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學長上前一步,抓包在手,不假思索,直接打開了。翻看一陣,才發現這包裡東西不是秦晉的,而是王可的。身份證、手機、錢包........重要的物件一樣不少。
“姐妹淘麼?買個包也整一樣的。”伍學長情緒低落下來,看着王可的包,有些呆,癡癡傻傻的,嘴裡嘟囔着,旁人紛紛側目。
“小夥子,你沒事吧?”一位拄着柺棍的老大爺顫顫巍巍的挪過來,輕輕的拍了下伍學長。陪伴老人的年輕人大爲惶恐,剛想扯老人回來,可是已經晚了。
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是這種一看就知道男的被女的甩了的情感糾紛。圍觀的衆人靜默的望望氣急敗壞,面帶戾色伍學長,禁不住爲老人捏一把汗。年輕人嚥了口唾液,袖子一擼,胸前的護工工牌一晃。
“沒事,爺爺。”伍學長轉過頭來的時候,臉上擠出一個醜笑。老人很和藹,慈眉善目的,更可貴的是人家有一副熱心腸。
“沒事就好,年輕人,想開點,你的路還長呢,天涯何處無芳草。”老爺子弓着身子,一口牙已經掉光了,就剩嘴脣在那張合。
“.......”伍學長無言以對,正尷尬呢,一輛黑色現代車停在身邊,車窗降下,劉齊壞壞的臉探出半邊,另外半邊被蛤蟆鏡遮蓋住了。
“找你半天了,原來在這。這是咋了,臉跟被老鼠咬了一樣?”齊哥叼着煙,翻領皮夾克,痞痞的,壞壞的,將圍觀的人嚇的都轉過頭去。
伍學長現在屬於見縫就鑽的時候,沒有搭話,直接開門上車。擺擺手,示意薛剛開車快走。
掏出王可的手機,給秦晉撥過號去,響了半天,被掛掉了。再撥,已經關機。
“草,肯定出事了!”伍學長暴吼一句,嚇得前面正哼歌的齊哥猛的轉過身。薛剛將車駛入應急車道,制動剎車。
“哪裡出事了?哪裡出事了?”劉齊摘下蛤蟆鏡,緊聲問道。別看他臉上風輕雲淡的,其實心裡也緊張的很,畢竟古蘭社對他來說是個未知數。
“我感覺秦晉被人劫持了,這個包是王可給我的信號。”伍學長舉起一個坤包在劉齊面前晃了晃。齊哥一把抓過去翻看幾秒,又丟了回來,招呼薛剛繼續開車去古蘭街。
“我他媽當是誰呢,嚇我一跳,原來是那騙死人不償命的狐狸精。她被不被劫持的,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她不是你的死對頭麼?難道,難道.........。”劉齊八卦起來,一雙色眼放光,整個人跟聞到臭味的蒼蠅一樣。
“難道你大爺!她雖然以前有些壞,不過現在變好了,昨天去我家,突然說要轉學,要我參加什麼聚會,我早上過來一看,人沒追上,就只撿到這個破包。”伍學長長話短說,結束劉齊的意淫。齊哥撇撇嘴,轉回頭去了。
現代車駛出茶庵街,十字路口左轉,橫穿學府道,直入古蘭街。伍學長心裡煩躁異常,眺望窗外景色,想要緩解一下,可是腦海裡秦晉的影子幻化成千萬個,揮之不去。
汽車駛入古蘭娛樂城停車場,在保安的指引下停靠完畢。今天是週日,停車上停滿了中高檔轎車,還有一小片區域專門停放進口摩托車的。幾個安保人員站在古蘭娛樂城門口抽菸聊天,望了這邊一眼,目光就收回去了。
“十七歲那年,我站在軍區宿舍大樓樓頂,對着天空擼了一管,以爲自己強姦了整個世界。”齊哥重新帶上墨鏡,在開門之前故裝深沉、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
“幾個意思?”下車後,伍學長跟劉齊肩並肩的站在一起,打量着這座六層高的建築,擡起頭,天藍藍的。
“意思就是別傻逼兮兮的自作多情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天底下的逼都一樣,多日幾個,就拔吊無情了。”劉齊拍拍伍學長,那邊一個黑西裝的客戶經理帶着兩個安保徑直向他們走來,看樣子是來接他們的。
“庸俗。”伍學長悶出一個屁,幾個人向着古蘭娛樂城門口走去。他心裡想着秦晉的事,一張臉苦的很。經理以爲自己禮數不周,陪着不是,引領着三人坐電梯上五樓。
古蘭娛樂城五樓會議室,推開門的一瞬間,伍學長見到了傳說中的蘭東和古西。說實話,兩個人很年輕,要不是眉眼間那掩飾不掉的陰鷲,就是個正兒八經的市井小癟三。
“這位是我們娛樂城的蘭總,這個是古總,這個是生哥。”經理給兩人介紹完,自覺地退出房間,從外關上了門。
“幸會。”蘭東微笑着向劉齊伸出手,那裝出來的禮貌讓齊哥想找個牆角狂吐。伍學長跟薛剛分立劉齊左右,跟個好奇寶寶一樣尋摸着房間裡的一切,最後目光落在長條會議桌盡頭,那裡有隻長杆菸斗,閃閃發光,怪異的很。
“你好,我是劉齊,這是我兄弟伍學長和薛剛。”劉齊乾巴巴的介紹一通,沒有跟蘭東過多寒暄,扯過椅子,直接坐了。
“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最近忙的很,時間很趕。”劉齊三人依次坐下,開口問道。這房間裡怪怪的,總感覺有股死人的陰氣,讓人渾身不舒服。
蘭東跟古西、阿生對望一眼,也坐在另一面,這是他實際意義上第一次跟劉齊接觸,劉齊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很難搞定。
“喝點什麼?”蘭東沉默了幾秒,客氣的問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事我們就走了。要不是謝慶,我才懶得來呢。”劉齊自己給自己壯着膽子,他明白自己今天不能服軟,否則那就一軟到底了。
