒勁把心裡頭想說的一些話說給你聽,人老嘍,既然有這個機會,那再不給自己盤算盤算,等回過頭來後悔的時候就甭怨別人了。”
“真的是這樣?”
“你說哪?”
父子倆目光對視,看了足足一分鐘,眼角肌肉都開始泛酸了,方浩偉這才重重點頭:“看來是真的,那敢情好,你們完全可以放下其他的所有事情去周遊世界啊。不過我還有個提議,爸可以考慮考慮”
“什麼?”
“既然您二位都打算出去玩一圈了,那索性不如有空了再去照一組婚紗照,如何?”方浩偉笑着說。
這年頭照婚紗照已經不在侷限於結婚的範圍內了,有開放潮流的年輕情侶們就開始照個新鮮了,也有遲暮的老夫妻在早期的時候沒有那個條件,現在有條件了也會去彌補上這一輩子的遺憾,還有……
很多很多,細數是直接數不過來的。
方益志看起來是有些意動的,他沒有直接拒絕兒子的提議,也沒有斥責他的玩鬧舉動,而是很認真的去思考,覺得這個提議真心不錯,他頻頻點頭,但又不發一言。
良久,方益志不想了,他端起酒杯來:“混小子,來,在走一個”
話落,他倒是乾脆,二兩多的杯子,滿滿一杯白酒直接喝沒了。
黃靜馨他們回來的時候,父子倆都靠在沙發上,一個東頭,一個西頭,都一樣一樣的斜仰着呼呼打着鼾睡着了。
餐廳的桌几上一片狼藉,還有菜汁躺在了地上,滴答滴答的訴說着剛纔的命運。
黃靜馨又開始佈滿的嘮叨起來:“你們倆真不讓人省心,家裡沒個人就給弄成了這樣,欣欣,去倒兩杯水來。”
許雨欣應了聲,還沒有動,方夢寒就快步去倒水了。
許雨欣現在行動是越來越不方便了,大肚子也越來越突出,好像隨時能生產的樣。
可勁的搖晃着把父子倆叫醒,強喂他們喝了水,方益志可能喝的急了,還嗆着了,咳咳聲不斷,黃靜馨忙一遍又一遍的給他順胸口,這纔好了些。
“你說你們兩個都多大年紀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讓人省心。”黃靜馨看着丈夫醒了,又嘮叨開了。
方益志勉強撐起身子,還是覺得渾身發軟,撐不住又斜躺在沙發靠背上,說:“高興,今天是高興,我和小偉喝的就一個痛快。”
“高興你個頭,還不注意一下”黃靜馨呵斥他:“要困了去屋裡睡,躺這裡算怎麼一回事。”
“啊”方益志應了聲,就站起來搖搖晃晃的上了樓。
黃靜雅和張軍也扶着二老去了臥室,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
至於方浩偉,實在弄不動了,乾脆把他鞋脫了,兩條腿往沙發上一放,又給擺正了睡姿,然後讓許雨欣去拿了一條被子來,就這樣在沙發上湊活一個晚上吧。
大清早,唧唧喳喳的聲音響起,不是噪音,還非常悅耳,仔細聆聽,好像靈魂都澄淨了很多。
小區裡有拉二胡的聲音傳來,也有吹笛子的,還有玩薩克斯的,重金屬音樂,帶有很動人的金屬感。
偏偏玩薩克斯的還是幾個老傢伙,男男女女都有,最讓人佩服的是有個一頭花白頭髮的拉一把大提琴,豎起來都比他還高的大提琴也不知道是怎麼玩得轉的。
趁着清早出來走走,酒勁也過去了,再呼吸兩口新鮮空氣,感覺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放開了。
許雨欣就在身邊陪着,倆人手挽着手,場面無比的和諧。
從小廣場走到林蔭小道上,再從林蔭小道上走到假山小湖邊,小夫妻倆玩的很嗨,還順手用手機自拍了幾十張照片,不過像素不太好,照片一放大了就顯得模糊。
小區裡新開了一家早餐點,沒錯,就是早餐點。
名字起得很別緻,也有很多人給店裡的老闆提意見,牌匾上是不是寫錯了名字。
每每如此,老闆總是笑而不語,偏偏來提意見的人最後都會在他店裡飽餐一頓,一來二去的就成了他店裡的老顧客了。
方浩偉和許雨欣也不例外,既然走到這裡了,就在這裡吃點兒吧。
蟹黃包,奶蒸包,盒子夾肉,再來兩碗紅棗的豆漿,小夫妻倆你餵我一口,我再餵你一口,不時笑笑,吃的很溫馨。
吃到一半的時候,許雨欣讓方浩偉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稱別讓做早餐了,一會兒他們回去時就給買回去。
聽說是‘早餐點’的早餐,果真就不再爭執外邊賣的終歸不乾淨這個話題了。
“老公,你昨晚上說的事是真的?”
等方浩偉打完電話,二人也吃的差不多了,許雨欣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方浩偉撓撓頭,就納悶了,我昨晚上說什麼了?
莫不是有什麼事情在喝醉酒的時候給說漏了嘴?可也不應該啊!
“什麼事?”他就問了。
“我給你蓋被子的時候,聽你嘀咕照婚紗照,環球旅遊什麼的,這什麼意思?”許雨欣就差沒質問他和誰去照婚紗照,又和誰去環球旅遊了。
家長裡短的,方浩偉直接笑了,笑的還很燦爛。
促狹的看着許雨欣,看得她有些惱羞,努着嘴,瞪着眼:“看什麼看,心虛了吧,被我給抓現行了吧,就知道男人每一個好東西,人家就是才懷了幾個月的身孕,沒法做那種事情嗎?”
