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這幾天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右眼老跳。就約摸着總有什麼事兒要發生。這事兒還指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他就怕被那個逆子刺激死哇!
可怕有用?那是屁用沒有!
這刺激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防都防不了!
李向東不止一次的想狠狠的教訓他家小混賬一頓,可——能麼?
上面有他家老爺子頂着呢,就是霍着那個小混蛋!
李向東只能幾無奈的搖頭,沒轍,沒轍!
這思來想去小半天,得!還是別想了,也不用想撒!
肯定和他家李卿那個混不吝脫不了干係!自己這個兒子在外面的“豐功偉績”,李向東雖沒有目睹,可有耳聞哇,心裡可是本本帳清楚的很!
古話說得好,“子不教父之過”,他兒子成這個樣子他李向東可說要負最大的責任!他在軍營裡能統帥千軍萬馬,可,對這唯一的兒子,他半點沒法兒。
這說一千道一萬,歸根結底,還不是一個“過不得!”
看看撒,這就是一個父親的無奈,無論你官職多大,哪怕權利滔天,也抵不過那血液裡斬不斷的羈絆!
這不,多靈驗——正想着呢,他家混賬小子回來了——
李卿推門走了進來——
“爸,我有事兒跟你說。”人說着話往裡走,手解開軍裝外套的扣子,把外套脫了隨手扔沙發上。
人跟着坐了下來,望着李向東,一臉平靜,“您老最好有個心裡準備,這事兒估計有些刺激。”直截了當的給他爹打了預防針。
李向東沒做聲,眉毛皺成一團,
心想,我這都成鳥神了,就不能想哇,剛想着會有事兒,這不——事兒真來了。
還,
最好有個心裡準備,估計有些刺激!
這小祖宗給他的刺激還少?
他在外面那“驚心動魄”的一樁樁,一件件!
哪次惹得事兒,刺激小?
唉!
嘆氣啊!能不嘆氣?
難道我李向東上輩子罪孽深重?這輩子合該着就攤上這麼個東西!
不讓我省心,舒坦?
可我們家老爺子他您不這麼想哇!
一直掛在嘴邊上的就是:我這個孫子多好,誰敢說一個不好試試?我孫子多聰明,多能幹,年紀輕輕已經是少將了吧!比我年輕的時候可強多了。
唉!
還是得嘆氣!
良久——
李向東給自己點了根菸,狠狠的做了下心理建設,瞟了眼十分淡然坐在沙發上的兒子,這纔開口——“說吧,你老子我現在啥刺激都能承受。”
你就刺激吧,好好刺激,老子等着呢!
“成,那敢情好,別我一說,您老那火爆脾氣就再次爆發。”李卿笑,無謂樣,秉持以往無數次與他老子對峙的經驗,拿話兒刺騰劉向東,挑戰自己的老爹的威嚴。
劉向東也笑,面色很沉穩,劍眉微挑,睨着李卿,並沒有像以往那般被李卿刺激的跳腳怒罵。
那眼神兒表達的意思就是:死小子算盤落空了吧?老子我這次還真不上你當!
父子倆的視線在空中對接,火花隱現——
嘖,這哪像父子,整個一對兒仇人!
李卿看着他老爹挑起的眉眼,搖頭,心中失笑——看來這次真是做足了心裡建設滴!
正打算開口狠狠的再刺激老爹一把,看他能忍到幾時——
卻,
門外警衛員的聲音傳了進來:“報告副司令,白參謀長來訪!”
警衛員話音還沒落,一身筆挺軍裝的白參謀長,已經閒庭信步的進了書房,臉上是萬年不變的溫和笑容。
“白叔您來了。”李卿站起身來,微笑打招呼。
“嗯,城兒說你指定在家,看來還真在。”白暉看着李卿的眼意味深長。
得,李卿算是明白了,就說白城這老謀深算的老子不會這麼無聊的來他家串門,感情是來看熱鬧的。
“白暉,你這是太閒了吧,跑我家來幹嘛?”李向東依然穩坐在書桌後,沒個好臉兒,瞟了一眼笑着走進書房的白某人,愛答不理的樣,口氣很不好。
心中不解撒——這是什麼情況?這個笑面狐狸,怎麼這個點兒殺來我家?
“呵呵……”白暉輕笑,也不介意劉向東很臭的臉,徑自在沙發上落座,二郎腿一翹,那姿態絕對堪稱瀟灑帥氣——
“怎麼,不歡迎?”
“知道還來。”沒好氣的瞪眼。
“我來礙着你了,那目的也達到了,樂意!”挑釁的眼神兒。
“臭狐狸!”
“死暴龍!”
兩位軍政界的高官很沒風度的開始掐架——
咳,李卿汗顏,
雖說已經習慣了此種場面,見慣不驚——這倆一見面就這樣,樂此不疲的——
可還是止不住滿頭黑線——
要是讓三軍將士看見他們心目中崇拜的司令,參謀長,現今的模樣,該失望成什麼樣子哇!
正在這時——
“報告副司令!老首長讓您去一趟!”警衛員再次出現在門口,出聲報告。
“嗯?”劉向東凝眉。
白寒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李卿撫額:爺爺,您老也來摻和個什麼勁兒哇?
