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那力道不能不說把握的恰到好處,龍淵那一身體面的夔紋錦衣的撕裂口子,從胸膛延伸到腰帶上方半寸之處,露出了那潔白的胸膛以及性感的小腹,再往下,衆人是看不到的,只能去想象。
一場驚心動魄之後,衆人只能憋着笑,一副快要忍不住的感覺,氣氛瞬間詼諧了起來。
龍淵此刻已經不知道是震驚,後怕,羞憤,還是憤怒了......
反正他的臉已經變成了綠色,又成了青色,白色,最後轉成通紅!
到最後,他憤怒了,這個月壓抑的脾性一下子快要爆發出來,他都算好了,依照楚曦的身手,避過那劍完全是輕而易舉,她偏偏在劍靠近的時候不顧他的死活,竟然用他做人肉盾牌,若是老三沒來得及收住劍,他就是九死一生!
雖然知道楚曦膽大妄爲,但她做出的事總是讓人沒膽子敢去想象。
而罪魁禍首卻躲在龍淵後頭,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睜着個無辜的大眼睛,聲音有些顫抖,“龍...龍淵哥哥,那位大哥哥爲何要殺我?”
是的,在外人看來,只會以爲是他甘願挪過身體爲楚曦擋劍。
經過這番鬧騰,所有人視線都轉移到了龍淵身後那個被天威嚇得站立不穩的少女身上,只見她像一隻驚恐不定的小鳥般,瑟瑟的縮在太子身後,一雙水汪汪的淚眼軲轆的轉着,膽怯地掃視着整個朝堂,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龍德緩過神來,憤怒的扔掉手中的長劍,輕蔑的掃過一邊的龍淵,剛硬的眉骨微微凸起,夾雜着噬人的殺氣,垂手向高堂上的天子高聲呼和道,“父皇,太子身後的那個賤人就是楚曦,臨天/朝的皇后!太子可真是長情,命也不要替她擋劍。”
楚曦神間閃過瞬間的詫異,之前她到是沒注意到,那些人口口聲聲稱她作臨天朝的皇后,莫非嬴衍登基了?臨天皇真的死了!
龍淵此時已然調整好心態,負在身後的手緊緊捏了一下楚曦的手腕,這一下,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就在楚曦疼的齜牙咧嘴的同時,他眼冒火花,給楚曦傳遞了一個憤怒的信息——下了朝,等着本宮將你千刀萬剮吧。
皇上沒有開口質問龍淵,只是細細打探着楚曦,顯然,是不太相信三皇子龍德的話。
這時,龍淵隨和一笑,“三弟玩笑開得太大,本宮當初出訪臨天朝。回來時,只是曾今說過楚家嫡女處變不驚,巾幗不讓鬚眉而已,三弟怎麼見本宮身邊所有的女子,都是楚曦?”
當初宗政若嫣和親而來,龍淵曾對她寵愛了一段時間,不過後來這個龍德不知哪聽來的消息,在兩國交誼破裂時,非要說宗政若嫣是假的,是被楚曦掉了包的,這事沸沸揚揚鬧了好一陣子,直至歐陽嬴衍回宮,楚曦以太子妃的身份昭告天下,龍德才願意消停。
“那,太子到是跟朕說說,你身後的女子是誰?”
皇上神態迥然有神,目光犀利,泛着睿智的光芒,比臨天皇那昏君強了許多,楚曦眼神與他相觸的瞬間立即膽怯的低了下去。
饒是他並沒有相信龍德的話,楚曦手中心仍舊是捏了一大把汗,並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蠢得像臨天皇那樣,空穴不來風,他絕不會這麼輕易釋疑。
龍淵眼睛放出光彩,接着道,“父皇,他是兒臣太傅的孤女,也是兒臣的太子妃啊!”
各朝規定,太子妃和太子完禮之前,必須進宮學習兩月,龍淵這廝是想給那皇上兩個月試探自己的日子,這兩個月若是稍有差錯,她隨時能死無葬身之地。
......楚曦咬牙,真想一巴掌抽死那廝!
“狡辯!”見那皇上已有幾分遲疑,龍德怒聲呼道,“父皇,你難道忘了?都是這個賤人和歐陽嬴衍,我們和臨天朝纔會斷交,不然,我朝早已攻破南詔,直取臨天朝了,若不是這個賤人,我們那五萬大軍也不用休養半年至今還未恢復元氣!兒臣給過您那楚曦的畫像,分明就是她!”
皇上遲疑了一會兒,龍德的話他還是考慮在內的,更何況那人之前信誓旦旦的說過,殿下那個女子就是楚曦,他一切都查過,楚曦在臨天朝的時候就掀起了腥風血雨,勾結外環,誣陷朝臣,弒父殺兄,所有大逆不道的事她幾乎都做光了,是個極其難纏的人。想到這裡,皇上的目光再次掃過下面顫顫發抖的女子,終於打消了心中的顧慮。
那龍德似乎沒想到情勢逆轉的這麼快,突然明白過來龍淵那傢伙是在以退爲進,有了楚曦的畫像,和真人對質,會有七分的肯定,原以爲龍淵如今死路一條,卻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頓時腦袋發熱,正要再上去辯解,卻被自己的謀臣攔住。
此次朝堂議事有人歡笑有人愁,原本龍德的黨羽和龍淵的不相上下,但文武百官擅長猜測聖意,知曉皇上心裡有了主意,更何況皇上有意包庇太子,他們也不敢再發表意見。
所以深夜裡,滿懷希望的在假山後頭等着的宗政若嫣卻等來了龍德的一頓臭罵,她尚不知情況,只是託着笨重的腹部,小心翼翼的問道,“莫非又被那個賤人逃過一劫?”
