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試探
成王府，花園。
楚平笑臉諂媚的跟在歐陽燁後面巴結奉承，好話說盡，終於說服了歐陽燁納楚府四女楚明心爲妾氏，楚明心尚未及笄就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他堂堂朝廷官員可丟不起這個臉。
看着小心翼翼的楚平，歐陽燁濃厚的眉毛往高處一挑，“楚大人，本王答應了這件事，保全你的名聲，可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楚平立即迎上前去，萬分感激的盯着歐陽燁，兩顆眼珠子眯成了兩條縫，是在明擺的告訴歐陽燁，別說一個條件，即便是十個條件他都樂意接受。
楚平此時的形象像極了一條搖尾乞憐的老狗，歐陽燁神色一凜，眼中劃過一道歷光，憤恨道，“本王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三日之內將楚曦送到本王的榻上，本王一定要馴服那個賤人。”
“好，老夫實在也沒想到那丫頭如此狡詐，竟選了太子。”楚平面露怒色，心中暗暗道，即便歐陽燁不懲罰楚曦，他也要找那個賤丫頭算賬。那死丫頭鬼心眼太多，回府纔不過兩個多月，竟然間接的連累他失去了右相之位，自從皇帝賜婚之後，他早想除掉楚曦這顆已經毫無作用的棋子了。
若是楚曦選擇了朝中其他的人，他或許還會忌憚幾分，可太子衍在朝中毫無立足之地，楚平可從未將他放在眼中。楚曦體內還有他的□□，只要他連着幾次不給她解藥，她便會毒發而亡。成王也只是一時想玩弄楚曦，等到王爺玩厭了，他也不用在費心思去想怎麼除去那丫頭了。
楚曦的生母秦氏是楚平的正妻，按照規矩，她的生忌，府中當家的姨娘也應該陪同楚曦一起去拜祭秦氏。
此次前往天香寺除了拜祭秦氏之外，還有一個重大的任務就是去爲楚府祈福。午後，劉氏將楚曦和幾位妾氏都叫去了府裡的大廳，商量着明日去往天香寺上香的事。
莫氏心知，除了楚曦這位嫡出的小姐，此次去天香寺爲府中祈福的人，是代表着楚府主母的身份去的，她若是爭取到了這個機會，就能在威嚴和氣勢上壓倒劉氏。
“曦兒，此次陪你去看你母親的人應由你自己決定。不知各位妹妹覺得怎麼樣？”莫氏知道楚曦和劉氏有着很大的過節，她一定會選自己的，就算劉氏孃家勢力再大，也不能管楚家的家務事。
“三姐說的有道理，這次進香關係到府中安穩，馬虎不得，如今你和二姐同時掌家，還是讓大小姐選擇誰去吧。”
“是啊，三姐說的有道理。”
劉氏聽着那些妾氏一個一個的都幫着莫氏說話，雖然她沒打算去祈福，但心裡仍舊十分的不甘與嫉恨，她雖然靠孃家的關係要回了那府中一半的掌家權利，但這些日子裡，老爺對她的態度完全變了，變得冷漠和不信任。她將目光移向一旁的六姨娘，卻發現六姨娘面帶笑容，神情癡癡的盯着一個地方走神。
“喲，六妹這幾日總是滿面春光啊。”劉氏壓下心中的一絲惱怒，沉着臉，對一旁發呆的六姨娘說道。
“哦，二姐，你方纔說什麼？”回過神來的六姨娘詫異的盯着劉氏，卻發現她拉着一張臉，惱怒的盯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莫氏看着劉氏的一張黑臉，心中十分得意，誰叫劉氏平日裡太過刻薄，失去了這些人的人心呢。