“小子,你他媽的知道自己跟誰說話麼?要是沒我們古蘭社的暗中幫忙,你他媽的能拿下茶庵街麼!老子跟你說.......”古西叫囂着,指着劉齊的鼻子想罵,被蘭東趕忙攔了下來。阿生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一眼古西,沒說話。
蘭東對於自己這個腦殘弟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幫助劉齊是他們暗中操作的,龍哥根本不知道。但是被古西這張沒把門的嘴一張,阿生全部都聽進去了,等一會兒自己還得圓謊,真是我勒個艹。
“你出去看看龍哥在二樓包廂還有什麼需要沒,快去!”蘭東小聲的下了逐客令,古西一張臉紅紅的,憎恨的看向劉齊,意思是讓他等着瞧,然後起身走了。
房間裡再度靜下來,蘭東在想怎麼打開話題;阿生在思索古西剛纔話的意思;劉齊裝作不經意的看看腕錶,已經上午十點多,想必謝慶他們該得手了。
至於伍學長,腦子裡除了秦晉就是不遠處的長杆菸斗。他天生好奇心重,總覺得菸斗裡藏了什麼秘密。薛剛玩着手機,正在發短信。
“叫你們來,是想談談我們合作這件事的。古蘭社和紅星社雖然現在看來不是一路上的人,不過我們諸多利益相同,是可以合作雙贏的。這是一份合約,你看看。”蘭東談判的經驗到底不足,又被古西這麼一鬧,只能下意識的直來直去。
“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沒有合作的必要。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說實話,我看到你這張臉挺煩的。”劉齊一口回絕,一點餘地都沒給蘭東留。饒是蘭東比古西鎮定,也受不了這樣接二連三的打臉行爲,一張臉氣成了醬紫色,從椅子上忽的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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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手入懷,緊跟着一把手槍拍在桌子上,大有談不攏就立即開乾的意思。
“劉齊,我告訴你,不要以爲自己拿下茶庵街就牛逼哄哄,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了。我們古蘭社現在的實力,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蘭東**裸的威脅道。他想要劉齊怕,怕了才能一邊倒,不過看到劉齊表情,就知道自己威脅沒意義。
“能動手儘量少吵吵。你要想打,我在茶庵街等着你,讓你看看紅星社的實力。哦,順便提醒一句,我們現在是治安聯防,打你們這種黑社會,那不叫械鬥,叫除暴安良。”劉齊迎着蘭東的目光,面不改色心不跳,正氣凜然。
“好膽識,好氣魄。看來你真的如外界傳揚那般,比刀疤和藏獒靠譜多了。不錯,呵呵。”蘭東臉色一變,開始讚揚起劉齊來。劉齊一愣,搞不懂這孫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給你解析一下合約的內容吧,先說對你們有利的,想必你聽完就會改變想法的。這第一個就是管轄權不變......。”蘭東拿回合約,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劉齊掏出煙來抽着,一臉的不耐煩。
十分鐘,半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蘭東正在講解着最後幾條,會議室門被推開,古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不理會蘭東殺死他的眼神,附在蘭東耳邊,低聲急促的耳語幾句。兩個人齊齊的望向劉齊,表情俱是憤怒,那種被人當猴子耍了的憤怒。
“講完了,講完了我就走了,該吃午飯了。”劉齊招呼伍學長和薛剛起身,準備撤了。他不相信蘭東敢攔他,更別說拿槍崩了他。借他三個膽子,蘭東也沒這種魄力。
不過剛到門口,劉齊就知道這裡不是蘭東做主。因爲身後響起了槍聲,一槍正中門把手,火花四濺,讓三人站在原地沒有再動。
“回來。”一直沉默不語的生哥開了口,地地道道的閩南語。伍學長三人轉身,六隻眼睛盯着惱怒的阿生。在這個內陸城市聽到閩南話,絕對是他們人生的第一次。
“繼續說。”阿生手槍一擺,對着蘭東努努嘴。
“跟我們抖小聰明是沒用的。你們護得住堵新振,能護得住林青麼?能護得住雷冰麼?能護得住小齊麼?仔細想想,你們到底有沒有資格來跟我們叫板。”蘭東沒有囉嗦,而是直接進入主題。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迫使劉齊就範,然後根據龍哥的計劃,達到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蘭東,你他媽的就是個狗屎,臭不可聞的狗屎!你除了拿親人來威脅我們,你還能幹嘛?敢不敢明刀明槍的幹一架?”劉齊拍着桌子,將水杯丟過去,被蘭東側身躲了。杯碎水濺,淋了旁邊的古西一身。
會議室門被猛然推開,呼啦啦涌進來一幫人,橫眉怒目,棍棒刀具。伍學長看向劉齊,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