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閻譽這麼說,想起一頭銀色髮絲、搞笑逗趣的瑞金,馬娉婷不禁笑了,上次回去後她認真想了想,覺着瑞金的滿頭銀髮很有可能是一種罕見的隔代遺傳。
“我看他想見我是假,想見我的設計圖纔是真的吧。”
“是吧,”閻譽見她終於露出笑容,心裡也泛起淡淡的喜悅,丟開心中那一大摞的問題,他也輕鬆迴應道:“那娉婷大設計師,你準備什麼時候交稿?”
“今晚我就開始這一期的設計圖,樣式其實我早已經想好了,這次我不用海軍風的藍色調子,改用活潑明豔的黃綠色調,夏天已經到了,黃綠調子會給人舒爽青嫩的感覺。”
脣角帶笑,想到自己要做的設計,馬娉婷就很歡喜,黃綠調子的系列其實在海軍風之前自己就想好了,是以妖精的嫵媚、純潔、狡黠爲基點,結合前世的波西米亞風格來創作的。
想到這裡她笑着看向閻譽,卻見他正認真地盯着自己,馬娉婷微微垂眸,頓了頓繼續道,“2—5天,我應該能夠把設計圖畫出來,下週還是這個時間在這裡把圖紙交給你,可以吧?”
“當然可以,我等你。”閻譽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馬娉婷躲閃的眼神,輕聲道,“反正中午時間還長,娃娃可以圍着這片湖,陪我散散步麼?”他這話一落,馬娉婷便歪頭看向他,閻譽玩笑道,“怎麼,我這合夥人剛剛可是又和你簽了一筆大生意,這點小小請求都不能答應麼?”
什麼時候閻譽竟然會對自己用請求二字,微微低頭掩下眼中的澀意。馬娉婷甩了甩頰邊的辮子,努力高興起來,展顏道:“那作爲朋友兼合夥人,我這個小女子中午也不用餐了,就捨命陪你這位大少爺嘍。”
說着,馬娉婷便笑着率先向前方跑去,因而她並沒有聽到慢下幾步的閻譽在她身後低聲的耳語,“我怎麼捨得讓我的娃娃餓肚子,我怎麼狠得下心來逼你,你說我們是朋友兼合夥人。既然你現在是這麼認爲的,那我會剋制,直到你肯重新踏出這條界線。”
“閻譽。快點,快點,我還沒有好好逛過這片湖呢!”馬娉婷清亮的聲音在前方響起,落後幾步的閻譽聽言,放下思緒。加快腳步朝她走去。
風微微地吹過湖面,吹動馬娉婷和閻譽的衣角,吹過湖邊那一片密林,一雙帶着妒火的眼睛正藏在一顆枝葉繁盛的白蠟樹後。
“珊珊,”此時樹後不遠處傳來找尋的叫聲。
傅珊珊回頭一看,見是墨雪再喊自己的名字。待她走近,傅珊珊二話沒說,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右臂。突來的疼痛讓墨雪險些尖叫出聲,還好傅珊珊眼疾手快,用另一隻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嘴巴被緊緊捂住,手臂又被掐的生疼,墨雪難受的悶聲唔唔。
不知過了多久。在墨雪覺得自己快要背過氣去的時候,傅珊珊才慢慢放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另一隻手,連同有些陷入墨雪皮膚的指甲卻依然牢牢扣住墨雪,不讓她動彈半分。
終於能呼吸到空氣的墨雪呼哧呼哧喘了有半分鐘,不敢再掙扎,忽視掉手臂上的疼痛,她弱弱的問道:“珊珊,你怎麼了?”
誰知話還沒完,迎來的便是傅珊珊左手甩來的巴掌,“啪”地一聲,墨雪被打愣在當場,半晌才慢慢回神,眼中已經聚滿淚水,卻不敢再問爲什麼。
“想知道我幹什麼打你,是不是?”仍舊是嬌嬌柔柔的問話聲,此時聽在墨雪耳朵裡卻像是巫女的詛咒,她連忙搖了搖頭。
傅珊珊見狀捏住墨雪的下巴,恨恨道:“我最討厭騙我的人,你明明就想弄明白我剛纔爲什麼那麼對你,是不是?”
看着眼前和平時嬌柔模樣完全不同的傅珊珊,墨雪惶然,不知該怎樣反應,只好搖搖頭又點點頭。
墨雪驚恐的樣子好像是給了傅珊珊很大的安慰,她放開了掐住墨雪下巴的手,拍了拍墨雪白淨的臉蛋,勾脣道:“聽着,別讓我在說第二遍,只有在學校的時候,在人前的時候,你才能夠叫我珊珊,沒人看見的時候,要叫我傅小姐或者是珊小姐,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當初可是你家長求着跪着非要把你送來這兒,如果不是看着莫麗薩的幾分作用,你以爲我會幫你麼?
