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滯!
四周圍觀的人羣紛紛瞪大了眼睛,驚呼聲彼此不絕,一方面是他們只是普通人,何曾見識過這種擡手間就能開碑裂石的宗師強者,另一方面則是由於裴君臨那毫無反應的舉動,彷彿被嚇傻了!
咻!
拳印橫空,如同長虹貫日,拉出一道長長的白色氣浪,直撲裴君臨的胸口!
看見裴君臨那彷彿被嚇傻的模樣,張先生那張面孔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諷與不屑之色,拳印能量再度加強三分,真氣翻滾,似乎準備一拳將裴君臨轟殺,從而大顯神威。
咚!
好似彗星撞地球,恐怖的拳印毫無任何花哨擊中在裴君臨的胸口位置,一股可怕的能量餘波潮水般向着四周蔓延,所過之處,堅硬的水泥地面脆弱的好像是豆腐渣,大片大片飛起,塵土飛揚,遮天蓋地。
這一幕,驚得四周圍聚的工人們眼珠子差點凸出來,這……還是人的力量麼?
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這麼強,這麼恐怖!
“這個傢伙死定了!”
屬於董虎這一方的人馬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甚至就連董虎和董豹父子倆,看着那塵土飛揚的一幕,胸腔中一直憋着的怨恨之氣,這一刻也彷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釋放,心神皆暢!
而至於遠處裴東來和郭詩韻夫妻二人,則是互相緊緊抓住彼此的手臂,各自的面孔蒼白如紙,不見一絲血色,眼睛深處盡是絕望和彷徨!
“一個區區宗師二品的螻蟻而已,豈能撼動得了大象!”
忽然,正在這時,一道充滿不屑的譏誚聲清晰響起,開口說話的是林仙兒,雖然她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張絕色容顏,可那一雙眼睛裡的譏諷之色,卻毫不掩飾。
在林仙兒的身邊,林辰也是雙手抱胸,一臉平靜與淡然。
“無知小兒,信口雌黃……”
張先生惱怒回頭,似乎很討厭有人拆他的臺!
可就在此時,一陣驚呼聲忽然響起,所有人像是看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目光直盯盯看着張先生的身後,一臉驚恐。
張先生預感到不好,快速轉頭,然後就看到了這輩子難以置信的一幕!
只見那塵土飛揚的煙霧中,一道挺拔如槍的身影緩緩走出,眸若星辰,璀璨奪目,身體毫髮未損,甚至臉色都不曾有一絲變化。
“這不可能!”
張先生失聲發出驚呼,身體踉蹌倒退數步,一臉的見鬼與不可置信,似乎難以接受他剛纔全力的一拳,竟然會對裴君臨造不成任何傷害。
要知道他可是宗師三品的強者啊,一拳足以將一塊鋼板轟破,卻對裴君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這樣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裴君臨的實力遠超他的想象!
“逃!趕緊逃!踢到鐵板上了!”
張先生心膽俱寒,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江南地區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位年輕的宗師強者,這絕對是一件大消息,他必須回家後迅速加以徹查!
念頭涌動間,張先生的反應絲毫不慢,當即腳掌用力一踏地面,整個人的身體在地面崩裂聲中,已經倒射而出,企圖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我讓你走了麼?!”
可就在此時,一道冰冷毫無任何感**彩的聲音傳入耳朵,伴隨着還有一陣低沉如悶雷般的巨響,張先生全身毛髮倒豎,然後就感覺到一股驚天的威壓之力從天而降!
這股威壓之力強大的超乎想象,張先生只感覺全身血液逆流,真氣倒轉,五臟六腑轟鳴不絕,那感覺就如同被一柄無形的大錘狠狠砸中,忍不住張嘴吐出一大口猩紅的鮮血,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他的臉上神情是如此的充滿驚駭,看着眼前一步步逼近的裴君臨:“你……你到底是什麼修爲?”
裴君臨嘴角微微勾起,隱含一抹嘲諷:“修爲麼?你還不配有資格知道!”
說話間,法力從指間上噴發,就彷彿死神的召喚!
之前的時候,這位張先生轟出的那一拳,可是同樣包含着必殺一擊的信念,所以面對這種人,裴君臨毫不手軟!
張先生感知到了裴君臨毫不掩飾的殺意,身上愈發驚恐:“你……你到底是誰?我告訴你,我可是蘇城張家的人!你若是敢殺我,整個江南地區都將再也無你容身之地!”
“蘇城張家?”
裴君臨動作停滯了下來。
張先生見狀,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臉色驚恐之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抹無與倫比的驕傲:“我蘇城張家那可是整個江南地區都鼎鼎有名的家族,掌控着這江南地區小半個地下世界勢力,你若是就此放了我,我……”
“你們蘇城張家是不是有一個叫張超的青年?”
不等張先生把話說完,裴君臨突然打斷道。
張先生一愣,點頭道:“是啊!你認識我家張超?這可真是太好了……”
噗哧!
裴君臨突然一指點出,恐怖的法力凝聚的鋒芒,直接洞穿了張先生的眉心,面色冷酷如冰:“原來是一丘之貉,難怪呢!”
張先生至死臉上都還保持着驚喜的笑容,完全沒想到裴君臨會毫無預兆下殺手!
