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格溫布里聽後有些吃驚,激動之餘又有點擔憂,“不會拖你後腿嗎?”
“我還在想會不會影響你接下來的比賽,你的初賽安排在五天後,也許會影響到也說不定。”阿爾瓦看着別處,故意說道。
“不,絕對不會,我的音樂都已經做好了,阿爾瓦你幫了我這麼多次,這次,一定要讓我幫你!”格溫布里異常堅決地表態。
“嗯,謝謝。”
“那我要做些什麼,你要教我返祖樂器嗎?”格溫布里說着興奮到。
“嗯,不過,返祖音樂不是那麼好學的。”阿爾瓦失笑道,“不過得先讓你教我把混音工具用熟練。”
“這個你放心,我的混音在學校裡不是第一,至少也能算得上個第二。”格溫布里十分自滿道。
就是因爲這樣,他纔不放心。阿爾瓦汗顏。
“但是,阿爾瓦,你對混音音樂瞭解多少?”
他可以說他一點都不瞭解嗎?“不瞭解。”阿爾瓦老實答到。
“所謂的不瞭解就是什麼程度?”格溫布里刨根問底。“是混音後期的音效協調不懂,還是調音時的準度不懂。”
“全部不懂。”阿爾瓦面無表情道,他都已經聽不明白格溫布里這是在說什麼了,這麼解釋也沒錯。
“……”格溫布里臉上表情飄忽,阿爾瓦頂着生物狂人的頭銜淡定無壓力。
“我從開機開始講吧……”認命的格溫布里。
“好的。”繼續淡定的阿爾瓦同學。
格溫布里把他用的混音工具搬到了阿爾瓦的公寓裡。在格溫布里的幫助下,阿爾瓦只花了一個晚上弄懂了混音器和電子合成音的各種功能,並能熟練操作。當然,這一切都得益於基因改造人發達的大腦還有超強的實踐動手能力,還有……格溫布里的講解應該也算吧。
弄懂功能後的阿爾瓦立刻試着做了一個簡單的混音音樂。懷着一種報復社會的心情,阿爾瓦將某個一經播出就摧殘了自己的大腦神曲一字一句地敲入,阿爾瓦在電腦屏幕的綠光下,嘴角微微挑起,笑得格外滲人。
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格溫布里不安地看着阿爾瓦陰森森的側臉,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試驗品。”即使面癱如同阿爾瓦,格溫布里也能從那張臉上讀出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心中的那份不安更加擴大。
“究竟是什麼?”格溫布里忍不住問。
“稍微,等一下,好了。”阿爾瓦對着鍵盤一陣熟練地噼裡啪啦,將音樂連上,內心壞笑着打開音響。
一陣典型的、強烈的電子混音從音響灌入耳中,驚如雷擊。
不斷充斥耳膜的神樣的音樂如電流般躥遍格溫布里,只見他雙目瞠圓,四肢抽搐,渾身顫抖,也依舊……欲罷不能。格溫布里第一次瞭解到,這世上還存在如此彪悍的音樂,強大到即使大腦神經元被摧殘,心靈受到重創也無法,也無法說出關掉,或我不想聽了這幾字。
這首歌唱出瞭如同網絡時代亂碼帶來的巨大困擾的同時,也讓人忍不住產生求解答求解脫的心情,從而繼續在這令人困惑的樂曲,不能自拔。
“這首歌叫什麼?”格溫布里抽搐着問。
“初音未來般若波羅蜜混音版。”阿爾瓦看着格溫布里的反應滿意道。
那一成不變的單音節,不加停歇的說念,呆呆的聲音,既萌又囧,刺激大腦同時莫名地還會使人產生一種跟着傻笑的衝動,如同洗腦般讓人產生這纔是正常這纔是正版這纔是的錯覺。阿爾瓦表示對格溫布里此時的感受深有體會。
所謂聽了以後變呆變抖M,大抵就是如此吧。阿爾瓦爲未來人也抵擋不住初音的殺傷力而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時代自豪感。
論摧殘論賣萌,誰能比得上二十一世紀十一區的音樂技術宅中的抖S和抖M們,感謝神樣賜予了他們無與倫比的腦回路和叫做萌的大殺器。
“好微妙……”言語不能表達心中所想的格溫布里最後一句話總結了自己的心情。
“可愛是挺可愛”格溫布里斟酌着如何表達自己的意見,“但是這樣的音樂放到網絡上是不會讓人信服的。”
“嗯,我知道,所以只是試驗品,沒打算放到網絡上。”阿爾瓦說完擡手就準備點刪除,他只是想惡作劇一下。
誰知剛還否定了這首歌價值的格溫布里一把抓着阿爾瓦的手,問“你要幹什麼?”