這在華國古代,算是知遇之恩,你可別以爲真的成了我的姊妹,整個華國都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吧?既然我幫了你,你就好好地給我聽話,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可是都知道。
你的那點小心思最好好好收一收,別讓那個馬娉婷一點就炸,我知道你討厭她,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討厭她,我恨不得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話到末尾,傅珊珊的聲音有些淒厲的尖銳,嚇得墨雪只能顫慄在當場沒法回話。
抽出陷入墨雪手臂中的指甲,掏出一張面巾紙輕輕拭去指甲尖端淡淡的血絲,傅珊珊回頭朝墨雪露出一個微笑,拿着擦有墨雪胳膊血液的紙巾蘸到墨雪額頭上,她又輕聲細語道:“雪雪,瞧你,這麼涼快的樹蔭底下也能熱出這麼多汗珠子,滿臉都是,真是的,這麼熱就別出來找我了嘛,我看着都心疼。”
墨雪此時已經被傅珊珊前後不一,又是恐怖又是溫柔的話語弄得有些懵了,她不懂傅珊珊到底是怎麼了?就在墨雪怔愣的時候,她身後突然又多出一個人的聲音,“珊珊,你怎麼在這兒,讓我好找。”
不一會兒,聲音的主人便來到她和發生面前,是早上讓傅珊珊追出去的嶽洋。
“你怎麼又和她在一起啊,”嶽洋瞟了眼墨雪,眼中的不屑十分明顯,“也不知道學校怎麼想的,接連安排了二三個這芝麻大點兒的地方的人來a班。真是掉我們a班的水準。”
傅珊珊一反對着墨雪時的陰鬱,此時對嶽洋笑的溫柔,“話也不能這麼說,從哪裡來有什麼重要的,我看雪雪她就和你脾氣很像,有什麼說什麼,不擱在心裡,我挺喜歡的。”
“我也只有你這麼溫柔的女生能夠容忍她們這些刁民,要是我啊,早就……”朝着墨雪皺了皺鼻子。表示自己很不感冒,嶽洋便偏過頭去。
“好了,洋洋乖啦。你越是這樣,不就越是明擺着遷怒雪雪麼?惹你生氣的又是她,你對她生氣也沒作用啊。”傅珊珊溫柔着調子,不經意間挑起早上打賭的事情。
“哼,”嶽洋一聽果然炸毛。“怎麼,她們不都是鄉下來的麼,給我發發脾氣那是應該的,怎麼,難道還是我錯了,那個馬娉婷分明就是在賣弄嘛。她就是故意的,我現在只要一想到她就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嶽洋這種態度讓傅珊珊很是滿意。她邊笑邊在嶽洋心裡添上一把火,“我也覺着她是有些過分了,再怎麼,她是個新生,我們纔是主。她是客,今天早上她也太拂我們的面子了。可是你沒見我們的俞汐班主任都在維護她麼?不然怎麼讓你們握手言和。連課程被耽誤了都沒有怪她。這學校畢竟是俞家開的,老師既然維護她,你再氣也要給俞家幾分面子纔是嘛。”
“馬娉婷她又不是俞家的誰,我給俞家面子,難道還要我給她面子麼?她配麼她?”嶽洋越聽越氣。
“你不給她面子,班上可有着人給她面子呢,你沒見連譽哥哥今天都站出來袒護這個馬娉婷麼?要是放在平時,譽哥哥從來不管這些事情的,你瞧墨雪當時轉來班上的時候譽哥哥爲她說過一句話沒有?
而且我剛剛還看見那個馬娉婷把譽哥哥單獨喊到湖邊去了,她得意地都快笑出一朵花了,就算是我,平日裡去閻家玩,譽哥哥也沒像剛剛對待她那樣和顏悅色過,難道洋洋你認爲我心裡就很舒服麼?”說着說着,傅珊珊居然紅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激的嶽洋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珊珊,你別哭啊,你這麼溫柔的一個人都別那個馬娉婷弄的傷心了,她真不是個好人,我們必須想個辦法好好整治整治她,好教她知難而退才行。”
“有什麼辦法,今天上午那一場還不夠麼?當面對壘,她完全就可以應付,能有什麼辦法呢?”傅珊珊嬌嬌柔柔的擠出了幾顆淚珠子,一點點引誘着嶽洋上鉤。
“既然當面對壘不行,那我們私底下來,暗着來,看她還有什麼招?”嶽洋聽得傅珊珊一句話,馬上就抓住了重點。
墨雪在一旁聽着傅珊珊和嶽洋的對話,看着傅珊珊完全不同於對自己時候的表現,心裡寒顫陣陣:果然a班沒有一個吃素的,傅珊珊好可怕,好可怕,就連嶽洋這個被她認爲是心思一通到底的女生也不是那麼單純莽撞的,自己原來是把老虎當作了貓咪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在傅珊珊他們面前真的什麼都不是。
到此時,墨雪來到首都初中一季後,纔剛剛看清身邊的人和事,真不知道這該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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