——
佛龕香火,金身肅立,蓮花盤座之前,男子長身而立,背影縈繞寂寥。似是察覺身後有人,他轉身而視,嘴角含笑,儒雅溫和。
他的眼睛溫柔明亮,似有水流淌。含情脈脈的微笑望着她,向她招手,“來——殊曼你來……我一直在等你,好久了……好久了……”他的聲音很動聽,有些遙遠,飄渺的彷彿不真實。
她走到他面前,很自然的擡起手臂,撫摸他漂亮的臉,動作輕柔細緻,彷彿這個動作她經常做,“你是在喚我嗎?那你是誰?”
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眼裡的笑在她的話落下時瞬間破裂開來,“殊曼,你怎麼能忘記我呢?你說過的,永遠不會忘記我的——直到死……”聲音悲傷哀怨。
殊曼搖頭,想告訴他,她把自己都忘了,可腦中獨獨有他的身影,她沒有忘記他,只是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
可是未等她開口,他的身影在下一秒消失不見,好似剛纔深情望着她的男子沒有存在過,她手指撫摸到的細膩,溫度,只是幻覺。
從夢中醒來,殊曼對上一雙幽黑深邃的眸,裡面被深深的疼痛與濃烈的情填滿——
“你是誰?”殊曼問他。
“我愛你,殊曼!”他沒有回答她,只是輕聲說愛她。
一遍又一遍的說——
“我的殊曼……我愛你……殊曼……”
厚重深濃的繾綣愛語,從他口中重複呢喃出來,
讓殊曼很清晰的感受到,
他在喚“殊曼”這兩個字時,那樣悲傷的眼神,那樣哀慼的語氣,
像是對一種執念決絕的守望——
殊曼凝眉,望他——指尖兒描摹他俊朗的五官——“你是我的男人麼?所以你是在爲我忘記你,剛纔那般冷淡對你,在疼?”她無法確定與他到底是何種關係。
“是啊殊曼,我是你的男人。”他的脣帶着微微的顫抖,貼過去,很細緻的親吻她的臉,她的眉宇,鼻尖兒——
“殊曼你太狠,看我的眼裡都是厭惡,你可知道——那一刻,我被你活活撕碎了。”
殊曼覺得貼在脣上的溫度,柔軟,力度,十分熟悉,
他吻得如此用心,專注——
殊曼想,也許我和他已經有了身體的關係?
眼睛望着他,“你現在想要我,對麼?”
“是,我想要你,很想,很想,想得身體每個毛孔都在叫囂着疼。”男人回答的堅定坦蕩,他心底渴望的**之獸已經難以控制。
他漂亮的臉逼近她,注視着殊曼的眼睛,啜吸她的頸,輕舔她小巧的耳珠——
輕聲啜息“可以麼殊曼——”
殊曼淺笑,沒有說話,脣湊過去觸碰他的——
四片脣貼在一起,只是貼着,彼此摩挲,
“殊曼”他聲音裡有濃烈炙熱的**味道,
他強健修長的手臂從她脖子下穿過,人緊緊貼着她的身體,眼底燃燒的火焰燙的她生疼——
“小妖精,你把我一輩子都害了,可更糟糕的是,我還想繼續被你禍害,如此甘願!”話裡都是無奈,很哀怨的望着她。
像個委屈的孩子——“呵呵……”殊曼笑而不語,手細緻撫摸描畫着他的臉,心在輕聲嘆息。
她已經沒有了以往所有的記憶——
所以,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個自稱她男人的他,也不知曉該對他說什麼,或者根本無話可說——
此刻殊曼腦中的意識空茫而寂寥,身體卻違反意識的火熱迴應——男人的親吻與觸碰只是對身體皮膚清淺的慰藉,未能讓這些情緒遠離——
她只剩無能爲力的寡淡,清冷,以此來對峙血液裡叫囂對**的貪婪——
男人的眼中,身下的人兒上揚的眼角凝滿邪氣,可瞳仁裡卻蒙上一層清淡的霧,隔絕了他與她的視線。
亦把他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無法介入——
周巖海絕望的認識到,這種無法介入,也許會一直延續,直到是永遠——
支離破碎的憂傷和恐懼在瞬間襲上心頭,攫獲了男人的所有感知——
他的靈魂痛哭失聲,難以自制——他太疼,太疼——
不能得到救治,疼得快要失去呼吸,生命在下一秒即將枯竭——
他的手緩緩滑過她的頸項和肩背,眼睛裡流露出悲涼無望的光芒,眼底神經纖維滲出的液體潤溼了眼角——
匯聚成顆粒,一滴滴——一滴滴從眼角滾落——
那是名爲眼淚的物質。
眼淚順着臉頰流淌下來,沾染上相貼廝磨的四片脣——
看着他的淚,殊曼很無奈——
我令他如此疼痛麼?
它的味道鹹澀,苦楚,悽愴——
像硫酸帶着毀滅的腐蝕性——把他燒灼的體無完膚!
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深重的疼,望着這樣的他,內心十分平靜,不能掀起點滴波瀾——
不覺得愧疚,不覺難過,甚覺快慰——
我原來如此惡劣,冷血!
喜歡把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殊曼親吻他的嘴脣,溫柔地含吮着,手臂緊緊環上他的腰身。
她能做到的,只是用身體來償還,因爲心太荒涼,她也找尋不到它的蹤跡。
身上的男子苦澀地笑了笑,手上用力,她的身體上便留下了他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