可這對於裴君臨來說,卻不一樣了!
當日他在嶺南山脈的時候,所遇到的一羣江南紈絝中,就有一個叫張超的富二代很是讓人討厭,帶着什麼青洪門的門人,不僅折磨了洪天雷,最後還企圖搶奪靈藥金銀草以及碧眼斑紋豹的屍體。
最後裴君臨迫不得已,一拳轟殺了那青洪門的門人,然後讓人打斷了一羣紈絝子弟每人一條胳膊,算是小小懲戒。
今天沒想到,纔剛來江南地區,就又遇到所謂什麼張家的人,而且對他出手毫不留情,一擊必殺,裴君臨徹底怒了!
他今天本來就心情超不好,父母的遭遇讓他心情極爲煩躁,這張家人還如此不知死活,爲了錢財對他動手,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了!
帶着冷酷無情的煞氣,裴君臨一指滅殺那所謂的張先生後,目光落到了不遠處早已經被嚇傻的董虎身上。
噗通!
被裴君臨那雙充滿煞氣的眸子注視,董虎直接雙腿發軟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求裴君臨饒他一命!
“閉嘴!”
最後裴君臨忍不住出聲呵斥,嚇得董虎立刻收聲,全身發抖如篩子。
“知道該怎麼做吧?”
裴君臨的聲音冰冷如鐵,不帶絲毫感情。
董虎先是一愣,緊接着點頭如搗蒜:“知道!知道!我馬上就會將這裡所有工人們的工資分毫不差的發放!”
說話間,董虎哆哆嗦嗦的從兜裡掏出手機,幾乎是用吼的聲音,命令財務趕緊將所有拖欠工人們的工資發放!
“先……先生!最多一刻鐘,工資都會發送到這些工人們的工資卡上!”
打完電話後的董虎一臉冾媚,裴君臨卻是一語不發,靜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刻鐘後,他聽到了四周傳來工人們激動興奮的討論聲,似乎是工資已經到賬。
“既然工資已經到賬,那你……也可以死了!”
裴君臨忽然聲音幽幽道,話音未落,不待董虎有任何反應,一道法力已經洞穿了董虎的眉心,當場橫死!
裴君臨連看都沒有去看結果,這樣的禍害死不足惜,他邁步走到裴東來和郭詩韻夫妻二人的身邊,柔聲道:“爸!媽!我們走吧!”
“孩子,你……”
裴東來開口欲言而止,一臉的焦急與擔心。
裴君臨微笑,他很清楚父母在擔心什麼,當下轉頭對着不遠處站着的林仙兒和林辰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說罷,彎腰直接背起受傷的父親,然後牽着母親的手掌,大步離開。
看着裴君臨大步離開的背影,林仙兒氣得狠狠一跺腳:“這個傢伙,還真把我們當下人使喚了!”
“林辰,這裡的爛攤子就交給你了,我也先走一步!”
說罷,林仙兒邁開小碎步,追上了裴君臨的步伐,很快幾個身影就消失在院子的拐彎處,只留下林辰一個人滿臉苦笑和無奈。
隨後馬上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這裡可是發生了近二十條人命的大事,他豈能做得了主……
一刻多鐘後,距離服裝廠不遠的一片低矮破裂的平房區,裴君臨的身形出現在這裡。
這片區域幾乎是這蘇城北區最破爛貧困的地方,外面到處都是垃圾和污泥,髒水遍地。
“到了,這裡就是我們租住的地方……孩子,這裡的條件非常不好,你們可別嫌棄啊!”
郭詩韻神色窘迫道,說話間麻利掏出鑰匙迅速開門。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一股發黴潮溼的氣味撲面而來,跟在裴君臨身後的林仙兒又一次伸手捂住了鼻子,她那一塵不染的白色運動鞋上,也滿是濃濃污垢。
裴君臨卻毫不在意,彎腰揹着受傷的父親邁步而入。
當昏暗的燈光開啓的那一刻,裴君臨方纔看清父母到底住的是一個怎樣的地方,饒是以他的強大心智,這一刻,也忍不住鼻頭髮酸!
這是一個面積不超過三十平米的小平房,水泥地面上簡簡單單擺放着幾件舊傢俱,以及生活用品。
除此之外,還有兩張牀,一張雙人的一張單人的,中間由一道窗簾隔着,從單人牀上擺放的一些少女氣息的東西來看,應該就是他妹妹裴念慈的牀位。
難以想象,就是這麼一個陰暗潮溼的地方,父母和妹妹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度過來的?
裴君臨的眼角漸漸溼潤了,一直被譽爲修羅的他,這一刻只感覺眼淚忍不住的在眼眶中凝聚,強忍着落淚的衝動,裴君臨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爸!媽!念慈呢?”
“念慈她在外面上班,一般晚上七點鐘纔回來!”
郭詩韻回答道,然後目光炯炯看着裴君臨那張面孔,聲音顫抖道:“孩子!你真的是君臨麼?”
“這些年你身上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爲什麼你連容貌都變了……”
裴東來也聲音急促道:“孩子,你不要擔心,我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失蹤多年的兒子會再次出現在眼前,你能對我們好好說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