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宇家的餐桌上擺着酸菜白肉、醬骨棒、地三鮮、鍋包肉一共四道菜,沒酒。
胡卿媛看着丁宇拿着個大二碗在那裡掄開腮幫子就造上了。
米飯是白江當地的稻花香米,飯粒晶瑩剔透,散發着自然醇厚的香味,看得兩天沒怎麼吃飯的胡卿媛餓了。
丁宇一邊吸吮着骨棒的一端,一邊對胡卿媛說到,“骨髓吸完了別扔,拿筷子掏一掏,再吸,裡面熱乎的骨髓更好吃!”
胡卿媛有些尷尬地拿着比手掌還長的豬骨棒,一副不知如何下手的樣子。
不久,真的是餓壞了的胡卿媛也逐漸放開了,吃了一大碗米飯,骨棒三根兒,其他菜也吃了不少。
“你們花河的菜除了稍稍有點鹹以外,還挺好吃的。”,胡卿媛平日裡牛排、沙拉的沒少吃,白江的家常菜她是第一次吃。
“嗯,那是,所有的地方飲食習慣都和氣候有關係,北方寒冷乾燥,蔬菜少,過去儲藏蔬菜都拿鹽醃的,鹹味吃的時間久了,口味就重了。”,丁宇不喜歡吃鍋包肉,只是嚐了一塊。
這是吳嬈特意給胡卿媛做的,鍋包肉在花河算是“女士菜”。
“我想喝點酒。。。”,胡卿媛突然想起“酒桌上好辦事”的俗理,想着等會丁宇若是清醒爲難她,要麼把自己灌醉,要麼把丁宇灌醉,總是不吃虧的。
丁宇一笑,起身到客廳,打開酒櫃下面的紅漆櫃門,裡面擺放着琳琅滿目的白酒,都是夏如塵、駱江等人拿來的。茅臺、五糧液、郎酒、瀘州老窖等等,都是值得珍藏的好酒。
丁宇這些酒都沒碰,而是拿出了一個五斤裝的白色塑料桶,順手拿了兩個青花瓷的小酒盅、一把半斤裝的小酒壺。
丁宇坐下之後,一擰開桶蓋,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倒入酒壺的液體顏色泛黃,性狀比水似乎更有粘性。
“喝一下我們當地的小燒吧,我一直懶得打理,用塑料桶裝這酒算是暴殄天物了。”
胡卿媛點點頭,把酒壺搶先拿了過來,每個酒盅都倒滿。
她一舉酒杯,“先敬你一杯!”,說完,她一仰白皙的脖子,酒就下肚了。
一股濃烈的酒氣如同點燃了的炸藥桶的火線一般,騰地在口腔中炸開,接着是火灼似的感覺穿過整個食道,最終在胃裡“炸燃”。
胡卿媛哈地拉了個長音,“好辣!好辣!”
丁宇一笑,拿起酒盅輕輕抿了一口,“七十多度,比伏特加、苦艾酒的度數低點,但是一般人喝不了半斤以上的。”
胡卿媛的臉色微紅點點頭,“蘇格蘭伏特加我喝過,要論毫升喝的。”她覺得不能在意識清醒前把正事忘記了。
“怎麼能把我摘出去,你幫忙想想辦法。”,胡卿媛似乎忘記了挖坑的就是丁宇一般。
不過解鈴人也好,繫鈴人也罷,胡卿媛都不管,至少她現在足夠聰明,只有丁宇能夠救她。
她相信丁宇還是留下了憐憫之心的,要不,她的照片早就在網上瘋轉了。
“你的腦袋足夠聰明,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一條後路嘛?”,丁宇老半天才把這幾錢的小酒盅裡的酒喝完。
胡卿媛突然笑了,只是笑容裡帶着些許慘淡的意味,“我只是工具罷了,生在帝王家就是公主,生在這種註定要當啃老的家庭裡,就要一輩子啃老,不啃都不行,做生意都得在他們的餘蔭下。”
丁宇給胡卿媛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上,把酒盅放在嘴邊,頓了頓,“你不服氣,走出來一條另類的啃老路,卻發現,你們家族裡,你只是個賺錢的工具,讀華夏名校,從政纔是正道。”
胡卿媛一愣,“怎麼?楚萌和你說的這麼詳細了嘛?”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實話實說,想改變你的想法,比要你的命難得多。”
“不,你能,至少我的長輩們最看中的是命。”
兩個人說的隱晦,但是要表達的信息量已經足夠多了。
在華夏,丁宇的首富是有影響力,但是比起胡卿媛身後的勢力來說,他什麼也不是,如果丁宇走錯一步,就會跌進萬丈深淵。
胡卿媛之前一直這麼認爲的,可是她驚奇地發現,丁宇擁有許多巨大的殺器,比如說掌握了很多很多的秘密。
而且是證據齊全的那種秘密,偏偏你還不敢動他,誰先動,誰就會被丁宇的證據滅掉。
世間的俗事擺在面上,終歸要符合道德和法律的雙重標準的。
這個國家法律重要,道德層面更重要!
