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認爲,眼前的乞丐青年應該會考慮考慮。
畢竟看了自己剛纔那番出手,再不懂武學也該知道自己很厲害。
誰知,乞丐青年卻表情古怪的與自己對視起來。
“老乞丐,你不知我是誰嗎?”
賈巖古怪問道。
自己應該挺好認的啊,他自認最近還算有名了,特別手裡握的龍頭木柺杖,誰要不認識自己,那就不應該是江湖人士,以老乞丐的能耐,最起碼也該知道,自己是近來風頭正盛的‘乞俠’纔對。
“你是誰?難不成,也是乞俠不成,看,那邊都是乞俠。”
老乞丐頓了頓,似乎哭笑不得。
這又是個裝乞俠的傢伙。
賈巖順着他目光望去,這才忍俊不禁。
原來看熱鬧人羣裡,特麼的有好幾個乞丐,手裡都握着像龍又像狗的木頭柺杖,恐怕這些傢伙,各個打着賈巖的乞俠旗號,在這兒裝神弄鬼,甚至驚走大敵呢。
但裝的人多了,如今乞俠這名字啊,爛大街不好用了。
小伍也敏銳發現了這一現狀,他直接跳將起來。
“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我師傅在此你們還敢明目張膽冒充我師傅,我們纔是正兒八經乞俠。”
當即有個行將就木的老乞丐挖挖耳朵:“是是,你們是,我與愛徒不是,讓你們當這乞俠好了。”
他身邊有位十歲上下髒兮兮少年,跟着幫腔道:“我師傅本就沒提過自己是什麼乞俠,你們誰願意當,誰去當好了。我們不是。”
臥槽!
小伍眼珠子快瞪出來。
要不是他就是當事人,否則他自己都相信自己這邊是假的,看看人家,多強的氣度啊,說着不是,實則是用大氣說話方式,鐵板釘釘的說自己師徒就是。
“好了,你等不用爭論了,誰是乞俠,與我也毫無干涉,看來這位小友是不準備拜我爲師,罷了,有緣無份,強扭的瓜不甜,希望將來還有再見之機,再會。”
那位老乞丐無可奈何站出身來,身後有其他乞丐走出,處理那被他搞定的幾大強人,他本人則是惋惜看了看賈巖,渭然長嘆後轉身離去。
這眼神似乎在說,這小友太不識好歹了,自己這種大高手親自收徒,居然還不馬上拜地認師,不懂事。
“師傅,這些人……”
小伍不理這茬,只說冒充師傅與自己的其他乞丐們很是氣惱。
“不管他們,他們願意冒充讓他們冒充。”
叫花子賈巖也有些無奈。
這種事兒,就像娛樂圈出了個漂亮女明星,自個兒千嬌百媚,結果讓無數女人競相模仿整容,搞出了一堆李逵李鬼,那女明星能一個一個上門去揍人嗎?
不行,除非模仿者利用她的名頭搞詐騙,否則不好搞。
沒見剛纔那說話的老乞丐,直言不諱說他們不是‘乞俠’嗎?總不能因爲他們裝束相似,也拿個龍頭柺杖而懲罰他們吧,那就太沒道理了點。
兩師徒繼續大步流星趕路,沿途小伍罵罵咧咧。
實在是看到不少柱着龍頭柺杖的人,還有幾個小伍模仿者,還模仿的惟妙惟肖,連竹棍都學上了。
小伍幾次看着兩位模仿者手裡與他相近的竹棍,心說要是咱們手裡的竹棍都丟地上,老子說不定都認不出誰是誰的,你們搞這麼像幹嘛,明星模仿秀嗎?
