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少,你要我調查的事情,差不多有個大概的輪廓了
寶州市秋水大酒店的豪華套間1號房內,大剛與柳俊對面而坐。巧兒伸出纖纖玉手,在一旁沏着功夫茶。
巧兒得知寶州出了“事”,可能會影響到“老公公”的仕途,也急匆匆從南方市飛回來了。不管幫不幫得上忙,這個心意一定要先盡到,也是做晚輩必要的態度。
寶州市秋水大酒店1號房與江口市秋水大酒店1號房的大體佈置都差不多,但是牀上用品按照巧兒的要求換成了比較素雅的顏色,洗浴間的沐浴用品也改成了巧兒平日喜歡的牌子。
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的牀上用品就是紅色的,因爲小青喜歡那個顏色。
“通達物公司”的:部在大寧市,大剛特意從大寧驅車六七個小時趕回寶州市,一則表示對俊少和樑董事長的尊重,二來也是覺得調查的結果很重要,需要當面彙報。
“來,先喝茶!”
巧兒端起一杯黃澄澄的水擺到大剛面前。
“謝謝董事長!”
大剛站起身,彎了彎腰。
“都是自家。不必拘禮!”
柳俊微笑着說道。
“這做人嘛。最重要地就要守規矩。”
大剛道。
黑子、剛和胖大海。雖然各有各地毛病。但在守規矩而言。卻是非常一致。柳俊對這一點特別欣賞。想來這也是黑子以前會特別向他推薦大剛和胖大海地原因。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子最看重“義氣”二字看重地人。自然也很講義氣地。
柳俊微微一笑:“說說吧,什麼情況?”
“兩情衣依那個黃老闆,大名黃明良,老家是翰湖市人,六年前來到大寧市做生意麪弄得還比較大。”
柳俊笑了笑:“就那個服裝店?”
大剛知道俊少爲何發笑。現在俊少到底有多少家產,大剛也不是很清楚。他只道是“通達物流公司”旗下的動產不動產相加,資產總值已經超過一個億了。通達物流在大寧市、洪陽市、寶州市建起來的物質中轉站,地皮和建築物都擁有產權,並非租的房子。更別說屁股底下這座大酒店,以及江口市和上海市的兩家分店了黑子哥說,又已經有兩家酒店在建。那該是等的資產規模?
一個服裝店得規模再大,自也不在俊少眼底。
“不止一個服裝店,黃明良還搞建築業,在大寧市承包了好幾個大工程,公司規模很大。包括最近開工的天馬商業廣場,據說也有他的份。”
柳俊聽到這裡直了杆,端起杯喝了一口道:“有點意思了。”
天馬商業廣場,可是大寧市的標誌性建築計規模是十一廣場的三倍以上,由省政府親自發包的寧市政府都只能從旁襄助。能夠在天馬商業廣場分一杯羹,這個黃明良不可覷,這可不光是有錢便能做到的,一定得有極其過硬的官方背景才行。
“是啊,這個黃明良確實有點來頭……”
柳俊忽然伸手止住大剛,笑了笑,說道:“別忙揭曉答案,讓我來猜一猜。”
大剛便即住口,端起茶杯喝茶,笑吟吟地瞧着柳俊。
巧兒給兩人的茶杯裡填滿茶,自己也端起一杯輕輕抿了一口,滿目柔情地望着俊。她不是很喜歡喝功夫茶,怕皮膚變黃。現下也只是象徵性地陪着抿一小口。
柳俊伸出食中二指,輕輕敲打着胡桃木的桌面,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意。
“嗯,翰湖市人,六年前來大寧市做生意……省紀委書記尹寶青,好像就是六年前從翰湖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升任省紀委書記的……”
大剛頓時豎起大拇指,嘿嘿一笑:“俊少,了不起!這個黃明良,就是尹寶青的一個親戚,當然,不是什麼至親。”
柳俊微笑着,笑容忽然僵在臉上,眉頭皺了起來。
巧兒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啦?這個黃明良有什麼不對?”
“不是黃明良不對,是尹昌輝有問題!”
柳俊蹙眉道。
“尹昌輝是誰啊?”
巧兒睜着極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道。
“大剛,尹昌輝是不是尹寶青的兒子?”