老祖宗傳下來的精神要求你,得是“德藝雙馨”的那種。
富豪要是結婚後在外面沾花惹草,分分鐘就得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靠着睡上位的明星們若是被曝光出去,分分鐘就得被各路言論碾得渣都不剩。
諸如此類,見不得光的就永遠要在黑暗之下,丁宇在道義上領先,他就舉起了審判的大刀。
這個時候,道德綁架不是貶義詞,而是真正的武器,無往不勝的武器。
對普通白丁無用,對權貴卻無比犀利。
白丁只需要錢就可以搞定了,丁宇恰恰不缺的就是這些。
“把盈丹生關了,到五仁網絡去坐陣吧,那裡還需要你!”,丁宇沉吟半天,說了一句。
胡卿媛震驚地看着丁宇,“你這是在折騰什麼呢?”
當初胡卿媛用各種手段逼迫肖志勇、宋雲濤、林鳳至幾人把股份轉讓給她,隨後拿股份換到了盈丹生。
現如今,丁宇竟然又把五仁網絡交給了她管理?
“可惜了上千億的保健品市場,就這麼退出去了,我丁宇沒有被石玉竹趕出保健品市場,卻被迫讓你給趕了出去。”
“你們注資十五億,我給你們20%的股份。”,丁宇的打算很直白,五仁要和國內通信巨頭搶生意,很簡單,但是必須得打開地方保護的壁壘。
然後纔是技術和經營理念的碾壓。
回去告訴你們長輩裡的王老爺子,注意檢查下身體,也許能多活幾年。”,丁宇知道胡卿媛沒有談判資本。
既然那些老傢伙們惜命,那就好辦了,他們似乎很相信丁宇的“預測”。
胡卿媛點點頭,和丁宇接着碰杯。
每個人真的喝了半斤多小燒,胡卿媛心事重重有些醉了。
她覺得事情沒有現象的那麼簡單,一咬牙決定把事情套牢,漸漸地和丁宇做到了一排,藉着酒勁兒把頭歪在丁宇的肩膀上,丁宇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她胸前的空隙,裡面自然是春光無限好。
“今晚我住你牀上好不好!”,胡卿媛醉眼迷離地擡頭望着丁宇,酒後的美人別具一番風味。
丁宇盯着她的眼睛,噗呲一笑,“好哇!”
。。。。。。
第二天早晨吶。。。
胡卿媛發現她一個人睡在丁宇的臥室裡,她發現她的衣物完好,幾乎算是合衣而眠。
下了樓,丁宇在客廳裡打電話,胡卿媛等了一會兒,問到:“怎麼?嫌棄我嗎?”
丁宇搖搖頭,“被女人摸過的女人,我是不碰的。”
胡卿媛一愣,爲了拿到林鳳至的股份,她的確做了些犧牲,但也僅限於丁宇說的摸摸而已。。。
“你。。。”,胡卿媛兩行眼淚掉了下來。
“在我這裡,你註定要失去自由的,包括尊嚴,你現在獲得尊重,就得自己一件一件把自己乾的事情消化掉,才能值得別人的尊重,尤其是我!”,丁宇表情一點沒有變化。
如果失敗了,丁宇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胡卿媛至少有,這就是原生之罪吧。
胡卿媛明白了,點點頭,“好的老闆,我這就回去處理,一個月後,我去五仁網絡報道。”
說完,胡卿媛拿起裘皮大衣,都沒有披在身上就奪門而出。
那天早上,窗外下着大雪,一抹紅色在在冰雪中額外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