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節一向有種莫名其妙的溫和,此刻靜謐的眼睛裡卻強悍得不容質疑。寧音塵原本就是寄人籬下,跟他爭吵並無好處,心中卻覺得奇怪,爲何這三更半夜他會突然出現在靈山。
不僅僅是他,寧音塵還看到很有飄忽的身影,都是極高的修爲,似乎在搜尋着什麼。
她便知道,出事了。頓時不想多留,轉身便隨着蕭時節出了靈山。
突然之間,蕭時節突然靠近她,兇狠擒住她的皓腕,將她拉近寧音塵只覺得這個姿態恥辱,揚手劈過去,一個修爲打在蕭時節的胸口。
蕭時節是震靈一品,是節天宗的大弟子,除了掌門人和三位長老,便是他的修爲最高,此刻卻愣是被寧音塵的攻擊打得心神一散,手上力氣消去,吃痛後退三步。
他可是天等優質靈性,能打敗他的人,除非他一樣的天等優質靈性,否則,至少要震靈五品的修爲。剛剛有股奇怪的氣息衝着寧音塵而去,蕭時節反應敏銳將她拉開,卻被她這般誤會……
他瞧向寧音塵,只見她粉腮微揚,氣勢咄咄,眼眸裡的憤怒炙燙,恨不能將蕭時節燒盡。而她的修爲……
震靈七品。
蕭時節吸了一口涼氣。
寧音塵亦覺得他的表情怪異,回神一瞧,她居然也不由後退數步,臉色煞白,慌忙將修爲斂去。
不是夢……不是夢!
被打得渙散了的修爲,半晌才緩慢凝結起來,蕭時節胸口仍是窒悶,也很是憤怒,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他平息了情緒,才道:“剛剛有氣流砸向你,我才拉開你的喂,你沒事吧?寧姑娘?”
他原本不悅,冷淡解釋,卻見寧音塵表情怪異,那雙明亮璀璨的眸子失去了光澤,愣愣想着什麼,臉色白的嚇人。
有人叫寧姑娘,她才幡然醒了。
“你們突然進山,是有人闖進了靈山?”她聲音冷冽,卻帶着難以掩飾的顫抖。
是他來了,自己好幾次都有他的感覺,並不是錯覺啊!
蕭時節聲音一戾:“你看到了?是誰?”這麼說,她猜對了,寧猶晝果然闖了靈山,還跟她然後她醒了,他又不見了。
他恨她,所以在捉弄她?
寧音塵只覺腦袋像要炸開了鍋,沸水滾滾,心頭跳躍的厲害,轉身便跑。
蕭時節忙追上來,卻不敢再去拉她,只是在她身後厲聲問:“寧姑娘,如果你看到進山的人,請務必如實相告。”
寧音塵腳步一頓,瞧向他的眸子帶着冰刃般寒意,脣角挑了譏請冷意:“我沒有看到!”“那你剛剛”蕭時節氣悶,她明明就是知道的,剛剛她的表情那般詭謫。
“剛剛我如何?”她反脣相譏,言辭間刻薄“虧得你們自稱第一宗室,靈山都能被人闖破,可笑可笑!”
蕭時節臉色紫脹。
寧音塵原本不是這樣的性子,她以前很平淡甚至有些冷漠,可是在蕭時節面前,她覺得自己太過於刻薄。
似乎怎麼都看不慣這自以爲是的天之驕子。
一副光明正大想要闖入別人世界的人。
出去的時候,蕭時節亦慢慢平靜下來,他愕然瞧着寧音塵。她詭異的修爲,到底從何而來?
寧音塵出了靈山,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空間裡的靈草全部收集起來,迅速煉藥。
她練了整整二十瓶從離靈期到艮靈期的靈藥之後,天色已經矇矇亮。什麼都顧不得,她偷偷跑去找了張阿泉。
張阿泉清早被人攪了美夢,自然是憤怒的。而他同屋的三名師兄師弟,則曖昧不清的噓了起來,弄得張阿泉愣是心神馳騁了一下。
他瞧着寧音塵,晨曦裡她眸子瑩瑩照人,賽雪肌膚宛如凝脂,檀口櫻紅,是個動人俏麗的女子。只是她平日裡很少笑,亦總是男裝,讓人察覺不到她的嫵媚,張阿泉心頭一跳,語氣改善了不少:“找我幹嘛?”寧音塵拿出一個布袋,塞到他手裡,道:“我的靈藥如何,你是知曉的。這裡的靈藥,足夠你修煉到艮靈期三品我要走了!”張阿泉恍惚,忙將袋子接了,狂喜不已。
他再回神,寧音塵已經不在跟前。
“喂,你怎麼失信於人?你答應我爺爺保護我的寧音塵,你個小賤人!”張阿泉憤怒道。他剛剛對她有了些非分之想,這丫頭就好似能讀懂他內心一般,急忙跑了,把張阿泉氣得夠嗆。
再次看了看手裡的袋子,不由又高興起來,寧音塵的失約也不那麼令他難受。
寧音塵從張阿泉那裡出來之後,便通過傳視鏡給張老爺子,說明原委:“…我原本就是逃難之人,如今節天宗的靈山都被闖破,此地不安全,我要離開了。老爺子,我給阿泉哥的藥物,可以令他神速增加修爲,就像我一樣,他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我沒有完婁您的託付,這筆錢兩年之內,我定會還給你……”
張老爺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道:“丫頭,你是不是在躲一個叫尤晝的人?”尤晝?寧尤晝?!
寧音塵一瞬間變了臉。
張老爺子道:“前天,有個叫尤晝的男子,高高大大的,長得比姓楚的小子還要英俊他說是你的未婚夫,給了我二十萬金幣說多謝我照顧你。”
寧音塵神色有些狼狽,她模棱兩可應了,還說錢她會自己還,便將傳視鏡扔了。
下山的時候,她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將自己的思慮捋清楚。
自從知道寧尤晝再次出現,她的震驚讓她方寸大亂,此刻緩緩舒了一口氣,她爲何要躲?
她欠他什麼?
她有何必要躲,她不欠任何人的。
只是,既然已經跟張老爺子告別了,節天宗她是不想回了,下一站去哪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身後有氣息疾步追上來,寧音塵先閃到一旁,瞧着那人,眉眼間冷漠深了一分。
“寧姑娘請留步!”鼻人鎮定自鼻,白衣飄飄,是蕭時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