大剛再次豎起大拇指:“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俊少的眼睛……尹昌輝,男,二十五歲,東南政法大學法學專業本科畢業,現在大寧市中級法院上班,是民事一庭的助理審判員,尹寶青的小兒子。”
“呵呵,有意思。”
柳俊嘴裡說着有意思,眼神卻變得凌厲起來。
黃明良和尹昌輝忽然登門造訪“飛天服裝設計工作室”,柳俊本就覺得蹊蹺。如今證實尹昌輝竟然是尹寶青的小兒子,這就更加蹊蹺了。柳俊幾乎是立即將尹昌輝和嚴菲聯繫起來。若果沒有他柳俊,這兩位,豈不是十分般配?無論從家庭條件還是個人條件,都堪稱門當戶對!
尹寶青現在地位不穩,有沒有可能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拉攏嚴玉成?設或能與嚴玉成做成兒女親家,儘管對他尹寶青沒有多大實質性的幫助,但對於自己的兒子,無是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
嚴玉成這些年上升勢頭極猛,五十一歲的省委三把手,放在全國也是不多見的。往後能升到什麼位置,誰也無法預料。尹昌輝若真能成了嚴家的乘龍快婿,一輩子就算高枕無憂了。
“大剛,走,跟我去省城!”
柳俊再也坐不住了。
“現在就走?”
巧兒有些不樂意。
這不,她昨天才從南方市飛過來呢。儘管與柳俊住在一起也有三四年了,還是如同初到南方市那般情郎充滿依戀。
“對不起啊,巧兒,這個事情實在很緊急,我處理完之後再回來陪你!”
至於具體什麼事情,柳俊是斷然不會與巧兒說的。
就算巧兒不吃醋,柳俊也不願意做這種狗屁事情事找難受。
“那,你去吧點回來!”
巧兒只當柳俊要去辦的事情與“公公”有關,卻是不便阻攔,不過還是加了一句。
“要不,吃完飯再走?我這就叫他們送餐過來。”
“不了,就在路上隨便吃點就好。”
柳俊說着已經走到門口,拉開了門面碰到樑少蘭。
“小俊,去哪?”
“去省城辦點事。”
“我還想跟你們彙報一下酒店的營業情況呢!”
樑少蘭紅光滿面的,可見酒店的效益極好,她是來報喜的。
柳俊笑道:“酒店的營業情況,你跟董事長彙報就好了,跟我說不着。大剛趕緊着……”
“哎,來了!”
大剛急匆匆追來自然還不忘與樑家姐妹打個招呼,以免缺了禮數。
……
路況不好柳俊在路上差多走了七個小時,趕到省城天色已經向晚。柳俊也顧不得許多接就闖到嚴玉成家裡去了。
“哎呀,小俊,怎這個時候來了?”
解英很驚奇。
“呵呵,路上堵車。”
“還沒吃飯吧?你坐着,我給你煮麪。菲菲……俊來了……”
其實用解英叫,嚴菲就像心有靈犀一樣,柳俊一進門,就從房間裡跑了出來,歡喜雀躍着,衝過來摟住柳俊的脖子就是一個香吻。
兩個是青梅竹馬,鬧慣了的,也不避諱解英,只當着嚴玉成不敢。
解英笑着搖搖頭,進廚房麪條去了。
“又想我啦?”
嚴菲望着俊,粉臉微紅,笑眯眯的。
“嗯,想死我了……菲菲,那個尹昌輝,後來有沒有再來找過你?”
柳俊心不在焉地應付一句,直奔主題。
“哪個尹昌輝?”
嚴菲莫名其妙。
這孩子,就是沒心沒肺的,貌似前天才和人家見過面,現在就忘到了九霄雲外。
“就是前天和那個什麼服裝店的老闆一起去過工作室的那個年輕一點的男的!”
俊一邊解釋一邊好笑。
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些?瞧這個架勢,嚴菲眼裡根本就容不下任何別的男人。
“他呀?沒有!他來找我幹嘛?倒是那個黃老闆,昨天又來過一次,硬要買下陳列室所有的衣服,去他店裡展銷,還說今後我設計的衣服,他都包了。”
嚴菲神采揚,似乎特別得意。
“要他包個屁!我自己不會包?”
柳俊又怒氣上涌,罵了一句粗話!