劉氏心中雖然十分不甘心將這次機會讓給莫氏，但是...想到什麼，她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狠光之後，臉上突然綻放出一絲溫婉的笑容，說出了一句衆人都不可置信的話。
“三妹這是什麼話？往年都是我去看大姐，今年就讓妹妹去好了，我想曦兒心裡也是樂意妹妹的，是嗎？”說完，劉氏將眼神移向一旁的楚曦，臉上仍然保持着一副溫和的笑容。
楚曦淺笑，淡淡的點頭，也不去拆穿劉氏的笑裡藏刀，她可是記得前世有一次莫氏在去天香寺的途中所發生的事。雖說不是今日，但許多事情發生了變化，難保劉氏不會提前下手。
“那就這樣決定了。”見衆人也沒什麼異議，劉氏嘴角勾起一絲不可察覺的詭笑，淡淡的說道，她可不會忘記，都是因爲莫氏那個賤人，搶了自己的地位不說，如今還讓她和老爺產生隔閡，對於楚曦，她也早想收拾了，哼，只要她們上了山，就有她們好看的。
劉氏這麼輕易就放棄這次機會，莫氏雖有些詫異，不過片刻，她就將此事歸咎於劉氏是知難而退，畢竟她說的對，她和劉氏二人相比，楚曦心裡自然是樂意她的。
“也不知老爺最近是怎麼了，自從官職被降了之後就一直睡書房，老爺平日裡寵愛四姐，現在連她那裡也不去了。”不知何時，五姨娘突然蹦出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幾位姨娘臉色都變得憂鬱起來。
楚曦有些忍俊不禁，楚平這樣子的原因她可是一清二楚。接下來，幾位姨娘就開始探討楚平的這種怪異行爲以及如何去取悅楚平了，楚曦識趣，提前離開了。
今日天朗氣清，天氣十分暖和，因上次伺候歐陽燁之事，楚明心臥牀休息了幾日，今天因聽父親說王爺終於同意讓她進門，心情不由得大好，就了下牀，在府中四處逛着。
半路上，她突然瞥見荷塘對面正府中從大廳出來的楚曦，眼中突然劃過一抹詭譎的光。
楚明心拉上自己的丫鬟，飛快的越過四周的假山，氣喘呼呼地攔到了楚曦面前。
楚曦眸光一緊，卻見楚明心一上前來就猛地推了她一把，像潑婦罵街般的叫到，“你這個賤人。”
那日，楚明心因下身疼痛，在牀上躺了一天，後來她才知道，都是因爲楚曦，娘纔會失去一半的管家權利，也是因爲楚曦引誘她接近成王，自己才淪爲這府中的笑話。想到這些楚明心就恨不得扒了楚曦的皮。如今衆人都知道，楚曦將會嫁給一個廢太子，而她會成爲成王的女人，再也不用怕她了。
楚曦冷嗤一聲，爬上歐陽燁的牀怕是她夢寐以求的事，自己不過推波助瀾了而已，她的這個四妹，如今卻在自己面前裝清高，可真是虛僞得緊！
竹香和阿四正要上前去教訓教訓楚明心，卻被楚曦攔住，她眼神撇過楚明心鬆散的衣服裡清晰可見的粉紅色繡花抹胸，諷刺的說道，“賤人不是專門指一些親自送上門祈求他人愛憐的□□麼，四妹這個稱呼貌似用錯了人。”
“你——”饒是楚明心再遲鈍也知道楚曦口中的□□指的是誰，她一下被堵得啞口無言，楚曦竟然敢罵她□□？
楚明心帶來的丫鬟會一些拳腳功夫，這處假山後頭較爲隱秘，她方纔就是想叫自己的丫鬟再次偷偷教訓楚曦一番。她比不上楚曦的巧言善辯，於是給她旁邊的給那丫鬟遞了一個眼色，那丫頭便迅速像一匹受了刺激的餓狼般，撲上前準備捉住楚曦，沒想到卻被楚曦身後的阿四一腳踢飛。
楚明心原不知楚曦身邊何時多了一個會武功的丫鬟，此刻見着自己的丫鬟被踢飛，反而有些恐懼。
“阿四，四妹妹似乎腦子不清醒了，你替我幫她在水中醒醒腦。”