宗政若嫣使勁的絞着手中的絲巾,冰涼的夜色中,那雙玲瓏的眼睛開始透着一股怨毒的光芒,印着這柔和的月光,頗不協調,一看龍德的德行,不用看也知道結果。
龍德猛地甩開她的手,兇狠的問道,“賤人,還用得着問嗎?”
楚曦毀了她的幸福,毀了她的家族,爲什麼,老天,你對我宗政若嫣太不公平了,一次一次一次的讓那個賤人逃脫!
宗政若嫣盡力平復心中的滔天憤怒,嫵媚的往龍德懷裡靠去,是的,當初爲了在這裡有一席之地,宗政若嫣出賣了她所有的尊嚴,而收買這些的人,包括龍德。
在宗政若嫣心中,龍德是個有心機有前途的,只不過性子暴戾,這件事她幫他認出了楚曦,事情沒成功是他自己沒用,竟然怪她!
“哎,行了行了!”龍德厭惡的推開她,還不忘提醒道,“給本皇子盯着龍淵的一舉一動。”
宗政若嫣哀憐的擡起眸子,點了點頭,就往遠去而去,消失在了那黑暗之中,而很快的,又有另外一個身影從暗中出現。
“他竟敢親自帶着楚曦上殿,並聲稱她是太傅孤女,當年父皇欽定的太子妃,又主動提出讓楚曦進宮兩個月,若是父皇再動龍淵,便會傷了父子之情!”分析着今日的事,龍德眼中的怒火又噌的一下燃燒了起來,真不能理解父皇是老眼昏花還是有意包庇。
暗中的人嘆了一口氣,但看起來並沒有泄氣,“都不是,茲事體大,太子以退爲進,即便看出來了又如何,沒有實質證據,皇上是不會亂怪罪的。沒想到水壩一事之後,皇上對太子還念舊情!恐怕上次所說廢太子的話,也是一時意氣。”
龍德一聽這話,立刻急了,“你是說父皇會私自在國庫撥銀子給他?”
“有可能!”
“所以,殿下最近切記不要再和後宮的那羣女人走的太近,唯恐不會被太子抓到把柄。水壩的事還是要太子自己解決,殿下你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爭取這次征戰的主帥權,因爲這個決定着皇上會將兵權交給誰的下屬!”
夜色靜好,越來越深,掩住了這宮中一切的陰謀。
當晚,楚曦就被帶進了皇宮,未免公正,由皇上的新寵,蘭妃娘娘調教,常人或許不知道,但龍淵可是一清二楚,這位蘭妃娘娘原來是個青樓的清倌,後拉被龍德送進宮,獻給了皇上,因爲這位蘭妃和當初皇上的寵妃十分相似,所以一直扶搖直上,成了如今的寵妃。
朝堂上的一切雖然都是安排的,但將楚曦送到蘭妃那裡他還是十分的不滿,若是被她看出來蘭妃是龍德的人,隨時都能整死她,龍淵絲毫不會懷疑,下次見面,那個兇悍的女人便會毫不遲疑的將刀插進他的心臟,據他了解,她可從來不是個股後果的人。
“母妃,你是不是壓根沒打算讓她活着走出宮?爲何要將她送到蘭妃那裡?那個女人心思歹毒,不是個省油的燈!”
“怎麼了,捨不得?”姬貴妃塗完丹蔻,挑眉,悠悠的望着自己的兒子,輕哼一聲,“將她送進宮一個月不是你的主意嗎?你可別說你愛上她了?”
“我......”這話,帶着十足的威逼之意,逼得龍淵步步後退,他起初只想讓楚曦跟着姬貴妃,可不曾想......
姬貴妃走過去,打了龍淵一巴掌,臉上氣得發青,“淵兒,母妃告訴過你多少次?在這裡你不吃別人的骨頭,別人就會吃了你,你太讓本宮失望了!”
回首往事,當初南詔姬氏被滅,姬貴妃的下場比昔日宗政若嫣的更加慘烈,這一條路她是踩踏着鮮血而過的,當初她也愛過皇上,只不過着地獄般的宮廷交會她,愛情,在這世上是多麼微不足道的東西。
所以,楚曦必須死!
屋內燭火微閃,別看龍淵外面深不可測,多年來,卻不敢違背姬貴妃絲毫意思。
不,楚曦還有用處,母妃總會算漏,她不知道楚曦在歐陽嬴衍心中的地位,況且她還知曉寶藏在哪裡,這個寶藏,母妃查了那麼多年,一定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