什麼玩意,竟然想用這麼點蠅頭小利來“勾引”我柳俊的女朋友?老子拿錢砸死你!剎那間,柳俊真起了拿錢砸死黃明良的心思。
嚴菲吃驚地瞧着他,似乎有些不相信。這可是自打她認識柳俊以來,第一次聽他講粗話。
“俊,你怎麼啦?”
“這個傢伙,不懷好意。你以後別理他。他要再敢來騷擾你,我叫人打斷他的腿!”
柳俊惡狠狠地道。
“喲呵,誰這麼惹柳大公子生氣啊?還要打斷人家的腿?你當是封建社會的紈絝大少啊?”
嚴玉成出現在書房門口,很是悅地道。
柳俊悄悄朝嚴菲擠眉弄眼,嚴菲就咯咯地笑個不停。
“小子,你不在寶州呆着,沒事跑這裡來幹嘛?”
嚴玉成來到客廳坐下,掏出煙來,瞥了柳俊一眼,丟了一支給他。
柳俊慌忙接過,又忙不迭掏出火機給嚴玉成打着了火,腿得緊! wWW¤тт κan¤C○
“爸爸,我給你去拿茶杯!”
嚴菲朝柳俊做個鬼臉,輕盈地上樓去了,兩條修長健美的大腿在裙裾下顯得特別養眼。
“這回可是大事,比我爸的事還要緊,我若不來,保不定女朋友就被人家撬了牆角!”
柳俊點起煙來,說道。
嚴玉成微微蹙眉,不悅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菲菲和你不是很好的嗎?”
柳俊本想和嚴成說說,又覺得純粹靠猜測沒有依據的事情,還是不要隨便往外咋呼的好,畢竟現在嚴玉成是省委三把手,焉能管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小問題?
“說吧,躲躲閃閃的幹什麼?”
誰知柳俊越不想說,嚴玉成就越是好奇。
這位大人,有時還真有點小孩心性。自然,這也只是在柳俊面前纔會如此。在其他人眼裡,他就是高高在上,威嚴無比的省委高官。別人又豈能想象得到,嚴大書記居然也會有如此八卦的時候。
“嚴伯伯,這可是你要我說的?說錯了不許罵人!”
“哼哼,先說來聽聽,說錯了自然要罵,有什麼好討價還價的?”
嚴玉成纔不上當。
柳俊頓時苦了臉。別看他自負“聰明多智”,到了嚴玉成面前,就縛手縛腳,無所施展技巧!
“嗯,是這樣的,尹寶青的兒子,在打菲菲的主意!”
既然一定要說,乾脆就直接點,先將嚴玉成嚇一跳再說。
嚴玉成眼角一跳,原本蘊含着的一絲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盯着柳俊看了一陣,冷冷道:“有何依據?”
聽說事情竟然和尹寶青拉上了關係,嚴玉成自然要謹慎三分。
柳俊嘆了口氣,將前天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自然,黃明良與尹家的親戚關係以及這幾年在大寧市做生意的事實,都是要交代清楚的。
“你怎麼打聽得那麼清楚?”
柳俊氣結,哼哼道:“人家都把主意打到我女朋友頭上了,我能不調查清楚嗎?這小子打的好如意算盤!”
“就這麼的,你就要把人家的腿打斷?”
“打斷他的腿是輕的!誰跟我搶菲菲,我就跟他沒完!”
眼見得嚴玉成態度不明,柳俊急眼了!
“小俊,胡說什麼呀,誰要跟你搶……搶什麼啊……”
嚴菲端了兩杯茶水過來,剛好聽到一點話尾巴,很是訝異地道,不過眼見得柳俊急赤白眼的樣子,小心眼裡不免滿是甜蜜。
其實柳俊也不是這麼沉不住氣,只是在嚴玉成面前,表明自己在乎人家的閨女,總歸不是壞事,呵呵!
眼見“臭小子”真急了眼,嚴玉成笑了,接過嚴菲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伸出食指虛點柳俊的額頭,笑罵道:“胡亂猜測,也做得準的?再說兩情相悅的事,別人想撬牆角就能撬得了?”
柳俊笑了笑,也恢復了鎮定。
“我這不是擔心是尹寶青指使的嗎?光尹昌輝那個小子,誰放在心上?”
他這麼急匆匆跑到大寧市來,重點其實還是落在“尹寶青”三個字上頭。
嚴玉成繼續笑着,緩緩道:“那你自己不會去搞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