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吳裡立於葉府門前,過往的人無一不議論紛紛。
旁邊的管家急的直擦冷汗,見大夫人過來,像是看到了救兵。
“夫人,您可算來了,吳大人沒有接到壽貼,您看這……”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將管家打發走,大夫人才走到吳裡面前:“不知吳大人前來,有失遠迎,只是今日是我母親生辰,家中又多是女流之輩,實在不好招待大人,還請吳大人見諒。”
“聽聞鎮國公夫人七十大壽,本官特來慶祝,怎的?還不能進去討杯酒喝?”
見他如此說,大夫人也不好多加阻攔,吳裡現在還只是個言官,雖官職低微,但勝在重要,平常很少有人會得罪他。
大夫人朝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急忙跑了進去。
吳裡瞥見她的動作,並沒有多言,只是擡腿走進了葉府。
他這是第一次進鎮國公府,府中的一草一木皆華麗無比,絲毫不是他那現岳丈能比擬的。
如今的他雖只是一個小小的言官,可因王家提攜,身邊不乏一些吹噓拍馬之人。
往常鎮國公對他不冷不淡,他倒也沒有多想,只以爲是武將對文臣的不滿。
可今日下朝,他卻聽同僚說起鎮國公的女兒,起初他並沒有在意,直到聽說那女人名叫葉傾城,此次歸來還帶着一個女兒。
他徹底呆住,若真是他想的那般,那他可就犯了大錯!
回到府上,聽管家來報說葉老夫人今日大壽,他鬼使神差的來到葉府門前,執意進去就是爲了看看是否真如他想的那般。
可他並不知道,他今日的反常,早就落到了他夫人王刪耳裡。
王珊此刻正捏着手帕,咬牙切齒的說道:“葉傾城!你竟然還敢回來!”
......
吳裡坐在宴席上,卻有些心不在焉,還時不時的向女眷那邊撇去。
一旁的同僚見狀,忍不住詢問:“吳大人這是在看什麼?”
“哦,沒什麼,只是聽說鎮國公府的五小姐國色天香,所以一直想見見罷了。”
“那你是來的不巧,我剛纔親眼看見她回去了。”同僚擡起頭看了看女眷方向,羨慕的說:“你還別說,那葉傾城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也不知是便宜了哪個臭小子,還有她那女兒,雖然還年輕,但也不輸她往日風采啊!”
“是啊是啊,說起來那女娃的眉眼看的有些眼熟,哎?倒是與吳大人有幾分相似呢。”
吳裡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他身邊的同僚反駁道:“我說錢大人啊,你這眼睛是火眼金睛嗎?隔那麼遠都能看的清楚?”
那錢大人見吳裡臉色不佳,急忙道歉:“許是我看錯了,吳大人與自家夫人伉儷情深,又怎會與郡主扯上關係?”
吳裡只是笑笑並未說話:難道葉傾城真的是郡主?他一定要想辦法試探一番!
……
這邊,葉傾城得到消息,早就帶着葉洛躲到側廂去了。
大夫人趕來安慰道:“五妹,是我疏忽了,平常我們與吳家並無來往,今日也不知怎的,他非要進來討口酒喝,他與夫君同朝爲官,得罪不得,只能委屈妹妹了。”
“無妨,原是我爲嫂嫂添了麻煩,實在不用因爲我,再給哥哥們官場樹敵。”
大夫人躊躇了半天,才又說道:“你如今既已回京,與那吳裡總會相見,不知你有何打算?”
“這個我想過,只是今日是母親的壽宴,不易將事情挑明,等過了這段時間,我自會去找那吳裡說個清楚!”
大夫人點點頭,“如此我就放心了,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
接着交代旁邊的丫鬟好生照顧,才又回了前院。
而女眷那裡早已炸開了鍋,雖說葉傾城與吳裡的事瞞得嚴實,但也擋不住有心人的查證,若之前錢夫人還有些疑慮,如今見到葉家人的反應,也猜出了一二。
於是試探的問道:“我說葉老夫人啊,怎麼我見吳大人剛進門,傾城就突然回去了?”
老夫人臉色一沉,平靜的說:“她的身子還沒有好全,最是聽不得這嘰嘰喳喳的聲音,所以我便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這話裡的含沙射影,讓錢夫人有些掛不住臉,旁邊想看熱鬧的夫人們也都歇了心思,畢竟聽說這葉老夫人當年,也是從沙場上廝殺下來的主,得罪不得。
可葉老將軍這邊卻還毫不知情,正想去席間敬酒,一眼就看見吳里正坐在那裡!
平常他還能壓住心底的火氣,可昨日見女兒已全然不似之前模樣,本就鬱悶在心,如今又多飲了幾杯酒,瞬間火冒三丈!
只見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吳裡面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臭罵:“你這無恥小人!竟還敢出現在我葉家?是欺我葉家無人嗎?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吳裡一個文弱書生,哪能敵得過常年打仗的葉老將軍?兩拳就被砸倒在地,起不來了。
旁邊的官僚見狀,早就遠遠的躲開了。
大夫人聞訊趕來時,吳裡已經被揍的鼻青臉腫,絲毫沒有了儒雅模樣,葉老將軍見兒媳過來,嚇得清醒過來。
他這大兒媳哪哪兒都好,就是太囉嗦,若被她抓住把柄,定要被數落一通,於是趕緊站直了身子。
吳裡見救兵來了,趕緊躲了過去:“葉夫人救命啊!”
大夫人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才面向其他客人告罪道:“諸位大人,今日家中還有其他要事,就不多留各位了,打擾諸位雅興,改天一定登門道歉!”
衆人聽了紛紛離去,可是吳裡怎會如他們所願:“等等!岳父大人!今日小婿登門爲岳母慶生,岳父大人爲何要如此對待小婿?”
他這一開口,衆人皆是一驚,有走到門口的特意放慢了腳步,這等驚天八卦,錯過豈不後悔一輩子?
葉老將軍聞言,更是生氣:“無恥小兒!休要信口開河!我何時成了你的岳父?”
葉老將軍的一番操作,早就證實了吳裡心中的想法,如此大好機會他豈能放過?
早就跪到了葉老將軍面前,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岳父大人!當初小婿也是受人所迫,不得已才與傾城分開,如今傾城回京,小婿實在不忍相思之苦,纔想來見上一面,還請岳父大人恕罪!”
“呵,受人所迫?我倒想問問你受誰所迫?有什麼不得已?”
“當日傾城以富商之女的身份嫁入我吳家,我們兩人本琴瑟和鳴。誰成想後來我進京,卻遇到了王家之女,他們要挾我做他家的乘龍快婿,全然不顧我已經娶妻生子。
我想民不與官鬥,害怕牽連到傾城,才遞了一紙休書給她,希望她不要捲進這個漩渦,平安度過一生也好。先前全是小婿的錯,但是小婿斗膽求岳父,讓我見傾城一面!”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那些不知內情的人聽的唏噓不已。
可是吳裡卻沒有注意到,人羣中一個衣着華麗的女人,早已被氣的臉色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