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的入口小茶樓光線很暗淡,寧音塵剛剛踏進去,便有一個帶着半截銀色面具的小廝上前,給了她一個木牌與一片紫色的面具,低聲道:“貴客,沿着左側一直往前走……”
寧音塵把木牌收好,沒有取下自己的面紗,就直接帶上了面具,順着小廝的手指望去,很像一個小小隔間,簾布半下,裡面影影綽綽,看不清楚光景。心中沒底,寧音塵多少有些膽怯,但是想起祖父說絕對安全,便壯着膽子往前走。
是一條通道,四壁鑲了夜明珠,發出淡薄光線,普通人勉強看清路。寧音塵因爲空間裡的靈氣滋養,目光與耳力都超羣,一點微小動靜都能聽到,她走的很小心。
前後都有人,偶爾有人超過她而去。但是不會有人打量旁人一眼,寧音塵也不敢多看。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眼前的光線終於慢慢亮了起來。
一陣濃香撲鼻,眼眸處紅色一閃,一條纖細嫩白臂膀搭在寧音塵的肩膀上,聲音糯軟香甜:“歡迎貴客來黑市……”
寧音塵打量她,帶着同樣銀色面具,眼前這位女郎的面具花紋繁雜得多,遮住了眼睛,眼瞳呈碧綠色,鼻樑高挺,肌膚磁白,穿着紅底金絲線繡成牡丹圖案的上衣,勉強遮住了胸部,小腹平淡,但是刺了一條金色鯉魚,活靈活現,十分的喜人。下體穿着一條同樣紅底金絲線繡成的長裙,拖在地上,旖旎美麗。
“貴客需要什麼,衣裳,還是藥物?”美豔女郎含笑纏着寧音塵的腰,幾乎貼在她身上。她問的是改變容貌需要的東西。
一陣陣濃郁的香味刺鼻,寧音塵咳了咳,試圖推開她,聲音故作沙啞:“藥物……”
“貴客需要是用於面容的還是聲音的?”美豔女郎見寧音塵不喜她這般熱情,便站在一旁,含笑問道。
“都要!”寧音塵低聲說道。
女郎看了她一眼,心中好奇這位不滿十五歲的小姑娘獨自前來,到底帶了什麼寶貝,需要改變聲音與容貌這樣神秘!但是黑市的規矩極嚴,再好奇亦不能打聽,女郎笑嘻嘻敲了敲櫃檯,櫃檯後面的男子拿了兩個小小白色瓷瓶給她。
“貴客,三千兩銀子……”美豔女郎呵呵笑道。
愣是有準備,寧音塵還是被這高價嚇了一跳。任是從小養在富戶,聽到兩瓶小小藥物需要三千兩,寧音塵還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一時間有些猶豫了。
美豔女郎熱情依舊,絲毫沒有因爲她的猶豫而露出鄙夷的神色。
半晌,寧音塵才嘆了一口氣,從空間裡拿出三千兩的銀票給她。心想回去翻翻藥書,看看可有改變聲音與容貌的藥方,自己將來學着配置,不至於如此的任人宰割。
收了錢,美豔女郎帶着寧音塵去了後院,那裡有一間間小客房,供客人換衣只用。
“貴客,剛剛在門口拿到的木牌,便是交易的憑證,回頭貴客需要交易什麼,把木牌給敝市的人看一眼,他們就會知道貴客的房間號,買賣所得會親自送來……祝可貴得償所願。”美豔女郎說完,便退了出去。
寧音塵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喊住了她,給了她一百兩銀票的打賞。美豔女郎一愣,沒想到這位客人如此大方,繼而咯咯笑起來:“多謝貴客!”
寧音塵吃了藥,試了試聲音,特別粗糙,很像個男人;又看了看鏡子,是個四十左右的猥瑣男人,忍不住笑了笑,這種藥物真是神奇。她很好奇是何人制成如此奇怪的藥物,不知道將來自己可能有這般本事。
房間裡還有一套男人的衣裳,正是寧音塵的尺寸,她很高興,忙換了。一切準備好,纔再次帶上門口拿到的紫色面具,沿着路牌指示,往黑市裡面走。
整個黑市都是在地下,燃着松脂,味道有些奇怪,寧音塵捂住鼻口,半晌才適應過來。
黑市一點都不比京都的夜市小,人聲嘈切,她不急,慢慢四下裡看看。有各種東西的買賣,寧音塵沒有興趣,便踱步到了藥市這邊。這個黑市是藥市爲主,買賣草藥站了絕大部分。
兩旁有數不清的小販,販賣着各種藥材,有草藥材、木藥材、石藥材、獸藥材……
寧音塵只對草藥材感興趣,一路看去過,大部分都是些十分貴重的珍稀草藥,可遇不可求,但是相對於靈草而言,都是些凡品。有新鮮的,亦有炮製好的。
除了賣藥材的,亦有賣成藥的。寧音塵一眼掃去,眼花繚亂。
不遠處有個高臺,面前擠滿了人,上面的紅衣女郎身材誘人,依稀金色繡紅線的外袍,同樣短小,露出平坦的小腹,刺着金色鯉魚的圖案,十分性感。她捧着盤子,從衆人面前經過,面前的人紛紛喊出價格。
這個高臺不遠處有個貴賓席,坐了二三十人,個個目光落在高臺上,看着高臺上捧出的藥材。可能這回的藥材不貴重,高臺上的人個個興致乏乏。
這是競賣,寧音塵懂。
大致看清楚了情況,寧音塵便往後面走,那裡有一間小小的櫃檯,身材短胖的中年男人見到寧音塵來,淡淡問了句:“貴客,此處是貴重藥材、成藥託賣處,貴客可是有珍稀藥材或成藥需要競賣?”
“這個,算珍稀的嗎?”寧音塵托出一株紅冠仙茅,淡淡問道。紅冠仙茅成熟之後,花朵豔紅如血,似乎隨時要滴下來;葉子閃過銀光,比剛剛種的時候強烈得多。
短胖的中年男人睜大了眼睛,蹭地站起身來:“這……治癒癆疾的紅冠仙茅?”
寧音塵吃驚,他居然懂,於是點點頭:“正是此物……可能競賣?”
“自然,自然……”中年男人聲音打顫,仔細看了寧音塵一眼,問她要了木牌號,說等競賣好了,抽出兩成佣金,剩下的親自送到她的房間裡。
寧音塵笑了笑:“先生,您別急,鄙人從未說,只有一株……”
聽到這句,短胖男人眼睛只差睜得掉下來。他就這樣呆若木雞看着寧音塵從袖子裡掏出一株,一株,再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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