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尤晝來,讓她想起了生活裡除了修煉,還有別的東西,一瞬間情緒極差。將畫兒撕碎之後,原本鬱結的情緒,更加的不舒適。
正好這時,便聽到了隔壁的蔣坤再喊她:“寧姐姐,我們出去喝酒,你可去?”
寧音塵撲哧一聲笑了,不知道爲何。她跟魏婷東等人在一起,會覺得非常的開心,心情也會大好。“去!”她高聲笑道,脫下身上有些髒的衣衫,換了一件乾淨的外袍,頭髮重新梳了一下,模樣不算絕色,也是清秀動人的,不免對着鏡子一笑。
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不能被這點小事亂了自己的章法。
出來的時候,看到寧尤晝站在他自己的房門口,盯着她。寧音塵笑了笑,問道:“我們去喝酒,你去嗎?”寧尤晝臉上沒有笑意,目光一沉,才說道:“很晚了”
“那你歇着吧”寧音塵也笑意一收,表情有些慍怒,拂袖而去。
寧尤晝站在門口,下巴緊繃,手指緊緊握住,關節有些發白。他還聽到那邊不知道誰說,寧姑娘你師兄怎麼不去,然後就聽到寧音塵說,他想歇息了。
寧尤晝一直未睡,一個人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神情沒有一絲鬆弛。大約子時三刻,小巷的盡頭才聽到繁雜的腳步聲與醉醺醺的笑聲,個個呵呵大笑,極其開心,嘴裡也是醉話連篇,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開心卻是很明顯的。寧音塵跟着他們一起,將喝醉的人送了回去,直接翻過牆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剛剛落地,就瞧見整裝坐在院子裡的寧尤晝,心中一頓,聲音不高不低:“怎麼不睡?”
沒有迴應,黑夜將他籠罩,彷彿一尊雕塑一般。寧音塵打了一個哈欠,一身的酒氣飄了出來。她停了瞬間,就見寧尤晝依舊沒有動,便不再管他,往自己的〖房〗中走去。腳步倒是穩健,沒有喝醉。她沒有喝多少,只是喜歡跟魏婷東他們在一起的感覺,心中很〖自〗由,不像一個人的時候那般糾纏不清。
踏入房門,便被一個力道一推,房門反手被人關上。
寧尤晝速度極快,根本不是寧音塵能防備的。他明明坐在石椅那裡,下一瞬卻悄無聲息在她的〖房〗中。說不驚愕不佩服是假的,說沒有危機感也是假的。在末洲,修爲決定了生與死!倘若寧尤晝要她的命,
她連反抗的機會都不曾有。
房門哐噹一聲關上,寧音塵立馬調出自己的化形,將自己護住。
寧尤晝卻是一個伸手,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淬不及防,她似乎毫無還手之力,便這樣被他控制住了。在夜空下久坐,他身上帶着潮氣,衣衫爲溼。夏夜的風是涼的,露水頗重。明明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將一個離靈期五品的修爲擊得無法動彈。
“你怎可如此無法無天?”他聲音沙啞“女子深夜跟一羣男子去喝再,成何體統?”
寧音塵知道打不過,化形也是徒勞,便收了自己的化形,靜靜躺在他的臂彎裡,眼眸帶着醉意,脣邊尚有酒香,聲音很輕,雙手卻緩緩探上了他的臉,笑了笑:“房客,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倘若你這也看不慣,那也看不慣,滾就是了!”
他倒也沒有被激怒,只是一再被人說滾,心中疼痛難忍,一時間想起前因後果,倒也覺得不值得,聲音軟了一分,道“如此纏上你,我不對的鐵石心腸也挨不過一次次說滾你何苦作踐我的感情?我擔心你而已……”
這樣的情緒,她何嘗不懂?只是被他勾起來,寧音塵突然滿心的酸楚,想起了嚴華眼中的淡漠,一股子鑽心的痛。再說下去,不是她失態,便是他失態。於是笑了笑道:“我言語不當,嚴重了!今日我錯了,下次不會如此放肆尤晝哥哥,茫茫末洲,只有你我是親人就算不是你期盼的感情,我們也應該相親相愛,我們只有彼此了。除了血脈親情,我們還能信任誰?”倒是難得的肺腑之言,寧尤晝一愣,緩緩放開了她。臨走的時候,他道:“總有一日,你也會需要我的感情就像我需要你的感情一樣……塵兒,我在這裡,過去在,一直在!”他走過,寧音尖纔是真正的傷心,居然落下淚來。
一夜難成眠,再醒來,卻再也沒有提昨晚的話題,寧音塵心中那道坎兒,似乎也過去了。接下來的幾日,隔壁的人從寧音塵這裡換取了一些靈藥,開始閉門修煉。寧音塵則跟寧尤晝一起,整個嶽戌城裡走動,尋找合適的店面,着手準備開藥鋪。
租賃了一間中等的店面,算是暫時定了下來。然後就詢問如何得到許可證。原來開藥鋪賣靈藥的許可證,需要去朝廷那裡獲得,據說條件不算苛刻,只要有足夠的銀兩,幾乎可以買通官員。
“既然有銀兩可以買通官員,那麼許可證便能從黑市買到”寧尤晝跟寧音塵說道“咱們倒是不必去京都了……”
去一趟京都,來回的huā費都是金幣。寧音塵最近金幣緊缺,她必須精打細算。聽寧尤晝一說,莞爾一笑:“我怎麼沒有想到?”
她的目光柔和,神情帶着嫵媚,跟寧尤晝說話的時候,似乎沒有了前幾日的戒備。
那晚的談話,令兩個人的感覺放開了很多,似乎不再執拗一些不確定的東西。如此一來,關係也輕鬆了一些,就像現在這樣,很是溫杭,
寧尤晝心頭微動,也笑了笑。他背對着日光,面容溶在陰影裡,斂了華容,安靜平和,好似靜謐的海一般,寧音塵看着他,突然覺得心頭很踏實。她一個人的末洲,心中總是空落落的,總是想着回去,因爲她的心中,沒有了這個份踏實。偏偏這個瞬間,她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安靜與平和,好似一切都沒有什麼改變,平靜得猶如生活在世外。
“既是這樣,我們去黑市看看吧不知道嶽戌城有沒有黑市。”
寧音塵收斂自己的情緒,緩緩笑道。
寧尤晝道:“有的,我打聽過……”
黑市跟曼天洲不同,大大方方的一間店鋪,只是沒有招牌。沒有曼天洲的故作神秘,但是入口也跟曼天洲一樣,需要改變容貌或者面具。寧音塵與寧尤晝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買一個許可牌,自然不需要大費周章,只是要了一個面具,便進了黑市。
在黑市小廝的指引下,很快便尋到了賣許可牌的人,只是交涉價格的過程中,有些令人惱火。那人瞧寧尤晝與寧尤晝不過十幾歲,料想是哪戶人家的娃娃出來瞎鬧,而且寧尤晝的修爲很低,寧音塵的修爲很高,一看便是主僕二人,便獅子大開口,要四千金幣!
寧音塵倒是不猶豫,道:“既是這樣,我便上京去弄了”然後轉身就走。
那人卻不依不饒的跟着,不停地討價還價,寧音塵着實惱火,覺得對方想騙她的錢的意圖十分明顯,倘若自己跟他做生意,到真是成了冤大頭。她豈會如此傻?只說不要,除非兩千金幣!
最後那人要惱了,居然破口矢罵。
寧音塵很生氣,寧尤晝更加憤怒,差點就打了起來。最後還黑市出面,二千八金幣買了下去。
雖然東西到手,寧音塵與寧尤晝一天的情緒都被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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