“你...你要幹什麼？”
楚曦的眼睛很亮，笑得格外溫和，在這柔和的細風中顯得十分的協調，可楚明心卻覺得頭皮發麻，驚恐的後退着，阿四身子靈活一轉就抓住了楚明心，將她的腦袋狠狠按在了荷塘裡的水中。
“四妹最好還是不要在我面前玩弄一些心機，你娘送來的四個丫鬟，一個被我送進了青樓，一個死在我的劍下，另外兩個嘛，對我是心驚膽戰的。要是四妹妹今日淹死在這池塘裡，估計也沒人發覺。”
此刻，楚曦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根啐了毒的剛針般，深深的扎進楚明心驚恐不已的心中，許久，在楚明心快要只覺得窒息而亡的時候，阿四一下子將她拉了上來，摔到了一旁的路邊。
“四妹還是把心思花在如何勾引歐陽燁身上吧，免得到時候成了棄婦，追悔莫及。”
楚明心已經完全成了一個落湯雞，她全身癱軟的趴在地上，臉色煞白，望着眼前楚曦留下的腳印，身子還在不停的顫抖，明顯是剛纔被嚇的不輕。
晚上，楚曦還沒用膳，劉氏就以要替楚曦去布莊挑選衣物的由頭，要阿四翌日去幫楚曦選衣服，因爲按照禮節，上山拜祭親人，爲表誠心，身邊是不宜帶近身的奴才的，這件事楚曦也是毫無辦法。
“小姐，劉氏想支開我和阿四，這事有蹊蹺。”劉氏前腳剛走，竹香就忐忑不安的在楚曦耳邊說道，劉氏爲人陰險，她很怕小姐在路上會出些什麼狀況。
阿四也頗認同的點點頭，“竹香說的有道理，下午小姐才懲治過她那女兒，晚上那婆娘還能若無其事的在小姐面前說出這番話，肯定有鬼。”
楚曦盯着神色焦急的二人，心思卻並沒有放在二人的談話上，兩排細密的睫毛齊刷刷的映在那張潔白的臉上，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小姐，沐浴的熱水辦好了。”這時候，碧落進來，回報道。
自從劉氏送來的其中兩個丫鬟走後，碧落和小元在牡丹園就只做一些粗重的夥計，並未貼身伺候楚曦。
楚曦點點頭，打發碧落下去了，轉身對竹香道，“你去伺候我洗澡。”
竹香有些發愣，望了望楚曦，支吾着說道，“小姐，碧落和小元也沒什麼事，她們來了這院子也不能白白閒着，不如...”
楚曦的目光驟然變冷，似乎十分不樂意竹香的推辭，“是不是我太寵着你了，竟讓你忘了做丫頭的本分？”
看到楚曦臉色如此的陰森，阿四嚇了一跳，以往小姐雖總掛着這幅冰冷的表情，但卻是對着心術不正的外人的，但小姐對待她和竹香還是極好的，沒想到小姐今日卻爲這麼一件小事向竹香發脾氣。
竹香同樣是一副震驚的神情，小嘴張了張，雙脣有些顫抖，卻終究沒有說什麼，跟着楚曦進了沐浴的房間。
楚曦試了試水溫後，一邊解下身上的衣物，一邊和站在一旁的說道，“竹香，可記得小時候我偷偷拿了舅父的玉佩玩耍，後來還不小心摔斷了它，舅父大發雷霆，罰我跪在屋外一日麼？”
竹香的眼睛閃了閃，看着突然疏遠自己的小姐，心中竟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半久，她才穩住神情說道，“記得，當初子毅想替小姐背黑鍋，結果秦將軍問他摔碎的是什麼東西，他答不上來，後來將軍罰了小姐下跪，子毅也跟着小姐跪了一天。”
在那一刻，楚曦蹙着眉的眉頭緊了瞬間之後，突然舒展，“竹香，方纔我有些心煩，你出去吧，叫小元進來。”
竹香垂下頭去，想起大小姐方纔隱含的試探之意，至今還覺得心驚肉跳。
插入書籤