“刪掉。”阿爾瓦莫名地望着格溫布里,耍完人後這曲子算是功成身退,還留着幹什麼。
“不行!”格溫布里堅決道。
“爲什麼?”阿爾瓦不知所以。
“因爲,哼哼,我要報復社會。”格溫布里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鏗鏘有力,嘴角是和剛纔阿爾瓦內心一樣的笑。
看着笑得不懷好意的格溫布里,阿爾瓦有種真相了的感覺。他終於明白2012前的神曲是怎麼得以發揚光大的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江山代有神曲出,一人禍害另一人。這種在這人手裡栽了一定要在下一人手裡討回來的報復心理,真是非比尋常的強大存在。
單純處於惡作劇的心裡,阿爾瓦收回了準備按刪除鍵的手。他表示禍害他人什麼的不亦樂乎啊不亦樂乎,如果可以,真想再多看看衆人聽神曲後的表情,肯定很歡樂。
於是,初音被保留在了存儲系統裡,並經由格溫布里之手,通過新建的帳號‘大蔥神’發了出去,從此掀起了混音界的一場血雨腥風,造就了混音界的一個囧囧神話。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整理完一切,天剛矇矇亮,忙了一夜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呵欠。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格溫布里首先撲哧一下笑出聲,
“第一次,第一次看到你懶洋洋的樣子,怎麼說呢,看起來呆呆的。”說完,格溫布里又忍不住笑了笑。
阿爾瓦懶得理這個大驚小怪的損友,揉了揉發澀的眼角,看了看時間。
“是該好好休息了。”
“啊,都這個時候了,我還要去排隊拿號碼。”格溫布里看看時間,驚訝到。
嘴上急切地說着,格溫布里動作卻十分遲緩,忙了一個晚上,他也累了。之前太過專注也就沒有察覺,這下望望外面露白的天空,他才發現眼睛因長時間盯着屏幕而累得漲痛,直起身子伸伸懶腰甚至能聽到骨頭不堪負荷的咔嗒聲。阿爾瓦看見格溫布里撓撓腦袋露出睏乏的表情,轉過頭去,對着電腦屏幕,一邊逐一關掉音樂製作界面,一邊看似隨意地說道,
“累了就回去睡吧,號碼牌的話,教授已經幫你拿到了,我過會也要休息了。”
“但是我的參賽資格今天才……”格溫布里喃喃到一半,忽然醒悟過來,看向盯着屏幕就是不看他的少年,“你……”
少年正慢吞吞地關着混音器的界面,目無表情,彷彿沒看到格溫布里吃驚的表情。
格溫布里心裡一熱,手比腦子先動,一把攬過阿爾瓦的肩膀,將裝作若無其事的少年攬入懷裡,讓少年靠在一個可以相互依靠的肩膀上。
格溫布里開心地笑着問
“這算是關心嗎?”
“……不,這只是建議,如果你不累的話,那就繼續主音輔音交雜時的淡入剪輯吧。”
“我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聽到這個回答也不惱的格溫布里假裝傷心應道,拎起放在地上的包。
阿爾瓦起身,將格溫布里送到門口。
格溫布里站在門口,擺手止住阿爾瓦的腳步,笑着不用送了,“我又不會走丟。”
晨露熹微,遠處地平線上,人造太陽的光芒籠着大地,格溫布里的背影與笑容被陽光鍍上層柔光,看起來格外溫暖人心。
格溫布里手裡拎着包,站在朝陽裡,看着阿爾瓦,
“需要的時候,可以儘管來麻煩我,就像我有麻煩時,總是第一個想到你一樣。”
“我們,是朋友哦。”格溫布里說。
“嗯。”遠處的陽關刺得眼睛生疼,阿爾瓦垂下眼眸,答到。
“那我走了,晚些時候再來找你。”格溫布里打聲招呼後離開了。
阿爾瓦在門口站了半晌,望了會正在升起的紅日,轉身關上了門。自動門一合上,光線立刻被隔絕在門外,室內又是昏暗一片。背靠着門,阿爾瓦泄氣地笑着。一步步走向從昨天到現在還未來得及整理的牀鋪,無視那一地的花瓣,阿爾瓦疲乏地向着牀倒下去。
有光線穿過窗戶斜落在牀上,將藍色的牀單也暖成一片明黃。
阿爾瓦側臉貼着牀單,手背落在陽光劃出的框架裡,上面是蔓延開來的暖意。阿爾瓦伸手動了動,光簾隨之涌動,卻也沒有改變形狀。
無聊地放下手去,阿爾瓦翻了個身,背對陽光將臉埋入被單,沉默中呆了半晌,才悶聲說,
“管家,把窗簾關上,順便……把地上清理了。”
電子女聲機械地應到,自動清掃的小型機器人從隱形壁櫥裡竄出,在牀的四周忙活起來。
窗簾在電腦控制下,徐徐關上,一同被關掉的,還有不得不無時無刻的小心謹慎。
聽着身後逐漸關上的布簾,躺在黑暗中,阿爾雙肩開始微微顫抖。
不知爲什麼,他突然很想自己的家人。
也許,不管是笑着,還是唱着,又或是生氣,他其實都是難過的。只是這情緒與疑惑,迷惘,恐懼,孤獨還有希望,交雜在一起,太複雜了,連他自己都無法分清。
生與死的距離隔得太遠,生的喜悅與死的悲哀又隔得太近,這些,都不光是堅強和勇氣能夠扛得起的。
他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堅強的人。膽小,懦弱如他,做到這樣,已經是盡力了。
那麼,接下來,就讓他好好在夢裡休息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咱來報復澀會了,既然提到了混音,怎能少了MIX少女初音未來╰( ̄▽ ̄)╮
格溫吃點小豆腐,大家就不要拍了,反正再怎麼吃也只是路人的命,大家手下留情哈。
最後聽羣裡的妹子說包養是必須求的,於是報復完澀會,我來求包養了。我是娘受,很好推,很好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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