模仿到外表,要是能連內在也模仿出來纔算你有本事。
不跟你們一般計較。
小伍這還是首次嚐到什麼叫無計可施,以往就算當流浪兒的時候,他還能在看到不順眼不舒服之事時,用盡各種方法去懲戒惡人,可現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難受的一批。
所謂的武林盛典,實乃前朝末期,各地強人紛出,無數高手以自己實力爲倚仗,橫行天下。
天怒人怨。
而所謂的現皇室,當時也是武林世家中一員,還沾着點官家背景,於是與幾大武林大門大派來了個閉門商議,鼓搗出了這麼個武林盛典來。
當初的立意是武林和諧,不再禍害天下。
漸漸的,整個盛典在最初的盟主現身後,卻漸漸開始走樣,雖然現皇室並沒能一開始便掌握武林聯盟,但每一屆武林盟主皆與官家有說不清道不明聯繫。
皇室一直在背後搞小動作,持續了上百年,據說此次的盛典,即將爆發出更多的動作,甚至可能引出一場腥風血雨來。
這也是爲什麼,本屆武林盛典,有那麼多武林人士匯聚的原因。
中央山脈,是安國比鄰都城的一座山脈,而這座山脈之中,武林盛典舉辦所在就在這裡。
坐落於山脈中央,而因爲持續了上百年的盛典,導致山脈最高峰腳下,出現了一座因武林盛典而漸漸繁華起來的城池。
今時今日,整個城市裡又是武林高手倍出,人人佩掛着刀劍,都有氣勢在渾身遊走,凡人幾乎不敢出門。
“哇,好多高手啊,難怪有人說武林人士若連武林盛典都不曾見識過,便談不上安國武林人士。”
小伍與賈巖大搖大擺進入了這座城市,兩人都有些驚訝。
在安國其他地方,有修煉能量在身的強者不是沒有,但並不多,而且就算走在街上,也不會展現自己高手的身份,那是避免麻煩的基本技巧。
可在這裡,高手們恨不得路上所有人都給自己讓路,氣勢滔天。
當然不可能,因爲來來往往全是武林強者,沒誰願意給人讓路。
文無一第武無第二,在這種盛會裡,永遠不缺腦袋少根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武林高手。
更多是仇隙,或者利益分配等問題,而在街上偶遇開打的強人。
路上各路武林門派執法者,也相當繁忙。
“你們那邊幾個乞丐,是丐幫的吧?聽好了,若是在街上遭遇到敵人,想打可以,給我去擂臺上打,每個街道顯眼處都有擂臺,敢當街行兇者,殺人償命,即便沒有見血光,也要被關一段時日,聽明白沒有。”
有穿着江湖大派服飾者穿街過巷,經過賈巖他們身邊時,還大吼着吩咐一聲。
小伍肯定不爽此人態度,賈巖倒沒覺得有什麼。
不過這門派的衣服。
好像是所謂的‘七大派’之一。
“師傅,你說這七大派,今次若是真展開內訌戰鬥,是否會有幾家倒臺?”
“不知,我們看熱鬧便是,倒是徒兒,那邊的擂臺,你若是有興趣,可以上去玩玩,爲師替你掠陣,此法倒是個提升實力的絕佳方案。”
賈巖指了指遙遠處的街道擂臺。
小伍尋聲望去,然後隱隱咋舌。
街道上所有建築之間,有龐大的空地,上面搭起了擂臺,與城市建築嚴絲合縫,彷彿二者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這便是盛典城的獨特之處,幾乎城市的創建理由就是爲了給盛典開道,連解決武人間恩怨所在,都如此的專業完美。
“好的師傅,若是有機會,我會上去一試。”
小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擂臺上正有兩人在你來我往,打的好不熱鬧。
雙方邊打邊互噴,無非是說些恩怨之類說辭。
武林人士有時候,恩怨糾葛到後期,已經分不出來誰對誰錯了,剛開始有道理之人,本來報官就好了,你偏偏鑽人家家裡,殺了人家全家老小,然後對方怒火沖天,跑你家裡把你家一把火燒了,這樣是誰對誰錯?