還好她聲音說的小,旁邊的人聽不到,可就是這樣,方浩偉還是一頭汗,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個小娘們的腦袋瓜子裡一天到晚的想什麼啊!
瞎扯!
生怕引起了更大的誤會,方浩偉趕緊嘰裡咕嚕的解釋。
聽完後,許雨欣還是有些懷疑,不過一琢磨他說的,興趣頓時又被勾上來了。
“爸和媽要去旅遊嗎?還拍婚紗照?這算不算度蜜月啊,好浪漫!”許雨欣一雙手都捧成了心形放在胸前,一副很迷戀的模樣。
直接沒治了,和她說這些就是浪費唾沫。
讓店裡的老闆打包了一些帶走,小夫妻倆回家的路上,許雨欣喋喋不休,還煞有其事的開始給老爸、老媽安排起行程路線來了,說第一天到哪裡,然後在當地吃什麼特色小吃,晚上再住到哪裡?
接着是第二天的,第三天的……第十天的……
方浩偉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了她的臆想,說:“你乾脆讓他們兩口子這輩子也別回來了,照這麼個走法,哪裡是出去玩,分明就是受罪。”
“你……”許雨欣怒了,自己多好的一番計劃,被這等不解風情的人給打斷了,真沒趣。
她沒太計較,眼珠子轉着也不知道想什麼。
回到家把手裡打包帶回來的餐點往桌上一放,姥姥和姥爺早起來看早間新聞了,也不知道他們倆人幹什麼還這麼關心新聞裡那點兒芝麻綠豆大的事,還不夠麻煩的。
小姨和姨夫也起來了,從今天開始,新奧城市之家的那套房子就動工裝修了,他們倆覺得得過去看着點兒,有什麼事也好照應着,這既是他們兩口子住的第一套樓房,同樣也是準備不久的將來給兒子和兒媳的婚房,絲毫都馬虎不得。
小妹也起來了,洗漱完抓着包就要去趕班車,看到哥哥和嫂子帶回來的早餐,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麼,抓着兩個奶蒸包就跑了出去。
老媽還是熬了一鍋南瓜稀飯,老爸給她打下手。
南瓜粥剛熬好了,還沒有吃飯的時候,表哥張旭開着一輛新福特過來了。
兩廂的福克斯,蔚藍色的車身,早晨不太耀眼的陽光下看着,帥氣極了。
房子通過迂迴的方式給了,他就暫時不用考慮房子的問題了,手裡也是有幾個錢,就和顧靜娥商量着,再讓顧靜娥給添點兒,二人買了這輛車。
還特別的及,這就給把車提出來了,連牌子都掛上了。
就他一個人過來的,小姨黃靜馨待他走進屋裡後還往外張望,沒有顧靜娥的身影,稍稍有些失望,但接着說了句抓緊吃飯,吃完了忙活去。
方浩偉和許雨欣早回了臥室。
收拾收拾,拿着該拿的東西,方浩偉又出來和一家人告了別,開車去了洪山縣。
事情還有的忙,最起碼得三天時間,這還是再快馬加鞭一步,再快也快不了了。
和劉漢明他們一行人碰頭,再把禮品往車上一塞,車子發動,又出發了。
許是已經過去的三天裡經歷了太多的各種悲慘,許是類似的故事看得多了,雖然再看到時還是一樣會感動,但心緒已經沒那麼起伏了。
尤其是到後來,一個有一個走訪了,一家又一家串過去,好像就成了應付差事一樣,心都有些麻木了。
但當有的人家激動的要下跪叩頭謝他們時,麻木的心裡還是會有一種名之爲悸動的感覺。
三天半時間,名單上剩下的都跑完了,這一趟行程下來,用去了足足一個星期的時間,雖然辛苦了一些,但取得的效果還是很好的。
至少洪山縣到處是劉漢明怎麼怎麼好,劉漢明青天大老爺,劉漢明什麼玩意的讚譽聲,幾個電視臺輪着時間段的播放,在全市乃至整個海東省都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震動。
當然,隨之而來的批判也有,對於這種無稽之談,直接沒有人去理會。
只是沒想到,還有一種情況發生。
很多家裡條件雖然不是很差,但也不是多好的那種的,都親自找了過來,就站在洪山縣政府大院的門口,要不是政府門口左右倆拿着槍站崗的兵在那裡,他們就衝進去了。
過來的人顯然都是有備而來的,有的胸前掛着個紙牌牌,有的乾脆拿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紙,不太清楚是個什麼情況,但想來也不是太好。
他們是自主過來申請家裡學生上學補貼的,這些人都是來做這個的,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電視臺得到這個消息,就趕過來了,必須得拍,這可是大新聞,看看政府方面怎麼解決吧。
真是沒有想到,剛剛忙完了一波,還以爲能消停一會兒了,可沒成想接着就又給送來了這麼一出好劇目。
方浩偉接到劉漢明的電話時,正在家裡陪着一家人看電視,看的就是他這一趟走訪的節目,今天演的是去何兆明家的那一幕,這一出很特殊,被特別剪輯過了,時間也做的很長,把其他幾家的都給壓縮了。
剪輯師還是挺有心的,當然,興許也是有人給關照了的。
方浩偉沒覺得怎樣,方家人就一陣陣大呼小叫,邊叫喚還邊說方浩偉做得好,是方家的種!
劉漢明的電話這個時候就打過來了。
他接起來聽了一陣,臉色刷的一下就拉下來了:“什麼個情況?”
老馬的天空的500多個贊和飛刀李還有是非曲直的打賞都讓咱飄飄然了,可惜暫時沒加更,對不住,後天早上就回老家了,回去三天,家裡沒網啊,這兩天就存稿了!
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