根本講不清,唯有打個你死我活,勝者纔是道理。
賈巖帶着小伍乾脆在擂臺邊的巷口牆角,‘住’了下來。
乞丐嘛,天當被地當牀,哪裡都是家。
兩人靠着牆軟軟坐着,看着擂臺上的比武,看的津津有味。
因爲城市裡擂臺極多,每個擂臺要不是老宿級別高手大戰,圍觀者都不會太誇張,見怪不怪了。
所以他們好比特等席。
“徒弟,你別看這兩人實力不如你,但他們之間打鬥的要點,你還是得多參考。”
“是。”
“看到沒有,那個使刀的,他的刀法大開大合,但手臂一直不離刀把後端,哪怕再如何使力,都不去握前端,說明刀把前端有問題,不是暗器就是有毒霧……”
說着,聲音還挺大,擂臺上使用長刀的那人,渾身一顫,咬牙切齒間,連忙按下了刀柄上的按鈕。
噗。
一道鐵釘從長刀刀柄上噴出,而對手本來對這一招是肯定不可能察覺到的,但賈巖在底下都戳破了,他頓時冷汗涔涔的閃避開來。
兩人都將目光投向下方指點江山的乞丐。
一人是怒火滔天,恨不得將這乞丐四分五裂,另一人卻是對乞丐施用感激目光,這等於救了他一命啊。
可被暗算者似乎總歸棋差一着,兩人戰鬥力相近,那使刀者真本事也不弱,最後拼盡全力,氣喘吁吁一刀將對手斬倒在地。
有擂臺旁的工作人員,上臺搬運傷者,沒死,氣若游絲,估計就算不死,救下去也殘廢了。
“你個叫花子,方纔大爺在與人拼死,你在底下給老子使絆子嗎?給老子滾上來,我誓必殺你。”
藉着大勝氣勢,使刀男子上頭了,雙目血紅的指着底下差點害他的叫花子。
面對此人的咆哮,賈巖氣定神閒,看了看這男子,直言不諱道:“小伍啊,你方纔不是說願意打擂臺嗎?剛巧現在有機會,上去替爲師試試你的打狗棍法吧。”
“是。”
小伍也不意外,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風塵僕僕的灰塵,隨後使了個燕子三抄水,閃身飛上擂臺。
“來了個小的?你替你師傅上擂臺送死?”
“錯了,我是替我師傅上來敗你的。”
“黃口小兒,不自量力。”
那男子冷哼着,提起大刀,猙獰面目往上衝,很快一刀斬在了小伍舉起的竹棍上。
區區竹棍,誰都認爲不可能抵擋得了對方的大刀。
那出手之人,也有個地級左右實力,與小伍當今明面上的實力差不太多。
當。
但見與所有圍觀者想像不同的是,竹棍不止抵擋住了此人的大刀,更是爆炸出火星來,只見小伍輕叱一聲:“看我打狗棍法。”
棍子不像是對付人類,反而有些像是對付犬類,攻擊下三路,啪啪啪三聲,第一棍打中了男子膝蓋,只聽膝蓋骨碎裂,第二招再打到男子雙腿之間,吧唧的隱隱約約之音,聽的衆人臉色狂變。
第三下則是捅到男子腹部,丹田部位氣勢整個爆開,丹田氣海半廢。
男子嘴裡哇哇噴血,飛也砸到擂臺邊緣去,很快氣若游絲,都不知死活。
“就這?我奉我師傅之命,來此打擂,雖與在場所有人都無怨無仇,但若是想要與我戰一場的,儘管上。”
“哼,小子下手狠毒,看老子來治你。”
臺下又有提着長劍者衝上臺來。
倒不是誰都願意拼命與不相干者搏命,而是此人乃持刀大漢的朋友,如今見朋友被敗,他礙於情面,總要替朋友出這個頭。
況且此人實力,與使刀者相比又強了幾個等級,他還不信了,使用棍法的十一二歲少年,連自己都能敗。
但有些事情,不信邪是不行的。
賈巖靠着牆體坐着,破爛的乞丐衣服,連些許灰塵都沾染不到。
“這小傢伙,果然是天賦不行啊,跟着我如此久了,連個打狗棍法也打得漏洞百出,不過打這種等級對手,也算勉強能行吧,現在要他鬥天級高手,還差了些許,但是也不是說完全不能,配合降龍十八掌,算是有些可能性。”
賈巖默默觀察着便宜徒弟的戰鬥,忽然面色微微變了變。
接下來,他又淺笑一聲。
倒不是發現了什麼值得注意的對手。
而是他感覺到,自己的另一道分身,同樣來到了近處,也就是說,道士那邊,領着那邊的徒弟‘王哥’,也到盛典城了。
“師傅,您怎麼了?”
王妹兒這兩天出落得像是大女孩了,隱隱約約在稚嫩小臉蛋上,出現美若天仙姿態。
“沒什麼,只是感知到了某些東西而已,看來此次盛典之行,會不虛此行。”
道士賈巖含笑搖頭,隨後看了看自家這位一兩個月期間,便有了大變化的少女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